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卫颖苦笑一声:“我不会再说了,白白惹你厌烦……” “但我要说!”温瑜挥开陆谨怀拉着她的手,道:“姐,作为你的妹妹,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跳火坑两次!” “火坑?”毕舒城被温瑜激出火气:“这点咱俩倒是一致,我也不想师姐为了待在这里浪费她的寿元,命都丢一回了她还执迷不悟,我全力支持你劝退我师姐,只要你能办到,有什么要求随你……” “毕荼!”唐筹本来不愿意加入到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里,此时见温盏一脸凝重,不得不出声:“别再说了。” 毕舒城原本也是一时脑热,这下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多嘴,谨慎地住了口。 “命都丢一回是什么意思?”温瑜不依不饶:“怎么?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还要赖在我姐头上吗?!” “你想知道就去问你姐,别问我。”毕舒城坐到一边不再理会温瑜。 “姐?”温瑜对着温盏露出疑惑的表情。 卫颖、秦时暮还有陆谨怀也朝温盏看过来。 温盏一个头两个大,直接做出送客的动作:“你们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温瑜斟酌片刻,拉着陆谨怀边走向玄关边道:“姐,时间不早了,明天我和怀怀再过来。” 温盏点点头。她也需要一点时间想想怎么跟温瑜说清楚。 秦时暮被这顿争吵闹得酒醒了大半,明白温家姐妹这是有些事不能当着她们说,也拉着不情愿的卫颖告辞。 “你们都喝了酒,叫好代驾再走。”温盏叮嘱:“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等她们陆续走开,毕舒城才被唐筹推至温盏面前,低着头懊恼道:“温盏姐,对不起,我好像给您和师姐惹麻烦了。” 温盏叹了口气,摆摆手算是回应。温瑜怕是已经瞧出端倪,这事还需要找陆昙商量。 “你刚刚说待在凡间影响寿元是什么意思?” 毕舒城已经说了不该说的,此时也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坦言道:“温盏姐,您也知道师姐恢复之后是应该回蓬山闭关修养。但今天师姐却对我说,她不会回去,也暂时不会从您身上取走仙元。长久下去,师姐一定会损耗寿数的,她经历这么多波折,能不能顺利应劫归位都不好说,再折损寿数,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所以您帮我劝劝她行吗?” “我明白了。”温盏应承得很爽快:“交给我吧。” 唐筹却敏锐地捕捉到温盏眼中的迷茫。 其实她下午也和温盏聊过,知道温盏的克制与难舍。她二人之间的感情羁绊太深,在一起却又这么难,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比温盏处理得更好了。 “毕荼,陆部和盏盏的事,我们作为局外人,不该干涉太多。” “可是……”毕舒城仍有挣扎。 “设身处地想,如果你是陆部,你能做到只考虑自己吗?”唐筹一针见血道:“你连与我十年相守,都纠结这么久。” 毕舒城被唐筹点醒,思索片刻诚恳道:“温盏姐,是我偏颇了,我希望您和师姐都能获得幸福,也尊重您们的任何决定。刚才的话是我冲动,您别放在心上。” “盏盏,不要为难自己。”唐筹也跟着道:“有些事,不要自己做决定,你总要问过陆部的意见。”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温盏还需再想想,点点头没再多言。 只是经毕舒城和唐筹提醒,温盏才注意到,自方才几人争吵便没见到陆昙的身影,老神仙都消失好久了。 “她人呢?” 温盏话刚问完,房间里便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大声响! 作者有话说: 【欸,老神仙她人呢?╮(╯▽╰)╭】
第95章 忠诚度93% 忘了什么。 陆昙倒不是故意躲清净, 只是她当下确实被束缚在结界之中走不开。 结界内,戴着兜帽的人故意隐了模样,比陆昙作为虚影的形态还难以辨认。 兜帽人不说话, 陆昙也不急于开口。 她在确认当下的位置。 被这位拖进结界之前, 陆昙记得自己还在卫生间里, 她重塑仙身后,有了正常人的应急需求, 不止在于吃饭喝水,终归和只是虚影的阶段有区别。 只是她刚刚解决好自己,正要隐去身形转化成虚影, 就被强制拖进结界,想来,这结界就设在屋内。 神仙和魔物即便拥有强大的能力, 也不能做到在不破门破窗的情况下私闯民宅, 所以……眼前的人看着离自己近, 却还是有一定距离,至少中间会隔着窗之类的东西,并非像眼见般触手可及,自然……也不需过分提防这人忽然发难。 陆昙倒不担心这人伤害自己,毕竟都是有仙力的人, 只是她在温盏家, 还是有所忌惮。 她害怕这人伤害温盏。 温盏好久见不到她,是不是又要着急了?才过了短短两日, 她又闹失踪的戏码。幸而今晚有亲人朋友在温盏身边,能分散一点温盏的注意力。 思及此, 陆昙抬眸看着还在审视她的兜帽人:“阁下把本君圈在此处, 是有什么事吗?” 兜帽人轻嗤一声, 哑声道:“想不到你还活着。” 陆昙心下戒备更甚。 知道她消逝又归来的人,恐怕与幕后之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之前为了一个凡人散尽仙力,如今又回到凡人身边当保镖?”兜帽人分明在笑,却显得十分阴翳:“陆华优,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陆昙平白无故挨了顿奚落,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懒得露在脸上,垂着眸不发一言。 “怎么,哑了?”兜帽人还在挑衅她。 陆昙还是没理她,这人言语间都是对凡人的贬低,好似在突显自己的高贵一般,脑子委实不大好使。 她只是在想,这位了解她情况,却和她道不同的人究竟是谁? 记忆里依旧空空,找不到任何有关这人的痕迹。 兜帽人也没料到陆昙会这样沉得住气,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发一言,不禁挫败道:“陆华优,即便温清沅是你婚契上的伴侣又如何,她比你的漫漫仙途还重要吗?你对她是有承诺,那你对我呢,你说我们会做千年万年的知己同僚,一起修行一起为官,因为她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就都不做数了?” 她以为陆昙会至少解释两句,谁知陆昙沉默半晌,问道:“您哪位啊?” “你不记得我?!”兜帽人上前半步,似是不可置信。 “阁下照镜子看看您这副藏首露尾的模样呢?”陆昙礼貌却无奈地道:“就算是同僚,恕本君眼拙,实在分辨不出您是哪位。” “呵……”兜帽人却不知想到什么,后退一步道:“也好。” 正当陆昙以为她会就此撤掉结界离开时,兜帽人却出手如电,带着十足杀气的仙器伴随着破窗的剧烈声响,直袭陆昙的面门! 刀锋寒气四溢,陆昙猝不及防,赶忙双手结印抵挡,但她刚刚重塑仙身,如今仙力还没恢复,仙元在温盏身上又为着娱乐被她下了禁制,眼下委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兜帽人仙力充盈,修为不在陆昙之下,还隐隐有魔气护持,数招之后,陆昙便被兜帽人逮住空档,一击之下在陆昙腹部劈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刚稳固些的魂魄也随之再次受损。 陆昙朝后撤开几步稳住身形,将到嘴边的痛哼压了下去,伸手捂着腹间的伤,鲜血立时自指缝中流出,滴在地面上。 兜帽人却不乘胜追击,利落地收了手上的仙器,道:“这是警告陆华优,我现在不杀你不代表日后不会,你还有最后一次选择,若是下次,你还执迷不悟,就别怪我拿你当我成圣的垫脚石!” 这人动作很快,话音未落结界便撤开,人亦不见踪影。 陆昙在氤氲中逐渐看清自己尚且在房间中,支撑不住直接靠着墙面倒了下去。 温盏和毕舒城恰恰在此时被房间内玻璃破碎的声音惊到,推开房门找到她。 “陆华优!” “师姐!” 陆昙已经没有余力顾及自己是不是将仙身显露出来,只隐约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姓,喉中憋了许久的那口血顺势喷出,老神仙猛地咳了一阵,才缓过来呼吸,下意识地安慰道:“我没事,阿盏……” 说完,便昏了过去。 她因失血而面色发白,双目紧紧闭着,温盏看着她腹部一直在冒着血的伤口,双手抖着却不敢触碰她。 “陆华优,你别吓我……” 毕舒城率先反应过来,一边朝陆昙渡仙力,一边拿出针包扎在陆昙身上的几处要穴上。 “温盏姐,帮我拿下家里的药箱!” 温盏这才反应过来,身形微晃,不住地道:“对对,我这就去!” 待一切应急的治疗完毕,伤口被包扎止血后,毕舒城也出了满头的汗。 温盏赶忙小心地揽住陆昙向一侧歪倒的身体,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唐筹也纳闷地道:“刚才打牌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有人刚刚来过。”毕舒城站起身,帮温盏一起将陆昙扶到床上:“这人修为不在师姐之下。” …… 陆昙做了一个万分拖沓的梦。 梦里她与一位友人共同修习成长,二人本体虽相去甚远,但在为仙的修行法门上却是异曲同工。 幼时二人心智未开,就将彼此认定为同类,互相照应保护,避免被觊觎她们仙体的人伤害欺负。 陆昙甚至回忆起那人应劫归位前,对自己的唠叨,好像面临生离死别一般。 “老昙……陆华优……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吧?”那人紧张得语无伦次。 “只是应个劫而已,我们日后还有千万年要多多指教的。”陆昙拍拍那人的肩膀。 “我怕雷又怕火,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人搓搓自己发僵的面容。 “的确,要不是与你认识多年,知道你的斤两,我都怀疑你不能顺利归位。”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那人给了她肩膀一拳。 “好了。”陆昙安抚她道:“顺利归位,等着我,我们继续做同僚。” “说起来,你也快应劫了吧?争点气啊!”那人反过来担心她。 “我应该比你顺利点。”陆昙不紧不慢地道。 “你在自信心方面的修为还真是比我高出不少。”那人吐槽她。 “不过没关系,你应劫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很成熟了,届时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如何帮我,帮我挡天雷还是陪我一起烧业火?”陆昙调侃道。 那人想了片刻,拿出勇气道:“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后来…… 那人说,与过不去的劫难相比,积累造业不值一提。 那人放弃自己的守持之心,就这么毫无压力的接受魔道。 那人声称是陆昙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放弃二人近千年的友谊,却对自己走到为魔的分叉路上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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