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吹嘘别的,只说新意。 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小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只有胜在新意,才能博得欢心。 谢凤仪看了看,又挑了两个出来。 摊主说的是实话,这些络子确实都是她未曾见过的样式。 买几个回去,送给萧长宁玩也是可以的。 她还挑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准备和萧长宁一人一个。 用线粗糙也没什么,带到了她们身上,粗糙也变不粗糙了,没人敢笑话的。 茶白出来后,见她正兴致勃勃的挑着,不做声的站在了一侧。 “茶白,你说阿宁会喜欢吗?”谢凤仪举着两个同心样式的络子问茶白。 “这要问宁公子。”茶白平板的回答着。 谢凤仪噎了下,她就是欠的,才会去问茶白这种问题。 要是换做青黛,肯定会说的天花乱坠来哄她开心。 茶白不噎死她就不错了。 摊主在听到这个茶白说到‘宁公子’时,眼睛一下瞪大了。 目光去瞄谢凤仪的脸,表情一言难尽。 谢凤仪也不在意,将看好的络子都拿了起来,起身就走,“茶白付钱。” “是。”茶白掏出铜板来给了摊主。 摊主收了钱,看了眼谢凤仪的背影,叹了一声,“如此俊俏的公子,喜好龙阳,不知道会让多少姑娘伤心哦。” 茶白听到了这话,抬头看了眼自家主子的背影,难得的顺着这话想了下。 摊主说的不对,应该是不知道会让公子伤心。 自家小姐与永安公主,都是艳绝天下的美人儿,她俩凑成一对,肯定很多公子会难过。 如果青黛在这里,大概已经开始长吁短叹了,能说出很多诗句来感叹。 可惜她不会吟诗,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她感叹。 谢凤仪手里拿着络子,反倒不太心急着回去了。 茶白给青黛带的云吞,也放到了食盒里,一时半会也不会凉。 她便又走了几个小地摊,又买了点小东西,准备拿回去讨萧长宁的欢心。 直到手都快满了,她才觉得差不多了,带着茶白回了家。 她这几日,已然不再偷偷摸摸的出去,正大光明的走起了侧门。 反正等到这个消息入了京都,谢太傅再派人回来时,她也该随着萧长宁入京了。 她哼着小曲,踏着月色从侧门进了家。 远远的,就听到了琴声。 等进了安堂,一眼就见谢昭一身白衣广袖,正在亭子弹奏着。 大半夜的穿一身白衣弹琴,是有点什么病? 谢凤仪不想搭理她,一心只想去双阁见萧长宁。 奈何她不想搭理谢昭,谢昭却已经停了手,站了起来朝她走来,“这么晚了,大姐姐这是才从外面回来?” 这个,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来吧?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她望着款款而来的谢昭,也不急着走了,“二妹妹,眼若有疾,需要早日诊治,明日我便召大夫入宅为你诊治。” 谢昭脚步顿了下,有点委屈,“大姐姐,阿昭有惹到你吗?为何要如此对阿昭。” 谢凤仪冷笑了一声,谢昭这个表情,这个语气,她可真是太熟悉了。 前世,她就总是这样。 在陈留时,入京都后,乃至入了后宫,成为了妃嫔,也从来没有改过。 永远的无辜委屈,仿佛她曾对她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恶事。 矫揉做作的样子,恶心的令人恨不得大耳光抽歪她的脸。 “我谢氏自第一代传承至今,从未有过爱无病呻吟,拿着矫情当风情的女儿。” “二妹妹倒是先开了先河,你还真是给祖宗长脸。” 她语气嘲讽,言辞如刀,让谢昭脸一下变了颜色。 谢凤仪说话竟如此难听! “大姐姐,难道阿昭不若你一般不爱红妆爱武装,日日男装出门游逛,便不配为谢氏女儿吗?” “若如此的话,阿昭还真不堪为谢氏女儿,便让大姐姐一人为谢氏争光添彩吧。” 谢昭声音依然是弱声弱气的,听着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素雅的容颜上,却满是嘲讽。 谢凤仪笑了,真是巧了,谢昭如今这个表情她也不陌生呢。 前世,她也没少见。 既然谢昭上赶着来恶心她,不打她的脸的话,真是对不起谢昭半夜不睡来守着她了。 “谢昭,我是谁?”她声音淡淡的,脸上的笑容也很冷。 谢昭心中一突,有种不妙之感。 她故意来堵谢凤仪,就是在晚饭去了颐园,发现谢凤仪竟然没在。 她又去了趟久堂,也没看到谢凤仪。 这时不在颐园也不在久堂,谢凤仪还能去哪里。 自然是又出去了。 一瞬间,心底所有的不服和嫉妒,令她压都压不住。 吩咐人抱了琴就来了一入安堂的亭子里,她来时没想那么多,就是想堵住谢凤仪,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意。 以前她有时看谢凤仪不顺眼,口不择言说一些话,谢凤仪从来也是让着她的。 也唯有谢凤仪在她面前让步,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凤命女如何,长房嫡出又如何,还不是得做出大气的脸来忍气吞声哄她。 哪怕最近谢凤仪好似变了许多,不像过去那般让着她了。 可她还是觉得,如果她真的生了气,又抓着谢凤仪的把柄,谢凤仪不敢不低头。 但现在看着谢凤仪的神情,她心中产生了动摇。 谢凤仪这次好像不准备让着她了。
