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郁落缓缓挑起眉,“那就是说,我这几天来发热期,你也可以贴身照顾我了,反正你性冷淡。” 祁颂微愣,忍不住轻咳一声:“你打抑制剂不就好了么?” “......好冷漠无情的Alpha。” 郁落悠悠地眨了下眼,柔弱倚靠在她的肩头,说话时热气喷洒在她的耳廓上。 语气里含了淡淡的娇嗔意味,亲昵得仿佛她们是如蜜似糖的真妻妻: “我们孩子都三岁了,发热期你怎么舍得让我自己打抑制剂?” 祁颂的睫毛颤了下。 先不说那三岁孩子分明不是她的—— Omega发热期若不靠抑制剂度过,就只能让自家Alpha给予身心上的安抚。 郁落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要自己标记她么? 可她签的合同分明只是卖演技,并不卖身啊! 想到这里,祁颂心里竟泛起了某种心虚。 签合同以来,五指难舍难分的纠缠相扣,无数次严丝合缝的拥抱,彼此柔软唇瓣相贴后轻轻的摩挲,舌尖舔舐过嘴唇时留下的清甜湿意...... 她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那合同真的不卖身么? 作者有话说: 郁落:终于意识到了?晚了。 感谢在2023-07-28 11:50:37-2023-07-29 11:26: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四貓、Midnight.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只想做个三流文人30瓶;17喝whiskey 20瓶;青木梨、拐.、风木10瓶;62522806 5瓶;羊羊羊羊羊、椰汁糕、不想起名3瓶;易、宵希、一条塌房的咸鱼、N、北冥有鱼、沈梦瑶0814、米格、城南花开、蛋炒荷包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在意死了。 见祁颂一时无言,许是把自己的话当真,郁落轻轻笑了声:“逗你的。” 就算现在的祁颂愿意标记她,她也...... 郁落几不可闻地叹了声。 小船靠了岸,夜晚的客栈灯火通明,将附近的湖面照亮一片。 晚上八点多,本该些许冷清的一楼客厅竟很是热闹。 见郁落一家进门,嘉宾们纷纷喊她们过来坐: “郁老师、祁老师,我们搞茶话会呢,快来快来。” 毕竟是在录制综艺节目,晚餐的半途缺席本就不该,现在更不好再推却了。 于是郁落从善如流地拉着祁颂和桃桃在沙发上坐下。 前方电视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什么节目,但没有嘉宾在看。她们边吃零食喝饮料,边放松地聊着。 祁颂听了几句,发现这茶话会的主题似是分享甜蜜往事。 她心跳一顿,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任芝说: “郁老师一家今天缺席太久,现在必须「自罚三杯」,分享一点甜甜的过去。” 小花接着说:“就是啊。郁老师最近才宣布已婚有女,我们都不知道你俩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呢。不要藏着掖着,快说出来给观众朋友们磕一磕。” 这两位面前的饮料,是品牌方赞助的低度数鸡尾酒。 也不知是喝高了还是聊嗨了,她们对郁落说话比平日随意很多。 郁落眨了眨眼,感觉气氛到这里,有些不方便拒绝。 于是她偏头看了祁颂一眼,那含了笑意的眼神似乎是在说:“我可以分享我们的故事么?” 祁颂的心脏骤缩。 「分享我们的故事」——郁落是不是要述说她如何把原主那只可怜小狗捡回家,又如何悉心驯养了。 祁颂的第一反应是想拒绝。因为她根本不是那份回忆的主角。 她和在座其他嘉宾一样,只是旁观者、是听众,会在属于别人的陌生故事中惊叹或是唏嘘。 这般想着,下午的那点嫉妒情绪好像又自作主张地冒了尖。 可是在郁落等待答案的眼神里,在嘉宾们「妻妻俩眉来眼去什么呢」的起哄声中,她不得不把多年磨砺出的演技发挥到极致,发挥到大抵连了解原主的郁落都能骗过去的程度。 她唇角勾起浅笑,从容地点了头。 在这一瞬间的痛意里,祁颂恍然意识到了那一亿的代价。 郁落感觉祁颂些许不对劲。 她握紧手心里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偏头多看了祁颂几眼,又觉得方才似乎只是幻觉。 祁颂在她面前不擅于表演,向来一看就破,于是她放下心——应该没事。 于是在大家期待的催促中,她不得不缓缓开口:“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郁落不太喜欢在别人面前分享那些珍贵又隐秘的过去。于是她没有将故事讲得具体,只含糊概括几句。 但女人清泠的声音里含了柔意,任谁都能听出她对过去有多么珍惜。 在座的嘉宾都在投入地听,唯有唐瑜和祁颂努力地看起了前方电视机里无人在意的节目。 「祁颂年少」「来我家借住」「我们彼此依靠」等细碎的字句避无可避地触碰耳朵,祁颂的脸色随之一点点苍白起来。 她有些慌不择路地拿了罐桌上的低度数鸡尾酒,一口一口地喝。 以前郁落也曾在她面前用怀念的语气提及过往。但当时她只觉得那是渣女在装深情,因此不甚在意。 然而此刻......她好像有点在意。 甚至是,在意死了。 祁颂捏紧了手里的酒罐。 