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用力的同时,刀柄也压进手肘里,挤出一道浅淡的痕迹。 “我当然物质。”秦知锦将桌子上的红酒拿起来,从男人的头上往下倒,“我凭什么不物质?我配不上这世界的好东西吗?” “几个亿的别墅,我不喜欢?千万的珠宝首饰,定制的服装,豪车,美食……掌控在手里的美色、权势和金钱,什么时候这些只能够给男人享受?什么时候有标榜上你的名字了?” “我物质管你屁事,你爹死了别人爹来管你了?什么不要脸的东西也敢到处乱晃悠,要是没爹教你,从y精/子跟卵细胞结合的那瞬间,你就应该掐死你自己。” “只要你存在,浑身上下就是由物质组成的。所以,我杀了你,你也可以算没死。”秦知锦看着男人颤栗的身躯,充满愤怒却又害怕的眼眸,不由觉得好笑,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砸在旁边的栏杆上,瞬间断裂成一个带有尖刺的高脚手柄。 “怎么样?还需要我这个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来教育你这种高考两百分都没考到,花几百万出国参加派对泡妞,拉低留学生水平的人渣败类,什么叫做物质吗?” 秦知锦嘴角微微上扬,眼眸轻敛,笑得温柔体贴,如果不看已经在男人眉间压出深印的刀柄,还有抵着男人颈项划出血珠的碎玻璃,俨然一副男人臆想中的“贤妻良母”模样。 “你看我这个样子,适合教育你们家的后一代吗?没关系的,我不需要牌坊,也不需要进你们家的族谱,更不需要孩子跟我姓。” “只要你们家的人能够活过我结婚的当天晚晚上,我保证你们家繁荣富贵一百年,你看如何?” “……” 夏时白提着自己的枯木逢春来的时候,就看到人挤人,水泄不通,她随手抓了个送餐的服务生,比划道:“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漂亮v领裙子的女人?看上去就是高学历,神情冰冷,但是高高瘦瘦,柔柔弱弱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的杨柳树。” 夏时白比划了一下,把自己印象中的秦知锦说给服务员听,谁知道对方听完,面色有一丝丝难看。 服务员将夏时白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看到对方手里面提着的木桩,又想到夏时白对秦知锦的描绘,有些为难地指着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的位置。 “我想……您要找的人,可能是在那里?” 夏时白顺着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瞬间就迈开步伐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 心里满是担忧跟怒火,想到电话里面听到的声音和那些乱七八糟的观点,夏时白眼白都快翻上天了,恨不得透过电话传到秦知锦的身边,好好教育电话里面的男人重新做人。 谁知道,等夏时白“借过借过”,穿过人群,进入到人群的最中心时,不由一愣。 秦知锦优雅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刀叉吃着牛排,手边甚至还摆放着抹茶蛋糕,与她半桌之隔的男人则满是狼狈,身上昂贵的西装被各种菜肴打脏,颈项上还有丝丝血痕,被发膏焗得发光发亮的头发现在也邋遢地搭在眉前。 夏时白:“?” 等等,她是不是进错…… 这个剧情怎么,有一点点不对劲啊? 周围的人不敢靠近,在加上秦知锦教训人的时候,明显看上去精神不正常,有人想要报警,都被秦知锦冷冷地瞪回去。 看戏的人:“……” 大家默默地把手机揣兜里面,呜呜呜,好恐怖啊,围观一下,怎么感觉路人也要挨打啊? “写完了吗?小朋友就应该好好承认自己的错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要把你刚刚犯下的错误,全部用检讨书忏悔一遍,然后对着大家念出来。” 秦知锦将口中咀嚼的牛肉吞下去,轻笑着歪头,就好像真的在教育不听话的小辈一样,“相信大家听了检讨书,都会原谅你的出口不逊。” “要是以后说话还那么难听,我就拿钳子,帮你把牙齿拔了。”秦知锦故作轻啊一声,温柔道:“虽然这样做,医生执照会被取消,甚至可能会被你们家送上法庭,但问题不大哎,我们可是夫妻,我就算把你吊起来挂花园里的树上,也不会被重判吧。” “毕竟你也没死,是吧?物质?” 秦知锦连男人的名字都懒得记,随意找了个顺口的二字给他取了个名字。 最后敲定为物质男,反正那么爱教育别人不要物质,那就改名好了。 男人气得手都在抖,面色由红转青再转白。他这么多年的人生都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从小到大都是被家里面捧着长大的。 谁知道今天竟然遇上一个疯批,草,他三十多岁的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教育,还要写检讨,做当面检讨这种傻逼事情! 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秦知锦! 夏时白站在旁边将这一场戏听了个尾声,心情莫名复杂,但很快又觉得庆幸,幸好秦知锦性格还算泼,是懂发疯的。 要不然今天晚上跟这种男人相亲,半夜都要做噩梦惊醒吧。 男人写检讨的速度贼快,一看就是初中高中有经历过国内教育训练过,认错态度积极良好,内心死不悔改。 但大家根本不在乎他改不改,不过是想要看他出糗丢人罢了。 