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唯西轻笑,“怎么,不抗议称呼了?” “别说小人类了,您叫我狗蛋儿都行。”柏嘉良捧着脸傻笑。 秦唯西被她哽得说不出话,在小家伙亮晶晶的目光中,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勉强找回了谈话节奏。 “不管是哪个种族的神之位有更迭,我都可以带你去观礼。” “好耶!”小家伙欢呼,“公爵大人最棒了!” 秦唯西笑着摇摇头,拍拍她的脑袋,起身,“今晚早点睡,明晚我去见王族小家伙的时候还能带你去王宫看看,那里的血族比较正宗。” “诶?您不够正宗吗?” 头顶再次落下了秦唯西的和蔼凝视。 “……您当我没说。”柏嘉良熟练抱头。 秦唯西笑笑,丢下小家伙,回到卧房,迅速翻开了放在桌上的剪报。 她现在对那只人类革新军,非常好奇。 而这一看,便看到了晚上。 “有些意思。” 她合上剪报,身形一闪,落在了花海尽头的玄黑铁塔之上,凝望东方。 那边是人类帝国的方向。 “用一种可控的,不断在爆炸和不爆炸状态之间切换的炸弹提供动力代替马车,”她喃喃自语,“内燃机,倒是个信达雅的名字。” “还想用一个大炸弹把人送上没有空气的高度。” 秦唯西抬头,看着纷繁的夜空。 “在重大的舆论压力下,解剖分析人类尸体,解决了人类不用宗门修炼功法不一效应不一的问题,还编撰成了基础小册子,向所有人分发。” “她管这叫义务教育。” 秦唯西眯起眼睛。 “感觉……不像本土生命啊。” 她对这个推测出的答案并不感到震撼。 她年轻时早就见过星空中的来客,甚至与之战斗过,结果不算好,但也不差。 最终,高塔上的人影消失,落下一声叹息。 “或许,对于人类来说算件好事。” 她思绪重重地漫步在花园中,直到走到后门时,才发现自己手中揪了朵花。 公爵大人失笑。 “这种走在路上总要揪点什么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本着摘都摘了不浪费的原则,她想了想,干脆闪身到了地下室门口。 黑雾漫过门缝,床上的小人类睡得正好,丝毫没察觉床头站了个人。 秦唯西上下打量了眼被精心修剪放在了花瓶中的那束玫瑰,随手将新摘的玫瑰塞进去,又低头看向睡熟的小家伙。 眉头怎么皱起了,睡得不好么? 她又四处看了看。 的确没有窗户。 唔,小家伙说她有幽闭恐惧症? 公爵大人略微思索了会,随后摇摇头,还是伸出手,按在了小人类肩膀上。 黑雾温柔地蔓延,包裹住了她。 柏嘉良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张更软,更舒适的床,似乎还有人给她盖上了被子。 自幼的军伍生活带来的警惕心让她勉力睁开眼睛,支起身子。 宽敞的卧室,精致的装潢,身旁就是大大的落地窗。 月光如纱,温柔地洒落。 柏嘉良愣了愣,随后小心翼翼开口。 “公爵大人?” 身旁自然是没人的,只是窗外忽然落下了一片阴影。 柏嘉良定睛一看。 一只小蝙蝠倒挂在窗口,朝她扑腾了两下翅膀。 她唇角泛起笑意,躺回床上,侧卧着,朝着小蝙蝠的方向,静静看着那如水的温柔月色,慢慢闭上了眼。 “公爵大人,晚安。”
第7章 当凯特推开主卧门,按惯例为公爵大人奉上早茶,看见坐在床上伸懒腰的困倦炸毛小人类时,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反正,见多识广的女仆长默默退后,关上了门,深呼吸三次,又用力打开。 笑容灿烂的炸毛人类站在门口,友善地打着招呼。 “凯特姐姐早上好啊。” 早茶托盘被哐当一下放在矮桌上,凯特冲上去,扒拉开了柏嘉良的衣领,像品鉴一根卤鸭脖一样捧着她的脖颈翻来覆去地看。 “……凯特姐?”昨天差点没把公爵大人气出毛病的小人类今天打算夹着尾巴做人,一动不敢动。 “呼,”凯特确认了那修长的脖颈上并没有半个牙印后,总算松了口气,恢复了镇定,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类,小声嘟哝着,“我还以为大人没忍住。” “我什么没忍住?”秦唯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喵!”身为猫科的女仆长被吓出了毛绒绒的耳朵,还是飞机耳。 秦唯西挑眉,端起餐盘上的茶,轻抿一口,也没再管凯特,而是扭头看向小人类。 沃尔芙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溜了出来,顺手将还在炸毛懵逼的女仆长牵走。 “昨晚睡得怎样?” “挺好的,”柏嘉良面上有些不自然的扭捏,将被凯特扒拉开的衣领拉上,随后又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谢谢公爵大人。” 秦唯西靠在栏杆上,打量着面前的小人类,微微挑眉。 这小家伙,居然还有拘束这种情绪的么? 柏嘉良穿着件松松垮垮的白衬衣,大概是因为睡姿凶悍,到处都皱皱巴巴的,配上那一头刚睡醒时蓬松的乱毛,倒让阳光活泼的她看上去多了分慵懒的气质。 秦唯西从领口往下看,无视了发育良好的某处弧度,落在了衣摆处。 最下头两粒扣子没扣好,正在互道早安的微风拂过,露出了一小截浅小麦色的,结实精瘦的小腹,腹肌和人鱼线极为明显。 