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眼罩一看,不是的。 江不语嫌弃的小眼神让沈笙笑了起来,“你母亲呢?” “不知道啊。”江不语重新戴上眼罩,不忘威吓一句:“我来了,我就要找到你们了。” 沈笙转头去找婢女。 婢女说了白日的事情。 沈笙摆手让婢女退下,掏出怀中的传送符,直接去了国师府。 国师不在府上。 这个时候国师不会去宫里的,她没有多权势的野心,这个时候自然是明哲保身,将自己摘得越干净越好。 沈笙再度回到沈家了,郁闷地躺在小榻上。 小榻上残存着阿奴的气息,已然很淡很淡了。 躺了会儿,她越发不安,找来不言不语,“你们能找到你母亲吗?” “找不到。” “你自己去找。” 两人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 沈笙气得去揪她们的耳朵,“你母亲不见了,谁养你们?” “祖母说养我们,她早就说了,你们走了,她养我们长大呀。”江不语理直气壮。 江不言附和点点头:“对对对,祖母说了好多遍,她承认我们是你的女儿。” 沈笙:“……”我娘可真开放,可真善解人意。 大的不见了,小的说不通。 沈笙要被这三个气死了。 找不到,那就自己找。沈笙自己回屋,将传送符都找了出来,一个一个地方去试,总会找到的。 试了一个晚上,莫说是人,连蛛丝马迹都没有。 沈笙颓然,阿奴出了京城,且不在京城附近。 这个时候离开,应该是与南河有关。 外人觉得国师江不晚野心勃勃,实则只有她自己知晓,阿奴的心压根不在朝堂上。 她还想去找,外面的婢女匆匆跑来,“五姑娘,宫里来人了。” 沈笙走到窗边,朝外看去,“不是让守着门了吗?” “人在外面,说是陛下驾崩,你不去宫里吊唁,是大不敬之罪。”婢女急得红了眼睛。 沈笙冷笑:“让他们说去,就说我病了,病得难以起身。” 打发走婢女,沈笙颓然极了。 还剩下一张传送符了,再不成,自己连回来都是个麻烦。 沈笙颓然地坐在了屋内,方才婢女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夫人让我给您送这个东西。” 一张纸,纸上有个地名。 沈笙拿起纸上前后看了七八遍,明白母亲的意思,一咬牙,按照上面的地点催动传送符。 **** 纸上的地方是一处山间。 山间内有大妖,都是神魔时代活下来的,千年过去了,神魔两族消失,妖族横行,世上便出现了除妖师,替天行道。 沈笙落在了山间,左右去看,地上有雷鸣的痕迹,是天雷符。 她循着痕迹去找,见到几个除妖师嘀嘀咕咕凑在一起,她爬上树,树叶遮挡身形,拨开叶子去看,哦豁,打架呢。 她瞧见了一袭紫衣的步九月,身形纤细,妩媚婀娜。 还有一袭道袍的阿奴。 红衣江晚飒爽,白衣江晚温柔,眼前的江晚一袭道破,早就失去了道心,成了一个疯子。 沈笙莫名难过,她该怎么做才能让阿奴恢复呢。 步九月在打架,阿奴在一侧看着,步九月不敌时,她才会上前。 大妖与神女,修为相差悬殊,步九月拼命都杀不了的大妖,阿奴三五招就杀了对方,取出妖丹。 步九月高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阿奴回过头来,朝沈笙所站的大树看了过来。 一眼过后,阿奴就回过身,“回去了。” “你好歹分我一颗啊。”步九月不满,是很不满,大妖是她发现的,架也是她打的,她怎么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呢。 阿奴没有理会,广袖轻拂,将树上的沈笙拉了过来,沈笙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抱住。 步九月傻眼了,“怎么还有人偷听啊,国师,带我一起回去啊。” 传送符消失得很快,步九月被两人丢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阵符化为一道光。 她震惊得不行,急得跺脚,“过分,一起过来,什么都不分给我,还不带我回去。” **** 回到沈家,已是天黑,入门就见到两只小的坐在门口吃糖。 阿奴皱眉,“谁给你们吃糖。” 牙齿都要吃坏了。 不言不语齐齐出声:“祖母给的。” 阿奴无奈地回头看向沈笙,“劝劝你娘。” 沈笙也很无奈,“她那么快接受不言不语,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自从她回来后,沈夫人的反应就不对了,好像变了一个人。若在以前,她绝对不会接受不言不语,只会觉得这样的孩子败坏沈家门风。 阿奴冷笑:“那是你娘,与我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我会去说,婆媳关系,千古难题。”沈笙识趣道。 阿奴脸色微变,冷冷睨她一眼,转身进屋去了。
