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意识到,那是被她抓出来的。 ……不过不是方才在洗漱台上抓的。因为那时她一般都是捏游泾的肩,或者腰背。 应当是先前在海里的时候,她惊慌之余抓紧游泾,没能控制好力度。 而游泾竟然始终一声没吭,就这样由着她按出了青痕。 “……别晃它,是压力瓶,晃不得。”江名危见游泾仍在无知无觉地研究那喷瓶,“如何,能用么?” “能,”游泾闻言不晃了,对着自己翘起来的尾巴喷了一下,“就是太少了,用不了几次就会被我用完了。” “那就把它用完。”江名危说罢,有些闷闷地小声道,“早知道买一箱过来了。” 她心不在焉地晃着吹风机,眼神却黏在游泾那布着淤青的手臂上。 游泾臂上的肌肉极为匀称好看,被一层薄薄的皮肉紧实地包裹着,彰显出一种隐晦的力量感,而那力量仿佛随时都做好了喷薄而出的准备,只是此刻却被套上了一层严丝合缝的枷锁,让那力量感愈发诱人眼热。 江名危看得心痒,喉咙动了动,弯身就将嘴唇贴了上去。 游泾浑身一颤,整个人僵直不动了。 “宝贝,”游泾颤颤巍巍道,“……你在做什么?” 江名危将温热的唇覆上游泾的臂膀,只觉那冰凉的皮肤下,是如火一般紧实的力度,烤得她唇干舌燥。 她闭上眼,一点一点地亲过那几道被自己亲手抓出的淤青痕迹——像是在安抚那些微痛的青痕,又像是占有欲十足地确认自己留下的痕迹。 游泾心脏狂跳,在江名危吻到最后一下的时候,她呼吸一滞—— 与唇部干燥柔软的触感不同,唇瓣间,有什么湿润温热的东西触上了她的淤青。 游泾手臂不受控制地勒住江名危的腰,带着她仰躺栽去了床上。倒霉的吹风机则早就不知何时被江名危扔到了一边,此时又不知被谁一蹬,“哐当”落在了地上,却也无人关心。 “疼么?”江名危坐在她身上,唇上有些湿漉漉的,眼睛弯出一个笑容来。 “你现在问我疼不疼?那点小磕小碰能有多疼。”游泾喘着气,看着江名危现在这副不同寻常的模样,胸腹间涌上一股暖意,“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江名危眼中带着赤/裸裸的钩子,她把自己浴袍上的腰带放到唇齿间咬着,却又不解开,只是恰到好处地咬松了一些,“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有时候半遮比不遮还要…… 游泾脑子里适时闪过江名危那句话——果然,她早就说了——只要江名危拿自己试给她看,她一准就能明白! 游泾伸手捋看把江名危垂在她眼前的长发,然后拨开发丝,掌心抵上了藏在后头的肌肤。 江名危身前被游泾胡乱搅和着,同时只觉身后也有个凉凉的东西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挠她的背。 她转头,一把抓住了那挠人的罪魁祸首——游泾的尾巴尖。 “呃……”游泾惊呼一声,“你快放开!我尾巴尖很锋利的,小心伤着!” 江名危一动不动地抓着那尾巴尖,面上现出几分神气,仿佛拿住了蛇的三寸一般。 她的视线里带了潮气,弯了弯眼,问:“有多锋利?” 游泾一动也不敢动:“割破皮肤是轻而易举的!要是用点力气还找准地方,说不定都能从关节处把骨头削下来!” “我好早就想问你了。”江名危方才在饭桌上分明没喝酒,此刻却仿佛醉酒一般,不仅眼尾和唇都染上绯红,胆子似乎都大了许多,“你到底能不能控制你的尾巴尖尖?” “能、能啊,”游泾有些心虚,“……怎么了?” “能控制?那你眼睛躲闪什么。”江名危凑近,想起游泾那经常不由自主摆动的尾巴尖,“我懂了,是不是就像猫咪的尾巴一样?” “猫?”游泾疑惑,“是那个喜欢吃鱼的毛毛兽?” “你的尾巴和猫尾巴一样——能自己控制,却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暴露情绪。”江名危将那浅蓝的尾巴尖捻在指尖,直视着游泾的眼睛,手掌缓缓收拢,“我现在捏着你的尾巴,你会把我划伤么?” 游泾结结巴巴:“当、当然不会。” 江名危微微坐直:“也就是说,你对尾巴的控制力其实非常合格且精确。” “是、是啊。”游泾直勾勾地看着她,隐约觉出一点不对劲,仿佛江名危即将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 “好的。”江名危正儿八经地颔首,“不是要擦尾巴么?现在就帮你擦。” 下一秒,江名危低头启唇,轻轻含住了那薄薄的尾巴尖。 游泾倒吸一口凉气,觉得那被叼住的半边尾巴都失去了知觉,所有的神经都被那一小寸尾巴尖占去,传来的战栗感让她头皮发麻。 “别别……”游泾喘了口气,不忘说话,“别拿你的……来碰!一会真的割着了——不不,也别拿牙齿咬!” 江名危把鱼尾巴吐了出来,露出几分不高兴的样子:“不是说不怕我咬么。” “我怕我怕!”游泾迫不及待地将江名危拉下来,腰部用力,一个干脆利落地翻身,将江名危压在身下,下意识地就倾身上去。 然而,在距离江名危嘴唇几寸的地方,游泾及时地顿住了。 她往下蹭了蹭,面色平和地另外换了个好地方下落。 怎料她刚降落下去,就被江名危钳住了下巴。 游泾一愣:“亲这里也不行么?” 不等江名危回答,游泾兀自想了想,心平气和地说:“那再换一个地方。” 说罢,她就兴趣盎然地眨了眨眼睛,打算继续照着先前的方向往下挪去。 