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你们时隔多年再去时,并无人提起他。” 萧长宁和她想的大差不差,如今谢曦派人去一元教和上次他们亲去一元教,中间有十几年的时光,发生一些意外并不奇怪。 “不过这次咱们也算是捡到宝了。”谢凤仪眉眼间泛起了笑意来,“镜非子纵然道行比不上玉凌子那个老怪物,也绝非泛泛之人。” “尤其他还有股子做事不要命的狠辣劲儿,自古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就冲镜非子肯豁命的劲头,就算是只有三分胜局也能让他拼成五成的。” “我喜欢这样的人,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不留余地,尽自己所能尽到的所有力量。” 萧长宁听着谢凤仪对镜非子的激赏,默了一会儿才低着声儿道:“阿欢你说,叔高祖真的在算计咱们,对咱们不怀好意吗?” 谢凤仪收了笑,手中的柳枝也停止了晃动,很正色的回答她,“我现在没办法给你确切的答案。” “可你是知道的,我从见他第一眼起,就不喜欢他,怎么看都顺眼不起来。” “我找不到缘由,就是心里最直白的反应。” “阿宁,你也先不要急,我们来一起搞清楚。” “如果是镜非子在挑拨,只为了达到他的目的,我再是欣赏他,也不会轻饶了他。” “但若是真是老怪物在算计咱们,我也不会放过他。” 萧长宁半响无言,许久之后才极慢的点了下头,“你说的对,谁黑谁白,总是能弄清楚的。” 谢凤仪张了张嘴,迟疑了下又闭上了。 她其实想和萧长宁说,世上的人与事太多不是是黑即白那么绝对的。 不是没算计过她们的人,就是白的。 算计过她们的,就是黑的。 谢曦在她们面前,是绝对的好哥哥和亲人,天下再难寻这样的好兄长了。 可他对着别人时,怎么可能如此温柔,被她们揭短打趣和笑话也毫不在意。 他自有他手段狠戾和铁血残酷的一面,对于那些人来说,他就是黑。 人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要手段并不过分,压根无需扯什么黑白。 就像是当初的庄文蓉,如果她选的不是伤害阮诗蕴,而是借着和阮诗蕴交情的便利,在不损害友情的前提下往上爬,为自己谋一个想要的未来。 那么谢凤仪非但不会反感她,还会欣赏她。 心有底线绝不越过的同时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这样的人,即使是做对手都很难令人生厌。 可一想到萧长宁骨子内的倔强坚持,她还是咽下了所有的话。 世间需要萧长宁这样一身浩然正气,眼中只分黑白的可爱之人。 就像是阳光偶尔会刺眼,却绝不可缺。 因为她能照出所有的黑暗,让所有的阴诡都无处遁形。 “你说的对,咱们必须要弄明白老怪物是黑还是白。”
第461章 我才不要做小傻子 萧长宁拍了一下她,“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不用这种语气哄着我。” “你是。”谢凤仪拥住她,一个吻落在她额头,“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孩子。” “你是世上最好的姑娘,也是我心里永远的小女孩。” 萧长宁默默反拥住她,轻声叹息着,“我也希望你能如个孩子般无忧无虑,开开心心。” “才不是呢,孩子并不是无忧无虑的。”谢凤仪在吻着她的耳侧,“小孩子心眼儿最多了,想的也多。” “真正无忧无虑的是傻子,唯有痴呆儿才能始终做到开开心心。” “我冰雪聪明的,才不要做小傻子。” 萧长宁:“……” 她最近很少煞风景了,今天又开始了。 她和她说的是美好的想象,她扯什么傻子痴呆儿。 萧长宁耳朵一动,手松开了她,“冰雪聪明的谢大姑娘,专门克你的人来了。” “啊?”谢曦来了? 谢凤仪一回头就见谢曦正领着镜非子从另一侧小径上绕了过来。 清风朗月般的公子抬眼看到她们,对她们露出浅浅一笑,端的是风华无双。 谢凤仪却浑身一个激灵。 “完蛋了,谢曦的眼里写满了会秋后算账。阿宁,咱们该怎么办。” 萧长宁笑靥如花,“不是咱们要怎么办,而是你要怎么办。” “我可是乖得很,没有得罪哥哥。” 谢凤仪:“……” 她好可怜,哥哥摆明了想要揍她,她家公主殿下也不肯与她同苦。 她的命,真的是好苦哇。 她委屈的瘪瘪嘴,手扯住萧长宁的袖子,一脸的可怜巴巴,“公主殿下真的忍心不管你的面首了吗?” 萧长宁眨眨眼,反手握住她的手,一脸的心疼,“当然舍不得啊。” “可是,公主也怕兄长啊,真的得罪不起。” “阿宁,你学坏了。”谢凤仪愤愤指控,捉着她的衣角来回的晃。 萧长宁的心都快被她给晃化了,却还想要和她耍耍贫,学着她以往的语气道:“你以前说男儿不坏,姑娘不爱。” “还鼓励着哥哥对阿鸢耍耍坏,不要太不解风情。” “我听后甚觉有礼,想要坏一些,好让你多喜欢喜欢,怎么你不爱吗?” “爱爱爱,我可太爱了。”谢凤仪搂住她胳膊,“公主殿下什么样我都爱,越坏我越爱。” “不过我希望公主能在别的地方也更坏一些,比如闺房之乐时,那样我会更加更加爱的。” 萧长宁成功败下阵来。 论武功,她一人能打十个谢凤仪不在话下。 