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何时你要走了,你可再用令牌联系我,在这里无法使用传讯玉书,令牌自由交流功能。”说着,宿瞳拿出自己的令牌,在鹤景霜的令牌上贴了一下,闪过微亮的白光,便已经记录好通讯方式。 宿瞳走后,鹤景霜和景容挑挑拣拣,把自己用不上的东西往光幕上贴出来,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唐峥旭需要的材料,就连那两枚蚌王珠也被她拿出来了。 “景容,你就换那些能治愈你伤势的东西,或者你觉得有意思的玩意儿,其他一概不需要。” “嗯嗯,师姐你放心。”景容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要当摊主了,虽然她没说,但景容逛完街后确实对和别人讨价还价有了点兴趣。 景容的情绪感知极为灵敏,又能看出他人贪欲所在,自然也很适合做生意,她有强烈的自信能让那些急需材料的修士大出血,绝对能刀刀砍在他们的心理底线上,谁也别想占她便宜。 不过这只是附带,最重要的是闹出点名声来,好吸引来霜姐姐想钓上来的那只最大猎物。 哼,正好她心情不佳,就狠狠痛宰这些家伙一顿! 鹤景霜点头,她盘腿坐在一旁的蒲团上闭目修炼,手上拿着念霜剑,并非吐纳灵力,而是与念霜剑中的剑灵交流,安抚这个新生的孩子。 念霜一直到现在还在生气,鹤景霜自觉心虚,无事的时候,每天都会分出大段时间用心安抚它,而且用的还是以前白时念对她用过的手段,不过比那时更柔和,更类似于母亲对女儿的疼爱和安抚。 这么说虽然哪里怪怪的,但鹤景霜感觉在念霜心里,她和白时念都是“母亲”的身份,是最亲近的长辈,所以它才会天然依赖她,亲近她。 可不就是嘛,一个是真正的灵剑主人,一个是在灵剑里待了几百年的魂体,对念霜这个新生的剑灵来说,两人确实都是“母亲”。 若没有这层关系,就算白时念想把这柄已有灵性的半仙器交给鹤景霜使用,她也挥不动,不管它叫闻霜还是念霜,本质终究是白时念的本命灵剑,鹤景霜只是在代为保管。 再给鹤景霜一万年,就算白时念死在她前面,她也成不了念霜剑的主人。 【念霜,等我修为再突破两层,就去魔域战场找白时念那个混蛋,到时你千万要助我,狠狠敲她脑袋,让她知道抛下我们俩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说实话,到了现在,对分神和心魔,鹤景霜的态度已然算是放任自流,但是对白时念本人,她心里的气是一点也没消,冤有头债有主,她必然要让白时念哭着对她说出所有一切才肯原谅她! 一人一剑对白时念的怨气交汇在一起,更拉近了鹤景霜与念霜剑灵的距离,鹤景霜能感觉到,它的态度又软化许多,总不会在战斗时故意不听使唤了。 虽然现在鹤景霜的战斗方式不局限于用剑,而且她的储物法宝中还存着许多柄能随时更换的一次性灵剑,但终究还是念霜剑意义非同一般,她更想与它一起狠狠揍白时念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蛋一顿。 时间不知过去多少,景容与人讨价还价做买卖的声音也从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后来的百无聊赖,鹤景霜知道差不多该到时候了。 “景容,可否换到能治愈你伤势的灵丹妙药?” “嗯,而且还远远超过了呢,只要能吸收完它们,或许我能突破到元婴期,不过这次就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得自己辛苦炼化。” 鹤景霜有些惊讶:“如此看来,若你炼化吸收的能量足够,你的修炼便没有瓶颈?” 景容对鹤景霜比了个口型:我又不是人,而且你也一样啊。 鹤景霜扶额,景容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会让她有种挫败感,她这十多年间的辛苦修炼都算什么啊。 “走吧,看来我要等的人还有顾虑,连在这里亦不愿出现。” 景容跟在鹤景霜身后,蹦蹦跳跳地挽上她的手臂,笑嘻嘻地说:“说起来,在你闭目养神的时候,有玄剑门的师兄师姐找上门了哦,发现被我认出来之后,他们说想回宗后用宗门贡献点交换急需的材料,或者提出其他条件也可以,我答应了,反正我们也用不上,当顺水人情换出去也没关系吧。” “当然,他们都是好人,能帮上忙再好不过,”鹤景霜微笑着点头,“我先联系宿瞳,待会儿和她汇合后,你暂且留在宿家,等我解决感情问题再接你回去。” 景容撇撇嘴,不满地拉长语调抱怨:“我知道了啦——要不是我打不过她,绝对要跟那个混蛋抢人,哼。” 恰在这时,一名挺拔俊逸的紫衣男修匆匆走到两人面前,他面带礼貌笑容对两人握拳行礼:“请问二位仙子,可还愿意交换物品?在下收到同伴消息,现在才赶到,还望见谅。” 鹤景霜和景容都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不祥气息,后者娇气地哼了一声:“无礼之徒,你说要换就要与你换么,先报上姓名再说。” “失礼了,在下唐峥旭,从前也曾是玄剑门人,不过后来因所修剑道与宗门不同,便散尽修为重修,如今只能算是没有门第的散修,如此介绍,二位可还满意?” 