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全部走了,路宁才走到乐意跟前,拉着她的手,问她身体怎么样。 “你回宫的那天我就去看你了,但是陛下拦着不让我进,我都没能及时去看你。”她露出愧疚的神色。 乐意拍拍她的手,道:“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路宁笑起来,回道:“你没事就好,听闻你去了边境,我日日担心。” 乐意心里浮上暖意,看她的神色越发柔和。 杜愿不动声色往前一步,拦在两人中间,她们握在一起的手自然而然松开。 “贵妃娘娘可还记得答应过臣妾什么?” 乐意看着她一脸吃醋的样子,无奈道:“自然记得。” 瞧这小气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把路宁怎么着呢。 路宁探头,问她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两人异口同声说没有。 话没有挑明,各自心知肚明就好。 杜愿带路宁回去,乐意考虑教养嬷嬷的事。 宫里是有教那方面的嬷嬷,但都是男女之间,女女估计不会。 不然就找些宫外的话本子画册给她们看,大家都不是闺阁女子了,多看看没什么学不会的。 乐容被政务缠身,午饭都没时间吃,她不知道做皇帝会这么难。 突然有些理解轩辕誉了,每日醉生梦死是比当一个明君容易多了。 得知乐容中午没有吃饭,乐意吩咐小厨房炖了汤,提着食盒去宣政殿。 有人捷足先登。 如妃挺着大肚子,不知道在跟殿外的太监说什么,脸上是讨好的笑容。 乐意没有立即上去,而是在旁边等着,如果乐容放她进去的话,那她也没必要去了。 如妃跟太监周旋许久,太监永远是同一套话术。 “陛下正在跟诸位大人议事,娘娘请回吧。” 他像个复读机似的,气得如妃脸都绿了。 如妃知道自己见不到乐容,不再耗费时间,带着宫女离开。 商清渺离开后,乐意提着食盒过去,还没走近,小太监就谄媚的迎了上来。 “贵妃娘娘安好,快请进吧,陛下等您多时了。” 乐意唇角翘起,这种双标让她心情愉悦。 而一旁还没走远的如妃,看到这一幕,后槽牙都快咬烂了。 又是乐意!哪哪都有她,阴魂不散! 如妃转身离去,并没有回宫,而是去了无人踏足的冷宫。 这吃食扔了可惜,不如给想吃的人,毕竟夫妻一场,她也不忍心见他太惨。 乐意进去,偌大的宣政殿一点声音都没有,哪是在跟大臣们议事,分明是拒绝如妃的说辞。 举目四望看不到乐容,乐意把食盒放到桌上,刚唤了一声,就被一把抱住。 乐意吓得一激灵,紧接着被乐容掰着下巴,黏黏糊糊地亲吻起来。 乐容配合着她,由她攫取自己口中的空气,与她唇齿纠缠。 殿中寂静,只有亲吻的声音,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分开时两人都气喘不已。 乐意转身面对她,低声道:“先吃饭吧,给你炖了鹿茸汤。” 乐容点点头,揽着她的腰坐到桌后。 乐意把食盒打开,将食物一样样摆在桌上,拿出筷子汤勺给乐容,像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 “刚才如妃来了,你怎么不放她进来?” 乐容:“吵得头疼。” 乐意想了一下,如妃是挺闹腾的,话多又缠人,乐容估计是害怕被缠上。 眼睛一转,她又问:“若来的是其他妃子呢?嘉嫔?宁妃?” 乐容在她腰上轻拧一下,道:“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会被拒之门外。” 乐意心道还挺有女德的。 这顿饭吃得十分愉快。于乐容来说,乐意特意带吃的来,是时刻关注着她,知道她中午没吃饭,怕她饿着,这让她十分开心。而于乐意来说,乐容这种双标的做法,让她十分受用。 恋人之间不就是这样吗?希望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乐意心里一惊,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自己跟乐容定义为恋人了吗? 乐容吃完后又抱着乐意偷了会儿懒,然后开始处理政务,她本无意当这个皇帝,可既然坐上了这个位子,那就要给天下黎民一个交代。 有轩辕誉这个前车之鉴,她绝对不会成为被唾弃的昏君。 乐意本想陪着她,外头有太监来报,说如妃出事,两人才匆匆往如妃宫里赶。 走到门口,就听到如妃撕心裂肺的叫声,乐意立刻就知道情况不妙。 门口有年长的嬷嬷,看到乐意和乐容,连忙道:“产房血腥气重,陛下和娘娘还是在外面等吧。” 两人没有进去,而是把如妃的贴身宫女叫来,问她如妃为什么会出事。 晌午的时候她还活蹦乱跳,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早产了? 那宫女吓得面色苍白,磕磕巴巴地说:“如、如妃娘娘她,她……去了冷宫。” 乐意不明所以,好端端的去冷宫干什么? 抬头看乐容,发现她神色不对,于是问:“冷宫里有什么东西吗?” 乐容侧身,低声道:“轩辕誉关在里头。” 乐意惊了,轩辕誉不是死了吗?! 乐容让那宫女下去,正准备跟乐意解释这件事,没想到丞相来了。 “我女儿怎么样?!” 嬷嬷只说情况不好,其他的她也不敢妄下定论。 话音一落,门从里面打开,张芝浑身是血的走出来。 她挽着袖子,白色的官服血迹斑斑,走到乐容面前跪下。 “臣无能,没有保住如妃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 是小皇子!