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他回头看看她,等他给她一些真正的温柔。 但是没有,从来没有。 她原本以为只要等下去,总会有那一日的。 只要他身侧没有别的女子,只要她等得起。 可如今,他给了另外的女子特殊相待。 那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在她看到那一幕时,心仿佛一下被什么狠狠砸了一下,瞬间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楚。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能站在谢曦身边与之相配的人,不能是个连点打击和变故都承受不住的。 王箬将背脊挺得直直的,不肯在谢曦面前有一丝的狼狈。 即使她的手已然一点点缩进袖子里,不自觉的紧握成了拳。 她面上依然是保持着该有的微笑与并不尖锐的语气,“你是不是对她有别有心思?” 问出这一句后,她手都是抖的,目光落在谢曦的面上,不想错过他面色的任何变化。 她很怕得到答案,又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 谢曦迎着她的目光,唇角笑意深了深,“我以为我表达的已经足够明显了,原还是不够吗?”
第239章 你的心为什么能那么狠? 王箬所有的骄傲与坚强,都在这一句话中烟消云散。 “你竟会真的喜爱上别的女子?”王箬身子轻轻颤着,神色一片苍白,“你有没有想过我?我等你等了那么多年,你就真的半分也不在意吗?” “我从未让你等过我。”谢曦望着她,“早在第一次王谢两家长辈再次表露出结亲之意时,我便已然说的很清楚了。” “你在我心中,只会是表妹,不可能成为妻子。” “若是我没记错,我也与你表达过我的想法。” “我谢曦,此生只会娶合我眼缘的姑娘为妻。” “不管她是何等身份,是上九族士族,还是下三族勋贵寒门。” “哪怕是末九流之人,只要是我看中的,我也会真心求娶。” “而那人,并不是你。” “那时不是,此时不是,未来更不会是。” 谢曦承认自己骨子里不是个多热情和良善的人,但对于和自身有亲缘之人,他还是有几分宽容性的。 尤其是王琅和王箬兄妹,是世上除了谢欢外,与他血脉最为相近之人。 他或许对他们没有多深厚的情感,却也不会去坑害他们。 是以在当初王家与谢家再次提出想要联姻的意思时,他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的拒绝了。 后来察觉到王箬的少女心事,他也将话说的透亮了些。 虽说没有说的很直白,但他相信王箬是能听懂的。 世家养出来的孩子,基本没有几个是听不懂暗示之言的蠢傻之人。 更何况,他的话并不只是隐晦的暗示。 以王箬的聪明,不可能听不出他坚定的回绝之意。 但在这些年里,她并未死心,甚至还用了一些手段来不让姑娘敢主动来接近他。 他之前对此无可无不可,纵然是没有姑娘主动靠近,他对各家情况心里也都是很有数的。 只要他起了心思,王箬那点手段根本是挡不住他的。 他只是对谁都无意罢了。 如今么,对不对黎鸢动心的先放一边且再说。 他不能否认,黎鸢是个挺有趣的姑娘。 身上有股子世家女儿身上所欠缺的一些东西,比如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和自骨子内透出的潇洒明媚。 她的眼底很干净,是那种从心里透到外的干净,一点复杂都未曾沾染。 并且她还不是个骄纵不知事的,她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太多的东西。 在与她交谈时,不需去靠诗词歌赋和风花雪月来维持交谈,也不会缺少话聊。 如今世家的姑娘,再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了。 他相信自家糟心妹妹所说之言,他在她们的梦里,会逐渐心悦黎鸢。 实在是这样的姑娘,真的令他难以升起抗拒的心思。 既不抗拒,有些话和态度,就得放出去。 纵然八字还没有一撇,也并不妨碍他未雨绸缪摆正位置。 王箬并非需要他解决之人,她还够不成麻烦。 但今日她撞上来了,便也顺手将话说的更明白些。 “你是说过,可世间之事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不是吗?” 王箬贝齿用力的咬了下嫣红的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要在谢曦面前失了冷静和风度。 “我一直站在你身后,捧着一颗真心追着你,希冀你能看到。” “你为什么从不看我一眼?只要你看了,你就会知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头,与我无干。”谢曦笑容收了收,语声也沉了沉,“就如同我在想什么,也与你无干。” “只要我不去打扰你,不去对介入你的生活起居与人际往来。” “我在私心里是如何评价你的,于你而言也没有什么实际干系是同等道理。” 听着谢曦的话,谢凤仪悄悄趴在萧长宁耳边道:“这和想造反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啊。” “只要我只是想想,我自己在绝对私密和可相信的空间里自称几句朕,幻想一下得了天下后要如何管理和收拾哪些人。” “但我并没有付诸实际的行动,你就不能说我有谋反的心,定我有谋反之罪。” 