第25章 你认还是不认? “回答我,我是谁。” 见谢昭沉默,谢凤仪又问了一遍。 谢昭心中忐忑,还夹杂着点不服,“你是我大姐姐。” “很好,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姐就好。”谢凤仪盯着她,“你不敬长姐,逞口舌之利。罚你闭门三天,抄谢氏家训百遍。” 谢凤仪话音一落,谢昭就急了,“凭什么!” 她母亲都没如此罚过她,谢凤仪她凭什么。 谢凤仪冷冷看她一眼,“凭我是你长姐,有管束你的权利。” “只要我一日是你长姐,我就能管教你,这是长姐之责。” “你算……”谢昭气急之下,差点将心里话说出口。 刚张口,却被身后丫鬟悄悄拉了一下。 有些话,能在心里想一万遍,也能私下说,唯独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说了,就会成为话柄。 谢凤仪目光落在谢昭背后的丫鬟身上,“主子说话,一个奴仆也敢掺和进来,我谢氏的规矩已然松到这份界儿上了么?” “请大小姐恕罪。”谢昭丫鬟一句不辩解,扑通一下跪下。 她们站在的地方,是亭子下面的小径上,上面铺的都是鹅卵石。 谢昭的丫鬟在跪下的瞬间,疼的脸色都白了。 谢昭也咬住了唇,心中倍感屈辱,对谢凤仪的恨意又增加一层。 奈何谢凤仪发作的一点没错,谢氏规矩很严明,主子间说话,奴仆是万万不能插话和插手的。 这点,她心里清楚,她的丫头也清楚。 才会一分不辩解,只跪下求谢凤仪饶过。 谢凤仪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丫头一眼,而是将视线落在了谢昭已然青白的脸色上,“谢氏自有家规,让你丫头自行去法堂去领罚。” 她的态度,更让谢昭难堪。 丫鬟求饶,她却来和她说话,明摆着是看不上她的丫鬟,觉得丫鬟不配她理会。 打狗还要看主人,谢凤仪如此做派,明显也是没将她放在眼里。 只因谢凤仪比她早生,还落生在大房里,就能得了滔天的富贵。 就能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中,唯她独尊。 若是没有这两点,谢凤仪她凭什么傲! 凭她伤风败俗,和陆氏的公子眉来眼去,勾搭成奸吗? 还是凭她不学无术,又懒又馋,宛若草包花瓶? 谢昭眼底的恨意几乎就要掩盖不住,贝齿死死的咬着唇,哪怕口中有了血腥味都不敢松开。 她生怕一开口,就会将心底的话全部扔到谢凤仪脸上。 不行,现在她若是忍不下,非但不能将谢凤仪自云端打落,反倒还会打草惊蛇,让谢凤仪对付她。 再忍忍,且再让谢凤仪嚣张几日。 等京中消息来了,她就不信祖父还能放任谢凤仪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给谢氏丢人,还能纵容她继续嚣张的当未来的皇后。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今天不该来的。 应该让谢凤仪更加的跋扈和大胆,那样才能摔得更重。 谢昭心中一句又一句的劝慰自己,才硬生生忍了下来,低声说了句,“是。” 谢凤仪看她忍得脸都要扭曲了,还不忘问她,“那我对你的惩罚,你认还是不认?” 谢昭狠狠攥着拳,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认。” 得了想要的答案,谢凤仪也懒得再搭理她了,谢昭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对她再好,她也不会心怀温情。 在谢昭眼里,如果没有她,凤命女就会落在她身上。 她哪里都比不上她,不该被压一头。 前世她没有多在意谢昭的想法,知道谢昭心里不舒服,想着自己是姐姐,没必要和妹妹计较。 嫡脉这一代的女儿,也就她们两个,便对谢昭多有宽宥。 结果换来的不是谢昭的真心,而是捅刀子。 前生今世,谢昭永远都不会变。 那么她又何必再给谢昭好脸色。 她也没有必要对谢昭虚与委蛇,谢昭扬着脸往她眼前凑,她直接打就是,不必留有任何余地。 二房除了谢曜之外,未来都会和她翻脸,在前世也都是她的仇人。 想到谢曜,她心中叹了一声。 二房真是歹竹出好笋,二叔心机深沉,二婶面甜心苦,谢昭眼高手低。 唯有谢曜,一腔赤子之心,待人一片赤诚。 可惜有这样的父母妹妹,谢曜未来必定还会像前世一般在中间痛苦不堪。 在翻脸之前,她得将谢曜和阮诗蕴凑成对才好。 至少有心上人在身边,以后也能陪伴他熬过去。 谢凤仪想着,加快脚步去了双阁。 她觉得进京计划,倒是可以提前几日。 一会可以和萧长宁商量下,看看再玩几日就启程入京。 到了双阁,她兴头头的直奔萧长宁所住的房间。 为了以防萧长宁还再生气,她在进屋前先声夺人,“阿宁,我回来了,看我给你买了好多小玩意儿。” 一边嚷着,一边迈进了屋内。 屋内空无一人。 只有火烛光在摇曳。 还没回来? 谢凤仪退出屋子,问在门口站着,刚行完礼的丫头,“宁公子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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