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苏轻罗跟在她边上说道,“我在府上日日吃得好睡得好,赵姑娘还时常给我带零嘴来,我可长了不少肉。” “是么。”岑玉秋目光凝视她全身上下,“要不我摸摸看?” 苏轻罗伸手将她推出门,“县主,大家都在楼下等着。” 二人下了楼。 岑玉秋带来的人马都站在楼下,目光相迎。 苏轻罗一愣,没想到大家真的都在候着她们俩下来。 望着楼下一个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其中有男有女,好在都已摘下面纱,又收了刀,便没有刚开始那么吓人。 与此同时,苍狼卫的人也愣住了。毕竟他们看到的场面,便是岑玉秋走在一个姑娘面前,为她背行囊,还为她掌灯引路,目光呵护,十分小心翼翼。 青鸾一直躲在后厨,听着动静不敢出来。后来等岑子明亲自去接她的时候,她才敢走出去跟着人往店里走。一进店里,一片狼藉还是让她吓着了。 如今见着苏轻罗从楼上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瞧着二人下来后,她给岑玉秋行礼,然后直接扑向苏轻罗。 “小姐,没事吧?”青鸾拉着苏轻罗来回打量,瞧着她衣服虽然有被划开的痕迹,但好在衣裳处都没有什么血迹才松了一口气。这刚松一口气,就瞧见苏轻罗脖颈上的伤,立即捂住嘴,“怎么还伤着了?!” “没事。”苏轻罗拉开她,示意她瞧瞧周围。 岑玉秋走到青鸾面前,与苏轻罗站近一些,同人介绍:“这位是我夫人。” 苍狼卫隶属岑玉秋部下,却是十分特殊的存在。这支是她的精锐部队,自小就与她一起在军中训练,层层选拔,一趟趟任务走下来,剩下不过二十多人。 众人并肩作战十来年,一起出生入死,早已经如同家人。 “少夫人好。”众人恭恭敬敬行礼。 岑玉秋为苏轻罗介绍:“这些是苍狼卫的人,都可以信任。” 苏轻罗微笑颔首。 她瞧了一眼,发现人群之中颇有几个眼熟的,是之前便见过几次。不过人群中,并没有宋相宜。 心中有疑惑,苏轻罗也没有立即问出口。 岑玉秋带着她的东西,见着了青鸾也并没有交出去的打算,立即转身投入正事中去,“全部收拾完了吗?” 周慧上前:“点算完毕。” 岑玉秋满意点点头,“带人撤退。” “是。”周慧领命。 所有人都听从指挥,扣押着擒拿住的乌托军,还有人负责将阵亡的乌托人尸首用推车带走。 众人来去匆匆,一下子便消失在这间平时根本不算起眼的客栈。 行走一段夜路之后,众人在马厩前停下,将马匹带走。苏轻罗一早便已经吩咐了车夫回去,眼下若是要跟着他们继续前行,只有与岑玉秋共骑一匹马。 连夜行了几里路,到住宿的地方时,更夫敲响了三更锣。 更夫见着一群黑衣人,吓得连滚带爬。 岑玉秋无奈扶额,在一处庄子前下马,道:“今夜便在此处休息。” 说罢,众人有序整顿,将被抓住的乌托军带走。这些乌托军嘴里都塞了布条,又被捆着绳子串成一圈,只能任由他们牵着全推着进宅子里去。 “下来。”岑玉秋正对着苏轻罗。 战马不比寻常马匹,要高大许多,苏轻罗正不知如何下来,就瞧着岑玉秋已经伸手过来。 苏轻罗扫了一眼周围,见大家都纷纷下马,便扶着岑玉秋。 不过手刚扶着上去,苏轻罗便发现这往下看到时候,还是很高,一时只觉得腿软。 “我接着你。”岑玉秋柔声道。 “好。”苏轻罗点点头,抓住她的手,身子往前下去。 岑玉秋眼疾手快,见着她要下来,便双手过去扶住,直接把人抱了下来。 黑暗之中,两人呼吸再次交~缠到了一起。 当着这么多的人,苏轻罗十分不好意思,匆匆忙忙从她身上下来,拾掇自己。 她目光转了转,瞧着这出庄子像是没人住的。以他们这般轻车熟路的模样,也不像是第一次来。 “这也是你的庄子?”苏轻罗好奇问道。 岑玉秋在漠北有自己的府邸,在骏阳县又有自己的院子,瞧着她这么熟悉的模样,很难不让她多想。 岑玉秋却摇摇头,如实回答:“这里不是。这是我舅父的庄子,他喜欢游山玩水,平日里不在这里住,已经空置很多年,便借给我了。” “原来如此。”苏轻罗应道,心生羡慕。 岑玉秋见她这副模样,忽的上前,贴着她耳畔说道:“你若是想知道我还有几处院子的话,回头我让阿娘把房契都给你。反正也在她那边收了许久,阿娘也是愿意的。” 苏轻罗自然知道这是让她管家的意思,有些脸红,“我……我没有。” “走吧。”岑玉秋将手中的马交给下属,牵着苏轻罗进屋,“外面风大。” 这处院子不算很大,倒布置得十分雅致,院里便有山有水,却因无人打理有些荒芜。 但很快,苏轻罗便遇上了另一个问题。 这些人平日来这里也不是为休息,这里房间并不多,大多都是几人一间住在一起。今日有看守任务,最多不过也就只能挤出一件房来给金尊玉贵的岑子明住,就连青鸾也只能与其余人住在一起。 苏轻罗看看岑玉秋,又看看自己,“要、睡一起吗?” 岑玉秋笑着揉揉她脑袋,“小半年不见,怎还不好意思了?”
