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种的这些东西,也就稻米还值点钱,其他都是贱价,尤其木薯跟甘蔗,从来都卖不出好价钱,还累人。 要是不种,土地荒废不说,更没有收入,要是种,卖不了钱,只能留着自家消耗,怎么着都不行,乌桃一说要收木薯,村里人都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在挖,生怕慢了她收够了就不要了。 对乌夏林这个人,乌桃谈不上多了解,但知道他很识时务,帮乌老二对他完全没有好处,他应该不至于犯傻。 既然要说的是正事,乌桃便道:“等族老找人择好日,祭拜过灵芝王再收,木薯挖回来切片晾晒也需要好多天,至于价钱……我原来定的是一块到一块五,品质很好的可以到两块,前提是都不能有霉斑,这些都是要拿去加工的,全程都有视频记录,不能马虎,品质不好的我肯定不会要,这点我得事先说明。” 能给到这个价格,乌夏林都快激动到泪流满面了,连忙点头道:“这个当然,往年别人来收也不要有霉斑的,就算要也是一两毛钱一斤。” “稻米的话,想卖都可以卖,可我听我妈说这几年种水稻的人不如以前多了,一家也就两三亩,勉强够自家吃,哪还有量匀出来?” 水稻减产、稻田荒废也是这几年农村的普遍现象,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不愿意待在村里,剩下的老人年纪大干不动,没法再像以前一家种十几亩水稻,哪怕有田亩补贴也没用,那点钱够干嘛的。 乌夏林说:“有几户还是种了不少的,不是有农机了嘛,虽然花钱,但还是有人愿意种,今年收上来的稻子我看过,颗粒都特别饱满,煮饭很香,与其去镇上卖,不如挂在我们自己的店铺,能卖多少是多少。” 这是谦虚的说法,现在助农店名气很大,不管上新什么都会被一抢而空,上回的茶油就让不少村民狠狠赚了一把,甚至有人把自家的花生油都搬出来卖。 问就说:那也是我们自己家种的花生榨的啊,茶油能卖,花生油怎么就不能卖了。 乌桃只把关品质,至于村民是把自家吃的都拿出来卖还是怎么,她就管不着了,总有人想挣钱,把好的东西拿出来卖,差的留给自己吃。 不过乌家庄现在应该没有很差的东西,灵泉水都差不多把地下水系净化完了,只要是这片土地长出来的就不会差,乌老二那伙人的除外。 这里因为地理位置和气候的原因,环境非常潮湿,很多本地人都有风湿病,要么就是常年劳作落下的腰病,他们又舍不得花钱去医院看,自己胡乱用偏方,把自己折腾的面黄肌瘦,好像只能在家等死。 不过今年有了变化,以前身体不太好的村民现在能下地干活,也不觉得哪里不舒服了,能跑能跳能爬山,虎虎生威的,一点都不像得过病。 灵芝王的出现更像是某种验证,乌家庄确实是块风水宝地,有神灵保佑,住在这里的人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行,稻米的价格肯定不会低,夏林叔你看着办,这事我就不掺和了。” “这哪行啊,助农店能做起来都是你的功劳,有什么事肯定要知会你的。” “……好吧。” 其实她是觉得事情多,太忙,分不出时间做别的,她还有很多计划没落实。 等乌桃和乌夏林从社公庙那头回来,螺蛳粉已经下去一大半,每个人都端着碗在嗦粉,一把提前泡好的米粉下锅烫熟、几根青菜、一勺高汤,加上配菜,酸辣爽口,越吃越上头。 乌桃也过去要了一碗,加了豆泡鸭脚和卤猪杂,上面飘着一层辣油,红通通的,看着又辣又诱人。 这一桌也就张清泽非常能吃辣,他那碗的辣椒油比乌桃的还可怕,连青菜都浸红了,戳开的豆泡里面也是红油,他两口一个。 “不辣啊?你受不受得了?”乌桃要的是微辣而已,她看张清泽那个辣度都觉得胃疼。 张清泽捞起虎皮鸭掌啃,嘴巴红红的,“还行啊,这个不算辣,以前跟同学去桂柳吃的更辣,螺蛳粉就是要辣才够味。” 郑落允:“我觉得不辣也很好吃。” 她没要放辣,可泡在汤里的豆泡就是辣的,这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最大辣度了,像小表叔这种,诶呦,吃下去肚子都要着火。 张清泽:“你个北方人你不懂。” “什么啊,我们北方人也有能吃辣的好不好。” “反正你不能。” “不吃辣又咋啦,你吃辣了不起哦。” 这俩表叔侄很喜欢在饭桌上斗嘴,跟冤家似的,斗完又马上能和好,嘀嘀咕咕商量着等会儿要去玩什么。 无拘无束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很难得,在这里连一向严肃的老爷子都不怎么管教他们,不过这种日子明天就结束了,因为父母已经来电话催他们回家。
