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闺名肯定没有几人能知,但皇帝肯定知道。 毕竟上次林之南也说了,他之所以能知道五公主的闺名,还是从皇帝那里旁敲侧击不动声色套出来的。 此时闺名一朝变成了封号,天下皆知,都能挂在嘴上说得,五公主若是能好受就怪了。 “我看他是真糊涂了。”萧长宁听的柳眉登时一竖,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哎呦,我的祖宗,你仔细着点手。”谢凤仪一下从她怀中直起了腰,将她手给捧了过来,“疼不疼?” “不疼!”萧长宁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当然是诛你的心啊。”
第644章 他不是糊涂了,他是失心疯 谢凤仪仔细看过了她的手没有红才放了心,但还是心疼的吹了两下。 “你和五姐关系如何,你们的好父皇清楚的很。” “奈何不得你,就用五姐来让你难受。” “他知道你的性情,心中在意之人不好过,你心里会更不是滋味儿。” “若是这份不好过恰好又是因你而起,你只会越发的难受至极。” “他折辱的是五姐,实际针对的是你。” 谢凤仪很不屑老皇帝的手段,“他不是糊涂了,他是失心疯。” “青黛,让人将传旨太监拦下来,换成咱们自己的人去。” “告诉他们将封号传成长乐,寓意好,还好听。” “阿宁,你觉得如何?” 萧长宁并未说什么这是假传圣旨不可为,皇帝如此做事,她都想亲自去拿着圣旨回宫找皇帝了。 “我觉得很好。” 谢凤仪敲了敲车门,“听到了,咱家公主也说好,去办吧。” “顺带给皇上带两句话回去,告诉他,既然是合作,就要有诚意。” “不能总是我们诚意十足,他在后面捅刀子。” “他要是特别喜欢这个玩法,我们兄妹可以陪他玩个够。” “是。”青黛在外面应了声,旋即就吩咐了下去。 萧长宁还是很生气,“有什么不能对着我来,为何要迁怒无辜之人。” “五姐已经够不容易了,并且她这次嫁的还是林之南。” “他就算很是再想针对我,林之南也是他所看重之人吧?” “他来这一手,有几分能知道他真正用意?” “大家都会认为他是在打林之南的脸,想要林之南抬不起头来。” “这就是他对看重臣子的做派?简直是荒唐!” 萧长宁越说越是生气,眼底都好像在跳跃着两簇小火苗。 谢凤仪给她倒了杯茶水,“好了好了,不气不气啊,乖乖乖。” “秋日本就干燥易上火,你要是心火再旺点,极容易引起身体不适。” “我就是不明白,他怎么就能变成这样。”萧长宁接过茶水一口闷了,“明明他以前做事不是这么……这么的……” 上不得台面五个字在口中绕了两圈,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好歹是一国之君,这样的评价有点过于犀利与讽刺。 但除了这个形容,萧长宁想不出别的来了。 “因为他自卑又自大,也因为他如今日渐虚弱,所以才更想要证明自己有多强大。” 谢凤仪垂下眸子,没有和萧长宁对视,青黛在皇帝身体上动手脚之事,她丁点都不觉得有何不对。 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萧长宁知道。 尤其是现在老皇帝行事越发没有章法,完全是在胡来,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源自于此。 人在虚弱之时,就更想要抓住一些心底最为在意的东西。 或许是陪伴,或许是钱财,或许是权势。 与此同时,还会迫切的想要去做一些,在心里盘算了许久都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去做过的事。 她身侧就有一个例子。 比如她的祖母,老人家就是身体不好时,忽然就想到了自己这一生都在逆来顺受,始终在被人安排着。 她人都老了,活不了多久了,她很想要完全自主的,不被任何人左右的去做一件事。 而她也希望能让自己的孙女能不早早被被牵扯到最急的旋涡之中。 身体正虚弱时,两相再一叠加起来,才让她的祖母做了那样的决定。 她相信要是在祖母身康体健时,定然不会如此去做。 不过她的祖母是一心念她,就连最后的任性,想的都是以伤害自身来达到目的。 这也是她为何才不去想做什么好人善人的原因,因为善良的人,在遇到事情和艰难的抉择时,最先为难的和想要牺牲的就是自己。 她才不要为难自己,她要另走别路,另想他法,这才是最佳答案。 至于皇帝,就是另一种极端,他想通过为难他人来找到自身强烈的存在。 他想证明自己的强大,实则却只暴露了他的自卑和不够有底气。 真正的强大,不需要他这样搞出一出又一出的事儿来。 防着那个,忌惮着那个,眼中看到的永远只是有限的一些人。 他所谓的帝王心术,简直就是可笑的程度。 萧长宁沉默了一会,“可要是让他一直这样下去,只怕京都要不了多久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这就到了考验咱们本事和能力的时候了。”