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王二公子怎么这时候回京了,不在江南陪你的美人了?” 王二公子摸着身边姑娘的腰肢:“美人,还得来欢喜楼找啊。” 姑娘嗔他:“讨厌,我敬公子一杯。” 王二点着自己唇:“你喂我。” 右边的人:“二公子有没有听过童试头筹奇案,这件事,可是在见息大都掀起了不小风浪!” 王二喝了一杯酒:“听说了,怎么可能没听说,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大荣哪还有不知道。” 他斜对面的人:“可是奇了,连锦衣卫的夜鸦都出动了,愣是没找着半点线索。” 王二冷哼:“就周煜缪那个狗东西,天天除了会用刑以外还会用什么?我跟你们说,前天我哥去锦衣卫找周煜缪,我跟着去看了一眼,豁,那些孩子没少让锦衣卫的畜生们祸害。有几个过了十岁的,身上几乎找不着好地方。我就说那周煜缪,迟早有一天,他自己得栽在他锦衣卫的监牢里!” 欢喜楼最大的东家是晨阳王,有他在,几个人才长了胆子,纷纷怒骂:“畜生!” 王二右斜方的人问他:“大公子不是刚升至刑部侍郎吗,怎么还和锦衣卫有往来?” “嗐,”王二摆手,“还不是前阵子京郊地震闹的,他们老周家的祖坟也让人给掀开了。” 几个人全乐了,拍着大腿说:“报应啊,二公子快细讲讲。” 王二让身边的姑娘喂了他一杯酒才说:“他周煜缪可真是缺德缺到家了,卓家他们三家的祖坟出事以后,也不知道是哪些个好汉,连夜闷声把老周家全给刨了!” 几个人哄堂大笑,王二也拍桌子说:“跟你们讲啊,他们老周家也丢祖宗了!” 一家丢祖宗是奇耻大辱,可所有世家都丢了祖宗,那就是笑话了。 王二笑完,支着身子说:“我前天下午去锦衣卫大牢找我哥,你们别说,那些个小孩子里,有个人长得还真像我太爷爷小时候,我看到的时候都傻了。” 他身边的姑娘倒了一杯酒给他:“二公子说什么傻话呢,您怎么会知道您太爷爷小时候长什么样?” “哎呀,我家当年出过画匠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我太爷爷的爷爷酷爱画人像,那画是他老人家留下来的。”
第32章 夜有所感 欢喜楼的姑娘都是晨阳王从各地带回来的,与其说这里是青楼,不如说这里是晨阳王的情报基地。第二天骆河鉴醒来以后,听到了这些堪称匪夷所思的对话。 骆河鉴:“这帮世家子弟没事就去找那什么神医治一治眼睛!” 可等回了府,骆河鉴又鬼使神差地让自己属下去找王氏借画像。 “主子,”他身边小厮的脸已经很扭曲了,“咱们用什么理由啊?” 骆河鉴有些不大聪明地回答:“就说,本王夜有所感…” “…?” 但是打工人是没有办法拒绝老板的,他家小厮去了,不仅被王氏赶了出来,这件事还传到了太子的耳朵里。 此时季三简正带着凰霄在东宫蹭吃蹭喝。 姬乾云惦记凰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Hetui,季三简在心里骂完,转头告诉凰霄:“走,我带你蹭饭去,咱去吃大餐!” “好!”凰霄就这点好,季三简说什么她信什么。 这次季三简没伪装,就是以小孩子的身份出现,官方回答是她娘还在闭关,她没饭吃。 “小简为什么称呼她为姑姑?”太子递给季三简一块蜜饯。 季三简接过来慢慢吃:“她是我爹爹那边的人啦。” 这话没说错,她俩能认识确实是因为季书璧。 太子:“从来没见过你爹爹呀。” 季三简:“早就去世了。” “你娘也没能治好他吗?” 季三简只是笑着回答:“太突然了。” 吃着火锅唱着歌,前一秒还唠着长乐未央,后一秒家让人给端了。 太子发现,季小简笑起来的时候,和季简一模一样。先是皮肉笑,再带着双眼眯起,一大一小好像两只狐狸。 太子揉揉季小简的头发:“不唠这个了,你娘身体怎么样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家常,唠着唠着,听见太子党的人进来说晨阳王去王氏要画像这件事。 季三简听完问:“那真的有那么像吗?” 属下:“王侍郎去看过,确实…是有些像。” 太子想了想,问:“各大家族丢失尸骨的数量,有最终汇总吗?” 属下:“总共有五十具。” 太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季三简眼神尖,看见气氛不对劲选择告辞:无所谓,她只是来下毒的。 两人出宫以后,太子吩咐:“盯住她们俩,事事都要向东宫汇报。” 太子对无法掌控季简行踪这件事耿耿于怀。 阿卓行走在阴影里,对太子的行为很鄙视:“不要随便偷窥女士呀!” 第二天,太子收到了一些打包送过来的人,他也没生气,挥挥手让大家去养伤。 只是:“想个办法,让周煜缪注意到季宅。周煜缪已经是筑基期,本宫倒要看看,季简留给自己女儿的这个护卫,到底是怎样的高手。” 而季三简,此时正在忙着寻找当年的陆氏案的证人。季三简想要真正的口供,借着医师协会的名义散出去不少帮手帮她找人。医师协会的人对“季简”心怀尊重,自然也会对“季简独女”多加照顾。 饶是有医师协会遮掩,一个月后,察觉出异样的锦衣卫还是找上了门。 