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梦期眉头一皱,“别怕,我倒要看看看谁敢动你们!” 领头混混看着秋梦期身体单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呸了一口道:“死娘娘腔,别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儿打。” “那不成,我这人最喜欢管闲事了。”秋梦期轻嗤。 见她挑衅,地痞头子啧啧两声,“口气不小,先把你打服了,丢到怡红院去做男妓,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一旁的众小弟顿时哄笑不已,“大哥,这小子长得还挺标志,官老爷们就好这一口。” “弟兄们,上——” 秋梦期其实心中也痒痒的,想露一手,试一试原身从师门学到的这一身功夫,只是一想到自己如今用的是秋植的身份,若是这时候暴露武功,被有心人看到,怕会引来祸端。 只好压住心中的蠢蠢欲动,冷笑一声,直接从怀中掏出鱼符官凭,怼到混混面前,漫不经心地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众小混混一见官凭,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自古以来民怕官,能配得起这种鱼符的,至少是个七品官。 这些人平日里仗势欺人,背后也不过是县里的胥吏和捕头什么的,哪里敢招惹个正官,瞬间作鸟兽散,跑得不见踪影。 秋梦期第一次以身份压人,看着这群人吓得屁滚尿流,心中畅快得很。 春桃没想到恩公拿出来的居然是官印,但她从小到大也没听说朝廷设有女官,再结合秋梦期这身装扮,心理隐隐约约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在没有答案之前也不敢声张她的身份。 倒是恩公这已经是第二次救了他们了,心中感激之情难以言喻,拉着大福跪在地上不住地冲着她磕头千恩万谢。 秋梦期见姐弟二人这样的处境也是唏嘘不已,二人无父无母又无族人撑腰,被那群混混盯上了,以后日子总是不好过。 但她自己身上带着任务,也不能一直护着他们,这二人除了换个地方住怕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如此想着,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春桃忍不住啜泣道:“如今我已经卖身于大户人家做丫鬟,即便想走也走不了,大福愚笨,没人愿意要他,也无处寻得庇护,这才三番两次出了这样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难过,心里竟异想天开地想着要是自己的主子是恩公就好,她如此心善,定不会放着二人不管。 这念头一跑出来就止也止不住,不管不顾冲着秋梦期磕头道:“大人若不嫌弃,就让大福跟着您侍奉左右,我弟弟虽然愚钝,但他胜在乖巧听话,身上也有几分力气,大人若是远行,他也能给您挑担做个脚力。” 只要大福能活得好好的,就算这辈子他们姐弟二人再也不能相见,她也能狠下心来。 只是大福是个痴儿,大人又是个女子之身,怕是要嫌弃他。 春桃这么想着,又觉得希望十分渺茫,眼眶发红再度落下泪来。 果然秋梦期听到这话后下意识就要拒绝,作为一个现代人要什么下人,而且以她目前隐藏的身份,独来独往最为稳妥。 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已是县令,将来说不定还要往上爬,没有一两个自己人跟着,以后做事怕是不便。 而且春桃姐弟二人两次被她搭救,忠心方面自不用多说,春桃知道自己的底细,带着他们总比以后去牙行买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要靠谱多了。 如此一想就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问道:“你如今在哪个大户人家做丫鬟,要如何赎身?” 春桃闻言,原本还带泪的眼底瞬间迸发出光亮,难道大人是想—— …… 谢家家主是做药材生意的商人,一听说有官员拜访,下意识就觉得心中不妙,心急火燎就往家里跑。 见面之后才知道是为了个丫鬟的事情,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随即顺水推舟要做个人情,要把春桃送给秋梦期。 其实秋梦期身上根本没有几个钱,这才特意报了名号上门,也没想着白要人,就是想借着官威压压价,没想到还讨了个大便宜。 她笑笑着呷了口茶,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七品芝麻官,就职之地远在岭南,谢老板想必也知道那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你的这份人情我怕一时半会儿是还不上。” 毕竟是秋阳荣的女儿,气质谈吐这一块自然不用说,再加上原身的记忆还在,正常沟通并不是什么难事。 谢正卿见她年纪轻轻,姿态潇洒自如,只当她家教极好,更是小心应付。 “一个丫鬟算得上什么人情,大人切勿说笑,世人都说那岭南乃毒瘴之地,却不知越人的玉桂和香木等尤其出名,谢某早些年还真想往岭南走一趟,但无奈路途遥远那边又无人帮忙牵线搭桥,想做玉桂的生意却不得其门。” 他的语气诚恳,倒是真想攀上秋梦期这个关系,又急切道:“谢某是实实在在想和大人求个财,大人到了岭南那边若是方便,我倒是想厚个脸皮跟您扯上点关系沾点光。” 