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衡坐在双人椅上,长腿交叠:“是稍微有点超出认知。” 意涂在长椅另一边,玉手轻搭在米白色的毛绒扶手上:“现在无法返航,也不能继续前进进入其他基地,要减慢速度,在船上生活几天。” “你们家船上环境整洁,物资齐全,我不建议多待会儿。”厉行知说。 几人只能在船上暂住,没有外人,房间宽敞舒适,并不会委屈谁。 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一半,司玉衡回到房间脱下外衣,终于有了个好眠。 她睡熟后,冰凌子一样的触感在她脚上轻点,一圈冰凉缠住脚踝,司玉衡浑身轻颤,头部猛地离开枕头。 视线立刻锁到意涂身上,意涂拍拍手掌,掸去不存在的灰尘。 司玉衡侧举起脚,脚踝上多了个镂空款式的铃铛坠子脚环,她哭笑不得:“少主想靠这个锁住我,恐怕有点难。” 意涂单手握上去:“最牢固的材料为你量身打造,你不喜欢这个样式,可以和我说,我重新递交设计图给你换一个。” 根本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啊,随时随地会叮叮当当响,简直折磨人。 司玉衡试着解了一下,的确是很好的材质,云波样的花纹也很赏心悦目。 费半天力气,司玉衡无奈作罢,朝意涂张开怀抱:“你给我亲一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意涂俯身过来,挑起她下巴:“夫人,我想你要明确一点,我不允许你随便对我发号施令。” 司玉衡冷不防低笑出声:“这样啊。” 随后,意涂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再休息几分钟就起来,知道吗?” 司玉衡乖巧又乖张:“知道了。”
第48章 星海·少主的夫人10 被关在船上, 三人在休闲区聊完正事就打扑克混时间。 快被人们遗忘的小玩意,被他们玩得险象丛生,不觉时间流逝很快, 已在船上待到了26号。 厉行知丢下一张牌:“大王。” 他手上还有最后一张牌,精明的眼睛在意涂和司玉衡之间徘徊。 意涂不留情面地把手里的四张牌全出了:“炸了。” 而司玉衡手握一把烂牌,原封不动盖在桌子上:“厉行知你等她出炸弹等了好几局, 她比你想的还要沉得住气。” 厉行知灰突突地摆手:“不玩了,太耗脑力, 我要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黑风暴还没来就继续。” 意涂十指指尖交叉在一起, 手肘搁在冰硬的玻璃桌上:“随时奉陪。” 厉行知先离开座位,走到过道里才开始打哈欠。 把司玉衡丢下的牌找出来,意涂快速扫了一眼:“要出也能出去几张,你倒是看了一晚上的好戏。” 被拆穿心思司玉衡也不怵,悠闲地靠着椅背:“看你们比参与游戏有意思。” 意涂把牌扔回原处:“你打听厉行知的私事干什么。” 司玉衡还是不慌乱,嘴边噙着笑容:“随便问他喜欢吃什么,他在我们地盘上, 不好怠慢他。” “你……” 司玉衡抬手,掌心对着意涂,打断她说话:“你不会还想说我余情未了,想跟他再续前缘吧?这些天你也看见了, 我没那个想法,他心思不再感情上, 想的是C区及以下的人们。” 意涂含着星光的眼眸慢动:“确实有点意思, 商人不想利润, 比当官的还关心民众生活,相当于是, 人在曹营心在汉。” 司玉衡:“据我所知,他家世代经商,他是独子,继承衣钵也说得过去。” 意涂:“世上没有两全法。” 手心托着侧脸,司玉衡眯着眼睛:“有这样的说法,每一个时代、每个地方都有一个核心人物,不是指所有人绕着他转,而是他甘愿绕着所有人转,厉行知可能就是这样的人。” “类似于天生主角名。”意涂附和。 司玉衡满意地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他遭受过该受的苦难,大概就会成为古老时期流行的圣人君子。” 她夸得毫无保留,意涂醋味上涌,问:“我比起他,逊色在哪里?” 闻言,司玉衡连忙摇头,生怕否定慢了:“你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至少有半颗心都围着我转,装不下其他人。” “这么自负的话,我认识的人里面,也就你敢大言不惭。” “事实而已,没什么不可说的。” 意涂曾经一头扎进去,不顾一切痴迷的也是这种目中无人的傲慢,司玉衡分明出身普通,身上总有超越所有的气质,与她在的空间格格不入。 眼前人陷入沉思,司玉衡晃手:幺五二二七五二八一“少主,回神了。” 意涂看她,瞳眸忽地被烫到,移开目光:“今天就到这里,回去睡觉。” 害羞了,在与世隔绝的环境里生活多日,意涂的躁气得到合理放置,脸颊还出现小女人的羞涩。 