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仪:“……” 她看上去很不真诚和敷衍吗?好像没有吧? “我刚才的话都是打心窝子里掏出来说的,字字真心,句句实诚。” 谢凤仪努力的将调整表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能得到取信,“反正我已经说了心底大实话了,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所以还是按着我的方法来吧。”谢曦慢吞吞的说着,抬手拍了拍她挂在自己手臂上的爪子,“你还是先禁足吧。” “在镜道长没醒来之前,你不能再出府,如此我才能安心。” 谢凤仪顿觉晴天霹雳,“那要是小镜子十年醒不来呢?” 难不成他还要将她困在府中十年不许出门不成? 谢曦对她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清润和气,“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挥挥衣袖也就过去了。” 放你的屁,过去个屁啊。 谢凤仪差点一句骂出来,到了嘴边又急急刹住咽回去。 她要是在谢曦面前是个人样,乖乖的做个让他看着顺眼的妹妹,这事儿还能有个商量。 如果她敢口吐粗俗之言,那就妥妥的再不可能有斡旋余地了。 “哥哥,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啊。” 她捏着嗓子撒娇,手也晃了一下他的手臂,“今日之事是有心算无心,盗天机之人非但没有占到便宜,还留下了人来。” “他们知道了咱们的厉害,肯定不会敢轻易再冒险了。” “我们在短时间内,肯定是无比安全的。” 她可不能不出门啊。 别说闷在家中十年了,就是十日也不成啊。 明日她们还要出门呢,说好了要去萧长宁到手的公主府的。 要是被关在家里,她岂不是还只能素着。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我不是赌徒,在能够不去赌万一的可能时,我是绝对不会去赌的。”谢曦丝毫不为她的撒娇所动。 “你的保证我信不过,那我就得找个令我能安心的法子。” “你这样不公平。”谢凤仪见撒娇不好用,果断的换了计策,准备和他据理力争了。 “阿欢,我发现你和阿宁在一处越久,人也越发的单纯。” 谢曦眼里透着稀奇,还多了丝笑意,“可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是半分不差。” “你竟然会说公平?还想和我讨公平?” “你要不要想一想再说话?好歹稍微过一下脑子?” 谢凤仪:“……” 萧长宁:“……” 好好的说着话,他怎么还开始侮辱人了呢。 可是好像大概……好像也还真没错。 凡事讲公平公正是萧长宁的习性和行事准则,从来不是他们兄妹的。 实力代表了话语权,猛虎何时在意过他吃到肚子中猎物的想法。 在绝对的压制面前,猎物和他讲公平没有任何意义。 那从来不是他需要去想去关心的,除非他愿意。 萧长宁是那个愿意如此的人,谢曦和她都不是愿意的人。 谢凤仪默了一会儿,衡量了一下双方的差距,果断的将刚才那句脑子发痴才会说出的话当做没有说过,脸一抹再次换策略,“我会带足够的人出去。” 谢曦依旧不为所动,“事实证明,咱们的人在盗天机之人面前,几乎没有抵抗能力。” “漫说让他们起到保护你们的作用了,真要是盗天机的人再来,你还得担心他们会不会一个照面命就没了。” “……”这话还真是令人难以反驳的大实话。 谢凤仪眼珠转了下,眼角余光忽的瞥到了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元教之人。 “哥哥,我觉得咱们真的不用太怕盗天机。” “他们是有寻常人没有的手段,让咱们的隐卫和暗卫无法对付。” “但咱们也不是只能被动挨打啊,咱也是有帮手的。” “小镜子对咱们不遗余力,掏心掏肺的帮助,他师门中人自也不会与他相差许多。” “一元教之人都是高义热心之人,我信他们绝不会对咱们面对的险境熟视无睹。” “况盗天机之人行事阴诡,手段毒辣,毫无道门高洁风范。” “小镜子以前也说过要清理道门的门户,以肃道门之清名。” “一元教乃是昔日天一大师兄,我相信此事不用咱们说,他们也都会全力以赴。” 听到了谢凤仪故意扬高了话音说这番话的澄云子尚且还没有任何反应,明瀚已然附和赞同,“师父,师弟,这位女善信此言很有理啊。” 明溯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看他,旋即又摸着拂尘叹了一声。 “师父,要不你还是将师兄给逐出门墙,让我来做你唯一的嫡传弟子吧。” 明瀚愣了一下,一脸的茫然,“师弟你怎么又说这话了?我这次没有抢你饭吃啊。” 明溯:“……” 澄云子瞪了明溯一眼,十分的不满,“为师亲手养的猪尚且不忍杀了吃肉,更何况自幼收入门墙的弟子,此话你日后休要再说,否则我便要以门规惩治了。”
