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只觉眼中湿润,脑中也被灼得难受,那润泽的声音则让她更为崩溃。 她实在受够了卫云舟的把戏——明明就是她掌控一切,却偏生故意低三下四,像是故意在服她的软。 但也仅仅是像是。 事毕卫云舟还拿手巾擦拭过楚照粘腻的手,她早不用楚照帮着她洗浴了—— 她俯身而下,一枚轻吻落在她的额角,“你休息吧,过几日游园,你还要陪我去。” 累着了。 她是她永远的情人。 笼中鸟雀。
第216章 一日天子 楚照醒来看到自己那莹润柔荑的时候,内心是惶恐的。 惶恐之后她很快又变得淡定起来,她一定是做梦了,她怎么可能有这种手? 于是她果断地倒头就睡,但可惜睡得并不踏实。她很快便又醒了。 醒来探出手,楚照发现自己手腕竟然还是那样纤细的时候,她终于慌了。 她抓起衾被,向着自己身下一览,这样浓纤合度的身材,清妍俊丽光滑无瑕和她那副布了许多伤痕的身体,有半毛钱关系么? 楚照不可置信地看向身侧,好家伙,她发现“楚照”正好整以暇地躺在那里,随手还捻着被褥的一角,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楚照吞咽了一口唾沫,相当无奈。 长眉轻挑,一双潋滟波光的桃花眼中却不带着惺忪的睡意,取而代之的则是笑意盈盈,一副要看她笑话样子。 二人沉默对视了好久,楚照终于幽幽开口:“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觉醒来,她怎么变成“卫云舟”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见得身体被占,卫云舟和楚照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态度,她悠悠道,“看来今天这早朝,陛下是上不了了。” 楚照:…… “我如何上不了朝?” 不就是上朝么?不就是“知道了”“已阅”交替着批吗?!卫云舟至于露出那种看不起她的表情吗? 也不是看不起,不过是看笑话的表情。但看笑话似乎也有些过分,楚照知道卫云舟的笑代表着什么,她想让她求求她帮忙。 卫云舟懒散地伸了伸腰,睨她一眼:“首先嘛,这个称呼你先要改改。” 楚照不为所动,不就是个称呼的事情么?说改,她马上就能改! 于是她还真像模像样地说了几句:“那怎么着?皇后你是不是该服侍朕更衣?” 卫云舟掀了掀眼皮,然后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唇角。 服侍她更衣?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过她当然可以做,毕竟这具躯体以往照常都是这么做的。 “当然可以了,陛下。”卫云舟笑得愈发灿烂,却笑得楚照一阵头皮发麻。 不是,这个人一觉醒来穿到别人身体上面,没有哪怕一点点不适应的么? 不仅没有不适应,还笑得这么猖狂。 要不是她这么笑了,楚照都不知道,原来她可以这么笑。 笑得像只慵懒的花豹,狠厉中又带了几分慈悲。 紧紧盯着“自己”的脸,楚照犹豫了半晌,还是道:“算了,你别来帮忙。” 卫云舟不解,疑惑问道:“方才陛下不是说了让本宫帮忙?还是说,陛下今日打算一切事情都要自己来决断么?” 楚照皱眉,不悦道:“当然可以。” 不就是批些奏折,不就是写几个字么?虽然她写得难看,但是她至少会写啊!卫云舟还不至于这么看她吧? 还是那句话,她不过是想求楚照让她帮忙罢了。 楚照作为作为堂堂新时代独立女人,这种封建小事还处理不了? 于是乎,当卫云舟磨磨蹭蹭地钻出被窝,一双大手搭在楚照雪白的肩颈处时,楚照后悔了:“算了,这种事情还是不劳烦你了。” “刚刚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卫云舟诧异,一边低下头去,相当熟练地俯下头来,热气摩挲。 其实她发现身体互换也没有多久,不过是比楚照早些时候罢了。 兴许是常年早朝的缘故,她醒得颇早。甫一睁眼,卫云舟便觉得这具身体有些不对。 较之她的骨架,这具身体稍微大了些;伸展似乎也舒服许多。 然后她顺势转过头瞧了一眼,瞟见“自己”如今长睫安静地敛着,睡意沉沉的时候,卫云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都在等着楚照醒过来,看她的反应。 果然好笑,特别是楚照用她的身体生气憋屈的时候——楚照估摸着是以为她在生气,却不知在卫云舟看来,那样子却是眼波含嗔,娇羞不已。 就她这副样子,还想好好地当这个天子啊? 卫云舟撇撇嘴,手干脆悬在楚照的腰间,像是不开心一般挠了挠,“怎么,陛下当真不要我帮?” 各种意义上的帮。 但楚照颇有骨气,愣是等着那手滑过她腰间,激起一阵余韵悠长的涟漪过后,她才推开卫云舟:“别用我的身体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卫云舟张了张嘴巴,“哦”了一声,相当委屈:“怎么,陛下今日当真不需要本宫?” “不要!”楚照答得义正词严,恰逢门口又有一声宫人的声音,示意到点了,陛下应该出来了。 卫云舟再度挑眉,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楚照,“此话当真?” “当真!”楚照气呼呼地摔下这句话,转身便走,然后她便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一阵毫不克制的笑声。 