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江渃右手单竖一根食指,放在嘴边,打断清秀宫女的话,她才不会为了莫须有且难以实现的事去费神。 还不等她将盏中茶水饮尽,便迎来了不速之客。 “圣旨到!” 江渃皱眉,重重地把茶杯放回茶盏上,起身到殿外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易氏有女,性行淑均,德行甚佳。故寡人特收其为义妹,成沧澜国之公主,赐封号婧怡。 嫁于丞相聂慎行为侧妻,由钦天监择吉日完婚,钦此!”公鸭嗓的公公见人半天不接过圣旨,微微提醒了下。“婧怡公主,还请快快领旨谢恩才是。” 江渃虽想不通聂慎行为何会同意姓吕的赐婚,不过这也不失为一次机会。只要离开皇宫,自己有的是办法逃走。 但在离开这里之前,还不能让姓吕的看出自己的心思才是,不然对方有所防备,不利于自己离开。 这般想着,纵是不情不愿,也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接过圣旨道:“三千接旨!” “公主可真真是好福气啊,能嫁于聂丞相为侧妻。还有陛下让奴才告知姑娘一句话:人已找到,何时助陛下完成大业,何时可见故人。” 传旨的公公说完便离开了,全然不见江渃眼神中的复杂情感。 可喜的是,她的岚儿很有可能还活着,虽然不排除是吕润为了让自己安心故意如此说;可悲的是,自己现在都受制于人,谈何帮助岚儿复仇? 至于姓吕的说的,她全当是屁话。 自己主要是想通过他确定岚儿是否还活着,如果她去了天上找爹爹和啊娘,那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姑娘,不对,现在该改口叫公主了。奴婢贺喜公主,能得陛下青睐入沧澜皇室呢!” 清秀宫女在江渃的提拔下已然成了这殿里的掌事宫女,随时贴身伺候着,打理一切大小事务。 江渃听后摇头走回屋内,继续品茗那未凉透的茶,喝完后才开口道:“秀儿,你打小便在这金黄色的鸟笼中生活,自是觉得成为皇室中人便可高人一等。 ----
第15章 葬剑山庄少庄主
世人也大多艳羡皇室中人生来富贵,锦衣玉食。可这华美的衣服下,是千金的重担,压的人喘不过气。 如果可以,我倒是想快点找到我的那个她,两个人一起浪迹天涯也好,隐居避世也罢,总比在这权利的深渊中沉浮要来得好的多。” 名唤秀儿的清秀宫女一时愣在了原地,这还是自家主子第一次同她说这般多的话呢。 “奴虽是不懂,但知道公主是极好极好的人!不管公主说什么,奴都觉得是对的。” 江渃但笑不语,不置可否。 可就是这不经意间的一笑,便叫这殿外满院的春色都失了颜色,倒真真叫人知晓何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了。 秀儿说白了,就是姓吕的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枚棋子,时时汇报自己的近况给他。 可秀儿的心思到底不复其他宫内人那般复杂,也没什么把柄握在姓吕的手里,对自己也算得上掏心掏肺。 只要出了这座皇宫,她们两人就可以摆脱姓吕的控制了。 她本是这俗世中自由飞翔的鸟儿,却不想竟是一时不慎被污浊之水浸湿了羽毛,无法继续自由飞翔。 不过不怕,将污水尽数除了便是,这世上没有谁能关得住她! 大婚那日,宫内并未多么隆重的布置,毕竟只是嫁与丞相成为侧妻,也不能敲锣打鼓的送出宫。 倒是丞相府,广宴宾客,敲锣打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聂丞相多么喜欢皇上新封的婧怡公主呢。 “葬剑山庄少庄主顾谨言携重礼渤海夜明珠一对,以及珍珠九十九斛,红珊瑚项链九十九串,锦缎九十九匹,绢九十九匹,金、银筷各九十九双,金、银碗各九十九对,以贺聂丞相新婚之喜!” 家丁依次宣读身份尊贵的宾客,待念到一人时,原本有序的大堂顿时人声鼎沸。 “早就听闻这顾家与聂家是旧识,且到了聂丞相这一辈依旧与武林盟主的独子相交甚密,今日看来,果然不假!” “可不是嘛,我告诉你啊,相传这聂家与顾家自打父辈便是铁极的兄弟,到了子辈,莫说取名了,就连这取字都是如出一辙!” “聂丞相的字是行远,莫非这顾少庄主的字是知远?” “还真就被你给猜对了。” …… 穿着一身极为普通却又不失喜庆的丫鬟服饰的江渃,站在“新娘”身旁”,细细听着众人的讨论,暗暗记在心中。 直到身着一袭黑衣的顾谨言双手背在身后,吊儿郎当的大步跨入正厅,江渃才在管家的示意下搀扶着“新娘子”开始婚礼。 只见黑衣男子十分随意的一屁股在金丝楠木椅上坐下,便拿起一把瓜子开始嗑,十分有兴致的盯着新娘子和站在正厅身穿喜服的聂慎行看。 聂慎行因儿时便父母双亡,故主位上并未坐人。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来人,便看向管家示意可以开始行礼。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渃总觉得对方在有意无意的看她。可自己的易容术虽算不得毫无破绽,但以假乱真当是没问题了。 对方应该看不出来自己的异样才是,更何况他还从未见过自己,对自己定是全无印象的。 ----
第16章 下迷药