更明显的是一圈圈白纱布。 秦唯西动了动鼻子。 甜香四溢。 柏嘉良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忍不住干咳几声,迅速扣上。 “伤还没好么?”秦唯西抬头,眸光清澈。 “差不多了。”柏嘉良回答的极为迅速。 “嗯,那你伤没好之前就暂时住这儿吧。”秦唯西懒散地点点头,唇角微微勾起,眸中带着一丝恶趣味。 “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坐北朝南日照充足空气新鲜的屋子。” 柏嘉良:…… 嘶,公爵大人好像有点腹黑。 不确定,再看看。 “那您住哪?” “不用管我,我不太需要睡眠。” 秦唯西漫步走进自己的卧室,无视了乱糟糟的床,手腕一翻,掌心凭空多出了个漂亮花瓶,她将花瓶放在床头,指尖轻动,又弹出一朵新鲜的玫瑰,放进了花瓶中。 柏嘉良:!?? “公爵大人?”小家伙的尾音甚至带了丝尖锐的变调,“您这是……?” “哦,这不是你说的吗?”秦唯西扭头看她,唇角又泛起了笑意,“人类的生存需要阳光、鲜花和雨露。” 小家伙不做声。 “好吧,其实是我早上在花园散步的时候想其他事去了,没注意,手上揪了一支,放你这了。”秦唯西耸耸肩,又低下头,摆弄着那娇艳的花朵。 柏嘉良盯着她略显清冷的侧影,抿抿唇,又看了眼那张大床,只觉得自己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充满了些,心情有些复杂。 大概是,有点感动的? 面前的女人,明明长着张清冷厌世的漂亮脸蛋,却偏偏待人处事都极为温柔。 柏嘉良知道自己嘴有多贱,在军队里,看自己被上级拿着长枪追杀大半个营地是军队几乎每周一次的保留项目。 大概也正是从没在公爵大人身上感受到杀意,自己才会肆无忌惮地撒欢儿。 啧,这份温柔,真是让自己…… 毫无真实感啊。 怎么也想象不到面前这位是揍翻了诸位龙皇的存在。 “小人类,想什么呢?”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秦唯西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眼前,好奇地盯着面前的小家伙。 “妈耶!”柏嘉良吓了一跳。 如果有她也有毛绒绒的耳朵,估计就和刚才的凯特一样了。 “奇怪,”秦唯西嘀咕着,俯身低头,肆无忌惮地在柏嘉良脖颈处嗅了嗅,“你身上味道好像变了点。” 柏嘉良感受着骤然靠近的公爵大人,感受着脖颈处微凉的吐息和发梢拂过的痒意,身子僵硬了些,忍不住退后两步,呼吸急促,结结巴巴,“变……变得不好吃了?” “不是,”秦唯西直起身子,摇摇头,“好像是又变甜了点。” “变……变甜了?为什么?” 公爵大人沉思一会。 好像书上有说过的,食材的味道发生变化有多种原因:年龄、新鲜度、天气、心情…… 总而言之是个玄学。 算了,懒得想,要不等会去翻翻书好了。 秦唯西抬起头,表情诚恳,“你要不努努力变回去?我不喜欢吃太甜的。” 柏嘉良:…… 我的公爵大人耶,我怎么知道咋变回去? 心中从昨晚开始积蓄的感动突然好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在“您到底乍想的要不那副中药还是您喝了吧”和“算了算了大人真的很温柔”中来回切换的古怪心情。 “不过如果是你,甜一点也可以。”公爵大人继续评价。 嘶,感动又回来了,还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没什么挑选的余地,凑合凑合算了。” 柏嘉良:…… 妈妈,我好生气。 “咦?”秦唯西又用力嗅了嗅,随后皱起眉。 刚才那股有一丝丝异样的甜香似乎突然消失了。 “难道是我闻错了?”她嘀咕着。 柏嘉良哪知道自己在秦唯西鼻子里是什么味道,她撇撇嘴,扭头看向花瓶,指了指,“会不会是花的原因?” 秦唯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想了想,打消了去书房找找【食材味道突然变好闻又突然消失了是怎么回事】的答案的想法。 公爵大人怕麻烦。 应该就是花香吧。 “大概是吧,对了,等会下来吃饭,”她嘱咐着,又轻笑着指指花瓶,“阳光,鲜花,我可都给你了。” 心情已经波澜不惊的柏嘉良下意识接话。 “那雨露呢?” 话一说出口,她暗叫不好。 完蛋,在军营里开黄/腔习惯了。 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夹着尾巴做事的小金毛怂儿吧唧地抬眼看公爵大人。 秦唯西也茫然地看着她。 “你想要下雨吗?也是,最近是热了点。” 柏嘉良:??? “没有没有,我喜欢太阳!”她放下心,嘿嘿一笑,又露出了招牌的灿烂笑容和小虎牙。 目送秦唯西转身下楼,她唇角的笑容瞬间又放大了好几倍。 她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笑着嘀咕。 “纯情老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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