萧长宁:“……” 你在我一个公主面前,张口造反闭口称朕的,真的妥当吗? 尤其还是在这种地方,谁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隐藏着暗卫啊。 哪怕你没有任何谋反的心思,这样的话要是被听去了,你也就有了啊。 看她神色一言难尽,谢凤仪继续和她咬耳朵,“别担心,有茶白在门外,暗卫进不来这里,咱们可以随心所欲的想说什么说什么。” 萧长宁忍着她口中热气呼出来时扑在她耳朵上产生的痒意,努力克制住用手揉揉耳朵的想法,偏头扫了她一眼,“都能随心所欲了,你为什么还要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小声说?” 谢凤仪眨了眨眼睛,“当然是因为这种话,只有藏着掖着偷着摸着说才有足够的氛围感啊。” 呦,你还知道氛围感呢? 你不是最会破坏了吗? 萧长宁抬手将她脸推开了点,“行了,别耍宝了,还是专心看哥哥的戏吧。” 谢曦的恩怨情仇啊,多吸引人呐。 她一个不太爱看热闹的人,都很爱看。 没看王箬身子都在轻轻的哆嗦了吗? “谢曦,你的心为什么能那么狠?”王箬声音里带着一丝哭音。 “我是你的亲表妹,和阿欢与你的关系,就差了浅浅的一层。” “我要的从来都不多,只想让你的眼中能有我。” “希望在你的心里,是有一点点特殊和不同的,不是和他人一般都是无所谓的。” “我知道你能为姑母与阿欢做任何的事,我不求你为我做什么。” “我只想要你能真真切切的看到我王箬,而不是一个可有可无,毫不在意的表妹。” 王箬对着谢曦说的情真意切,谢凤仪趴在萧长宁耳边啧啧有声,“啧,表姐估计在背地不知道研究哥哥多少年了,对他还真是有几分了解。” “但很可惜,她对着哥哥带入了许多她主观的臆测,从而导致了解的不够透彻。” “哥哥有时手段会狠一些是真的,却并非是她口中那种除了我与母亲外亲感灭绝之人。” 萧长宁将头往一侧斜了斜,让耳朵痒意轻一些,“我感觉她是一头钻进牛角尖里了。”
第240章 你失态了 “确切的说是画地为牢。”谢凤仪看她躲开,就知道她约莫是耳朵不是太舒服,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小时的念想落于心间,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成了执念。” “你要说表姐真的有多喜爱哥哥,倒也是未必。” “她只是执着的想要让哥哥眼中有她,因为她认为哥哥眼里没有过除了我和母亲之外的人。” “若是能让哥哥为她折腰,于她而言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她想要的是那种被无上偏爱与重视的感觉,而不是谢曦这个人。” “你信不信,要是哥哥不是谢氏子,不是下一代谢氏家主,她绝不会对哥哥如此钟情。” 在揣测人心这方面,谢凤仪自认还是很有些天赋的。 有些人在她面前再是用谎言掩藏真正的心思,她也能大概摸出对方一些真正想法。 这是一种很敏锐的直觉,对于她这种身份的人来说,还是挺好用的。 “那你说,她自己知道吗?”萧长宁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红了眼眶,眼底都是不甘心和受伤的王箬,“我看她不是个蠢人。” “知不知道的,其实对表姐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谢凤仪嗤笑一声,“当世能在身份上与王家不相上下的,本就没有几家。” “其中谢氏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而这一代其余士族内的子弟,也都没有哥哥耀眼。” “哥哥是这一代世家子当之无愧的领头人,这是大家心悦诚服的。” “身份是当世顶尖儿的,样貌是数一数二的,一身的风华气度很难寻到可平分秋色之人,心机手段也是令人难以企及。” “表姐又是个心高气傲的,自是不肯太低嫁。” “那么不管从哪方面说,最适合成为她夫婿的人,就非哥哥莫属了。” “真情也好,固执也罢,或者是七分假三分真,都不重要。” “适合,才是最重要的。” 萧长宁点了下头,又思索了下,才又问谢凤仪,“她是不是有点不甘心?或者说不服输?”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岔了,我感觉她好像有点在故意的模仿母亲。” “是不是因着这点,她也才会对着哥哥如此执着的?” “我的乖宝贝儿,你没有想岔,事实就是如此。”谢凤仪一把将萧长宁给环抱住,头抵在她肩上笑,“表姐以为自己学的毫无痕迹,实则只要是见过母亲,再见过她的人,都能感受到几分。” “她心气儿高着呢,自是想要大家知道,她不比母亲差。” “她的名字是外祖父起的,是愿她能若母亲一般,成为一个最出色的世家女儿。” “这就成了她第一道心障,她去陈留时,我就发现了。” “她抗拒着又下意识的去模仿学习着,矛盾的很,我看着都替她难受。” “这些年过去了,她是半分改变也没有。” “看似不在意,实则在意死了。” “你说这样活的多累啊,以她的身份,完全不必如此的。” 萧长宁轻叹了声,“是啊。” 王氏嫡女的身份,足够王箬笑傲天下所有的闺秀了,又何必跟自己这么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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