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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本事！”小队长没生气，问季三简，“你姑姑天生这么大力气？” “也没有，”季三简睁眼说瞎话，“姑姑得了仙爷指点，开了慧根，才有了这把子力气。” 小队长指挥着手下人去救王泉和他的雪狼，随后说道：“可惜了，这么好的力气。要她是个好的，见息大都有她一席之地。” 季三简在心里吐槽：她要是没傻，你们的皇帝都得把皇位让给她。 雪狼断了后腿，爬不起来。几个人问小队长怎么办，小队长让人先回营帐请军医，又吩咐两个人出列先将户部主事护送回去。 在等军医来的时间里，小队长一直蹲在雪狼旁边，专心抚慰它的情绪。 “你不生我的气吗？”季三简蹲在他旁边歪头问他。 小队长好脾气回答：“是我下令让王泉和月生攻击，他们技不如人，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季三简想说小说里都这么写，可仔细一想，要是连这其中的曲直都分不清，也没办法当官。 季三简只能蹲好，和他们一起等。 一刻钟后，军医赶到。 军队的军医，医疗对象不分人畜，军医让王泉躺到担架上，他先看向雪狼。 雪狼的培养经费比较高。 季三简一直看着军医的动作，学习他的治疗方式，军医在接骨的时候问季三简：“想当医生？” 季三简指凰霄：“想治好姑姑的脑子！” 军医笑了：“有志气，最好的医师都在见息大都里，小家伙，努力学吧！” “见息大都的房租贵吗？”季三简最关心这个。 军医打量了一下：“以你这个房子的面积…在见息大都的郊区，一个月大概需要十两，要是挨着皇城，一个月大概三十两吧。” “……打扰了。” 她穷。 给雪狼接上骨，打上石膏，军医才去管王泉。 雪狼还趴在地上不能动，它委屈极了，用湿漉漉的鼻尖不断碰小队长，想要主人安慰它。 小队长轻弹了它脑壳一下，笑话它：“还敢不敢逞强？” “呜……”雪狼委屈，雪狼哼唧唧。 季三简实在是受不了了，她忍不住问小队长：“我可以摸摸它吗？” 小队长点头，季三简露出痴汉一般的笑容，摸向雪狼。 毛茸茸！！ 凰霄不敢置信地看见小崽子扑进狼的怀抱里，她还在笑？！ 凰霄急了，把小崽子揪出来，她指着雪狼，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是凤鸟，凤鸟怎么能…… 季三简赶紧收起傻笑，安慰凰霄：“我就是没见过，好奇，不是喜欢它，我不喜欢它！” 这话雪狼听不得，它又抬头威胁凰霄。 凰霄不敢教训小崽子，还不敢教训雪狼？ 当着小队长的面，凰霄一个大逼兜把雪狼扇晕了。 季三简像请祖宗一样将雪狼卫请出了小院——想活着真难！ 税收官一共在这里待了四天，第五天的时候，县城里来了更大的官——御史台的巡查御史。 “御史台”三个字完全是季三简的雷区，甫一听见这三个字，季三简人都要炸了，竖起耳朵仔细听。 “听说了吗，咱们县太爷好像摊上大事了，皇都都来人了！” “不能吧，咱这天高皇帝远的，能惹着啥啊？” “我娘她姐妹的哥家二女儿的未婚夫给县衙当差，听说是因为……因为什么见息大都的城防！” “见息大都的城防跟咱们有啥关系？这隔着一万里地呢！” “这谁能知道，反正动静闹得挺大，这几天县城门口还增了兵呢！” 正好，季三简又要进城取货，她拉上凰霄，找村长借了驴车……也许是时候给自己买辆车了。 村民说得没错，最近苍云县确实多了很多守卫，他们查得很严，不允许任何人插队，季三简还在排队进城的队伍里看见了熟人。 “兵叔叔！”季三简跑过去跟他打招呼，“你怎么也在排队，月生怎么样了，伤有没有好点？” 小队长看见凰霄，嘴角抽搐着往后退了几步，他紧绷着身子说道：“我进城来给月生抓药，它这几天不大好，吃不进东西，总是吐，伤也不见好转。” “军医怎么说？” 小队长叹气：“军医也没碰到过，下了几个方子，但都不对症。” 季三简心虚地挠挠脸颊，坏了，怕不是一把掌给人家扇出了脑震荡。 季三简是过失方，也不好意思不管，她拿出一个药瓶给小队长。 “叔叔，这里是我自己炼制的丹药，也许会对月生有用，你拿给它吃吃吧。” “你会炼丹？”小队长不信，“你才几岁？” 季三简微笑：“我姑姑得了仙爷指点，兵叔叔你觉得我呢？” 小队长一直觉得这孩子早熟，可这世界连仙人都有，何况是一个早熟的孩子。 听说前朝还曾有人十二岁拜相，那这孩子如此，也就不奇怪了。 现在听见这句话，小队长更是大为相信。 “原来是有仙爷指点，那这药我更不能要了，你自己快好好收起来。” “仙爷只是给了我丹方，这个药是我自己炼的，叔叔你就收着吧！”季三简把药瓶塞进他手里，“月生比较重要。” “多谢！”小队长从腰里拿出一块令牌给她，“这是我的家族信物，你这么聪明，以后一定能去见息大都，到时候可持这块令牌到戴氏寻我，我叫戴持祯。” “好的戴叔叔！” 