情绪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劲的呢?只是从下午感到那一点嫉妒开始,还是更早便已在悄无声息地酝酿? 拿不知第几罐酒的手被摁住。 祁颂一顿,偏头看向郁落,见女人眼眸里几分无奈,轻轻地说:“你酒量不好,不许再喝了。” 言罢,她抬手关切地碰了碰祁颂微红的肌肤,“不会已经醉了吧?” 郁落察觉自己指尖触到祁颂的脸颊时,祁颂整个人轻颤了一下,继而下意识后仰。仿佛潜意识里不愿和她有肢体接触。 郁落微怔。 她的手指滞在空中,蜷缩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 茶话会在一片愉快的笑声中结束,嘉宾们纷纷带崽回房休息。 郁落径直走进没有摄像头的浴室,对沉默许久的祁颂勾勾手指,轻声说:“过来。” 祁颂有些想拒绝。 可是在女人的眸光和指令里,脚下步子竟不由自主地便往那边迈了。 浴室的灯亮起,门被关上。 “感觉自从我们和那个小女孩说完话,你整个人就有点不对劲。” 郁落抬手理了下祁颂的发丝,柔声说,“是心里不高兴还是身体不舒服,可以和姐姐说说看么?” 那般耐心又包容的引导。 祁颂的唇瓣嗫喏了一下,开口时嗓音有些哑:“我......” 没有不高兴或是不舒服。 ......她只是无能为力地,一点一点地被突如其来的嫉妒包围了。 从下午知道郁落和原主的深刻过往之际,她第一次品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本以为只是蜻蜓点水,雁过无痕。 在那之后,她从容地与郁落和桃桃一起去散步,从容地思索郁落的抑制剂是否有问题,就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在限时三个月的合作里兢兢业业扮演自己的角色,并对遇见的事起一些无关紧要的好奇心。 可是......方才茶话会时她才发现,那份嫉妒似乎其实并没有褪去。 它就像锅里熬制的糖水,在源源不断的、无法控制的热意下,逐渐变得黏稠凝滞,色泽发褐黯败,最终水汽蒸干,只余一层坚硬的焦色,将她整颗心包裹。 便如此时此刻,祁颂凝视着浴室暖色灯光下,女人眼眸中蕴着的无边温柔。 她感觉自己情不自禁地想陷在这种温柔里,而后又被这份温柔深深刺痛。 她好像又毫无阻隔地触摸到了那份嫉妒的感觉。 原来嫉妒这种情绪和瘾一般,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由此,先前在心中提出的问题——她是仅仅嫉妒原主有人收留,还是同时在嫉妒收留原主的人是郁落,答案似乎有些明晰起来。 祁颂的呼吸愈发沉重。 她不记得自己喝了几罐鸡尾酒,也不知道这具身体酒量有多不好。但现在整个人已经些许犯晕,心中的情绪也似乎随酒精发酵得更加浓郁汹涌起来。 嫉妒的,酸涩的,渴望的,还蕴了一丝挥之不去的绵软。 见祁颂的话断在口头,那双眼眸里浮现出几分隐忍和无措,郁落的胸口紧了紧。 她下意识想用以前的方式来安抚对方。 于是手缓缓抚摸上祁颂的发顶,轻揉了一下。 接着嫣红的唇瓣张开,柔声说:“放轻松......我亲亲你好不好?” 说完后,她微踮起脚,慢慢地凑上前。 在那唇瓣贴来的时间里,祁颂心慌意乱,整个人宛若被凌迟—— 她后知后觉:原来只要她想,这些都是能避开的。 过去和郁落的数次亲吻,她总以郁落亲得太快、来不及反应进行解释,并在「原主的恋爱脑影响」这种粗糙但省事的狡猾结论中,从容应对了她们之间许多越界的亲昵。 可此时此刻,她清晰感受到——在那个吻落下来前的每一个瞬间,她其实都能及时推开。 但是,她这次竟然仍旧没有。 于是两人的唇瓣,最终还是贴合在一起。 在对方的柔软和体温中,祁颂的心脏跳得发痛,鼻尖陡然泛酸。 这个亲吻的存在,在空气中将她的脸打得劈啪作响—— 过去种种,不是猝不及防,而是欲拒还迎。 她也并非不能掌控这具身体,只是她有意无意地纵容了原主那份影响的放肆。 唇瓣刚轻轻摩挲一下,郁落便感受到祁颂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她缓缓退开,看到年轻女人眼眶已经泛红。 胸口不由一滞。 第一次,祁颂在她们有过千次万次的、屡试不爽的安抚里不仅没有好受一些,甚至看起来更加难受了。 这带给她一种强烈的陌生和不可控感。 两人各自守着不可言说的秘密,于是难以触摸到对方内心真正的痛痒之地。 郁落的心头陡然浮起深重的失落和不安,她喉头艰涩,努力呼吸了一下才说: “怎么了......”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涌现很多负面猜测,她眉梢敛起,语气有些可怜地请求:“祁颂,你可以告诉我么?哪怕只是一点点......” 女人向来清泠镇定的嗓音此刻都有些发颤。 祁颂看到郁落的脸颊失了血色,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仿佛她心中一直都隐隐在害怕或担忧什么。 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盈了水雾,雾气很快凝结成晶莹的泪珠,从眼尾滑落,在地上摔得破碎。 仿佛伴随着那份破碎,祁颂心头的某处桎梏被痛击得松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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