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想做什么?”江晚问道。 沈笙低头看她:“没事呀,你想做什么去?” 她二人在小镇上暂住,看似融入进去,实则格格不入,她们与这里的百姓是不一样的。她们不会老,容颜不会有变化,住上几年是没有关系,住的久了会生变故。 “没事,你身子如何了?”江晚抬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沈笙体内的魔气,一直在用丹药压制,治标不治本。 江晚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过一日是一日,她害怕哪日沈笙成魔,她们连这样平淡的日子都没有了。 “我的身子很好呀,我们今日上街吧。”沈笙咬了一口肉饼。猪已经不见了,血流如注,流淌了一地。 她看着那些血,红得刺眼睛,心跳突然加快,让人很不适应。 沈笙知晓不舒服,自己放弃继续看的想法,从梯子上跳了下来。 两人稍作收拾,拿了些钱上街去了。 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屠户将现杀的猪肉放在板车上,大块的猪肉都洗净了,红色的血也没有了。 沈笙看了一眼,脑袋有些晕,抬手摸摸额头,加快脚步走了。 小镇清幽,没什么热闹,今日是赶集的日子,集会上的人稍微多了些,摊贩也不少,摆了一地,买着各种菜。 江晚牵住沈笙的手,目光扫过摊贩,最后定在绣坊上,“做两身衣裳。” 其实各地的衣裳款式都不同,质地也有相差,两人身上穿的都是般若城带来的衣裳,质地柔软,料子上乘。 再看绣坊里的料子,远远不如她们身上穿的。 江晚拿在书手里摸了摸,质地很不满意。哪怕是摸着店里最好的料子,感觉都不好。 饶是如此,她还是做了两身衣裳,入乡随俗。 两人身材相似,店家当作是姐妹,极力夸赞江晚容貌,沈笙听后,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量过尺寸,江晚付了定金,领着沈笙离开了。 隔壁是一家灯笼店,江晚看了一眼里面摆的灯笼,数一盏落梅红灯最为精致。不单单是画工,灯笼本身的材质更为惊讶,薄如蝉翼。 沈笙见她停了下来,顺势看过去,“怎么了。” 江晚脸色微变,随后笑了笑,“没事。那盏灯笼不错,去问问价格。” 女孩子爱灯,谁不喜欢新奇的物什呢。沈笙没有疑惑,进入询问价格,一听后豁然吓了一跳,一百两银子一盏。 其他的灯最贵的不过几两,江晚看中的这盏,掌柜说出了天价。 沈笙回身看向江晚,江晚若有所思,虽说是在看灯,她还是觉得不对劲。 买了。 沈笙掏出所有的家底,买了这盏灯笼。 提着灯笼走出店铺,江晚先买了两块饼给沈笙,慢条斯理说一句:“多吃些。” 等会就吃不下去了。 饼里放着肉,味道鲜美,沈笙一口气吃了两个。 吃完也到家了,江晚关上门,将灯笼放在屋内。 沈笙不明所以,回头看了下院门,买盏灯笼回来就关门,难道…… 沈笙微微眯了眯眼睛,江晚笑吟吟开口:“灯笼好看吗?” “好看呀。”沈笙的注意力回到灯笼上。 江晚凝眸:“这是人.皮灯笼。” 沈笙:“……” 胃里莫名翻涌,沈笙跑到外面吐去了,莫说是刚刚吃的两个饼,今早吃的都跟着吃了。 听着呕吐声,江晚慢悠悠打量着灯笼,目光冷冷,指腹抚摸灯笼,皮质细腻。 这是一张少女的皮肤。 谁会这么残忍地用少女皮肤做灯笼。 丧心病狂。 沈笙吐完后走了进来,“你分明是故意的,还让我吃饼。” 这下好了,都吐完了,吃了等于白吃。 江晚神色凝重,肃然道:“查不查?” “肯定得查,谁会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查出来,把他点天灯。”沈笙气呼呼的坐下来,一眼看到灯笼,心中止不住发颤,吞了吞口水,“这是活、活那什么下来吗?” 江晚点点头,“人活着的时候,与死去的时候,皮肤状态不同的。” 沈笙只觉得无名之火冲上脑袋,气恨难平,江晚收回了手,指尖凝出水珠,洗净污秽。 刚刚那家灯笼店里只有一盏人皮灯,且卖的时候,掌柜神色如旧,要么是不知情,要么是常卖,不觉得惊讶害怕。 江晚托腮,脑海里回忆掌柜的神色,多半是偏于前者。 “该怎么做?”沈笙骂了一通又来问江晚,查是肯定要查,可是怎么查呢,毫无头绪啊。 江晚凝神,目光如炬,闻声后扬眉浅笑,“去问问掌柜还有没有这样的灯笼了,我们很喜欢,希望再买一些。” “你再买,他们会不会又杀人。”沈笙皱眉,她赞同这样的做法。 江晚摇首,“唯有这样做才可以打入内部,若不然他们不会理会我们,更不会主动暴露出来。” 沈笙叹气,转而一想,“会不会是魔族干的?” “说不清,不过魔族只为修炼,像这么精致的玩意,不像是她们的风格。”江晚徐徐分析。 两人坐在家里商议许久,午时回来,黄昏时分才商议出来,明日再去询问新的灯笼,伺机找出漏洞。 