丞相后退一步,差点晕厥过去,身后的人扶住他,纷纷劝他节哀。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稳婆的声音,惊惧尖利。 “不好了,如妃娘娘大出血了!” 张芝又匆匆进去,里面情况不明。 丞相苍白着脸,质问乐容:“陛下,如妃娘娘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乐容眸色一暗,面色冷锐地看着他,“丞相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是朕害了她?” 丞相看一眼她旁边的乐意,冷哼一声:“陛下的心思臣明白,但我女儿此番出事,还不知道情况如何,陛下是否该兑现对臣的承诺?” 接着重重跪到地上,道:“请陛下封如妃为皇后,择日举行封后大典。” 乐意有点看不懂他,口口声声为了女儿,眼下女儿生死未卜,他却在这里逼乐容立后。 就算乐容答应了,万一如妃没活下来,那皇后这个头衔有什么用呢? 乐容垂眸看着她,冷冷问:“如果朕不答应,丞相准备怎么办?” 商宣态度冷硬:“那臣只能随我那苦命的外孙一同去了。” 乐容吃软不吃硬,她讨厌别人威胁她。 “好啊,既然丞相这么有骨气,那朕只能成全你了。” 此话一出,丞相身后的大臣纷纷跪在地上,求乐容收回成命。 乐意终于明白,为什么商宣来看女儿也要带这么多人了,感情都是用来钳制乐容的。 不过她的算盘应该要落空了,乐容这个人啊,外柔内刚,遇强则强。 “既然你们对丞相这么忠心,那就陪他一起去陪外孙。” 大臣们沉默了,这跟之前的陛下不一样啊? 丞相还想说什么,乐容眼神森冷地看他一眼,一字一句道: “你知道你女儿为什么会早产吗?因为她去冷宫看轩辕誉了。” 丞相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往后一倒。 “当初是你坚持留下轩辕誉,朕才没有杀他,把他扔进冷宫自生自灭,没想到他不仅没死,还害死了你的外孙。” 丞相已经面如死灰,乐容加了最后一把火。 “你没资格责怪任何人,因为今日的局面是你一手促成的。” 丞相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半天都没能发出声音。 张芝再次出来,身上的血迹更多。 “如妃娘娘已经脱离危险了,只不过她身体受损,恐怕以后再不能有孕了。” 丞相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如妃知道孩子没了之后,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的,每次看到乐意都要啐一口,乐意可怜她刚刚失去了孩子,不跟她计较。 转眼冬季过去,开春正好是国寿,礼部和内务府筹划了一场十分盛大的宴会。 一是祭春神,二是庆国寿,三是贺新帝登基。 乐意也忙了起来,为后宫妃子们裁制新衣,找懂那事的嬷嬷教她们,忙得晕头转向。 宫宴前一天,乐意被乐容缠住,她把一本画册扔到乐意眼前,道:“这是你为她们找的?” 画册正好翻到某个羞人的姿势,乐意脸红耳热,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乐容见她承认,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让她们学会,然后来伺候我?” 乐意被问得哑然,其实她并不想,但不能表露出自己的自私。 “你是天子,本就应该坐拥三宫六院。” 乐容神色一暗,眼神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沉。 她一口咬在乐意肩上,喃喃道:“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啊。” 但凡有一点在乎她,怎么会愿意让别的女人分享她? 乐容感觉自己被当头一棒,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心又冷了下去。 从心口蔓延出来的疼痛传遍全身,她的眼里逐渐浮上血丝,眼神阴鸷偏执,像要把乐意一口吞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吗?” 乐意张嘴欲言,被乐容伸手捂住。 乐容咬住她的脖子,动脉就在牙齿下面。乐意像被扼住了命门,僵着身子不敢动。 她试探着想要推开乐容,却被抓着手腕举过头顶。 乐容眸色深沉,闪烁着危险的光。 “你是不是时刻都想离开我?” 乐意摇头,委屈地流泪。 她知道乐容没有安全感,可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为什么就不能信任她一点呢? 乐容显然不相信她,对乐意毫无怜惜。乐意脸色一变,眼泪汹涌而出。 她眨着眼睛,鸦羽似的翘睫上挂着泪珠,美得惊心动魄。 乐容心里一悸,俯身吻上她的眼睛。 “哭什么?” 乐意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就是觉得委屈。毫无温柔可言,怎么能这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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