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想去自己摘,沈笙提醒她:“记得带竹篮,不然没有地方存放。” “嗯,一起去。”江晚点点头,若有所思。 日子突然慢了下来,过上普通百姓的生活,就像是梦境一般,那么不真实。 沈笙托腮,抿唇笑了,若是阿娘在,一定会说她们,好好的神仙日子不过,来人间折腾。 江晚做了午饭,去买了一只山鸡,剁碎了熬汤,最是滋补身子。 吃过饭后,两人换了一套衣裳,提着竹篮出门去了。 右边屠户家收摊回来,乍见到沈笙,巴掌大小的小脸上毫无血气,眉眼都凝着病气,瞧着十分可怜。 “江姑娘去哪里?” “去摘些粽叶。” 屠户推开门回家去了,江晚领着沈笙出了巷子。 小镇不大,靠着山水,风景雅致,出了巷子往前走就能看到一座拱桥,拱桥下,流水潺潺。 朝下去看,依稀可见碧绿的水草与鱼儿。 桥上水气拂面,扑面而来,十分舒服。 两人朝下看去,水面倒映着两人的容貌。 侧脸相贴。 江晚无声笑了,鱼儿游来,快乐地摆动着尾巴,打破了镜面。 “这里真好,我们晚上吃鱼吧。我待会去捉鱼。”江晚兴致勃勃,撸起袖口,露出一截白洁如玉的手腕。 江晚皱眉,瞧了一眼左右,抬手将她的袖口撸了下去,“这里人比较注重风气。” 沈笙在军营里自在惯了,撸一撸胳膊罢了。她讪讪地笑了,“走吧。” 转过身子,她捉住江晚的手腕,握在自己掌心中。 两人年岁相似,身材相当,走在小镇上格外耀眼。 饶了两个弯儿,就看到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靠着岸边,有许多芦苇,芦苇叶子青翠欲滴。 沈笙指着那些叶子:“就是那个,我去捉鱼。” 两人各忙各的,沈笙撸起裤腿,露出小腿,想着刚才的话,还是忍不住左右看一眼,没人过来。 下水后,她看向芦苇丛中的女孩,舒心一笑。 不去想那些神魔之间复杂的事情,也不去想南河,暂时抛弃,这里只有她和江晚。 过一过二人世界。 水下鱼儿多,且不怕人,沈笙直接用手去捉,起初落空,还被溅了一脸的水,岸上的江晚忍不住笑了。 太傻了。 沈笙朝着跑走的鱼儿干瞪眼,龇牙咧嘴。 站在水里半晌没动,等着鱼儿靠近。 靠近后,沈笙猛地出手,捉住鱼儿直接丢上岸,上岸就跑不掉了。 江晚捡起鱼儿,用芦苇叶搭了个简易的小水桶,水桶放在竹篮里,大小刚好。 沈笙得心应手,一连捉了五六条鱼儿,都是筷子大小的。 “够了,回家了。”江晚站在岸上招呼,“天色不早了。” 沈笙上岸,身上湿漉漉的,江晚悄悄捏诀,湿透的衣裳瞬息就干了。 两人收拾一番,原路回家去了。 鱼儿太多,两人吃不完,江晚敲开隔壁屠户的门,送了两条鱼儿。 屠户娘子见状,拿了一块猪肉递给过去,“不能白拿你们的,上回就吃了你们的点心,比铺子里的点心还好吃呢。” 江晚拿了肉,又拿了两条给隔壁书生家里。 书生母亲敲开了门,见到鱼后眯了眼睛,“这么大的鱼呢。” 江晚递过去,“家里吃不完的,给您送一些。”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呢。”书生母亲一面说一面拿走了鱼儿。 回到家里,沈笙已生火了,蹲在井旁洗鱼,刀法利落,刷刷两下就剖开鱼肚子,将里面的肺脏都掏了出来。 清洗后,她将鱼肉摆在竹篮里,“你去做,我不会做。” 她会洗不会做。 江晚会做不会洗。 两人配合得极为默契。 暮色四合的时候,两人坐在厨房门口的台阶上,美美地喝上鱼汤了。 “这里很安静,我们要待多久呢?”沈笙托腮望着天空。 江晚不是寻常人,她会成神,哪里能过这种小日子呢。 江晚抿了口鲜美的鱼汤,心里暖暖的,“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你可曾想过这个时候去解开封印,闻天出来了,三界连这几千年的安宁都没有了。” 每个时期的江晚都有她的想法。 一句话让沈笙哑口无言,沉默半晌后,她无言以对。 沉默须臾,江晚又说道:“听从天意。” “江晚,你从未怀疑过我。”沈笙心虚般开口,初见红衣江晚,她便很快接受自己,似乎是在她等待她。 如同白衣江晚般。 她们都在等她。 江晚轻笑,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怀疑你做什么呢,你又不是大善人,但凭你身上的相思蛊,我怀疑你等于怀疑我自己,为何要怀疑自己呢。” “江晚,你在等我,对吗?”沈笙直接问出口,“你等我多久了。” 江晚否认:“等你做什么,我想要成神,在般若城内修炼,那日不过是凑巧罢了。” “那你不好奇身上的相思蛊吗?”沈笙追问到底。 “不知道,我生来便有了,无法解释。”江晚扬首,眯着眼睛,嫣红的唇角弯了弯,“沈笙,我喜欢你,还不够吗?” 够了。沈笙心想,可是她不配啊。 她不配江晚的朝思暮想。 江晚回屋拿了两个粽子,一人一个,拨开粽叶,露出里面的白米与肉。 “是肉粽子,咸的。”沈笙惊叹一句,“我们那里吃红豆,咸粽子不多,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喜欢吃咸的?” 江晚还没吃,轻轻咬了一口,肉香与糯米的香味融在一起,偏于咸味了。 她说道:“你想吃甜的,我们就包甜的,不难。” “你连粽叶都不知道,别夸大口。”沈笙玩笑道。 江晚挑眉:“包起来就好了。” “那倒也是,自己吃便随便什么形状,但是送人的话……”沈笙欲言又止,隔壁送她们粽子,她们也该回送的。 若是包得太丑,会被笑话的。 沈笙忧愁,好心道:“你用术法去包,肯定好看的。” 江晚不答应,“你不会吗?” “不会。”沈笙摇头。 江晚冷哼一声:“那你就去学。” 沈笙嗯了一声,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的茧子淡了许多,她又看了一眼江晚纤细的十指,她开始鼓吹:“手指纤细的人包粽子包的好看。” 江晚瞥她一眼:“手指短的人呢,吃粽子吃得极快?” 沈笙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江晚抬手,本想敲她脑门,不知为何又顿住,该为戳她的脸颊,“一起学。” “学,我学东西很慢。”沈笙捂住自己的脸颊。 江晚低笑一声:“嗯,吃东西很快。” 沈笙笑出了声。 周遭静默无声,轻快的气氛中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浓浓爱意。 江晚起身去洗碗,人都已经走进厨房了,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洗澡吗?我要烧水了。” 沈笙回头看去,熟悉的人影在灶台前忙忙碌碌,不知为何,心里暖暖的。 朝朝暮暮,三餐茶饭,平淡如斯。 看似平淡的日子,背后隐着风云。 热水烧好后,江晚将水提进屋里,从衣柜里拿了新的衣裳,竹青色的裙裳,清雅高洁。 沈笙坐在门口,还是没动,她催促一声:“该洗澡了。” “一起洗吗?”沈笙站了起来,看向屋内的影子。 江晚没理会。 沈笙一人洗澡,洗得很快,喊了一句:“我明日洗衣裳。” “知道了。”江晚应了一声。 接着是隔壁水声哗啦作响,沈笙望着床上横梁,唇角弯了弯,接着,翻过身子,脑袋埋进被子里。 胡思乱想。 不该乱想的。 不久后,江晚回来了,在她身侧躺下。 皂荚的香气飘来,掩盖住江晚平日里的气息,沈笙侧过身子,看向她:“你成年了吗?” “神族八百岁成年。”江晚语气淡淡。 沈笙不觉笑了,就是控制不住笑了,侧身躺下,江晚眼眸微颤,“你的笑、不好看。” “那、哪里好看呢。”沈笙凑了过去,心道你都成年了呀。 江晚先是一怔,而后捂住她的眼睛,“睡觉,小心入了心魔。” “哪里有那么容易入魔的。”沈笙反扣住江晚的双手,慢慢地挪到自己的脸颊上,“别吓唬我,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 江晚被她看得脸红心跳加快,掌心贴着她发烫的脸颊,顷刻间,心都被烫热了。 此刻的沈笙脸色潮红,眼中紧盯着江晚,唇角抿了抿,没有说话,唇角沾了水,此刻显得分外红润,如红色的丹果,引人采撷。 江晚痴痴的看着微合的唇角,乌黑修长的眼睫不受控制的轻轻一颤,她心虚地避开视线。 沈笙不准她避开,手指挑起她的下颚,“你躲什么,害怕吗?” “谁害怕?”江晚抬头,双眸如水,不觉撑起一股倔强,“怕什么。” 她微倾身,如壮士断腕般的豪情,吻上沈笙的唇角。 沈笙:“……”这是慷慨赴死呢。 唇角相贴,两人呼吸相融,江晚的心悬了起来,激动又紧张。 沈笙好笑,她这般姿态,如青涩的果子。殊不知越是青涩,越让人忍不住触碰。 青涩便是天然的妩媚。 江晚松开沈笙,羞得背过身子,“该、该休息了。” “你还是在害怕?”沈笙拿手戳了戳她的脊背,指腹轻轻在脊骨上绕着弯儿。 指腹打了个弯儿,最后黏在了后颈上,戳了戳,江晚被戳狠了,拂开她的手,“你、你、你不正经。” “哦。”沈笙轻轻哦了一声,不逗她了,她应了一声:“睡觉。” 床.笫间的暧.昧骤然消失了,两人背对背躺着,灯火摇曳。 须臾后,江晚忍不住躺了下来,望向床榻里侧的人,唇角抿了抿。 沈笙似乎受到感应般回过身。 她没有开口,江晚也没有开口,两人都沉默。 抵足而眠一夜,江晚先起来的,隔壁传来杀猪的声音。 猪绑在了石凳上,嗷嗷直叫。沈笙也被吵醒后,趴在墙头上看屠户杀猪。 猪要现杀,肉吃起来才更香。陷猪负 沈笙看得津津有味,江晚给她递了个块肉饼,肉是昨夜屠户家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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