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到真人,才觉得自己似乎想错了,秦时暮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面前的女人都和温盏很搭。她身上的气场不容忽视,哪怕她眼睛有缺陷,也不会显得脆弱无助。 温盏倒没注意自己的发小们在想什么,如今她的心思全系在陆昙身上,而陆昙此时微微侧着头,正静静地等着她一一介绍。 都怪陆谨怀这个大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什么绿色,陆华优现在又看不见! 温盏在心中暗暗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引着陆昙到秦时暮面前:“秦时暮,我发小。” 陆昙顺着温盏声音的方向伸出手:“你好,秦小姐。” “啊,你好。”秦时暮呆呆地握了握陆昙的手,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相较于秦时暮的呆愣,卫颖倒是淡定许多,主动站起身握住陆昙的手,道:“我是卫颖,是……盏盏的好朋友。”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倒显得这话藏着些许别的意味。 手上的力道不重却也不轻,刚好够陆昙领会一些事,但陆昙却没做出什么反应,仍是笑意盎然的模样:“你好,卫小姐。” 温盏也摸不透陆昙的情绪,如今正式打过招呼,便要找理由带陆昙离开,只是她尚未开口,方才还温和知礼的卫颖却不知怎么回事,忽然话锋一转道:“刚才盏盏还同我们说她家教很严,出来和我们几个朋友小聚都要报备,不知道陆小姐怎么看?” 这话看似稀松平常,里面却挖了很多坑。 陆昙若是承认,显得她很小气妨碍了温盏与朋友的正常交往,但陆昙否认,无论她愿不愿意,温盏日后都不能再拿她做借口。 秦时暮此时已经回过神,转过头震惊地望着突然发难的卫颖。 “卫卫。”温盏更是蹙了眉,正要替陆昙答复,却被陆昙先一步按住手臂。 “卫小姐说笑了,阿盏从不会说这样的话。”陆昙唇角微扬,轻巧地避过了卫颖言语里的陷阱:“她一向看重朋友,今晚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也是因为担心我的眼疾,关心则乱罢了。” 陆昙的话语里尽是对温盏的维护与信任,令温盏心头一暖,然而卫颖却没打算轻易罢休,又换了话题道:“听盏盏说陆小姐病了,不知道陆小姐的眼睛问题医生怎么给的诊断?需不需要我帮忙找找大夫?” 话虽是关心的话,可卫颖的目光里尽是审视,连语气都十分冷淡。 陆昙面上的笑意未散,仍是一副未将卫颖的态度放在心上的模样,缓缓地道:“旧疾而已,过两日便会好,谢谢卫小姐的关心。” 卫颖还要说什么,却被温盏不耐烦地打断:“卫颖,够了吧?” 秦时暮看出温盏神色不虞,赶紧按住面色有些发白的卫颖,道:“陆小姐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看……呃……听我们打两把麻将?盏盏,你也别急着走了,玩两把呗,我们好久没聚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凑到一起。” 她这话说得不错,经过卫颖这一闹,以温盏的脾性,日后跟她们直接断了来往都不足为奇。 不如趁着娱乐的机会把话说开,省得在彼此心里留下心结。 卫颖被一旁的秦时暮扯了半天的袖子,只好缓了语气道:“盏盏,再陪我们待一会儿吧。” “不了,改日再约吧。”温盏还在气头上,根本不为所动,她拒绝得很干脆,拉着陆昙就要走。 秦时暮赶紧对温瑜使眼色,示意她留一留温盏。 几人毕竟是一起玩到大的交情,温瑜也不希望为这么点小矛盾断交,可她也知道自家姐姐的底线是陆昙,所以想了想直接对陆昙半真半假地道:“昙姐,你是不知道,姐姐每次和我们玩麻将都输得很惨,我听怀怀说你很会打麻将,不如帮我姐玩两局?” 被自家老婆卖了的陆谨怀不敢出声,对着温瑜隔空比划: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小姑姑擅长打麻将的?! 温瑜扭过头眼神飘忽,权当没看到。 陆昙没急着反驳,只是牵着温盏站定,问:“你之前总是输得很惨?” 温盏回忆了一下自己在麻将桌上的战绩,不好意思地道:“是输过几回……” “几回是多少回?”陆昙追问。 温盏更加不好意思:“十有八九?我其实不太擅长打麻将……” 麻将这项娱乐活动她确实不擅长,输得多了也没什么兴致,只是极少时候帮温瑜凑个人头。但她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对,果然下一秒被陆昙逮住漏洞。 “不擅长,却为了三缺一的局抛下我?”陆昙凑近温盏的耳朵,用只有她和温盏能听见的音量道。 这是要同她算账的意思? 温盏心怀忐忑,正要开口解释,却见陆昙直起身,率先转移了话题:“帮你赢回来好不好?” 这话透着狂妄,陆昙连桌上几人的水平都不清楚,却敢这么大言不惭地说能赢? 果然,其他人也听见陆昙的豪言,纷纷摩拳擦掌。 “来来来!我倒要看看陆小姐能不能帮盏盏把这几年输的赢回来!”秦时暮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麻将民间高手温瑜也有些兴奋:“我可是好久没遇到对手了,昙姐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卫颖似笑非笑,伸手去按麻将机的按钮,显然也是来了兴致。 