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是我眼中最重要的,没有什么可比拟的。” “想要我放弃我的命,还是心甘情愿的,你在说什么鬼话,完全就没有这种可能。” 看着恨不能唾沫星子喷自己一脸的国师,谢凤仪沉默了。 她能看出此刻国师的话是真心的,没有一个字是虚假的。 他平日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是个无比惜命的主。 但她在山洞中所见的他,没有一丝被勉强的意思。 他自愿的走出来,成为献祭的中心,愿力和阵法的中心载体。 这又该怎么解释? 她望着国师,在国师被她看的浑身都要发毛时,慢悠悠的又问了他一句,“有没有士为知己者死这个可能呢?” “啊?”国师看看谢凤仪,又看向她身侧的萧长宁,“公主殿下,谢姑娘今日是没带脑子出门吗?” 国师满脸的困惑和奇怪,让萧长宁只想摇头,“她只是好奇而已。” “她这不像是好奇,像是变傻了。”国师大袖一展,两只手各自放在了膝上,“我装好人哄着别人,能让别人深信不疑我是信的。” “在她这种深知我底细和真实为人什么样的人面前,她就是说一万遍觉得我是好人,我也是不会信的。” “你们直说吧,到底又想算计我什么?” “遮遮掩掩给我扣左一个右一个的高帽子实在是没必要,还是开门见山吧。” 萧长宁看他满脸的防备,轻叹了一声,“她真的……” 谢凤仪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再和老神棍解释了,这家伙听不进去的。 “你说我还能让你做什么?”谢凤仪看他那副防贼般的架势就没好气,“你现在我这里存在的价值除了有人若是私下去问你公主命格时,你能玄而又玄的忽悠忽悠外,你还能做什么?” “老神棍,你自己找找你浑身上下,还有哪点值得我算计的地方。” 国师一滞,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了,“喂,我说谢姑娘,我怎么也是你这一方的人,你就这么对自己人说话的?” 谢凤仪柳眉一竖,面上浮现出分冷意来,“我是不是给你的好脸色太多了?” 她气势一起来,国师立马矮了半头,语气也弱了下去,“你看你这什么臭脾气,没好好说上两句呢,你又急眼了。” “我就是个建议,如今为你做事的人那么多,你跟我这样,我能不和你计较,不心生怨恨。” “换做别人可就不一定了,你也好歹改一改,不要总是这么对一心为你办事的人说话。” 谢凤仪对他皮笑肉不笑,“没有别人,我只对你一人这么说话。” 国师:“……” 他现在跳车行吗? 他的直觉明明告诉他今日谢凤仪对他有很大的善意,比以往他见她时都多。 她的字里行间,也有所展露。 怎么话没过几句,就又故态复萌了呢? 国师很想问问谢凤仪今天是不是真的带着病出来的,怎么就这么的反常。 可心思刚起,在抬眼看到她那一张堪比晚娘的脸时,他还是不敢问了。 这不是个好惹的主儿,长得有多好看无害,手段就有多狠。 从某个方面来说,她足以担上蛇蝎美人的称呼。 “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国师很想走,他今天就不该来这一趟。 但谢凤仪不发话,他压根不敢下车。 谢凤仪本想说没有,可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没事找事往她这里撞的国师找点事儿干,“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国师没想到随口的一问,真能给自己揽了事,当即警觉起来,“什么事?有危险的别找我。” “危险没什么,不过需要你展现你过人的能力。”谢凤仪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过段时间,我与公主会从宗室里看中一个孩子。” “你要做的就是让皇上应允让这个孩子交给我和公主来教养。” “不光是皇上问你时这个答案,还要让正一道都站在你这边。” “不管皇上问正一道的哪个道士,回答都要和你的没有出入。” “……”国师定定看了谢凤仪三息,随即将脸转向车外,“茶白姑娘,还是麻烦你进来给贫道一剑吧。” “贫道不想活到八十八了,今日就是贫道最好的升天之日。” “你的剑快,能让贫道感受不到痛感就能离开,可比皇上震怒后将我活活剐了要享受的多。” “何至于此啊,国师大人。”谢凤仪叹着气,从桌子底下摸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来推到国师面前,“要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多活一日是一日,不必急于在此时。” “我这里有顶好的毒药,你可以藏于牙间,只要皇上一说拉出去时,你立时咬破也可保证你走的无知无觉。” 国师低头瞅了瞅瓷瓶,又抬起头看了看正一脸兴味的谢凤仪,“谢姑娘,我谢谢你啊,能为我想的这么周到。”