谢凤仪身子往后一仰,身体靠到了迎枕上,云淡风轻的道:“我来说个不太恰当却很贴切的比喻。” “比如阿雪突然之间发疯了,谁也降服不了它,连青黛过去都会被踢开,黎容过去直接被踩脚下,咱们要做什么?” “将它灭杀了吗?首先是不舍得,其次它肚子里还有个小马崽儿。” “它可是举世难寻的神驹,它疯了,它的崽儿可没有,并且还珍贵的很。” “所以接下来我们能看着它先将马场给祸害了,再去撞飞马场的门,让他出去随便的疯和祸害别人。直到等它疯到没力气了,才将它弄回来吗?” “当然不行了是不是,这样不光会伤到不知道无辜的人和马,还有可能将肚里小马崽儿给折腾死。”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一步步的将它能活动的范围圈小,将他能伤害到的人和别的马可能性降到最低。” “然后呢,还得为了它肚子里的珍贵的小马崽儿,给他划出对于一片安全的地方让它疯,还得用着点手段不能让它疯的太厉害。” “这样是为了以免不让它疯了,它活不下去,或者疯过头了,把自己给疯死。” “直接给咱们留个还没到日子出生,且还没娘喂的小马崽儿,那就不好玩了是不是。” 萧长宁神情有些微妙的听完她的比喻,欲言又止。 “乖宝,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是不是要夸我?夸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那个……”萧长宁清了清嗓子,“我想说的是,你的比喻很生动,意思表达的也很直观,但你忽略了一个细节。”
第645章 我一定会给你更好的 “啊?”谢凤仪回想了一下,“有哪里忽略吗?并没有啊。” “有。”萧长宁斩钉截铁,“因为爱阿雪它不是小母马,它是一匹公马,所以就很怪……” “公马?!!”谢凤仪一下坐正了身体,眼睛也瞪圆了。 “阿雪不是母马吗?它长得那么漂亮,名字这么女气,难道不是母马?” “黎容那个德行,心心爱爱的居然会是公马而不是母马?” 萧长宁:“……” 她也很震惊和不可思议,“你认识阿雪比我早多了,你竟然都不知道阿雪是公是母?” “我不知道很奇怪吗?”谢凤仪摊摊手,“它是马啊,又不像咱们人一般,从外貌上基本一眼就能看出来男女。” “我看它长得那么漂亮,马中少有的好看,自然理所当然的就以为是母马了。” “况且谁家骑马还钻马腹下面去看看马儿是公是母啊。” 萧长宁看她一副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阿雪长得太好看以至于公母莫辨的架势,只能摇了摇头。 谢大姑娘上次说得对,确实是该给她点上一道鸭子,让她比一比她和死鸭子的嘴到底哪个更硬些。 她觉得,死鸭子的嘴可没有谢大姑娘的嘴硬。 “好了好了,阿雪是公是母不重要,主要是我给你举的例子,你能明白就行。” 萧长宁还没来得及说话,青黛声音就从外面飘了进来,“小姐,首先奴认为阿雪是绝不会发疯的,其次它是公是母这件事,也还是挺重要的。” 作为和阿雪十分亲近的青黛,不是太想听有人造它的谣,即使是自己的主子在造谣,她也得澄清下。 “嗯,你说的对,阿雪比人都聪明,人会发疯,这马也未必。” “但公母有什么可重要的?”谢凤仪从善如流的改了口,而后依旧坚定的认为阿雪是公是母并不重要。 “是这样的,奴是觉得,小姐该给阿雪找个能配得上它的小母马了,它也不小了。” 青黛自认黎容暂时不在的情况下,她得照顾好阿雪,而在照顾的事项中就包含了阿雪的马生大事。 “好像也是诶。”谢凤仪想了下阿雪的体型,认为青黛说的很有道理,“是该给阿雪配个对了,不让它孤孤单单的。” “等今日回了家中,你记得提醒着点我,这件事得当个事儿来办。” “咱们得争取在黎容将阿雪带走前,找个能被它看上的小母马,让它给配上种。” “你们公主还是很喜欢神驹的,之前我就让人去寻摸了,也不知道寻摸的如何了。” “回去了我催一催,要是有符合条件的,就给送京都来,咱们给阿雪选媳妇儿。” “要是阿雪是个博爱的,咱们还能给它开个三宫六院的,让它正经的享受一下马王的待遇。” “好嘞,奴回去就办。”青黛声音里都透着欢快。 萧长宁眼角抽了下,你们还记得刚才都在说什么吗? 从评价一个帝王说到了给马王找媳妇儿,虽然都是王,但这话题也是牛马风不相及了吧。 “奴看元真部族的使节团里有两匹马不错。”茶白出人意料的也参与了进来。 谢凤仪惊奇的‘咦’了一声,“你怎么看到元真部族的马?” “奴去给三王子送菜时看到的。”茶白声音永远都是平板无波的,“奴看他正在给马下跪。” “但三王子说不是下跪,是在给马洗涮。” “奴觉得他在说谎,奴从来没见青黛和黎容都没给阿雪下跪过。” “……” 她们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 祁连聿真的没说谎,这事儿也没有多好笑。 可这话从茶白嘴里说出来,就莫名的很想令人发笑。 谢凤仪坐在车里不遮掩的笑了好几声才又问茶白,“他们的马是什么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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