沈笙想了想,“其实直接抓起来,暴打一顿后,掌柜什么都会说了。” 江晚睨她一眼,“粗暴。晚上,你做饭。” “不想吃饭,我饿着。”沈笙心有余悸,午时吐得晕头转向,这辈子都不想吃肉了。 “那就包粽子,粽叶都洗干净了。”江晚拍案决定道。 沈笙没有抗议,心有余悸般回头看了一眼灯笼,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了。 粽叶在水里泡了一整日,江晚撸起袖口,将水倒了,井水再擦洗一遍。沈笙则负责淘米,又将今日卖的红枣红豆洗一洗,待会用得上。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坐了下来,沈笙反而不懂动了,眼珠子转了转,“你会吗?” “不会,那怎么包?” “包起来就行了,横竖口味不会变。” 沈笙想了想,“那你不如直接蒸点米饭吃了,何必用粽叶包着呢。” 正准备拿粽叶的江晚顿住了,“包起来很香啊。” “你用粽叶垫底,米铺在上面,放在锅上蒸一蒸,也很香啊。” “那、一个个吃起来方便呀。”江晚试图挽救。 沈笙摇首:“可是包起来不方便呀,总有一个不方便。” 江晚迟疑,开始怀疑人生了,低眸看着泡在水里的粽叶,包还是不包,新问题又是怎么包呢。 闷了半晌后,她郁闷道:“都怪师父不教我。” 沈笙捉住重点,立即嘲讽一句:“原来你那个无所不能的师父也不会接啊……” 江晚悠悠抬首看着她,笑什么呢? 笑你自己,竟然这么开心吗? 想了想,江晚还是决定直接蒸一蒸就算了,至于欠邻居的粽子,明日去买两个送过去。 不要为难自己。 更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江晚愉快的决定好,回到厨房开始忙碌起来,沈笙依旧在笑。 笑了半晌,突然发现不对劲,怎么不对劲呢。 江晚的师父和自己的长得一模一样啊。 米饭蒸出来后,香味飘远,两人一人盛了一碗饭蹲在门口吃。 日落西斜,眷念归巢,隔壁的屠户也回家了,很快,隔壁飘来一阵肉香。 沈笙看着自己碗里的米饭,“我们明日吃面条吧,搁一个鸡蛋。” 江晚自然闻到了香味,顺势看了一眼,说道:“人皮灯笼晚上放在哪里。”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沈笙连糯米饭都吃不下了,直接摆手,“不知道,别放我眼前就行了。” 要吐了。 最后,江晚将灯笼放在了厨房里…… 清晨,猪叫声吵醒睡梦中的人,沈笙迷迷糊糊爬了起来,往墙头看去,江晚趴在墙头上。 她疑惑:“你也喜欢看?” “不喜欢看,太粗暴了。”江晚唇角抿了抿,很快,她又爬了下来,告诉骄沈笙:“今日是头黑猪,皮是黑色的。” 沈笙脸色又变了,幽怨地看她一眼,“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提皮不皮的。” “哦,吃早饭吧,下面条,还有鸡蛋。” 沈笙叹气。 **** 昨日是集会,人多热闹,今日街面上显得有些冷冷清清了。 到了灯笼铺子门口,两人走近前,江晚先故意查看,左看看,不满意,右望望,不满意。 掌柜问她想要什么,她直接说起昨日的灯笼。 掌柜笑了,说道:“那不是我家的,放在我家卖的,只有一盏,价格太高了,摆了有三五个月,一直无人问津。” “谁放在你家卖的?”江晚好奇。 掌柜说道:“那个柳安巷的张铭家,就是胡屠户的隔壁家。” 沈笙眼皮子一跳,她家隔壁的书生? 江晚微微一笑道,“若是还有,您替我留着,实在是太好看了。” “怕是没有了,那是人家祖上之物,只有一盏,一直当作宝贝呢。您看看其他灯笼,做工也是很好的。”掌柜语气惋惜,手上拿着一盏梅花灯递给江晚。 江晚接过灯,装作好奇地看了一眼,而后摇首,“我们改日再来看看。” 掌柜还想挽留,两人已走出去了。 沈笙纳闷,“那个灯笼像是做了很久了吗?” “不知道,不好推测,就在我们隔壁,我们可以去看看。”江晚语气凝重。 隔壁只有一个书生,还有一位妇人,并无第三者。 两人忧心忡忡地回到柳安巷,屠户家门关这,但是常年不开门的书生家门口开着。妇人提着篮子出来,见到两人后笑着迎上前,“江姑娘,这是带妹妹出去玩了。” “去买了些东西。”江晚上下打量对方,平常的装束,衣服款式老旧,料子一般,发髻上只一根常年不变的银簪子。 匆匆打了照面后,妇人提着篮子就走了。 江晚与沈笙对视一眼,立即跟了上去。 妇人去街上买了些香烛,提着篮子就走了。 一路尾随,妇人去了寺庙,烧香拜佛。 从大殿里出来后就去了后院。 后院禅房早就开了,妇人直接进去了。江晚抬首看着周遭,道一句:“这里有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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