卫云舟笑得坐下,不自主地锤了锤桌子。 然后她看了一眼这骨节匀称的手:确实美观,确实修长。 她无声地勾唇而笑,心中像是没有任何负担,极其自然地叫了外面的宫女,她今天得空倒是想过一把皇后瘾。 但是她知道,这瘾嘛,她注定是过不了的。 她命人直接摆驾御书房,说她要在那里候着“陛下”。 宫人闻言几乎没有惊讶,平素陛下在御书房传召皇后次数也多,不足为奇。 只不过她们今日奇怪,为什么殿下要自己主动去? 她们看了一眼楚照,那凌厉的眉锋却不如往日清隽,更像是无形中带了一种迫人的凌厉。 宫人觉得,要么是她看走眼了,要么就是这一对妻妻天天住一起越长越像了——她怎么能在楚照的身上看出几分陛下的影子呢?! 说起来,因着这帝后二人之故,坊间也有不少女人解开心结,正大光明地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 别说什么不合礼法纲常,毕竟陛下说什么做什么就是什么,她便是她们的效仿对象。 如卫云舟所想的那样,楚照刚刚上朝,坐在那御座上面,便觉大汗淋漓。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 女的男的,列队了不少,一个一个的都面带虔敬,尊奉她为这天地之主。 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感觉的确是好,楚照坐上来第一反应其实不是尴尬,是爽。 无怪乎这些人费尽心思打破头皮,都想要坐上这个位置。好在最后楚照赢得了胜利。 没关系,抱上大腿也很厉害了。 楚照还沉浸在一瞬之间登上权力顶峰快感的时候,台下的那些人便开始对着她发难了。 “陛下,辰州太守有奏!” “陛下,钦天监传来消息,这几日都是良辰吉日,陛下可以考虑登上天坛祈祷!” “陛下,这凤首渠开凿一事,还需要您来做最后定夺……” 楚照:??? 她想象中只需要批阅些什么请安折子,只需要回答几句“知道了”就可以成事的理想状态怎么没有出现? 说到那凤首渠的开凿一事,旁边便闪出来一个男官,进言道:“微臣以为如今还不是开凿的时候——” 楚照面上带着微笑,她一贯也会假笑,如今那张脸还掩在十二冕旒珠玉下面,更教人看不清她的神态。 反正她端坐在那里,她便是天下的主人,台下所有人都要尊崇她。 哪里有人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卫云舟”? 楚照没仔细听那男官讲话,很快另一个队列中又走出了一个女官,与前者针锋相对:“陛下登基日久,如今河清海晏,为了群众迁移还有造福沿途农民,开凿此渠应是毫无问题。” 紧接着,那女官也词锋锋利,明里暗里说那男官是别有所图。 楚照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依稀从二人争吵中得知这罗官员是工部的,不让皇帝修那渠道是不是因为工部没钱了云云…… 两人各自拉帮结派地出来吵,但到了最后还是要让楚照定夺。 很好,她没听,反正自己也听不懂。但是听别人大吵特吵还请她定夺,这种感觉就很妙。 楚照微微颔首,像是认认真真地沉思了一番,道:“凿吧。” 算是应允了那女官的话。 话音刚落,便有一大堆适才沉默的人站了出来,开始称颂陛下英明神武等等。 楚照内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紧接着还有些千奇百怪的事情,都一一呈了上来,她挨着挨着问和批阅。 虽然字丑如狗爬,但楚照还是颇会使唤人,她直接让旁边的秉笔大宫女听着,她念她写。 朝臣们都相当惊讶,今日陛下这是怎么了? 不是陛下不勤快,而是往日陛下大多时候都是严肃的,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她从来不会看。 下官们也只能妄自揣测上意,谨慎行事。 楚照兴致勃勃地处理了不少事务,她理解的就自己处理了,不理解的便装模作样地问人,照样处理了。 这一处理便是处理到了晌午时分,卫云舟坐在御书房的檀木圈椅上面都快要昏昏欲睡了。 说实在的,她已经有些兴致缺缺了。 旁边的宫女站在旁边,忍住了好几次提醒“楚照”的冲动,一边心道陛下对皇后还真是一往情深,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仍旧是圣眷正浓! 皇后她竟敢光明正大地坐在皇帝才能坐的椅子上面,还一坐就是一上午。坐就算了,她还毫不顾虑地去翻动那些奏折。 圣眷正浓,圣宠优渥。陪侍的宫女看得心惊,也只能在心中默念这八个字。 宠,太宠了! 她没话说。 终于待到午后,楚照这才下了朝,那些官员全都瞪大眼睛瞧着对方:“今日陛下怎么愿意同我们说这么多话?” 须知,陛下向来善于决断,一些重大疑难问题,她不与他们商量,但最后效果总是拔群。 久而久之,他们再也不敢随意进言,因为陛下的确做得很对。 虽然累,但楚照心里面爽啊!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到卫云舟的身体里面,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就是很爽。 享受万人顶礼膜拜的感觉,享受一句话决断生死的感觉——当然,她没见血。 三月春光翠芽嫩绿,处处新翠照眼而来,楚照心情更是大好,无疑完全忘记了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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