秋梦期正愁着到了岭南不知道要做怎么增加其他进项,县令的俸禄薄得很,她又当不来贪官,到时候要追查案子肯定少不了要花钱,说不定还得打点关系,她现在身上就几两银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岭南,如今谢正卿这么一说,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 “也不是不可以……” 谢正卿忙道:“百越之地盛产玉桂香木等,大人只管遣人代为收购,届时我派人过去运回来,所得结果除去成本咱们五五分,当然,收购本金也是由我这边先出,您看如何?” “谢老板不怕我卷了钱跑了?” 谢正卿笑了:“以大人您的身份,能看上我这俩小钱儿那就是看得起我谢某人。” 在这些商贾的眼里,商人地位低下,能和官员结交对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这也是很多学子进京赶考,常有富商进行资助的原因,为的就是这些学子一朝为官能为他们带来巨大的便利。 今天春桃这个事情,对谢家来说,简直就是个天大的机会,别说一个春桃,一百个春桃谢正卿都能送得起。 秋梦期虽然看着一身清贫,但谁知道日后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就算不能往上爬,只留在沥州为官,都能为谢家的生意助力不少。 见他一脸恳切,秋梦期眼珠子转了转,觉得这生意能做。 作者有话说: 秋梦期:咳咳,那谁什么时候来? 苏韵:想我了?下章就来。 。 感谢在2023-04-04 18:56:34~2023-04-05 19:38: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9940、原来精神病是我、小宪空、一支铅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中锦书 473瓶;39832761 135瓶;金软软 55瓶;straying 30瓶;魯魯木海 24瓶;AZR 20瓶;9940、Darkrise 5瓶;梦愿·星晨、落不语、哆啦A梦、过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发配队伍 平谷县。 此时天刚暗下来。 城外驿站涌入了一群被流放岭南的遣犯,加上看押的差役大约有八十来人。 这些犯人被沉重的枷锁压得直不起腰来,眼看终于到了歇脚的地方,却累得匍匐倒地赖在驿站门口不愿再起来。 随行的差役见状骂骂咧咧挥着鞭子一个一个抽过去,鞭子所到之处血肉模糊,一时间犯人哭爹喊娘惨叫连连,女人和孩童的哭声此起彼伏。 差役对眼前的一幕早就见怪不怪,其中一人往手心吐了口唾沫,再狠狠地往人群中挥了挥鞭子喝道,“吵什么吵,赶紧把嘴闭上,吵得爷不高兴,再赏你们每人一顿鞭子。” 鞭子卷着空气发出咻咻的声音,足以令人头皮发麻,人们抱头鼠窜生怕被鞭尾给扫中,相互踩踏着乱成一团。 差役们看着眼前的乱象哈哈大笑,往日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家老爷太太们,如今像蝼蚁一样在自己的鞭子下拼命求饶,这一幕简直让人十分解气。 “行了,赶紧把人安顿好,再去两个人找驿长领些吃的来。”负责领队的参军终于发话,喝止了这群以戏耍犯人为乐的差役。 苏韵不敢抬头,被后面的人群推搡着踉跄进了驿站临时关押的牢房,转头看到家人都围在身边,稍稍松了一口气。 连续三天,每天走五十里路,对这副娇弱的身子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 她以前徒步旅游过,一天二三十公里也有,加起来也有五六十里路,但如今换了一个身子明显就吃不消了,想到未来两个月内还要每天连续不停歇地赶路,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晚饭是一个巴掌大小表面焦黄的饼子,放粮的官差就这么将饼子丢在每个人面前,还一个“不小心”踩到上面,也不管捡到的人能不能吃得下去。 有的官差甚至将这临时的牢房当成了斗兽场,将口粮丢入人群中,看着犯人们争得头破血流,乐此不疲。 在这里,他们不再是平日衙门里唯唯诺诺仰人鼻息的差役,而是掌管着数十人生死大权的阎王爷,这些犯人,无人敢不服他们,无人敢顶撞他们,否则只有一个下场,那就只有一个字——死! 对犯人们来说,不吃东西就没力气赶路,赶不了路就会被官差抽打,抽个皮开肉绽无人医治不出几天就会死掉,因此就算是被踩得稀巴烂的饼子屑他们都不能浪费掉。 苏韵闭着眼睛将这个干巴巴的饼子捏碎了放进嘴里,再用口水一点一点地润开,慢慢地咽下去,粗粝的食物刮过喉咙,让她控制不住连咳了几声。 一旁的母亲顾氏忙倾过身来顺着她的胸口后背就是一顿揉拍,苏二爷则低声下去地去跟官差讨了碗水,苏韵这才能喝上一小口润润嗓子。 有的犯人没吃饱,趴在木栏边上苦苦哀求再给点吃,却听那官差嗤笑道:“想吃肉?可以啊,拿东西来换。” 对这群犯人来说,早在京畿大狱的时候已经被搜刮了个干净,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有些犯人临行时有亲戚前来相送塞了点银子,这会儿能讨点肉汤喝。 而对于没钱没有靠山的女犯人来说,用什么换,就不言而喻了。 苏韵吃完饼子好歹恢复了点力气,弯下腰解开缠绕在小腿上的绑带,将绑了一天的小腿给解放出来。 绑腿可以阻止腿部的血液下沉,缓解腿部酸痛,是长途行军的必备物品,苏韵在出发的第二天就让家人想办法把腿给缠上,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很有效果,苏家几人看起来比别的犯人状态也要好上不少,连两个最小的弟弟妹妹也没有别的孩子哭得厉害。 就在她和母亲顾氏小声说话的当口,牢口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苏家那小娘儿们,出来,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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