第55章 游船。 婆媳之间的关系, 很难说。 但看沈夫人与几个儿媳之间的相处,沈笙觉得,母亲是个善解人意的婆婆。 她蹲下来嘱咐两只小的:“神仙烂牙齿, 是千万年的时间。你想想,烂牙要跟着你们千万年。” 江不言听后, 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奶糖, “祖母说神仙不会烂牙齿的。” “祖母说了, 我们可以吃的。”江不语小声辩解,“我信祖母的。” 为了糖, 连母亲都不信了。 沈笙气得两人脑袋上一人一下,故作严厉:“再吃糖, 我就不让珠珠过来玩了。” “没有关系, 我可以去找珠珠玩儿。” “是吗?你们不许出门, 明日开始去上课。” “上不了课,先生走了,说什么国家为难,她要回家照顾幼儿。” “是不是被你们气走的?” “你不信我们?” “人与人之间是要相互信任的,你们都不信我, 为何要信你们呢。”沈笙伸手,将两人面前的糖匣子直接拿走了,“不准吃了。” 釜底抽薪一计,让两只小的傻眼了。江不言怪江不语:“刚刚她拿的时候, 你怎么不动。” “她太快了, 一眨眼就拿走了。”江不语懊恼极了。 两只小的看向卧房,齐齐叹气, 默默摇首,举止一模一样, 似是复刻一般。先诸赋 婢女们笑作一团。 沈笙将糖匣子放在桌上,自己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入口就很甜,不是齁甜,而是淡淡的清香甜。 不得不说,母亲在两只小的身上花费了不少心思。 沈笙笑了。 她拿了一颗,走到阿奴面前,盯着对方的眼睛,“你的脸色不好。” 去捉妖,本就是一件耗费神力的事情。不知为何,阿奴有些心虚般避开她的探究,侧首看向外间。 沈笙将糖塞进她的嘴里,“很甜,她们不能吃,我们吃呀。” 甜味在嘴里绽开,许久不吃糖的人被甜味刺激得微眯了眼睛,一扫疲惫。 阿奴咬着糖,沈笙回身去将糖匣子抱来。可她走过去,桌上空空如也。 糖匣子不见了。 用脚指头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沈笙气得扶额,出门去找两只小的。视线扫视一圈,也没人影。 她尴尬地回屋,“她俩将糖偷走了。” 阿奴淡淡地扫她一眼,似有些不满,她也很无奈,没想到她们会进来直接抱走。 “我带你去买糖吃。”沈笙上前拉过她的手,目光真诚,“我们换一身衣裳,我喜欢你穿红色。” 道袍给人一种压抑感。 阿奴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我不喜欢红色。” “那就白色。” “我也不喜欢白色。” “那就穿黑色、青色,都可以。”沈笙说道,换下这身道袍就行了。 阿奴不愿,沈笙去衣柜里找衣裳。一打开衣柜,眼前豁然一亮,满满一整个衣柜都是新衣裳。 红色与白色居多,还有其他颜色,总之,各种颜色都有,款式不同,衣裳华丽。 阿奴顺势看了过去,看到一整个衣柜的鲜亮衣襟后,她有些心动了。 沈笙回身问她:“你喜欢哪种颜色?” 沈笙问,阿奴便走去,指尖在华美的衣裳上抚摸,掌心贴着衣裳的珍珠,她选了一件红色的。 “那你自己换上,我去找我的衣裳。”沈笙松了口气,不得不说,改变后的母亲真是会拿捏女子的心。 这些衣裳一看都是母亲让人安排的。 还有一点,衣裳都不是她的尺寸…… **** 皇帝驾崩,举国哀悼,夜间几乎没有人走动,府门紧闭,几家客栈的门开着。 沈笙敲开了一家糖果铺子的门,店家不想开门,奈何她一连敲了数声。 门打开后,沈笙笑吟吟地开口:“我想买些糖,行个方便。” 店家一脸不耐,探头一看,是两个女子,心中放下警惕,道:“你们进来吧。” 近日没什么人上街,新做的糖都没有人人来买,可怜地堆在糖匣子里。 沈笙一口气全都买了,店家傻了,眨眨眼睛,“您说什么?” “都包起来,我要了。”沈笙没在意店家的震惊,低头数着荷包里的钱。 数钱的时候,她想起一件事,转身问阿奴:“我给你攒的嫁妆呢。” 阿奴嘴角轻勾,略有几分不屑,“万年前的事情,你还惦记?多少钱可以花万年?” 这么一说,沈笙后知后觉,尴尬道:“没关系,我再给攒。” 店家生怕沈笙反悔,将自己的妻子喊了过来,两人一起打包糖果。 忙忙碌碌半个时辰,沈笙提了大包小包的离开店家。 阿奴出门后说一句:“败家。” “你喜欢吃,就不算败家。”沈笙说道。 “不言不语喜欢吃呢。”阿奴‘好心’问沈笙。 沈笙想都不想直接说道:“烂牙。” 阿奴瞥她一眼,道:“你知晓她们的身世吗?” “知道,所以我才会担心她们会不会烂牙,若是其他人,我给许多糖,不管她们。”沈笙语气轻快,“我分得很清楚,不过,我在想,神仙会烂牙吗?” “不知道。”阿奴眼中都是温柔的笑容。 沈笙递给她一块糖,触及她眼中的温柔,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千年前,白衣江晚,冰润温柔。 阿奴不知她的想法,接过奶糖放入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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