然而游泾挪了一下,没挪动。 江名危钳住她下巴的手半点不松,反而朝自己那边用力一拉。 她单手手肘撑在身后,上身微微拱起,含住了游泾冰凉的嘴唇。 一时间,江名危的唇齿间溢满了淡淡的海盐气,不知是方才鱼尾巴上留下的,抑或是眼下二人相拥交缠而来。 “怎么……”游泾晕乎乎地抱着江名危亲,反客为主,“怎么又肯让我亲了?” “不早就……” 江名危话说到一半就被堵住,一找到机会张口就又被堵住。好不容易不被堵了,却又说不出话来了。 江名危:“……” 好的,是你自己不要听的。 ---- 感谢在2023-09-09 08:47:43~2023-09-12 21:56: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ollapsar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返程 游艇一楼大会议室内,正坐着一溜精疲力尽的协商员,而他们对面的座位则已经空空如也,椅子横七竖八地被人撞开,此刻也没人有心思去扶正。 江名危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江总啊,我看今日就返程罢!”协商团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撑着桌子,好不费力地才站了起来,“谈了半月,咱也在这海上漂了半月了。这趟啊,没得谈了!” 江名危淡淡地瞥了眼那排歪七竖八的椅子,面上挂起一个微笑:“彭局长,政务部那边原本也没指望一次就谈成。此次算是人鱼人类数十年来头一次交涉,其中困阻可见一斑。谈这半月,可真是仰仗您与其周旋。” “别——可别!”彭羯浮夸地竖起手掌,龇牙咧嘴地捶了捶形状不太明显的腰,“唉哟……我来啊,也是看着政务部那边老朋友的面子。我来前可没想到,和这人鱼讲话竟然这样糟心!你说东它说西,可不就是应了那句‘对牛弹琴’的老话了吗?依我看,也别指望后头第二次第三次了,要我说,怎么都不可能谈下来!” 江名危脸上笑容不变,丝毫不回应他的话,只说:“您辛苦。先请休息,您放心,最迟今明就会返航。需要吃点什么,尽管和厨房吩咐……” “您别!我受不住!”彭羯目不直视地越过江名危,朝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故意说给谁听,“这年头啊,谁都敢来胡乱掺和正事。一个生意人,哈——不老实做生意,竟然跑来指挥着我们这些人物,异想天开地要和一群话都说不明白的畜生谈判!?这也就算了,竟然还开个游艇就敢来,天底下何时有这样滑稽的……” 江名危的笑容八风不动,纹丝不动地仿佛刻在脸上一般,礼貌十足地目送彭羯走远。 “别在意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江名危转身,看清来人,微笑着招呼:“龚局。” 龚桂招呼协商团诸位先散了,单手拉出板凳示意江名危过去坐:“不用管彭羯那话,和人鱼谈判又不是你的意思。虽是你最先提的,但既然能落实,那必然是经过政务部层层商议敲定。” 江名危笑意不变,心里一边揣度此人用意,一边说:“您说的是。彭局长也是劳累了,说话难免冲了些,我不会计较这些。” 龚桂笑了下,疲惫地揉着额角,摆出闲聊的架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能和人鱼谈判是好事。累是真的,但有意义也是真的。” “哦?”江名危笑道,“您给说说,怎么个累法?” 龚桂:“来谈判的人鱼大多紧绷的很,她们那眼睛颜色各异,可有一点相同——全是戒备。你说这种情况,咱们既是来‘和平协商’的,那必然得费心加以耐心引导,让她们放下成见,这样才有得谈。” 江名危熟练应声:“您说得是。” “原本我是打算循序渐进的,毕竟谈判不急于一时。”龚桂叹气,“可那彭局……约莫是个炮仗脾气,好几次眼看我就要和人鱼好好聊下去了,他来插上一句,场面顿时就不可收拾。” 江名危意有所指地笑道:“看来,这谈判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谈?” 龚桂也笑:“好歹有几分耐心。” 或者好歹真心愿意谈。 江名危思忖一番:“能明白您的意思。不如这回回去,我记得去‘问问’专家,您那边也向上头打个报告,咱们都是在为协商能成而思考对策。” 同龚桂应付完,江名危心里边想事情边上楼。 她走进卧室时,一眼就看到游泾趴在床上,尾巴柔软的翘在空中,尾巴尖小幅度地晃悠着,手里不知拿了一个什么牌子。 这半个月,江名危不好经常离开游艇,只挑了几天跟着游泾去她王宫里吃饭,其余时候都待在顶层。游泾要想和她待在一起,只好自己上船,实在有事要处理或者干燥得难受了才回海里。 今日游泾大概是知道人鱼协商团已回,料到江名危一行即将返程,所以一有空就跑上了船。 江名危推开洗漱间,见浴缸和泡沫球有水痕,猜测游泾又自觉地把自己洗干净了,趴在床上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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