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她只能跟着一起上了床。 她不想睡觉,便拿了本书倚在床头看,谢凤仪则是搂着她的腰,没有一会就睡着了。 谢凤仪一睡就是一个半时辰,萧长宁原本在她睡了半个多时辰时就想过要叫她的。 早晨睡得太多,到了该午睡时,怕是会睡不着了。 可一看到她静谧的睡颜时,萧长宁又舍不得了,就任由她自己睡了个自然醒。 “阿宁,我醒了。”谢凤仪睁开眼就去看萧长宁。 她说话时声音里还带着刚醒来时的睡意,手同时还揉了揉眼睛,慵懒的跟个小猫儿似的。 萧长宁低头看她,心头都是软的。 她伸手摸摸谢凤仪的脸颊,“睡饱了吗?” “嗯,饱了。”谢凤仪将脸在萧长宁掌心蹭了蹭,瘪着嘴撒娇,“我又饿了,刚才吃早食时,我都没吃饱。” 萧长宁就要下床,“我拿些东西来给你吃。” “你别去了。”谢凤仪按住她,自己坐了起来,“咱们出去吃去,我想喝外面的羊肉汤和肉饼。” 萧长宁哪里能不依着她,别说是羊肉汤了,就是再难的吃食,今天也得给谢凤仪弄来吃上。 于是半个时辰后,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谢凤仪连喝了两碗羊肉汤,并且还吃了三个小肉饼。 “阿欢,你真的不会被撑到吗?”
第334章 他不该忘记的 “当然不会。”谢凤仪优雅的打了个嗝儿,又摸了摸肚子,“饭吃七分饱,我心里有数的。” 萧长宁默了一默,她怎么看谢凤仪也不像是只吃了七分饱。 “好了,吃饱了也喝足了,咱们去找阿蕴吧。”心满意足的谢凤仪站起了身来往外走。 两人到阮诗蕴家时,这次没有只等在门口,而是入了阮府。 阮致文和阮思云都没在,只有阮诗蕴和阮夫人在家。 谢凤仪恰好也不想看到那父子俩,阮夫人性情虽是过于软弱了些,对阮诗蕴倒也是真心疼爱的。 尤其还炒的一手香瓜子儿,谢凤仪没少吃,自然也对阮夫人多有尊敬。 入了府,上了茶,阮夫人和她们说了一会儿话。 刚想要起身离开,让她们小辈儿自行说话时,有仆人进来报说谢二公子来了。 谢凤仪一下精神起来了,对着阮诗蕴笑,“今日二哥来,可是大好事哦。” 阮诗蕴也对她笑,“我知道的,今早阿曜哥哥入宫前来找过我。” “……”谢曜干别的都不急,找媳妇儿倒是真的积极。 “快让阿曜进来。”没能走成的阮夫人吩咐完仆人,又对身侧站着的丫鬟道:“去泡一杯高山云雾来,阿曜喜欢喝那个。” 谢凤仪一听眉毛扬的高高的,谢曜可以啊。 亲娘那边还没搞定,岳母倒是已经妥妥的了,不光称呼亲昵,连他爱喝什么都知道了。 “阿蕴,我们的事成了。”谢曜影子还没见一个,声音已经远远的传了进来。 话音落下几息后,谢曜就像一阵风一般刮进了堂内。 “阿蕴,你看你看,这是赐婚圣旨。” “从今日起,我就可以走三书六礼的流程啦,很快我就能娶你为妻了。” 谢曜兴奋的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中,他将捏在手里的圣旨打开指给阮诗蕴看,“你看,这是你的名字,这是我的。” “这辈子,咱们都要在一处了。” “走走走,上次你与我说,若是咱们事儿能定下,就去正一道后山的红树上挂上同心结和同心锁,咱们这就去。” 谢曜说着,将圣旨往一边一放,拉着阮诗蕴就往外跑,还不忘和阮诗蕴解释,“这道圣旨是给你的,留在你家就成。” “二哥……”谢凤仪喊了一声,希望能喊住谢曜。 然而谢曜不光没看到她,也没听到她的呼唤,径直拉着阮诗蕴跑出门去了。 阮诗蕴在跟着谢曜迈出正堂门时,快速的回头朝着谢凤仪和萧长宁投了一个抱歉的眼神,随即就被谢曜拉着跑远了。 “……” 谢凤仪无语至极,再看一眼阮夫人,也正有些无措的坐在那里。 “伯母,我二哥是高兴傻了。”虽然被自家二哥给无视了彻底,谢凤仪还是得为谢曜找补善后。 “是啊,看出来了。”见谢凤仪神色如常,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阮夫人心也稳了下来。 再想想刚才谢曜那股子急切的劲儿,不由的摇头失笑,将目光落在了谢曜放下的圣旨上,“这道圣旨是不是该再正式宣读一遍,然后拱到香案上去?” “我们家从未接过圣旨,还真不知道是个何等章程。” “照理来说是的,该让全家在场听圣旨宣读,然后双手捧着圣旨,躬身奉于香案上。” 谢凤仪走过去,将圣旨拿了起来打开,“不过我二哥既然没让礼部或者是皇上身边的内监来宣读,而是自己拿来的,就代表是不想走那些繁文缛节。” “一会伯母你找个房间支起个香案来,将圣旨放上去就成了。” 士族之人对于圣旨,真的没有那么看重和在意。 “朕闻阮氏有女上诗下蕴,恪恭久效于闺闱,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温脀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特赐婚于谢氏二子曜,择日完婚。” 谢凤仪一字一字念完,‘啪’的一下将圣旨合上,亲手递给了阮夫人。 “行了,算是宣读过了,伯母你可以去给供起来了,我们也先走了。” “诶,好,你们有空多来玩儿,我给你们做好吃的。”阮夫人说着话,将圣旨接了过去。 “没问题,到时一定多来叨扰。”谢凤仪客气的应了后才和萧长宁一同出了阮家。 等出了阮家后,谢凤仪又将刚才圣旨的事儿给提了起来,“啧,阿宁你发没发现,皇上这圣旨下的真是挺敷衍的。” “不光是说辞都是老一套,一点真诚的赞美和新意都没有,字也不是亲笔的。” “看来是知道不过是为要个名正言顺,从面上敲定这件事罢了。” “所以一点真诚都欠奉,随意弄了一张将事情办了就算了。” “可事儿是这么个事儿,皇上如此不当回事,敷衍成这样,也未免有些失了风度,不太大气。” “是他先想要合作的,却又不想先付出诚意。” “你说是他这些年日子过的太顺了呢,还是人真的上了年纪,性情就会有变化?” “反正早些年时,他可不是这般行事的。” 萧长宁想了一会儿,才带着些叹息的道:“大抵是如今寒门子弟的越发出息,站在朝堂上的人越发的多了,才会让父皇心中多了许多底气吧。” 谢凤仪嗤了一声,“此时所有繁盛,其实都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勋贵和寒门如今后起之秀是很出息,有许多蛮耀眼的人才。” “但他们没有任何过深的根基,还没在朝堂这条暗涌无数的河水中真正扎下根来。” “如今入朝之人的风光,基本靠着的都是圣恩。” “一旦皇权被左右,他们此时看上去的枝繁叶茂不过都是虚假繁荣。” “就算是皇权不动摇,便是一个大点的暗流冲过来,寒门中还能稳稳站在朝堂上的人还能剩下几个?” “皇上实在是太急了,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亘古不变的道理,他不该忘记的。” 萧长宁闻言长长的叹了一声,“阿欢,父皇已经年岁不小了。”
第335章 只要你需要,我就是你的任何 “他在位的这些年,没有出过耀眼的政绩和能放在史书上被浓墨重彩去描述的事例。” “如今眼瞅着下一代还不如他,他是心里着急了。” “他想做出点事儿来,让他在位的一生不那么平平无奇,也想给下一任皇帝留下一个好治理的朝堂与大梁。” 萧长宁话里透着几分怅然,“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治大国如烹小鲜,心中再是急,做事也急不得。” “如今他就是从心里发急逐渐成了手上发急,才会行事时难免失了些章法。” 谢凤仪默了下,收起了刚才话中的几分戏谑“以他的性子来看,这只会是个开始。” “是啊。”萧长宁眼中多了一抹沉重,“若是父皇一直这般激进下去,要不了多久朝堂上就会起乱。” “朝堂若是动荡太过,国体自然也会不稳。” “如此一来,势必会波及到底层百姓,就不单单会是权贵之间的势力之争了。” “我想去劝劝父皇,让他莫要如此急。” 谢凤仪摇了摇头,并不支持萧长宁的想法,“没用的,阿宁。” “皇帝做的久了,旁人的话是听不进去的。”谢凤仪太懂执掌皇权之人的心理了。 “帝王,是容不下他人指摘的。” “这些年太傅与皇上说话,都是婉和居多,就像是个好说话的小老头,能退则退,能让就让。” “非但几乎不在皇上面前展露出强势来,还一派的恭顺。” “尤其是这次户部之事,太傅退的干脆利落,半分不腻歪。” “这会让皇上有种只要他再多走几步,天下便能尽在掌控之感。” “而此时你作为皇上的女儿,劝解的话说出去,他只会认为你是翅膀硬了,在挑战和质疑他作为皇帝与父亲的权威。” “你非但劝不了他,只会激怒他,不光会让他对你发火,还会更为坚持他方法是对的。” “因为此时的你在他眼中,是一心向我的,而我又是士族之女。” “你的一言一行,都是在为士族考虑,在为士族着想。” “你去劝诫,会让他觉得你背叛了他和萧氏皇室的同时,也会认为这是士族怕了,急了,才会让你出马去打消他的布局。” 谢凤仪的分析,让萧长宁心头发梗,心底也弥漫上来一股子说不出的难受。 她自小几乎被养在紫宸殿,是在皇帝身前长大的。 她曾被高高在上的帝王抱在怀中,握着她的手用御笔朱批在奏折上一笔一划的回复。 更曾被皇帝给予无上尊荣娇宠,说她是他最疼惜的心头宝。 皇帝还教她计谋手段,告诉她善良心软要不得,要她的心该硬时一定要硬起来,那样才能护住她自己。 那些过往,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真心,也一定是存在的。 可如今,那些真心,那些她以为的无上信任与了解,皆为虚幻泡影。 她的父亲,从未真正的信任过她。 他不信她作为大梁公主,永不会忘记自身的责任和出身。 不信她会忠诚于萧家皇室,会为萧家的传承倾尽所有能力。 有点可笑,又有点可悲,还有点可叹。 君臣父子四个字,谢凤仪之前就与她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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