小队长摸了摸他的头，把位置让给后来人，离开了队伍。 季三简也乖乖回到队伍里排队，入了城后，她和凰霄直奔武器店。 “老板！”季三简人未到，声先至：“取货！” “等着，我给你拿。”店老板把季三简要的一系列东西给她拿出来，他说，“你这小家伙可够聪明的，知道按照自己的身高做。” 季三简比划了一下小锄头：“没办法，这不是请不起人嘛。” “胡说，高人要是想要人，什么请不到？” “我师父要神秘，”季三简把东西挂到凰霄的手臂上，小声问店老板：“最近城里怎么了？” 店老板蹲下来，凑近她小声说：“咱们这个县太爷啊，和皇都做生意，不知道哪批货送错了，和城防军的反贼挂上了钩” 季三简戳老板：“细说，细说。” “嗐，这也没啥，也就是你不住在城里才不知道。上个月，见息大都里出了不少事，闹出好几条人命。天子脚下，哪能容得贼人放肆，陛下让刑部联合大理寺严查，查到最后，发现那贼人是城防军的四品中郎将。天威震怒，令御史台介入，御史台顺着那四品中郎将，一直查到了咱们这。”
第13章 陆氏子 “行人归家！行人归家！锦衣卫缉拿走犯陆无往、陆合明，胆敢妨碍者同罪！” “行人归家！行人归家！锦衣卫缉拿走犯陆无往、陆合明，胆敢妨碍者同罪！” 夜色将至，见息大都的街上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锣声，随着一排排夜鸦急速向外蔓延，不到两刻钟已然扩散至整个都城。 锦衣卫，直属御史台，御史台负责监察各部各司，与宰相分权制衡，直属帝前。 锦衣卫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 “周指挥使，只是抓两个逃犯，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 城防司司军常炘不悦地横了一眼周煜缪。 “司军大人自请监察要犯陆剪峰一家，现在却令陆氏双子越狱。此罪御史台还未问责司军大人，就请大人现在旁观为上。” 城防司的塔楼上，一个面目白皙文雅的青年男子放下望远镜，他语气温和，双目柔顺，可常炘还是打了个寒颤——他是历代锦衣卫中最年轻的都指挥使。 江顺周氏周煜缪，本可问道修真。 修真界和凡俗界的大门十年才会打开一次，二十六年前，周煜缪九岁，本能被收进仙门，却因同族所害，错失良机。 二十年前，周煜缪以状元之身入朝，亲自操刀虐杀迫害他的同族，时年十五。 二十年来，周煜缪放弃状元身，甘愿做锦衣卫的夜鸦，从小旗官爬到现在的都指挥使，杀人无数。 陆家三代入朝为官，皆为军职，常炘强行揽走监察陆家的任务，只是觉得陆家不该沦为锦衣卫的玩物。 只是今夜，所有的努力都要荒废了。 整个见息大都外城陷入肃静，行人全部归家，只有锦衣卫一百夜鸦穿行搜捕。 见息大都外城东南角莲花坊。 莲花坊中本有一座月老庙，前朝曾有一公主在这里和一个侍卫私定终身，这倒霉月老庙受那癞蛤蟆侍卫牵连，一并被抄，而后荒废。 陆合明还要钻出来，陆无往死死地把他按进月老桌下的洞里，这洞是他们今夜现挖出来的。 陆合明压着嗓子喊他：“哥！” “你给我藏好了！”陆无往揪着他的头发让他看自己，他的眼睛依旧明亮，毫无惧意，一往无前。 “记住，陆家就剩你了，你必须活下去！你有仙根，四年后仙门大开，你要入修真，你要入仙道，你要一往无前！” 陆无往将父亲留给自己的祝福送给了弟弟，他拍拍弟弟的脸，最后说：“陆合明，好好活着。” “哥！！！！” 破庙中只剩下陆合明压抑地嘶吼，这一夜的绝望无助，深深烙刻在这个只有十岁大的孩子心里。 陆无往将自己的玉佩留下，而后将洞口堵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破庙。 庙外，还有几个陆氏门客。 陆无往拱手：“诸位，我们来世再做兄弟！” “为保小少爷，吾等情愿共赴死！” 陆家有个门客，出身绿林，修得一身缩骨功，今夜还戴上了重金求来的人皮面具。 陆无往看着这个“弟弟”，深深一弯腰。 其余门客陆续离开，随后陆无往带着“弟弟”从翻墙出坊。 “报——！西南云雨坊发现陆氏兄弟踪迹！” “云雨坊……”周煜缪重复了一遍这个地方，而后问：“今夜晨阳王是否出行云雨坊？” “是！” “不可惊扰王殿下，先行包围云雨坊，不许任何活物离开！” “是！” 周煜缪让手下收起地图，对常炘道：“常司军，本官先行一步。” “恭送都指挥使！” 眼看周煜缪带着锦衣卫离开，常炘的副官急急上来问他：“怎么办，不能让锦衣卫这帮狗娘养的……” 常炘打断他，他想了想道：“是不是时辰要到了？” 副官一时没理解：“什么？” “城门换防的时辰要到了。” “走，回金光门。” 金光门在云雨坊的北边，而云雨坊，是全见息大都最大的花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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