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唯西眯起眼睛。 “继续。” “而我要反驳您,我不会拖您后腿,”柏嘉良仰头看着秦唯西,表情认真,“您拒绝我,无非是认为我阅历或者实力不够,而我要向您证明,我超厉害。” 秦唯西失笑,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小家伙。 “你说说你怎么个厉害法?” “我从小在军营里长大,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被我妈妈抱在马背上急行军,三岁的时候就能玩枪,六岁的时候十米靶就能百发百中,”柏嘉良唇角高高扬起,“冷兵器方面,我妈妈是有名的剑术大师,我从小被她压着练剑。” “实力方面,我有信心干翻所有同龄人,不分种族;如果限制在人类的话,宗师以下,我无敌!” 小家伙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你,无敌?”秦唯西挑眉。 柏嘉良与她对视十秒,肩膀cua一下垮了下来,嘀咕着,“至少能跑掉。” “凭你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玩意?”秦唯西眸中透出一丝笑意,“我没看错的话,那东西最多用三次。” “您别揭我老底嘛。”柏嘉良耷拉下脑袋,盯着公爵大人的精致的靴面看。 完蛋,旅行好像真的要泡汤了。 一只漂亮骨感的手落在了她的身前。 “公爵大人?” 柏嘉良愣愣抬头。 面前的人温和地笑着,对自己伸出手。 “站起来说吧。” “噢噢噢噢!”柏嘉良小心翼翼握住那只手,借力站起身后又很快松开,拍拍身上的灰,眼睛还盯着地面。 “你刚才说错了一个地方,”秦唯西十指交叉,温声说着,“我并不是怕你拖后腿。” “我是担心你的安全,这趟旅程的危险程度超出你的想象,可能……会死。” 柏嘉良骤然笑了起来。 “公爵大人,我们人类的寿命很短暂的。”她的声音活泼又轻软。 “无论是安稳终老还是少年早逝,对长寿种那和太阳一样漫长的寿命来说,都不过是烛火而已。” “我不怕死的,甚至,也不介意主动去死亡边缘走上几遭,”小家伙眸中透着某种希冀,“因为烛火也想努努力,更亮一些呀。” 秦唯西沉默了会。 “你这些话,你妈妈知道吗?” “知道。” “揍过你吗?” “……揍过,边揍边骂是哪个混账玩意儿给我灌输的这种思想。” 秦唯西笑了起来,站起身,下一瞬,她带着柏嘉良落在了打盹的小沃尔夫身边。 “他快化形了,化形后有一段虚弱期,实力没现在强,”公爵大人摸了摸黑白大狼的脑袋,“你不是说自己很强吗?打败他。” 柏嘉良跃跃欲试,“化形前还是化形后?” “都可以,赢了就算过关,”秦唯西顿了顿,“不过,要是你只能打败化形后的小沃尔夫,我只能算你这项考核勉强合格。” “明白明白!”柏嘉良喜形于色。 “然后就要看你在龙族的表现了。”秦唯西抬起头,看着耀眼的太阳,轻声低语。 “我对旅伴的挑选很严格的。” 身旁没有人回答。 再扭头。 小家伙已经扑了上去,用力搓着睡眼惺忪的小沃尔夫的狗脸。 “小沃尔夫,来陪我练练!” 秦唯西笑笑,不再管两只未成年,又是一闪身,轻松定位到了刚才溜达走的一对猫狗前。 “沃尔芙,凯特。”她看看自己的大管家,又看看自己的女仆长,唇间泛起和善的微笑。 “你们刚才跑什么?”
第10章 “沃尔芙,凯特,你们刚才跑什么?” 凯特仗着猫科动物反应快,灵巧地一个小跳,退后半步,甚至伸出贼爪推了推沃尔芙。 秦唯西挑眉。 “凯特,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报告大人,是前些天沃尔芙和我聊了聊天,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所以就着她说的办了,但我嘴笨,说不了她那么漂亮,所以还是让她来给您解释吧。”凯特正气凛然地秒卖队友。 “你这嘴可不笨,”秦唯西继续和善微笑,却也没多说,扭头看向被推出来的沃尔芙,微眯起眼,“说说吧。” 沃尔芙狠狠瞪了凯特一眼,迟疑了会。 “公爵大人,在我回答之前,我能先问您几个问题吗?” “可以。”公爵大人向来是宽宏大量的。 沃尔芙没急着说话,而是走到窗边,用力推开。 木质的窗棂吱呀一声,阳光洒落入房,带着青春的气息。陷珠付 公爵府里唯二两只未成年,正在花园草地上厮打在一起,草籽飞扬。 小沃尔夫带着被吵醒的委屈和烦躁挥着爪子,却也没怎么认真,爪尖都小心翼翼收着。 而柏嘉良则腾转挪移得相当困难,黑白大狼随意的一个扑咬都能让她狼狈地在草地上打几个滚躲过。 “您真的觉得,小人类能赢下小沃尔夫吗?”沃尔芙扭头看向秦唯西,“这真的是考核,而不是托词?” 秦唯西还没来得及回答,两人便被窗外的声音吸引。 “嗷嗷嗷嗷嗷嗷——” 窗外的声音由远及近再变远。 两人看着窗外,脑袋朝向慢慢从左上到右下。 柏嘉良被小沃尔夫一巴掌拍飞了。 那漂亮的金发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随后一声闷响。 柏嘉良重重落在了草地上,柔软的草坪都被砸出一个深坑。 秦唯西望着这几乎是一边倒的切磋,缓缓摇头。 “其实,我不太确定,”她插着兜,“小沃尔夫毕竟是在府里长大的,说个同年龄阶段无敌也勉强可以。” “但是,小人类不也没用全力么?”她看着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的小家伙,“她还没拿兵器,刚才也只是试探性地防守而已。” “那您说个胜负率?”沃尔芙看着再一次嗷嗷扑上去的柏嘉良,轻笑着问道。 “三七,小沃尔夫七,”秦唯西毫不犹豫,“他现在是兽人本体,无论是体重还是攻击能力,对人类来说都是压倒性的优势。” “我也差不多同意,”沃尔芙点头,“那,后天,在小沃尔夫化形之前,我会给您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的。” 秦唯西闻言,目光终于从腾转挪移得更加迅速和灵巧的柏嘉良身上移开,落在了一旁的沃尔芙身上。 沃尔芙微笑地看着她。 公爵大人唇角慢慢泛起笑意。 一个爆栗啪的一声落在了沃尔芙脑门上。 “嗷?!公爵大人?”稳重又英气的狼人管家疼得捂着脑门,五官都皱巴在了一起。 “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秦唯西面上露出温柔和煦的微笑,“怎么,现在一个个都学会和我来这一套了?” “不敢。”沃尔芙直瘪嘴。 公爵大人轻哼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房间内。 一旁的凯特已经悠哉悠哉地坐下喝茶,一边看着用力揉脑袋的沃尔芙一边摇头。 愚蠢的犬科动物哟,都是自以为聪明的家伙。 喝茶,摸鱼,晒太阳,才是正道。 …… 秦唯西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待在公爵府里的,事实上,她一天中可能大半时间都不在公爵府。 比如现在,在一个阳光明媚所有血族都闭门不出的下午,她站在了帝都西二环原公爵府旧址前。 当年她嫌这儿太吵闹,搬了家,并把这座房子的使用权转赠给了一位旧友。 几千年过去,这儿已经看不出半点公爵府的模样。 秦唯西抬头,凝视着面前高大的教堂——教堂以生机勃勃的翡翠绿为主基调,伴以草绿色为点缀。 教堂顶端,放在一把巨大的镰刀,镰刀末端是一小截深绿色的宝石。 这是精灵教国的外交使馆——自然是按着精灵教会的风格装修的。 秦唯西凝视了半晌,拾阶而上。 两位尖耳朵精灵刷地将长枪挡在了她身前,声音不卑不亢,“请出示预约单。” “我没有预约单,”秦唯西摇摇头,指了指教堂内部,“你们这是教堂,不允许人进去做礼拜的么?” “抱歉,”肤色淡绿色的精灵轻声道,“没有预约单,您恐怕不能进去。” 公爵大人笑笑。 “阿忒若普斯当年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她可是信誓旦旦地答应我,我什么时候想见她都可以。” 两位精灵侍卫闻言,面上先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后迅速转变为凝重和恭敬。 教堂里供奉的是精灵教皇,精灵神,精灵教国唯一的,永恒的领袖,也是尘世六族中唯一没有更迭过的神。 阿忒若普斯,是她仅写在精灵圣经第一章 的真名。 能直呼神之真名的生灵,尘世不超过一掌之数,很巧,血族就有一位,还是最惹不起的一位。 “是公爵大人吗?”深绿色肌肤的精灵恭敬询问,“很抱歉,我们还需要确定一下您的身份。” 秦唯西没有为难他们,手腕一翻,一柄小巧的镰刀出现在了她掌心,与教堂尖顶上顶着的那个雕塑一模一样。 不,还是有些不同的。 首先,这一柄镰刀末端镶嵌的宝石是血红色。 其次,这柄镰刀并非普通的雕塑。 其上散发着神的威严。 这是一柄仿制神器!由精灵教皇阿忒若普斯亲手制作和送出的神器!某种意义来说,它与神器本尊没有任何区别。 两位侍卫齐刷刷收起长枪,右手握拳,轻扣左胸,“公爵大人。” 秦唯西漫不经心地向他们点点头,拾阶而上,慢悠悠踱到了教堂大厅。 大厅中,精灵教国的外交大使急匆匆赶到行礼。 “公爵大人。” “免礼,我只睡醒了,来做个礼拜,见见老朋友。”秦唯西没管那位大使,径直坐在了长椅第一排,抬头凝视着那高大的精灵教皇神像。 她的态度并不虔诚,却也并不放肆。 她只是安安静静看着。 精灵大使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努力缩成一团,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按照做礼拜的流程,他应该上去为公爵大人读经祷告。 可是……他哪敢在公爵大人面前翻开圣经? 据说教会圣经初稿的撰写者之一,便有这位最古血族。 “你这儿有生命树汁存货吗?”安静坐了五分钟,秦唯西突然开口。 “啊,有的,您要多少?” “纯净的生命树汁,不要兑水的,有多少。” 精灵大使苦笑着摇摇头,“四十……五十滴!” 他偷着看了眼公爵大人清冷的侧脸,用力咬咬牙,“要是不够的话,我这就发公函从各大教堂给您调。” “不用了,”秦唯西轻笑着摇摇头,“就四十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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