第556章 有这等好事你为何不早说? “可是师父,猪最后还是杀了。”明瀚望着澄云子,还有些委屈,“你说猪仔是你抓的,猪是你徒弟喂得,所以你可以多吃。” “掌门分了三大碗过来,你一人吃了两碗半,吃过后还夸了肉质上佳,十分可口。” “轮到我与师弟,基本就没剩多少了。” “要不是师弟知晓我吃得多,又去找了一趟掌门师伯,我都要饿肚子。” 澄云子:“……” 明溯望天,当什么都没听到。 过了两息,澄云子拍了一下明溯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明溯啊,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为师还是就你一个嫡传徒弟比较好。” “连为师吃了多少肉都牢牢记着的徒弟,确实是不能要。” 明瀚眨了眨眼,“师父,那回去你就和掌门师伯说一声吧,净师伯一直想要我去给他做徒弟。” “他说我要是投到他门下,酒肉和饭食都管够。” “啪”澄云子一巴掌糊在了明瀚头上,“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把你捡回来时,你没比刚出生的狗崽子大多少,养到你这么大,竟然为几口吃食就想弃师?” “我干脆提前先打死你个不孝徒儿,免得日后活活被你气死。” 明瀚揉了揉被打的地方,脸上委屈更甚,“净师伯说,要是我能去给他做徒弟,他就把他珍藏的酒送师父一半。” “咦,有这等好事你为何不早说?”澄云子摸了摸下巴,“这确实是令人难以抵抗的诱惑,你让我想想。” 明溯摇了摇头,干脆将不太靠谱的师父和师兄都扔下,走到了谢凤仪身前。 “谢姑娘,可否将手中子母铃给贫道一观?” 谢凤仪看他们师徒间的官司看的正在兴头上,见明溯脸上无奈之色还没褪尽,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一路,你不容易吧。”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师徒三人里,真正拿事儿做主的不是作为师父的澄云子,也不是首徒明瀚,而是这位小徒弟明溯。 明溯回以一笑,声音清和,“习惯就好了,自小就是这么过来的。” 谢凤仪看到他说话时眸底闪过的柔软,知道他心里对师父和师兄必然是极有感情的。 “你们一元教的人,都有点意思,每个人都很有趣。”她说着话,将手中的铃铛递给了明溯。 “谢姑娘谬赞了。”明溯将小巧的铃铛接过来仔细的看了又看,还拿起来轻晃了两下。 “师弟,我敢以自己项上人头作保,这绝对是师叔祖的子母帝钟。” 在他翻看铃铛时,明瀚也凑了过来看,并且坚定的给出了结论。 明溯懒得去理明瀚的话,又对着谢凤仪稽礼,“我们下山前,吾门掌教亲口交代,入京之后一切都由师叔祖来做主。” “如今他手中子母铃在姑娘之手,且灵性大失,想必是师叔祖出了大问题。” “这对子母钟乃是昔日天一镇教之宝,素来由大师兄掌管,后来成为一元教圣物。” “见手持子母钟者,一元教之人如见掌教。” “既然师叔祖能将此物交予姑娘,必然是无比信任姑娘。” “我等身为一元教之人,若无来自长辈别他指令,自当听从姑娘指派。” 明溯之言,让谢凤仪很是意外。 她没想到这对铃铛在一元教竟然有如此象征。 她低头看了眼被明溯递回的子母帝钟,心头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对镜非子的担忧。 她握紧了手,将铃铛包在掌心之中,“小镜子确实是受了伤,最近一直在打坐没有醒来。” “我身侧有名冠天下的医毒二圣,自脉象上都没看出异常来。” “我也知道你们修的不是身,而是神魂,小镜子此番受伤乃是神魂受损。” “他在疗伤前也有言在先,要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我对此一窍不通,近日也翻看了一些道门典籍,依然看不出他此时情况到底如何,不知你们此来可能帮他快些好起来?” 明溯想了想,摇了一下头,“师叔祖天资卓绝,乃是几百年来道门中最有天分之人。” “他如今年纪虽轻,道法却早已在我们之上。” “若是掌教和我门澄字辈儿所有人都在此,或许还能有些法子。” “如今只有我们几人,能力是不太够的。” 谢凤仪心中一沉,明溯的语气不太轻松。 只听她的描述,还未见到镜非子本人,都能让明溯如此,只怕镜非子之伤比她想的还要重。 明溯大抵是见到她神色也凝重起来,又开口道:“不过谢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几人只是先行探路而来。” “后面掌教师伯还会再派人入京的,一是担忧师叔祖,二是为了让门下弟子入世游历。” “我估摸着不日之后,就会有我门弟子陆续再行抵京。” “届时等人来的多了,我们这些微薄的力量合到一处,也是不可小觑的。” 谢凤仪点了一下头,也无心在悠闲踱步回去了,加紧赶回了宝沙胡同。 明溯他们到底是一元教正统弟子,按照镜非子所说,他们这些年始终都有在好好修炼道法。 也许他们在见到镜非子时,能看出他如今到底情况如何也不一定。 一行人赶回到宝沙胡同时,已然是快要过了二更了。 谁也没有提先行回去歇息的话,直奔镜非子的画舫。 明瀚一路走一路看,神色始终若有所思。 等看到画舫时,明瀚叹息着开口,“我说怎么怪怪的,原来是九转息元阵,师叔祖果然是师叔祖。” 谢凤仪不懂,转头去看明瀚,想了下又去看明溯。
453 首页 上一页 328 329 330 331 332 33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