第62章 明亮如黑珍珠般的眸子饱含笑意,稍稍被看上一眼便能将人心波撩起。 苏轻罗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又匆匆瞥开,低喃道:“没有不好意思。” 岑玉秋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进到屋子,与她说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在这里睡下,不用等我回来。” 苏轻罗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县主别太操劳了。” “好。”岑玉秋的手摸到她的脸上,又忽然止住,“你进屋去吧,听到什么声音都不用管,也不要出来。” “知道了。”苏轻罗应下。 岑玉秋本觉得自己应是有许多话要讲,只是瞧着她这张脸,再多的话也还是咽了回去。 她叹了口气,“你休息吧,天亮后还要赶路。” 二人眼神交融,分明没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却又有些不舍得离开。 最后岑玉秋咬着牙先转身从房间出来。 也不知道,把人带到这里来到底做得对不对。 如今与乌托军的战役随时可能发生,战场无情,哪里也比不上漠北重兵把守来得安全。可偏偏她就跟着了魔似的,根本不想将人放走。哪怕是留在骏阳县,都比远在漠北更看得见摸得着一些。 在见到苏轻罗那一眼起,岑玉秋就知道她的私心远远胜过了她的理智。 岑玉秋去取来自己换洗的衣物,只是匆匆换了一套干净衣服便往看押乌托军的屋子走去。 —— 庄子里的审讯室,不过是间普通的下人通铺房,里头撤走了所有用不上的东西,只留下空空荡荡的一间大屋子。 被擒的乌托军挨个被绳索捆绑着,又用粗绳子将他们全部捆在一起,背对着绕成了一大个圈。这些人身上早就被搜过身,如今手脚都被绑着,根本无法逃离,更何况边上还有十来位苍狼卫的人看守,站在四面八方,目光盯着他们一动不动,没有丝毫懈怠。 “如何?”岑玉秋先是来巡视一番。 她穿得上一身劲装,腰间用的是皮腰带,却没有带着她的皮鞭,而只是放着一把匕首。 这匕首正是她拿来捅穿耶律齐胳膊,扎穿他手腕,直接废了他整条胳膊的那一把。 匕首上分明镶嵌着好看的宝石,精致小巧,十分好看,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姐公子也分外还买这种小匕首当做装饰。可到了乌托军眼中,这便就成了一把杀人利刃,那是黑白无常手里的夺命锁。 周慧带人亲自看管,见岑玉秋来了,回禀道:“挺乖的,没什么动静。” “不太对劲吧。” 太过安静反倒让岑玉秋心生怀疑,今天这一遭未免也太过顺利。 岑玉秋瞄了一眼,绕着他们人群走上一圈。那些乌托军缩着脖颈,垂着头不敢动。就在这时,岑玉秋便发现角落一人手中绳索已经在地面上磨开了大半。 岑玉秋走上前,直接将那人一把抓起来,冷着脸对周慧说道:“这就是没动静?” “是属下失职。”周慧抱拳。 “是属下们失职。”苍狼卫的人齐齐喊道。 岑玉秋将那人一把扔给周慧,“你带两个人,抓到隔壁房间去,挨个审讯,生死不论。” 乌托军人一听到“生死不论”,心中什么能想到的酷刑都走了一遍,吓得一身冷汗。 他们是冲锋军,带着任务来赴死,但有准备与直接面对,完全是两回事。 众人攥紧拳头,就听到岑玉秋一声令下,“带走——!” 周慧带着了两名专门负责审讯的苍狼卫,直接押着人走了。 岑玉秋望着坐在地上不到十人的乌托军,说道:“说出你们来这里的真是目的。主动交代的,我会留下你们狗命放你们走,保证你们那边什么都查不到,不会连累你们家里人。至于其余人……” 言尽于此,岑玉秋只是做了个手刀的手势,没有多说。 她转过身,往门口走去,留下地面上被捆绑的乌托军埋头沉思。 在临走前,她站在门口淡淡说道:“搭上一条命到底值不值得,你们自己想清楚。” 说罢,岑玉秋扬长而去,往隔壁右边厢房走去。 右边是单独关押耶律齐的房间,有四名苍狼卫单独看守他一人。 岑玉秋推开门,见耶律齐坐在地上,手脚被捆绑着,整个人都好似被捆成蚕蛹。 岑玉秋扶额,勾勾手指,让其余人先退下。 霎时,屋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岑玉秋在靠墙的位置找了张椅子坐下,跷着腿,将伸手的匕首开窍刺入一旁木桌上。 刀锋尖锐,一下子便捅进木屑里,撬开这张沾了厚厚一层灰的陈年老木。 “耶律将军。”岑玉秋缓缓开口道,“不用等了,不会派人来接应你们的。” 耶律齐不为所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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