凰霄不大喜欢这个耀武扬威的男人,她总想手撕了他。 季三简挡住周煜缪:“大人这么兴师动众来做什么,家里只有我和姑姑,娘亲不在。” 周煜缪:“听说,你们曾经在苍云县居住过一阵子?” 季三简点头,周煜缪继续:“听说,是你娘亲告诉四殿下,顶云山有仙人。” 这件事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要报仇,必然会有亲身牵扯。锦衣卫的夜鸦之所以令人闻风丧胆,便是他们如乌鸦报丧一般,不会放过任何腐朽的气味。 他们会抓住每一处细节。 季三简微微一笑:“您说得是老师吗?我和姑姑确实拜师于一位仙爷,可惜去年顶云山那场大灾后,老师便离开了。” “那为什么你娘亲还要让四殿下去顶云山?” 季三简:“那要不,您问问我娘?” 要是能找到“季简”,周煜缪也不会来找“季小简”。被一个小孩子如此挑衅,周煜缪一怒之下,让人把她带走。 凰霄当时便不愿,季三简按住凰霄,笑呵呵问周煜缪:“我娘是朝中四品大员,有恩于太子殿下,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自“季简”被封以后,她从未上过朝,也几乎没在见息大都露过面,导致大家对她的记忆不是很深。这一次,季三简帮见息大都复习了一遍“季简”是谁。 医师协会的五品丹尊长老,琅帝亲封的四品大员,太医院副院长,太子姬乾云的恩人, 想动她,问过医师协会,问过有司,问过太医院,问过太子吗?! 最终,周煜缪拂袖离开。 凰霄还是想手撕了她,季三简按住凰霄,唤来阿卓:“我现在不便出府,你去一趟医师协会,看是不是查到了些什么。锦衣卫不会无风而动,我猜,是咱们的人抓到了他痛处。” 当夜,阿卓送来医师协会的急报:“有人目睹丢失的军晌最后进了三皇子府。” 这一天晚上,收到密报的还有琅帝。 “陛下,晨阳王求见。” “宣。” 骆河鉴带着一身寒气踏进御书房,琅帝问他:“你这是去了哪里,寒气怎么这么重?” 晨阳王大礼跪地:“臣有罪,请陛下降旨责罚!” “快起来,”琅帝让身边大太监赶紧把他扶起来,“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什么?” “臣去了明陵。” 明陵里埋葬的,是骆河鉴的父亲,琅帝的哥哥,先帝时太子。 琅帝:“好端端的,又没到忌日,你为何去看皇兄?” 骆河鉴:“臣不仅去看明陵,微臣还查遍了所有皇陵!” 琅帝察觉出不对:“有何发现?” “大荣王朝开朝千年,历经二十三位皇帝,陛下可还记得其中一位,为祸帝!” 每个王朝都会经历自己的兴衰,大荣曾经繁荣过,也败落过。有那么一个人,曾经让大荣陷入长达二十三年的黑暗,更使大荣差点改朝换代。 他便是八百年前的祸帝,最后被愤怒的大荣子民一把火烧成了焦炭。祸帝死后,虽入了大荣皇室祖坟,却没有给他该有的待遇,仅以薄棺下葬。 骆河鉴:“祸帝之后,我朝历代陛下的起居舍人都曾记录过这样一句话:祸帝虽死,但尸体焦而不化,堪称为奇。臣幼年时曾随父亲前去看过,那时祸帝遗体仍在。可今日臣再看,祸帝陵已经空了!” 琅帝逐渐脸色深沉:“说出你的猜测。” “自京郊那场地震之后,见息大都世族皆查察各家祖宅,最终发现共丢失五十具尸体,加上祸帝,便是五十一具。如今的见息大都内各世族,皆起源于各州府,臣核对过记录,他们出身的州府,都有童试头筹被替换!” 骆河鉴跪地:“陛下,非臣妄言,只是两案之间相连甚多,臣不得不如此!” 琅帝的十指狠狠按住桌面,他倾身,声音压抑:“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你这是在质疑见息大都的根基!” 这么一座四四方方的都城,能有今日之辉煌,世家大族功不可没。 一家有罪则为罪,一城之罪恐…难以为罪! “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记住,把这些事,烂进你的肚子里!” “微臣遵旨。” 自此,晨阳王抱病,童试头筹奇案再度陷入僵局。 季三简也有所猜测。 坊间最近的反应很奇怪,一开始,大家把京郊地震当成笑谈,各自之间还能开玩笑说上一句:你家有没有丢老祖宗? 可突然之间,所有的风声都没有了,没有人再议论,没有人再开玩笑,更没有人提起这些事,好像根本没发生过。 能让整个见息大都如此,只有“上意”。 紧接着便是阿卓的回报:“你的青眼睛应该是这些人的头。” 阿卓告诉季三简,最一开始大家还没有什么反应,可随着在锦衣卫监牢里被关的时间长了,人群中开始出现分化。有人想招供有人想硬挺,锦衣卫的酷刑之下,有人开始装疯卖傻。 小孩子受到酷刑惊吓,精神失常确实在情理之中,可这些人的变化似乎全是受青眼睛的控制。他们发疯时,阿卓仔细观察过,青眼睛一直没有错开目。 “丢失五十具尸体,共有六十六人被替换,”季三简在思考一种可能性:“你说,那五十人,会不会藏在这六十六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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