只有陆谨怀一人停留在门口,露出忧伤的表情,提醒温瑜道:“老婆,你悠着点输,咱家可没多少家底……” “知道知道。”温瑜摆摆手:“快去买宵夜。” 陆昙此时已经拉着温盏重新落座,她将筹码交给温盏,从容地道:“帮我数一下。” 温盏这才意识到她看不见的事实:“你不用眼睛看,怎么打牌啊?” 陆昙摸索着,将牌山向前挪了挪,闻言诧异道:“打牌用眼睛做什么?” 温盏盯着她摸牌立牌的熟练动作,将那句“打牌当然要用眼睛看啊”咽了回去。 陆昙沉默片刻,又道:“你是担心她们诈我?不会的,这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 温瑜赶忙道:“昙姐这可是多虑了,我们打牌很有操守的!” 秦时暮心大,嘴上没个把门的:“输赢不论,欺负你眼瞎这个事我们可做不来,太没品了!” 陆昙将手上的牌依次捋了一遍,唇角噙着笑:“是我小人之心,诸位不要放在心上。” 卫颖将牌码齐,提议道:“既然陆小姐想帮盏盏找回场子,不如,我们加加码?” 秦时暮好奇:“卫卫有什么好点子?” 卫颖:“加上真心话如何?赢家可以向在场的任意一位输家问一个问题,输家必须如实回答。” “这倒是有趣。”温瑜接话道:“倘若实在回答不了呢?” 卫颖指指身后的整箱啤酒道:“刚才吃饭还念叨我和时暮买多了,这不就派上用场了?不回答一次喝一罐,不过分吧?” “陆小姐觉得怎么样?”秦时暮问。 “我听阿盏的。”陆昙没将加注放在心上。 “她不会喝酒,输了我替她喝。”温盏回应道。 卫颖面色一滞,须臾间又恢复,玩笑道:“不会喝酒?不知道陆小姐在哪里高就,连基本的应酬都不需要吗?” 陆昙端坐在桌前,黑纱覆面,波澜不惊地开口:“卫小姐一局都还没赢,为什么可以问我问题?” 卫颖:“……”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8-04 21:00:03~2023-08-06 22:00: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謝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容忍度59% 我配不上阿盏的理由。 当年表白,的确是卫颖压抑多年暗恋的冲动之举,但对于温盏的疏远,卫颖着实没想到。 她以为,凭着她们多年的情谊,她的表白至少能在温盏心里产生动摇,或者让她重新审视她与陆昙这段仓促而隐秘的婚姻。 可是没有。 七年,温盏从未回头看她一眼,而是义无反顾地与那位乍见之欢共处七年,成为最亲密无间的人。 她想不通,许多年都未能得到一个答案。 好像当年的表白,就像是她感情的独角戏,与温盏无关。 如今再次面对温盏,卫颖不知道喜欢还剩下多少,但怨怼却与日俱增。 原本这份怨怼可以深藏于心,面对温盏,她还是那个温和体贴的旧友,可面对陆昙的那一刻,卫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对于盏盏的爱人,卫颖试想过许多次,也通过秦时暮,温瑜打听过许多回。 她以为,在感情里,温盏会是占主导地位的那一个,而陆昙,会像当年的她一般,小心翼翼,患得患失,时刻找机会黏着温盏。 可是刚才,她分明听见了,盏盏在门口那声温软的撒娇。 陆昙到底好在哪里?除了稍微优越一些的相貌,似乎也没什么配得上盏盏的地方。 甚至……还是个事事让温盏操心的瞎子。 卫颖不理解,索性出言试探。 通过前几次的言语上挑衅,卫颖判断陆昙是个性格绵软的人,未曾想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此时她吃了瘪,讪笑一声才道:“只是随意聊聊,陆小姐不方便回答也可以不答的。” 陆昙谈笑自若,手指捻起牌干脆利落,仿佛刚才的尖锐只是错觉:“没什么不方便回答的,说起来我的工作单位还和阿盏的工作有一些联系。至于应酬,单位有规定,不允许参加私人应酬。” 说是有一些联系,那绝对是谦虚,总局的部长,出个试行方案,整个娱乐圈都得陪她洗牌重来。温盏的饭碗能不能保住都是她一句话的事。 而应酬……且不说单位规定,谁有胆子让陆部长参加应酬?! 对此,温盏没什么反应,她对外总是和别人介绍陆昙是企业里的普通职员来着,就是不希望别人将她们的感情和工作掺和到一起,所以陆昙低调些,温盏觉得很好。 但温瑜作为知情人,对于陆昙的避重就轻,却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卫颖捕捉到温瑜的表情,误会陆昙的工作和温盏存在很大的差距,以为她方才这么说只是强撑一撑面子,故而脸上不由浮现出轻视之色。 “嗯?”秦时暮光顾着看牌,忽视了在座几人的表情,她碰了一手牌,顺势接话道:“陆小姐也混娱乐圈吗?” “她不混娱乐圈。”温盏回答得很干脆。 娱乐圈跟着她混。温盏在心里补充。 卫颖听了温盏的话,更加确信自己所料不错,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所以,陆小姐这份工作,是特意为了盏盏才坚持的么?” 陆昙认真地思索片刻,道:“的确有这方面的考量。” 在人间多年,陆昙人际关系处理得不错,能力有积累,朋友又多,偶尔为了隐蔽自己的身份,会考虑换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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