“丞相今日身体不适,故由公鸡代为拜堂。”管家上前一步将手中头顶大红花冠的公鸡交到“新娘”手中。 江渃有些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挺好。毕竟如此算来,秀儿也没有与人拜堂,称不上吃亏。 极为简单拜过堂后,江渃便搀扶着“新娘”回婚房静静等待。 秀儿见外人都退下,掀开盖头焦急道:“姑娘,奴实在是害怕的紧,要不咋们还是赶紧换回来吧!” “信我可好,有我在,自是不会让歹人得逞的。” “秀不是不相信姑娘,只是这聂丞相是连陛下都要忌惮八分的人,肯定不是好惹的! 若姑娘此举惹怒了丞相,出了什么事,秀万死难赎其罪。” “既然答应了要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见见外面的世界,我就肯定不会轻易出事,别多想了。” 江渃宽慰会人后四处打量,最后将目光锁定于放置在八角桌中央的合卺酒上。 “姑娘,您不会是打算给聂丞相下毒吧?万万不可,若是聂丞相在洞房内出了什么事,我们定是走不掉的! 奴婢一条贱命,死了倒也没什么,可姑娘身份金贵,不能冒这个险。” 江渃轻拍秀儿手背,示意她放轻松,平静道:“这并非是剧毒,而是一种烈性迷药,可使人暂时失去意识。 我仔细观察过了,这聂慎行的令牌就挂在他腰间。我们只需用这迷药将他放倒,取令牌出府即可。” 秀儿似懂非懂的点头,问道:“陛下不是将姑娘身上所有的物件给收走了吗,这迷药又是从何处寻得?” “逛御花园时偷偷采的植物制成,积少成多,倒也是够用了。” 江渃手不停,边回答边下药,盖好酒盖摇匀,确认看不出有沉淀物后又将酒壶放回原处。 另一边,无人敢大着胆子去灌聂慎行的酒,故而其早早便退至后堂休息。 聂慎行褪下最外层的红色婚服,露出里层雪白的衣袍。听着这一阵接一阵的嗑瓜子声音,嫌弃道:“要嗑瓜子,换个地方,莫弄脏了屋子。” “哟,还以为你是铁树开花,现在看来还是外甥打灯笼啊。” 顾谨言放弃嗑自己的瓜子,端正的坐好为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不同于聂慎行的清冷,顾谨言生性放荡不羁,哪怕再正经,举手投足间也总有一股子吊儿郎当的意味。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和性感的薄唇,皆长在这么一张禁欲之人的脸上,让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同时不由得痛呼:暴殄天物! 可惜,聂慎行是那种帅而不自知的人,心里只有权利和算计,不可谓活的不累。 “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着为我贺喜的名头,出庄透气。不若我给顾伯父修书一封,在这京都贵女中替你寻一门好亲事?” 顾谨言听后一口热茶喷到地上,差点没被呛死,急忙摆手道:“你可别,这鄢陵城的贵女皆是勾心斗角的深闺女子,我可招架不住! 不过,以你的性子,居然还能同意吕润在你身边安插棋子,倒也真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谁说这颗棋子,就一定非这姓吕的莫属。” 顾谨言听后心领神会,了然点头。他就说嘛,凭聂狐狸这狡猾的劲,怎么可能让别人讨到便宜。 ----
第17章 易容被识破
待茶水见底,他重新为两人添茶,并好奇问道:“诶,对了,今日怎的未见着慎儿妹妹?” “被吕润给勾了魂,今一早便溜进宫。”聂慎行嘲讽的开口,语气中充斥着不屑。 顾谨言听后也颇为震惊,吐槽道:“没想到这吕润为了扳倒你,居然连美男计都用上了,还真真是不要脸的紧。不过,慎儿脾气本就暴,估计他也不…”好受。 被聂慎行瞥了一眼后,顾谨言十分识相的闭嘴。当着别人亲哥哥的面,评论别人的妹妹脾气暴躁,也就他这么勇敢了。 两人接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时辰差不多后,聂慎行才起身前往婚房。 绣有金线花纹的墨黑长靴踏入婚房,不作停留直奔一人而去。 “相爷,新娘子在那边。” 江渃语气淡淡,抬头望了眼站在面前的雪衣男子,便转头看向床上端坐着的“新娘子”,示意对方,该找的人在那边。 聂慎行冷哼一声,像是看不到新娘子般,绕过江渃来到八角桌旁坐下,问道:“哪有新婚之夜,陪嫁丫鬟赖在婚房不走的道理?” “待奴婢伺候相爷和公主喝下这合卺酒,自会告退。” 江渃听后也转身来到八角桌旁,将金酒壶中透亮的液体倒入两个连着红线的金酒杯中。 聂慎行岂会不懂女子的小心思,用宽大的手掌接过递来的合卺酒,来到床边递给新娘子一杯,自己手里留一杯,一同喝下这合卺酒。 “既如此,奴婢便不打扰二位了。” 江渃压住心中喜悦,面色如常的退出婚房守在外面,捏着时间进入。待看清了屋内的情形后,本就没有多么红润的小脸顿时变得煞白。 只见本该晕倒的聂慎行还好好的坐在凳子上,而秀儿则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磕头。 秀儿不会被迷晕是因为提前服用了解药,这聂慎行为何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怎么,易姑娘还想接着玩这互换身份的游戏,消遣聂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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