鹤景霜深深地看着唐峥旭坦然自若的笑容,沉思片刻后开口:“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的休息室中详谈,如何?我们身在多宝楼内,不必惧怕袭击。” “我既然敢以真身出现,便不担心战斗之事。” “哼,你居然真的有脸出来,”景容非常不忿地对他呲牙,“别在外面被我逮住,否则一定给你好看!” 唐峥旭只是勾唇,不做回应。 在鹤景霜带两人进入无人可打扰的休息室后,唐峥旭才轻缓地说出激怒景容的话:“若非在多宝楼内,你便再也不会有逃走的机会了,血灵景容。” “你们二位皆是如此,不是么?” “但我想,如果不是因为白时念不在,你也不敢出现在我面前,”鹤景霜面色沉静地坐下,轻叹道,“我不想跟你拐弯抹角彼此试探,跟你直说吧,我想报复白时念,把你抢走的那部分神魂还给我,我拿那两颗蚌王珠交换。” “哦?小阿霜,你竟然有如此打算,这还真是让人意外,能告诉我原因吗?” “爱之深恨之切罢了,若你抢走的那部分神魂能同你交流,你就该知道,以我的性格,即便我真是当初的闻霜剑剑灵,失忆后的我也不会与过去相同,只有白时念才会自以为是地觉得无论我是否有记忆,我都是过去她爱的那个剑灵。” “也只有她才会一厢情愿地以为,无论她对我做什么,我有多么愤怒多么难过,最后都会愿意原谅她,”鹤景霜嘲讽地笑了一声,“我又不是真正的剑灵,也从来没被她当做徒弟看待,她的爱我承受不起。” 唐峥旭饶有兴致地挑起眉头:“的确如此,但我认为这不是你愿意与敌人交易的理由,毕竟我很清楚,即便你再如何厌恶她,也决计不会做出帮助仇敌的事。” “就像过去,你气愤到愿意和我一起离开玄剑门,却也不肯成为我的剑灵。”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剑灵,不过一介异世幽魂。” “可你那时已经甘愿当她的剑灵了,不是么?” “……谁知道她怎么想,反正我不甘愿,”鹤景霜敛眉,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到底愿不愿意,给个准话吧。” 但唐峥旭却满意地笑了:“自然没问题,不过我想知道,若你真的回忆起过去,你想如何报复她?” “呵呵,你还真是关心她,这就是所谓的宿敌?真可惜,她眼里从来没有别人,不管是你还是我,都远远不及她的剑重要。” “玄剑门弟子自当痴迷于自己的剑,只看此事,她亦算是合格的玄剑门弟子,可惜,她坐拥大好机会,却还是走偏了。” 唐峥旭摇摇头,再度微笑道:“小阿霜,如今你拥有真正的剑骨,能号令万剑,为何要纠结于情爱之事,不若继续钻研剑道,想必能成为比她更优秀的剑修。” “你也是玄剑门弟子,理应执着于剑道一途。” 鹤景霜睫羽轻颤,终究还是笑出了声。 “玄剑门弟子?我早已不是了。” “剑修?这不过我是失去一切记忆后,在陌生世界的无奈选择,又不是我想当什么剑修,也不是我希望成为白时念的徒弟。” “你看,这柄剑是堂堂闻霜剑尊,玄剑门渡劫大能耗尽心血,经九次锻造才铸成的神兵,却被她当做我十八岁的生辰礼物送与我。” “那时我多开心啊,我体质特殊,无法修炼宗门秘法,又容易遭他人觊觎,曾被大能掳走,重伤失忆,但我却有世上最好的师尊,修炼时对我无比严苛,平时却疼我爱我宠我,谁都觉得我是她最疼爱的徒儿。” “她赠我念霜剑,说我思虑过重,望我念头通达,又在剑中留了三道剑意,能在任何人面前护我周全。” “可实际上呢,念霜剑念的是她最爱的剑灵闻霜,送我的不只有灵剑和剑意,还有监视我一举一动的神念。她教的是我这个徒弟么?她只是想无时无刻看着我管着我,好满足她的一己私欲。” “真是好笑,当徒弟的看出师尊的妄念,不敢疏远也不敢苟同,却要被走火入魔的师尊当成禁脔使用,被当做猫儿鸟儿养在身边,你可知我当初耗了多少心力才逃出去吗?最后还却又被她抓了回去,而且还是你这个半途杀出的陌生人在逃亡路上妨碍我。” “你竟然还敢问我为何要纠结情爱,不能念头通达地去追求自己的剑道?” “真可笑,我的一切都是白时念给的,从我睁开眼,到后来经历的所有事,不过都是骗局,玄剑门那些长老前辈,有多少人知道我的身份,可他们还都跟着白时念一起骗我瞒我。” “鹤景霜是他们编造给失去挚爱后疯了的白时念的谎言,可我,原本不叫鹤景霜,更不是什么闻霜剑剑灵!” 这声饱含痛苦的低吼让一旁的景容都惊呆了,她眨眨眼睛,呆呆地拉了拉鹤景霜的衣袖,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姐姐,那个……要不,要不我们趁这次机会再逃一次吧,要是再回去的话,可能就真的逃不掉了。” 鹤景霜像是被景容的话惊醒一样,她勉强笑了笑,抬手摸摸女孩的脑袋,温声安抚道:“没事的,景容,你就留在宿家,等我解决完自己的私事,一定来接你回家。” “到那时,就不会再有人因我迁怒你了。“ 唐峥旭拍着手,目露赞赏地说:“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帮你一把,不过我这也只是一具无甚大用的分身,你要的魂体还在本体手上,我们可以约个时间,我再找人将东西交给你,如何?” “不必多等,你让河宵当中间人即可,”鹤景霜略带嘲讽地说,“反正你已经用别的身份取得了他的信任,我说的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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