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瞥她一眼,“不洗。” “让你洗一洗自己,又不是洗被子。放心,两个桶呢。”沈笙阔气道。 婢女们都被逗笑了,碍于国师在,都憋着笑。 沈笙催促了会,阿奴才慢悠悠起身。 进入浴室,果然见两只桶,一面屏风,左右都看不清了。 沈笙已钻入浴桶里,水漫了出来,落在地上,哗啦作响。 阿奴望向那面屏风,若有所思。 泡澡的水很热,热得人满头大汗,借以驱散寒气。 沈笙泡得很舒服,转过身子,望向屏风,“阿奴,那个妖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自己去查,我只能告诉你她的来历。南河水枯竭,神仙陨落,妖族凋零,能活在世上的妖必然是大妖。人间有人间的法治,妖不会轻易打破。世上也有捉妖师,他们维护人族和平。而那只狐妖功力大成,寻常捉妖师奈何不得,她来找你,必然受人嘱托。” “你自己想想自己得罪过谁,谁有能力使唤大妖。”阿奴扬首望着屋梁,水珠顺便修长的脖颈落入水面。 沈笙趴在浴桶上,脊背袒露,她望着屏风:“你是指周易吗?” 回京不过数日,她鲜少出门,往日旧友都没有来往,能得罪谁呢。 周易那日气急败坏的离开,难保不会想害人的法子。 她认真想了想,周易是丞相之子,有能力、有权势,贵公子以他为首。 她好奇:“周易与大妖是有什么约定吗?” “我不知道,大妖不敢入京城,京城内天子之气鼎盛。近日,皇帝身子不适,她才敢入城。”阿奴阖眸,语气淡淡。 从水中出来,已是亥时,两只小的歪倒在沈笙的床上,地上还有一张地铺。 婢女讪讪笑道:“她们说今晚想睡这里,五姑娘睡地上。” 沈笙翻了白眼,“没良心,我都落水了,还让我睡地上。” “被子里暖炉,也是小姑娘吩咐的。”婢女回道。 沈笙懒得再与两个孩子计较,转身出屋,拉着阿奴去客院,又让人准备些晚膳。 婢女却说道:“夫人说了,过时就没有晚膳吃。” “以前怎么没有这个规矩?”沈笙好不容易压下的脾气又涌了上来,阿娘分明是故意的。 她深吸一口气,“走,出去吃。” 阿奴挑眉,望着今夜的圆月,沈夫人是个有趣的人。 两人找了一间还没关门的酒肆,沈笙豪气地点了一桌菜,又要了酒,拉着阿奴坐下对饮。 吃了一口热乎菜后,沈笙又问起南河的事情,然而,这一回,阿奴什么都没有说。 该说的,书里都写了。 吃过饭,两人慢悠悠走回家里。 两人在客院睡下,阿奴睡床上,沈笙睡地铺。 当躺下后,沈笙若有所思,自己无论去哪里,好像都要睡地上…… 一觉睡醒,床上的人都走了。 沈笙爬起来,询问婢女,国师天亮便离开。 吃过早膳,沈笙出门去了,去周府,在外等着周易的踪迹。 安乐公主去世不久,周易这个鳏夫还要守孝,过年是不可以出门走动,若不守规矩,言官一人一口唾沫,喷死她。 守了一个时辰,就见到周易鬼鬼祟祟从后门出来了。 沈笙打马立即跟上,跟了半路,对方似乎发现她,转头又回家去了。陷主福 沈笙给钱给附近的乞丐,让人盯着周家公子,一有消息,就来通知她。 有钱能使鬼推磨,万事有钱都好办。 买通乞丐后,沈笙回家去了,路上顺势买了两包点心、两包奶糖,一人一份。 今日初二,沈将军的门生都选择在今日给师母请安,沈笙回家后就被这些师兄弟们拉着去比试武功。 同时,阿奴出城去了,寻找昨日的狐妖。 狐妖化了人形,不敢住在城内,只能住在山洞里。 循着气息追踪过去,对方正与一男子颠倒鸾凤。 阿奴屏了气息去打探,没有锦帐,草地为床,天为被。 靡靡之音,让人红了耳朵。 阿奴看了一眼,望向天际,从来时的路走了。 过年自然不用入宫,慢悠悠回到国师府,三门的人守家。 她吩咐一句:“城外有大妖,别出城了。” 云间月闻言后,狐疑道:“您还没捉到?” “懒得捉,找几个捉妖师去玩玩。”阿奴不以为意。 狐疑寻凤鼎而来,那是南河众神们最后一抹神魂,比起寻常宝贝,那可是极为珍贵的物什。 但是凤鼎在皇帝眼皮下,狐妖没有办法靠近。这时,周易出现了,以身子作为交易,诱狐妖杀了沈笙。 狐妖靠近沈府,意外发现沈笙半神的身份,转而改变了主意。 啧啧啧,沈笙可比凤鼎难捉。 她又看向云间月:“告诉十二门的人,守着沈少将军,她死了,你们都不要活了。” 云间月嘴角抽了抽,国师这是喜欢沈家少将军了? “属下明白。” 阿奴跨进国师府的脚再度收了回来,她想起来了,那双小东西乐不思蜀,她们也是半神体质。 狐妖若是一捉三,那可就不好了。 看着国师离开的背影,云间月立即找到二门的秋风清秋月明,“国师是动心了,让十二门的人全力保护沈家少将军。” 秋风清秋月明对视一眼,好像在说这是去年的事情了,你才知道吗? 十二门的人很快出动了,守着沈府。她们行动很快,比国师要早到一步,她们眼睁睁地看着国师像回自己家一样进入沈府,而沈府的门人就像迎接主人般热情迎接国师。 