司玉衡眸光流动,走在前面,朝着房间的方向。 不行,燥热从小腹延伸到全身了,司玉衡随便拿起架子上干净的浴巾和浴袍,闷声进到浴室里。 略冰冷的雨水从头顶浇下来,司玉衡呼吸出的水汽凝成白雾,她双手拢起乌发,脚上的铃铛随之跳动,这点动作也会牵扯到小玩意儿。 实在苦恼。 “叩——叩叩——” 被水雾沾湿的眸子循声望向浴室门。 意涂的声音像淬毒的乐曲:“或许,你建议我一起洗吗?” 这下司玉衡冷静不了了,她放下头发,调高水温才开门,苦笑:“你打算穿着这身西装进来洗?” 刚进来,意涂苹果色的西装沾到了浴室的水汽,肉眼可见多了层白色的毛,犹如雾凇。 司玉衡把她拉到花洒下,在意涂睁不开眼睛的时候倾身上去。 修长的手指有了用武之地,灵巧地解开西装扣,意涂眉头一皱,发觉事情走向不对劲。 意涂红润的唇上盛了几滴圆润水珠,司玉衡张口吞下。 热水一直开着,玻璃隔间全是水雾,出来躺在床上意涂还有头晕。 司玉衡抚摸她秀气的眉毛:“怎么不说话?” 意涂正脸埋进枕头里:“你觉得我为什么不说话。” 司玉衡佯装思考片刻,不留情面地说:“是因为你几乎喘不过来气吗,少主健康的身体比我还不行。” 还想调侃几句,但是意涂耳朵上烫出了绯色,司玉衡识趣打住。 不禁逗啊。 一直到28号黑风暴来临前一秒,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等着黑风暴降临。司玉衡仿佛一个局外人,过着别无二致的生活。 飓风席卷,无一个基地幸免。 司玉衡披上外衣站在控制室,透过干净玻璃看出去,此时的视角几乎等同于上帝视角,她眼睁睁看着黑风暴从防护罩缝隙挤进所有基地。 她们所在的地方无风无浪,犹如没事发生。 但那股强劲的气流来自更深更远的地方,警示人类,毁灭不会只发生一次,终有一天他们会无地可去。 意涂坐在主驾驶位上,眼波宁静地等待黑风暴结束。 司玉衡走到她身后,双臂搭在靠背顶上:“虽说是灾难,一生看见一次,也算没有遗憾。” “说不一定,灾难频繁发生,人们就要警醒,黑风暴极有可能在百年内席卷而来。” 意涂敛眸,从位置上走下来。 路过司玉衡顺手勾到她的腰 ,把人带着往前走:“守着黑风暴多没意思,去找厉行知玩牌。” 司玉衡搭上她白皙如玉的脖颈,调整步伐跟随意涂的节奏:“你高抬贵手放过他,这几天可把他折磨得够呛。” 意涂:“这是个分析人性格的好游戏,可惜你每次防备心很重,参与不进来。” 司玉衡放开意涂,耸肩退到一边:“清闲的时光像从别人那里偷来的一样,不想再动脑。” 她已经在倒数离开的时间。 不止司玉衡一个人这么想,厉行知也连连摆手,婉拒意涂的好意。 基地里狂风四起,把脆弱的物体撕成碎片,人们瞳孔战栗,震惊地站在窗户边,看见景观树被连根拔起时,下意识捂住嘴,不让尖叫声从口腔里逃出去。 通体雪白的飞行船里,剔透的玻璃桌上零星摆着众多色彩鲜艳的水果和午后甜点,三个人围桌而坐。 “你们别干瞪眼,不如我们轮流讲故事,时间会过得快一点。”司玉衡提议。 意涂余光敏锐地偏向司玉衡那边,她又要给厉行知下套了。 厉行知边点头边思考:“没有问题,那谁先开始讲。” 司玉衡从果篮里挑出一颗圆润的葵花籽,放在桌面上:“尖端对着谁,谁就是第一个,然后指定下一个发言人。” 葵花籽在她的力道下快速旋转起来,尖端划过意涂的影子,又走过厉行知的方向,停在司玉衡的身前。 司玉衡眸底盛满笑容:“我是第一个。” 她挑着以前的世界讲,把不重要的部分省去,主要讲述她在食人族生活的经历。 还更换了主人公的姓名。 厉行知听得陷进去了,身边的意涂却盯着司玉衡的侧脸,似乎她说得是她亲历过的惊险旅程。 “后来呢?” 司玉衡忙着收尾:“没有后来,既然你提问了,那下一个故事就你来说。” 厉行知随口说:“你故意在坑我一样。” 司玉衡不遮掩,说出真话:“被你看出来了。” “我很少看故事书,想了想,给你们讲一下我出生那会儿的事情。” “有人曾对我母亲说,胚胎发育异常,就算平安出生,必须要找到百分百契合的心脏能源才能存活下去。” 【信任值+1,总值为75,请再接再厉。】 微不足道的信任值就算不用互换也能完成,几天下来,司玉衡也摸到门道了。 厉行知谈到寻找心脏能源的艰辛,他没擅自使用形容词修饰其中艰难,徐徐道来,很拎得清过去与现在的区别。 司玉衡微笑着颔首,耐心听完了故事。 等轮到意涂,黑风暴戛然而止,她也就不用受司玉衡的摧残。 飞船恢复正常行驶速度。 夜晚将近,司玉衡捏起一块奶糖放到低头看书的意涂嘴里,后者舌尖顶到甜味物体上,皱眉略带茫然。 司玉衡拨开繁杂的书籍,坐在茶几上,翘起的脚尖勾到意涂的小腿肚:“和我讲一下你口中一见钟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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