第56章 风水宝地 那天下午乌桃领着几个族老和村民去看了灵芝王, 当时每个人都很震撼。 怕再发生偷盗行为,当天晚上族老和乌夏林就组织村中的青壮在灵芝地附近搭帐篷,轮流守夜。 第二天族老请天生公择日, 定在五天后拜灵芝王。 期间乌桃抽空收了一批木薯干, 就是按照当时和乌夏林说的价格, 品质好的价钱就高点,这比往年别人来按几毛钱收的挣了不知道多少。 村里人都特别感激乌桃,时不时往她家送点东西, 鸡鸭鹅鱼肉瓜果蔬菜什么的, 不值什么钱, 但都是他们的心意。 乌桃有事忙, 经常不在家, 李水琴也不白要村里人的东西, 每回都有来有往的,不叫人家吃亏, 别人也就更乐意替她家说好话。 这天黄琼给乌桃拿点从娘家带回来的白糖糕、糖环和灰水粽,跟李水琴说起另外一个事:“陈春美这个臭八婆, 说的那些都是什么话, 琴婶,请族老出面管管吧,不能由着她这么闹下去。” 陈春美想私下协商不成, 恼羞成怒,就开始四处说乌桃的坏话, 她以前也说, 但没这么过分, 现在是什么难听说什么,因为乌老二进拘留所了, 就等判决。 乌桃根本不露面,一切交涉都由乌兰苍或者律师来。 要求赔偿的金额巨大,陈春美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乌老二两口子那点棺材本都拿出来给乌明鹏买房买车了,哪还有钱赔给乌桃,再说那不是几千几万,是几千万!几千万! 没钱、耍赖不管用,判决下来就会强制执行,乌老二的老婆现在也是天天闹,要乌明鹏兄弟俩凑钱、找关系,说什么都要先把乌老二捞出来,其他事以后再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们也去找过乌洪杰,是陈春美和乌明鹏去的,她和乌明鹏住在县城,自以为是城里的体面人,逢年过节给乌洪杰送礼的也是她和乌明鹏,乌洪杰碍于情面也会让他们进门,可像前几天直接无视的还是头一回,还让他们以后都不要再来,直接让保安轰他们出去。 心比天高的陈春美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路上跟乌明鹏大吵特吵,对乌明鹏又抓又打,坚决不许他给乌老二出一分钱。 在外面闹还不算,现在又回娘家撒泼打滚,骂道:“乌桃她凭什么!那是要钱吗!分明是要我们的命!那几朵破灵芝就敢要几千万,她怎么不说几个亿!她失心疯了!想钱想疯了!没男人要的老姑娘,现在发癫了啊!” 乌家庄大部分人都姓乌,同一个宗族,世世代代都住这,只有小部分是迁居进来,族谱和宗祠不在这,清明重阳也不能和乌氏宗族一起祭拜,他们要回自己宗族那边,但既然是迁居,那他们原来的宗族其实已经散落的不成样了。 陈春美家就是迁居的外姓之一,她家在乌家庄有点不受待见。 乌家庄并不排外,也没有看不起外姓人,不受待见的原因是陈春美的亲爹既是酒鬼又是赌徒,九十年代那会在家开赌坊,各种借口引诱村民去赌博,搞得不少人家鸡犬不宁,甚至家破人亡。 后来被乌氏宗族联合惩治,才夹起尾巴,再赌也不敢像之前那么明目张胆了,再后来政府严查赌博,她爹被人告发,进去蹲了好几年,出狱后就老老实实在家种田,再也没有生事。 有这么个爹,难怪陈春美会长成这样,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过,歹竹也能出好笋,陈春美的大哥陈春生从小就是个木讷的老实人,只知道埋头干活,半天嘣不出一个屁,老婆是其他村的,离乌家庄还有些远。 陈大嫂有自己的心眼子,对这个经常回娘家炫耀自己在县城有房有车的小姑子挺不喜欢,以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计较。 后来乌老二把李水琴告上法庭,闹的沸沸扬扬,结果李水琴没事,乌老二倒是被族老和村委教训一通,梁子也彻底结下。 助农店和作坊开起来,别人都能从中捞到好处,黄琼那几个小媳妇还跟着种药,挣了不少钱,陈大嫂看着眼热,也想跟风,可她那个爱炫耀的小姑的公公把乌桃得罪完了,她家也有茶油、生姜这些,愣是不敢拿过去卖。 听说乌桃要收木薯,陈大嫂又动了心思,精挑细选弄了最好的,打算这两天拉过去试试,哪曾想乌老二又去偷人家的灵芝,人赃俱获,跑都跑不掉。 陈春美说这些话时陈大嫂本来在屋外收木薯片,今年她和陈春生种了半个山坡的木薯,哪怕几毛钱一斤也行,多少卖点钱。 乌桃给那么高的价格,陈大嫂看自家晒的这些木薯片,都是很好的,一点霉斑都没有,外表晒的金黄,里面是白的,肯定能给到两块五一斤,她说什么都要去试试,说不定乌桃看在质量好的份上,愿意收呢,那就是一大笔钱啊! 再听陈春美在里面说那些,陈大嫂就拉下脸,隔着门呛道:“你能不能安分点过你自己的日子!还嫌把我们害的不够惨啊!要不是因为你怂恿你公公告人家,至于成现在这样?你县城有房有车有工作,不用愁,我们要在村里生活,被你这么一闹,眼看到手的钱都飞了,这么多木薯,乌桃要是不肯收,你让我们喝南风去啊!” 这几天全是被人指着鼻子羞辱,想回娘家耍耍脾气的陈春美一听这话就炸,跑出来叉腰站在门口跟自己大嫂对着呛。 “我说大嫂,你不帮着自家人也就算了,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你想把木薯卖给乌桃那个老姑娘,呵!以前说你脑子蠢你还不高兴,就算我公公不告不闹,你也沾不到好处!人家姓乌的是一个族的,整个乌家庄都是他们的,一手遮天!你姓什么?人家看得上你这点木薯,别过去让人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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