秦知锦是喝水的时候才发现夏时白站在旁边,眼眸轻眨,动作微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时白被发现的瞬间,就从旁观的人堆里面走出来,将耳畔散乱的发丝绕到而后,抬手将大树桩子“砰”地一下砸桌子上面。 吓得男人一撇拉了小半页,颤巍巍地抬头看向来的夏时白。 没想到这一看,眼睛都看直了。 完全没想到秦知锦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朋友,一时间,都忘记自己还有检讨没写完,也忘了,他才刚从死亡的边缘被拉回来。 男人油腻的眼神让夏时白觉得自己在地沟旁边站着…… 恶心,又让人生理不适。 那种赤裸裸在看“玩具”的眼神,让夏时白不由地沉着脸,手指微微用力,轻拎起枯木,又往桌子上砸了一遍,“不想要眼睛的话,我帮你把眼睛扣掉喂你嘴里面。” “你试试再多看一下。” 男人油腻又带着审视的眼神瞬间收了回去,猛地低头,恨不得眼睛贴到白纸上,眼里面只能够看到字。 他心里面在悔恨,悔恨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看黄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出门碰上两个疯婆子。 疯婆子虽然好看,但要是不能够成为橱窗上面任由他摆布的“玩具”,那就是疯子,该死的疯子。 夏时白看着男人窝囊的模样,轻啧一声,多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反而将视线落回到秦知锦身上。 “你没事吧?” “有没有受伤?” 秦知锦将面前已经吃得干净的牛排放到一旁,换成撒有抹茶粉的冻蛋糕,闻言,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夏时白,反而是用干净的勺子挖了一勺递到夏时白嘴边。 “这家餐厅的招牌?不试试?” 夏时白看着送到嘴边的抹茶蛋糕,鬼使神差地抿唇含了一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勺子已经从她嘴里面抽走。 “好吃吗?” “还行。”夏时白觉得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要是再年轻个十岁,或许她还会惊叹一下,但现在,清淡的口味更适合她。 “我也觉得还行。”秦知锦用勺子指指对面的男人,闲着的手撑着桌子,“你看他那样,觉得我能够出什么事情?” “如果听了污言秽语的耳朵,算受伤,那应该是住icu的程度。” 秦知锦认真地羞辱男人,“可惜不是我上班的时候,要不然还能够蹭蹭工伤。” “没事,等会儿我可以打钱。”夏时白认真道:“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钱啊,很物质的。”秦知锦笑着说:“我未来老公不喜欢物质的女人,他要我在家相夫教子。” 夏时白:“?” 不是,为什么有点害怕。 夏时白顺着秦知锦调谑的视线看过去,发现秦知锦每阴阳怪气一句,男人握笔的手都颤抖一下,不由觉得好笑。 发疯的秦医生怎么着也是好看的,能恐怖到哪里去啊? 只能说这个男的作恶多端,没有被人教育过,要不然,秦知锦这柔弱的身板,稍微强势一点就能把他吓成这样?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坐在对面写检讨书的男人要是能听到夏时白心里面在想什么,估计涕泗横流,恨不得跪下来发誓——“她真的是疯女人啊!” 夏时白接着秦知锦的话说,“什么物质不物质,喜欢这个人不就好了。” 秦知锦笑着,视线落到夏时白拎着的枯木,“你……?干嘛提这个东西过来啊?” “哦,我以为你被欺负,然后就想着过来帮你解决问题,没想到你竟然自己把问题解决了。” 夏时白无所谓地耸肩,“不过也挺好的,这个枯木逢春也要五位数呢,用这个砸人,我还是很心疼的。” “没事啊,现在也可以砸。”秦知锦抬手朝男人的方向展臂一指,十分不在意道:“先写检讨书,后严打,我们世家大族的规矩就是这么多。” “想要教育一个好孩子,不败坏家族门楣,的确是要孩子多吃点苦,父母多上点心的。” “也是,你这么说,的确是应该打。”夏时白将枯木举起来,在手里面掂了几下,“棍棒底下出孝子,枯木逢春来年生,等你写完检讨书,记得把手伸出来。” 男人不敢抬头看夏时白和秦知锦,生怕这两姑奶奶哪里又觉得他有问题,上来就想用刀叉把他的五官抠下来。 一听夏时白在点自己,头也不敢抬,只敢盯着自己的检讨书说话。 “不不不用了吧,多,多麻烦您啊……” “不麻烦,替秦医生教育后代,我应该的。远亲不如近邻,孟母三迁也是为了孩子有个好的人文环境。” 男人:“……”疯子,一群疯子。 男人咬牙,手里面的检讨书也不敢停下来,生怕自己停下来,那直径五厘米的大树桩子直接朝他手骨上敲过来。 “我,我自己来教育我自己,怎么好麻烦您的手呢,检讨我很快就写完了,棍棒教育我的事情,我自己就能够做。” “这老树桩子,我爸最爱的东西,拍卖的时候花了五位数。” 男人气得火冒三丈,眼角余光瞥了眼压在桌子上的大树桩子,猛地抬头想敲桌子骂人。 这破桩子给超过六百块,他都觉得那人是个傻逼!还敢敲诈他五位数,疯了吧! 他下意识想要掀桌把这一桌东西打飞在地,直接冲上去抓住秦知锦跟夏时白的头发,好好教育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让他一晚上出了那么大的糗,现在还敢光明正大敲诈他,真的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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