第226章 你会不会吃醋? “不必客气,你也知道我这人最善良了,咱们好歹是相识一场,这点忙我还是愿意帮你的。” 谢凤仪说着,将瓷瓶往国师手边又推了推,“国师大人,需要我告诉你如何藏吗?” 国师看了看瓷瓶,又看了看谢凤仪,伸手将瓷瓶又推了回去,“谢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吧,贫道暂时还用不上。” “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混子。”谢凤仪将国师又推回的瓷瓶打开,从里面倒出了两粒小小的丸药,手一抬扔到了嘴里,“益气养元丹,多吃些有助于身体康健。” 国师:“……” 谢凤仪将丹药含了含咽了下去,“你放心啊,毒药虽不是这瓶,不过我是真的有。” “你何时需要,只管与我说一声,我送你十样八样种类不同的。” “而且其实你也不必担心皇上会剐了你,就算是他下了那份狠心,我也会保你体体面面去死的。” “所以国师大人,你不用胆怯。” “你身后还有我在呢,如果事有不成,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有痛苦。” 国师盯了她半响,才满脸晦气的道:“我祖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被你们士族看上做了暗子。” “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同意了啊。”谢凤仪将瓷瓶拿起来在手心里抛上抛下的,“什么叫倒了八辈子霉,明明是祖坟冒青烟才有这份造化。” “如果不是给士族当暗子,你以为你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先不说你家当年穷成那样,还能不能娶上媳妇儿有了后,后来又有了你。” “就是你被带上了正一道,没有士族站在你身后明里暗里的帮你,你还想当风光无限的国师?” “如果你真的是家世清白,如今你就是撑死也就是你们山门大殿里当一个解签儿的,用你的油嘴滑舌忽悠信众。” 这话还真让国师无言以对,因为是大实话。 他倒霉在和世家有牵扯,幸运也是靠着这份牵扯。 “好了好了,反正你总是永远有理。”国师哼了一声,又看了眼车厢一侧的阮诗蕴,“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你给人下药了?咱们这般说话她都没醒。” “我说你脑子对我的印象是不是都是负面的?”谢凤仪对他翻了个大白眼,“人家姑娘那是睡得香甜,你想的就是我给下药。” “谁让你在我这里从来不干好事呢。”国师看她这会神色语气都还能,胆子就又大了起来,话也敢说的不客气了。 “谢姑娘,我想冒昧的问你一句,你与公主要带个宗室子是做什么?” “你们身份如此敏感,如今又是这么个情况,若再将宗室子放在身侧,只会让人想更多。” “那样的话,不管是对你们两个还是对你们看中的那个孩子,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以为我想带啊。”一想起这事儿谢凤仪就没什么好心情,“这事是你们正一道的锅,你想知道的话,得去你们正一道找答案去。” “老神棍,你之前自称为正一第一人,说上门上下和内外,就没能有秘密能逃脱你的眼睛。” “现在你们门里秘密一个又一个,连我和公主都知晓和被迫卷进来了,结果你是一件也不知晓。” “我看你啊,真该羞愧的回去拿头撞山门。” “行了,你也别在我这里叨叨叨了,更别追着我问都什么事了,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回山门去想办法去。” “你以后没什么事少来找我,你和行从过密的事要是被皇上知道后怀疑你了,你这国师真就当到头了。” 国师等的就是她让自己走,当即分毫不留恋的起身往外去。 等他人出去了,在即将要下车时,蓦地又回头来看她俩,“我要是有天真死了,绝对是和你们三人有关。” 话落,他快速回身往车下一跃,落地后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背着手往与谢凤仪他们马车相反方向走去。 谢凤仪透过窗子看他的背影一点点汇入人群之中,不由的失笑,“老神棍这人,是个很有点意思的人。” 萧长宁也笑了笑,“我发现他看你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令他真正从心里惧怕忌惮的人,倒像是在看一个调皮捣蛋的小辈儿。” “谁知道呢。”谢凤仪耸耸肩,“他不与任何人交心,做事油滑的很。” “最初不得不两边站,是屈于把柄,不得不从。” “后来合作的时间久了,可能也真就有了几分香火情了。” “他来陈留时,倒是挺喜欢那里的。” “还和母亲说,以后老了来这里养老。” “母亲答应了的,自那后他就完全倒向了哥哥这边。” “哥哥那人你也知道的,只要他有心,想要人为他心折,并不太难。” “所以我刚才问他,有没有可能是士为知己者死。” “结果你也看到了他那个样子了,惜命的不成。” “看来以后可以问问老怪物,是什么让最看重自身性命的国师大人能够如此牺牲自身。” 萧长宁见谢凤仪是真的好奇,便凝眉思索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 “国师为何会参与其中,我这边没有任何的印象。” 谢凤仪并不失望,“没关系,老怪物肯定知道。” 有许多事情,不用急于求一个答案,只要时间到了,总会知晓的。 而且,有时候答案都不用自己去费心去找,自己就会蹦出来。 她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国师走了,车厢里一下安静下来,两人商量了下,决定先将阮诗蕴送回去。 然后去谢曦那里蹭个饭,商议一下如何从宗室子里找人。 然而马车到了阮府门口后,阮诗蕴还在睡得昏天黑地的,一点要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谢凤仪看了眼睡得很沉的阮诗蕴,又回头看了看萧长宁,“乖宝啊,我如果一路将阿蕴抱进去,你会不会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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