“噗哈哈哈……” “白老四!你怎么还给咱老大安排上了呢?人老大要不要还不一定呢!” 白四还欲再说,却听江名危道:“不必说了,我大概懂了。岛上有多少人?” 白老四“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道:“你懂了、你懂了,懂了你就行动起来啊!” 江名危:“岛上有多少人?” 白老四脸色撂下去:“喂,你脱不脱?” 江名危重复:“岛上有多少人。” 后头的人开始起哄:“白老四,你到底行不行啊?人家都不虚你的啊哈哈哈哈……” 白老四面露凶色,上前一把掐住江名危的脖子,把她拎起来拖行起步,对着她耳朵咆哮:“听得懂人话,就他妈自己脱!别不识好歹……” 他声音倏地一顿,肩背僵硬在那里。 后头的人不明所以。 “白老四,你干什么呢?” “不会是已经亲上了吧哈哈哈!” 然后他们等了几秒,白老四却还没有回答。 再细看,白老四的背影似乎在微微地发抖,开始慢慢地后退。 那几个人对视一眼,连忙上前,步履纷纷一顿—— 这一看,终于看清了白老四身前的景象。 一支漆黑的手/枪,正牢牢地抵在白老四的胸口。 ----
第5章 出海 江名危:“退后。” 白老四举起手,迟缓地往后退。 “其他人呢?”江名危慢慢瞥向那个被称为“老大”的人,“不退,是想试试我的准头么?” 那“老大”脸上浮起一个笑容,抬起两只手:“好说、好说。姑娘啊,刚刚都是开玩笑的不是?姑娘咱们有话说话,都是人类、都是兄弟姐妹一家亲,别当真啊哈哈。” “玩笑啊。”江名危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老大”像旁边的人一使眼色,示意从背后缓缓接近,自己则正打算朝江名危继续开口,突然只觉眼角一闪,黑洞洞的枪口突然转向自己—— “砰!” “呃啊!” “老大”狼狈倒地,扯着喉咙大叫,抱着自己的腿在地上不停翻滚,鲜血汩汩地从他膝盖间冒了出来,深入砂石里。 “我也是开玩笑。”江名危认真说,“别当真啊。老、大。” 沙滩上陷入了寂静,方才的枪声激起了一大群飞鸟,使得天地之间一时只剩了那人孤零零的惨叫。 一旁的几个人见势不妙,对视几眼后纷纷蹲下。 一个男人喊道:“您是老大!您才是!” “是啊是啊,咱们岛上,这老大也可以变得的不是?” “可以可以,您说变就变!” “我对做老大没兴趣。”江名危道,“不过,还有没有谁想陪我试试准头?” 那群人低着头,不知是谁似乎嗤笑了一声,鼓囊道:“哪儿敢、哪儿敢。有枪了不起啊。” “有人想试,现在就可以冲向我,”江名危道,“我们说好,我只打你左膝,你看我打得对不对。” 沙滩上再度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江名危温声道:“现在可以回答我,岛上有多少人了么。” ** 江名危赶着九个人在前面带路,走入树林边缘。 白老四低头弯腰:“是这样,老大……哦哦不不,老总,可以不?我们岛上现在是有十一个男人,呃,二十六个女人。平时呢,主要在岛上的高处山坡上住着,高处安全,您这边走……” “既然如此,”江名危道,“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去沙滩上,全部抱头蹲下。” 白四干笑两声:“这……老总,您一个人上去,也不安全是不?我怕一会山上那两个兄弟不长眼,跟您起了误会。” “没事,我有枪。起了误会,伤的也不是我。”江名危似笑非笑道,“你陪我上去,到底是怕伤着我还是怕伤着他?” 白四脸一黑:“不敢、不敢。” “那就原地蹲下,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江名危冷声道,“要是让我知道谁擅自挪了一步,我就让他的生命永远留在那个位置。” 周围一片寂静。 江名危说完,转身抬脚就走。 突然,她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声响,像是小树枝慢腾腾地断裂,还伴随着轻不可闻的风声—— 不及细想,江名危凭着本能反应转身抬枪: “砰!” 一片飞鸟“哗”得飞出树林。 江名危一脚踩上白四冒血的肩:“当我只敢放枪子吓唬你们,不敢真的杀人?刚刚那枪偏了几寸是我最后的让步——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谢谢配合。” 白四捂着汩汩冒血的左肩,大声尖叫道:“你是练过的!你是什么人?” “谢谢,是练过。”江名危若有所指道,“还实操过。” 沙滩上,九个人哆哆嗦嗦地蹲下,眼睁睁地看着江名危的背影慢慢没入林子。 “老大,”一个人道,“怎么办?我们就在这儿不敢动了?还真就这样让一个女人拿捏了!” “我呸!”那老大拖着腿抽气,一个男人正给他处理伤口,将他疼得快晕过去,“她有枪啊你这蠢货!轻点儿!” “再有枪,毕竟是个女人,咱几个大男人,找机会给她抢了不就得了?” 几人飞快地低声议论。 “你没听老四说?她练过的!还不晓得是什么来头。”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正规出身?那她应该也不会随便杀人吧,她随便击毙人,以后就算回陆地,她还混不混了?” “……怎么可能还能回陆地!” “老三还在上头,希望他听到刚刚枪声,早有准备,把那女人给收拾了。” “……那老三岂不是有枪了?咱们兄弟几个的‘排序’,怕是也得……” “那又怎样?