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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的服务员只能默默把身子转过去，做出一副“的确很忙”的样子，心里却在默念冤枉——都是老板嘱咐他们千万不要打扰这桌顾客用餐的，尤其不要凑过去帮太多忙。 “可能是吧。”沈枝笑着问道：“吃开心了吗？” “啊…还不错。”陆栩栩刚才差点想夸她一下很体贴，和她出来逛商场的感觉非常愉快，但话到嘴边，陆栩栩又矜持了下来。 “感觉中午你都没有吃很多东西，”陆栩栩扫了扫桌上的残羹，想到沈枝刚才都照顾她去了，“要不晚上再请你吃一顿？” 沈枝心里如突然中奖，面上却风平浪静，“好啊。” 看她们吃得差不多了，店员拿着一份调查单过来，对陆栩栩微笑道：“小姐你好，由于你是我们店开业第100位顾客，所以现在我们有一个幸运福袋送给你，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做一个个人喜爱调查来领取呢？” 陆栩栩没多想，“嗯嗯，可以。” 她把调查单和笔接过来慢慢填，发现这家店还挺用心的嘛，居然连顾客最喜欢什么花、觉得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都要收集来做环境布置。还有最喜欢喝的奶茶是哪家，最喜欢的明星是哪位，理想的生活状态是怎样等等都关心了。 陆栩栩非常认真地填完，交回去的时候还送了服务员一句：“祝你们生意兴隆。”这么用心的餐饮店不多了。 善始善终的休息日悄然而过。 晚饭后，沈枝先将陆栩栩送到公寓楼下，再开车自己回家。 包放在沙发上，她从里面拿出个人喜爱调查单，打开明亮的吸顶灯，坐在椅子上认真研究。
第67章 自从那日打给连舟悦的电话被陆栩栩接过去炮轰了一顿，凶狠挂掉以后，沈姒便一直在想陆栩栩挂断前的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舟现在，有她，就够了。 有她，就够了。 难道陆栩栩和连舟悦不止是朋友？ 起先沈姒一直没在意突然冒出来的陆栩栩和连舟悦究竟是什么关系，如今回想起来，陆栩栩似乎是长时间陪在连舟悦身边那位。 青梅？ 有那种心思的青梅吧。 她和小舟刚分开，陆栩栩就趁隙而上了。 可陆栩栩上回不是和小枝在一起吗？ 正是因为把陆栩栩当成沈枝的女朋友，沈姒才从来没想过连舟悦会和陆栩栩在一起的可能性。现在想起来，她仍是不可思议。 她借着露天阳台的夜风熄掉剩下半根明灭的烟，拿起手机给沈枝发消息问：【陆小姐现在是你女朋友吗？】 沈枝回她：【不是】 沈姒眉头一蹙：【什么时候分的】 沈枝：【没在一起过】 沈枝回完消息继续看单子，陆栩栩最喜欢的花是白玫瑰，最遗憾的事情是去印度旅游没有向当地的厨师学做本味咖喱汁……桌边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她的研读。 她扫了眼，接起来问沈姒：“有事吗？” “我问你，上回你不是和小河豚大晚上一起去餐厅吗？你不喜欢她？”沈姒直明来意，听起来还有点急。 沈枝顿了顿，“我喜欢她。” 仿佛知道沈姒要接着问什么，下一秒，她先说：“她不喜欢我。” “……哦。”沈姒也在通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安静后，说道：“嗯，没事了，你早些休息。” “嗯。”沈枝挂断电话，继续做功课。 凉月如钩。 沈姒的目光从天上移开，看着室内，客厅电视柜上放的那筐连舟悦送给她的手工礼物。 关上阳台，拉好窗帘，走回去，沈姒蹲在电视柜前拎起“好想你鸭”，注目盯着它。 曾经都习惯了走马观花，沈姒以为能激起她鲜活感情兴趣的永远都是下一个，便冰冷地挑选追求者，时间长了，就忘记这一个，迎接下一个。 如今她有一个非常隐晦的猜想在心底慢腾腾升起—— 她好像，没办法忘记上一个。 她似乎对连舟悦动心了。 也许她的报应来了。 原来这些天收到其他人的邀约她都觉得兴致寡淡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些人不是连舟悦。 枝头落叶，离枝方才恋树。 她打算抛弃连舟悦的时候可丝毫没有假设过这种可能。 她心底对连舟悦竟然有情愫了？ 沈姒慢慢把鸭子放回去，希望这是个错误的猜想。 - 薄露托管所上班日。 新换办公室时，老板顺口提的那句“可以挂窗帘”被徐斯曼放到了心上，这天就提上了日程。 今天上午，徐斯曼收了快递员送货上门的包裹，在大厅打开，流苏纱帘被她拿起来展开看了看。 “栩栩，我们挑的窗帘到了。”她朝办公室里喊道。 陆栩栩是觉得玻璃办公室少了一些色调，太单一乏味，于是几天前和徐斯曼一起在网上挑了只纱帘。 现在到货，卖家秀和买家秀看起来没多少出入，陆栩栩瞧了瞧挺满意，走出来喊道：“那我们挂上吧。” 她笑着，手在玻璃墙上指了指。 沈枝在后院听到声音，匆匆抱着胖狸猫回来，便看到这一幕。她心下一紧，眉头悄悄往眉心内拧了拧。 徐斯曼和陆栩栩又有进展了？ 急促的战鼓声在她心底擂响。 她们什么时候一起挑的窗帘？ 