论起言语功力来,她是真的比不过。 在两人你来我往的调笑着时,谢曦带着镜非子走到了近前。 “我来带道长选他的下榻之处,他选中了这里。” 这里? 谢凤仪左右看了看,离着不远处倒是有个亭子,但是没有房间。 “道长是想以天为被地为庐吗?”谢凤仪望着镜非子,“道长果然与寻常人不同,处处都充满了高人风范。” “小姑娘,你不要嘴上夸着人,眼睛则是用那种看傻子的目光看过来,很容易打起来的。” 镜非子撇着嘴,手朝着湖中心指了指,“我也不是要住在这,我要住在那。” 谢凤仪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眼平静的湖面,又转回来,“道长是想水葬了自己吗?” 这湖可是很深的,尤其是湖中心是最深之处。 再是艺高人胆大到了中心,也没法睡在水上只能睡在水下。 镜非子满面诧异,“道爷我活的好好地,干嘛要葬了自己。” “你家这宅子风水虽说还不错,也远不到能葬道爷我的地步。” “道爷我未来所葬之处,需风水大穴不埋。” “你这个地方离着道爷我心中理想之墓且差得远呢。” “那你想怎么住?”谢凤仪翻着白眼,“难不成让我们半日之内在湖中心给你造一处房子出来?” “我们再是有能力,也没办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到。” 镜非子给了她一个更大的白眼儿,“我说小姑娘,你家难道穷的连艘船都没有吗?” “道爷也不要什么大画舫,一叶扁舟足矣。” “当然,若是你们诚心非要弄个三层往上,金碧辉煌的画舫来,我也能勉为其难住上一住的。” “好。”谢曦淡声应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吩咐跟在后面的清空,“去弄一艘画舫来给镜非子道长作为暂居之处。” “是。”清空领命而去。 镜非子咔吧咔吧几下眼睛,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哎哎哎,我就是那么一说,谢公子不必当一回事的。”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当不得什么。”谢曦微微笑着,“道长还有何要求,不妨都说出来。” “我虽本事不大,但只要能在人力所及之内,还是能满足道长要求的。” 镜非子愣了一愣,朝着谢曦竖起大拇指,“敞亮,我就喜欢敞亮之人。” “谢公子,要不是你们士族规矩大,我这种草民又不太够格与你们攀亲的话。” “我都想立时歃血为证和你义结金兰,认你为兄了。” 认他为兄? 谢曦瞅了瞅他那满脸的大胡子,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X。 “道长若是不嫌弃,我们可以友论交。” “我表字瑾瑜,你可以称呼我的表字。” 镜非子立时点头,满眼都是赞赏,“瑾瑜你这表字起得好啊,握瑜怀瑾,不光是好寓意,还与你甚是相符。” “甚好甚好,既然你让我唤你表字,你也别道长道长的叫我了。” “你叫我小镜,小非,小子也行,只要你喜欢顺口,随便你称呼,我不在乎的。” 谢曦:“……” 你倒是不在乎,可你猜我对着你那副尊荣,能不能喊得出口? 而且他的这副做派,不知为何的,令他隐隐有种手痒之感。 还很想让他闭上嘴,表现的正常一点。 萧长宁笑了起来,手指勾了下谢凤仪的小指,“你有没有觉得这位道长有些眼熟?” 谢凤仪看了看天,“你不就是想说,镜非子和我有那么一丢丢的相似么。” “好像,并不止一丢丢呢。”
第462章 这还叫说的不是人话啊? 两人出身和身份与经历都不相同,可行事风格却是奇异的很是相似。 尤其是在舍下脸面这一块,很难有人能做到他们一般,不用别人踩,自己能将自己的面皮揭下来放在脚下主动去踩,世俗世故的令人无言以对。 “你对他的好感,大抵也是来自于此。” “相似的人,周身气场会是契合的。” “这个叫做惺惺相惜。” “你错了。”谢凤仪义正言辞的纠正她,“我们两个这叫臭味相投,如蚁附膻。” “惺惺相惜用来形容我们两个,委实是糟蹋了。” 萧长宁:“……” 他们两个果然很像。 这份唾面自干,将自己位置放到最低的语气都如出一辙。 镜非子住在湖心之事,就此定了下来。 谢曦又吩咐碧海亲自伺候着他去找个房间换一下已然看不出原来颜色的道袍,顺带也好生洗漱一番。 镜非子欣然允之,表示谢曦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在他临走之前,谢凤仪还不忘喊了一声,“小镜子,如果不勉强的话,你把你那胡子也刮一刮。” “我哥哥想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才好决定能不能与你义结金兰。” “要不以你现在的尊荣,别说认他为兄了,他认你为爹还差不多。” “诶,哥你打我干嘛。”谢凤仪抱着头,满眼冒火的看着谢曦。 谢曦不带一分烟火气儿的挥了下手里的戒尺,“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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