奇了怪了,大过年的有家不回,来人家家里做什么? 拜年? 国师两手空空。 找麻烦的? 门人热情的劲头,也不像。 十二门的人头顶一片阴霾。 阿奴进入沈府,就被热闹吸引。沈家后院有一片空地,大家都在比试。 看到赤手空拳与人比试的沈笙,阿奴的眼中一片阴沉。 沈笙的功夫极好,又在战场上磨练三年,无论是速度还是反应,都是惊人的。 国师面上的阴郁之色,让婢女们察觉事情不对,就连沉浸在看比赛的将军们都意识过来。 国师脸上明晃晃写着:不高兴。 而与人搏斗的沈笙如一头用不服输的小牛,勇往直前,一拳撂倒一个。 欢呼声消失后,沈笙停了下来,风很冷,刮在脸上,却不疼,青紫的手背也不疼,但国师的眼神很吓人。 她嘿嘿笑了,其他人纷纷找借口离开,扬言改日再战。 顷刻间,校场上只有两人。 阿奴慢条斯理的走到兵器前,挑挑拣拣,沈笙小步跑来,“你擅长什么兵器?” 阿奴没有理会,而是拿起最小的匕首,撸起袖口,在手腕上化开一刀。 沈笙想笑话她自残,可突然间被手腕上尖锐的疼痛刺激到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阿奴:“你又使什么阴招呢。” “我喜欢你疼。”阿奴勾唇笑了,笑意阴森。 沈笙捂着自己的手腕,疼得皱眉,而阿奴手腕上的伤口开始凝固,接着结疤,迅速愈合了。现住傅 愈合后,她发觉自己手腕也不疼了。 沈笙恼羞成怒,“昨晚让你使个小法术洗一洗被子,你死活都不肯,今日发疯来折腾我。” 不等沈笙说完,阿奴在愈合的手腕上又轻轻划出一刀,沈笙疼得险些跳了起来。 沈笙立即服软:“我错、我错了。” 阿奴这才丢了匕首,舒心一叹,“听话些,便好了。” 沈笙气鼓鼓地走了。 这回换作阿奴跟在沈笙后面。 前院准备的席面都没有人吃了,沈夫人叹气,索性叫了各院的人一起吃饭。 沈家简单,没有必须在一起吃饭的规矩,各吃各的。 众人坐了两桌,大人一桌,六个小孩一桌,大人这桌,因为有国师在,众人都不敢随意说话。 而小孩那桌,因为不言不语的唠叨,显得格外热闹。 一顿饭吃得压抑,放下碗筷,各院都走了,不言不语想去看烟火,珠珠闻言,跨出去的小脚又迈了回来。 三人仰着脑袋,巴巴地看着沈笙。 珠珠迫切的喊着:“姑姑、姑姑、姑姑……” 江不语不长脑袋,顺势跟一句:“姑姑、姑姑、姑姑……” 江不言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胞妹,丢人丢到家了,娘不喊,喊姑姑。 沈笙被三人看得浑身不自在,而这时朱璠回来,不顾珠珠的恳求,直接抱走了她。 珠珠顿时大哭,趴在母亲肩膀上呼唤着沈笙。 朱璠跑得很快,阿奴面上的笑容深深,害怕她呀。 她问沈笙:“我如果嫁给你,你家人会不会日夜难以安寝?” 不想,沈笙直接回答:“我们可以搬出去住,不妨碍的。” 阿奴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 沈笙摸摸不言不语的脑袋,“你们等我,我去将珠珠带过来,一起去玩。” 沈笙匆匆去追朱璠,阿奴抬起头,眸中冰雪消融。 不言不语一人一只手,拉着她往外走,“我们一起出去看烟火,你说过,她接受我们,我们就可以出去玩的,别食言。” 三人坐上马车,沈笙抱着珠珠飞快地跑来了,直接钻进马车里,珠珠笑得咯咯不停。 新年夜晚总是很热闹的,尤其是灯会,初一到十五,都会吸引很多人。 婆子抱着珠珠,不言不语在前面走着,嘴巴唠叨不停。 今夜灯会人不是很多,大多人会选择在家陪伴家人。 整条街道灯火通明,映照天际。 沈笙一路照顾小的,只顾着掏钱。 走到一酒肆,不言不语要进去,一行人便进去休息。 三小两大寻了雅间坐下,沈笙站在窗口眺望下面街景,整条街道上都是灯火。 人间繁华不夜天,醉生梦死难清醒。 简单休息后,一行人坐车回家去了。 回家后,沈笙亲自将珠珠送到朱璠处。 见她要走,朱璠拉住她,“小五,你与国师之间,是否……” 婆母的态度很清楚,将两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当作沈家骨肉来对待了。对国师,似也有其他莫名的情绪。 沈笙大方承认了,“阿嫂放心,不会让你们为难的。我打算买个宅子,到时候将不言不语接过去。” 时人有两个女子成婚的先例,不少人家不会排斥。可发生在自己面前,又是一件难以言喻的事情。朱璠苦笑道:“国师的过去,你可了解?外面的人将国师吹嘘成了神仙,内里是什么样的,你我心知肚明。世间女子那么多,为何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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