沈枝抿着唇，慢慢的，贝齿咬住下唇，心底被挑动的不安渐渐往看到一同挂窗帘的陆栩栩和徐斯曼的双眸里蔓延。 她抱着狸猫隐藏好自己，重新返回后院去，安静熟思。 这样肯定不行。 陆栩栩只是想谈即时的办公室恋爱，她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知道她和徐斯曼到底合不合适，两个人独处一室，昏天暗地，恐怕是容易做出不冷静的事。 而徐斯曼，沈枝没有考虑过她。 她只知道，陆栩栩太招人喜欢了。 明亮的星星是任何人路过看见都会想采撷的，欲望多或少而已。 徐斯曼肯定有，没有的话，是不会答应陪陆栩栩谈这种地下恋的。 后院起了一阵风，卷起落叶，狸猫怕冷，蜷着身子往沈枝怀里挤。 沈枝对温度变化没有感觉似的，定定发神。 半晌过后，沈枝把猫抱回室内窝里，玻璃墙上已经挂好了新窗帘。 办公室里的情景变得不为人知，沈枝视线在纱帘上短暂停了停，回到办公桌，在抽屉里翻找出一只本子。 她拿起本子，去敲办公室的门。 两声扣门响，陆栩栩抬头疑惑，门什么时候关的？她说道：“进来吧，门开着就好啦。” 沈枝拿着宠物登记手册过来，放到桌上，问她：“栩栩，有些问题我可以请教你吗？” 请教？沈枝这么会说话啊，突然就给她一种自己业务经验丰厚的感觉，让陆栩栩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啊，你说吧。” “海海是什么时候来的？平时有什么生活习惯吗？”沈枝虚心而抱歉地笑了笑，“我是兼职，有些时候没来，所以这几天发现我对它不太了解，照顾它时不好入手。” 那她可问对人了。 陆栩栩记性好啊，陆栩栩都记得。 陆栩栩详细地给她讲了一遍海海的性格和爱好，以及平时作为宠物的一些逆鳞，做什么事情会让它不开心。 沈枝点头受教道：“我懂了，还好有你跟我讲。” 陆栩栩助人为乐，笑道：“不客气啦。” 沈枝又道：“但还有几只我也不了解，可能要麻烦你再讲讲了。” “嗯，没关系啊，你想问谁就问吧。”陆栩栩轻松答应她。 沈枝把册子翻了一页，“它，它，它……还有这只，我都不太熟悉。” 也太多了……十五只登记的宠物名，陆栩栩看沈枝指了一半。 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啊。 她看沈枝弯着腰怪辛苦的样子，索性道：“要不你去搬根凳子进来坐，我慢慢跟你讲。” “好。” 沈枝照做的速度简直是从善如流。 她把凳子带好，进入这间办公室，还拿了笔和笔记本，坐到陆栩栩旁边。 在另外半边桌子工作的徐斯曼突然被她礼貌喊道。 “曼曼，我不会打扰到你们吧？我只是想来向栩栩请教工作而已。”沈枝温温柔柔笑了笑。 “当然不会啊。”徐斯曼抬头，不以为意。 可陆栩栩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沈枝说话怎么茶里茶气的？
第68章 这“你不会……吧”、“我只是……而已”的句型，听起来简直茶味四溢。 陆栩栩的耳朵敏感，然后皱了一下眉。 可鉴于平时沈枝都是一副温润矜庄的样子，再说啦，她和徐斯曼都是同事，需要茶里茶气来干嘛？于是一个短暂的念头后，陆栩栩便把这个误认为错觉的想法打消了。 “来吧，我跟你讲。”她转头，进入正题。 “谢谢栩栩。”沈枝一边认真听她讲，一边专注地做笔记。 她写字慢，一笔一划的，又总是写不少要点留在笔记本上，陆栩栩说一会儿，就得停下来等她记一会儿。 陆栩栩想她写这么多不累吗？而且好麻烦，记笔记就花了不少时间，转眼都快下班了。 殊不知这正是沈枝最满意的缓兵之计罢了。 “你渴不渴，栩栩。” “还好，不渴。” “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 “不用。” 沈枝有求于人的态度还挺好的。 而且沈枝这人好像是个工作狂，不然就是太喜欢猫猫狗狗，听她讲这些小宠物们的喂养常识都能听得笑起来。 她眉眼如蜜，窗外橘色的阳光照拂着她，陆栩栩恍惚从她身上嗅到了一种正在散发的甜蜜气息。 她又穿得暖，暖白色高领毛衣罩着她的脖子一圈，在往上一点，是她骨瓷白的脸颊和清晰柔和的下颌线。明明尚未入冬，可她不禁令人浮想到一只雪地里、阳光下的温暖雪人。 陆栩栩现在好想捂她脖子一把。 一种奇怪的冲动在她血液里沸腾。 还是算了，陆栩栩感觉自己的想法有点变-态，说出来做出来会吓到沈枝的吧。 谁能想到，某一天她把当初这个念头在床上附耳告诉沈枝时，沈枝紧紧贴着她，一脸顺从而期待的神情。 “栩栩，你累了吗？”沈枝唤回她游离的意识。 “啊，不是，你这件毛衣挺好看。”眼神聚焦，陆栩栩忽然看到暖白色的毛绒绒里面居然有根头发。 就像受不了陶器上有一丝裂痕，美玉上有瑕疵一样，陆栩栩看不下去这个。 “有根头发在里面。” 她说着伸手就过去帮沈枝捡出来。 本来护得严严实实的地方，陆栩栩的手指忽然钻进去，拇指指背和食指指尖滑过温热细腻的颈项，贴着颈窝乱窜几下，沈枝连谢绝说个“不用，我自己来”的机会都没有，后牙槽便咬合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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