男人间分个高下——那叫强者为王,那叫用阳刚一决胜负,总好过被区区一个女人骑头上!” 几人话音未落,就听到山坡背后、树林间传来一声清晰的枪响。 沙滩上的人面面相觑,却一直都没有再听到第二声。 他们死死地盯着树丛,仿佛期冀着什么场景。 一刻钟后,一个男人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地出现在树丛边缘。 “来了!喂,”沙滩上的男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期待和自豪,有几个人甚至高兴地站了起来,“老三呢?把那女人解决了?” “我就说!老三战斗力是咱们中最强的……” 他们话音倏地止住了。 树丛中走出来的那个男人,手里还托着一个重物,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人双腿还打着颤,险些被地上的枯叶绊倒,而他手里拖着的,正是被“寄予厚望”的“老三”。 “怎么回事?” 白四不顾肩上的伤,踉踉跄跄地跑过去。 他伸手一探“老三”的鼻息,“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喃喃道:“……谁说的、谁说她不敢杀人?完了,都完了!我早说你们把那些女人弄在一起要造报应,那些糟践人强迫人的事儿都是老三——还有你——老大做的,跟我没关系啊!” 一群人炸了锅。 “得了吧你!咱们中有谁没用过那些女的?还有谁手头没背几条人命?你脱得了干系吗混蛋?” “那我也只是正常‘使用’吧?而且她们都同意了的——不像有的人,奔着要人命去似的折腾……” “反正一会那女人清算起来,谁也别想跑掉!” “够了!” 那老大扯着嗓子,看向刚下山那人。 “我问你,你下来之前,那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她、她说,”那人失魂落魄道,“让我把老三的……把老三拖下来。” 一群人紧绷道:“然后呢?” “然后……修、修船。” “什么?!” “她说、她明天就要出海……” 那老大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自找死路。” ** “你要出海?明天?”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孩发丝与皮肤上还带着尚未清洗的污渍,她一边往裸/露的身体上套着有些宽大的新衣物,一边焦急地蹲在江名危身旁。 “嗯。”江名危把袋子里的饭拿出来,发现有虾虾鱼鱼等每种各两盒,于是把饭盒全都递给身旁的一个女孩,“帮忙分一下。” 女孩把饭盒塞给别人,着急地又蹲了回来: “没人能出海!你才来岛上,不知人鱼罪人岛的规矩!‘任何人不得离开’,‘永世不得离开’!从陆地上人类对罪人岛一无所知的事实来看,从来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过罪人岛、离开过人鱼领海!别的岛我不知,但就说咱们这个岛——被你抓的那群男人不是没试过,他们强迫一群他们不要的女人和输掉的男人去打头阵,结果船只离岛还不足一千米,就直接被人鱼的巡逻队拦截,整条船上的人当场全被拖下去溺死!” “总有人要第一个试吃螃蟹。”江名危翻出压底的两盒鲍鱼小虾粥,递了一盒给女孩,笑了一下,起身走向山洞,“我是打定主意要离岛的,不过我本来是打算在岛上待一两日,考察一下人鱼这个‘天然监狱’,但山洞里的那位伤患必须尽快得到陆地的医治,我不妨改一下计划,明早就带着她出发。” 女孩随着她的话音,看向山洞角落昏迷的那个女人,闭嘴不言了。 江名危示意女孩把那女人扶起来,自己坐在旁边找药。 “你……”女孩看着她的动作,几度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道,“这些药,还有……你包里的饭、新衣服,还有你身上这件奇怪的麻袋……都是哪儿来的?被抓来岛上的人,怎会随身带着这些?” “……这不是麻袋。”江名危顿了一下,不知想起了什么,笑了一下,“一只人鱼给的。” 游泾……或者说游泾的手下,做事十分周到,基本将人类常用的药物都给她装上了,棉球、碘酒、消炎药、退烧药、止痛药等,几乎每样各装了两盒。 “人鱼?”那女孩皱眉道,“虽然这是最可能的答案,但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江名危转头准备给女孩怀里的女人喂药,却见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定定地看着江名危。 “醒了?”江名危道,“先把药吃了。” 那人垂眸,目光落在药上。 “止痛药。”江名危看出她眼里的询问,“条件有限,只能先吃这个,治标不治本,但它可以让你好受些。” 那人于是很配合。 “听鹿鸣说,你是今日流产的,在早几个星期便出现了流产症状,”江名危低声道,“还记得是什么时候有孕的么?” 那人闭眼,摇了摇头。 闻言,抱着她的女孩鹿鸣突然抬手捂着眼睛,肩膀抖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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