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不然我就杀了你的妻子!” 这简直是个莫名的祸事。 可易初太强了,她没有丝毫办法。 短短几个呼吸里,梁泽渔想了无数的办法,最后发现唯有听易初的话,才能解救自己的妻子。 梁泽渔深吸一口气,俯身拾起寒冰剑,横在自己的脖子:“对不起阿凝,是我太没用了。” “我们来生再会!” “砰!” 就在寒冰剑刃抹过梁泽渔的脖子时,被缚神索捆住的冷凝拼尽所有的修为,猛地挣脱身上的束缚。 “寒冰!” 她召回了寒冰剑,在易初猝不及防时,一剑扎向她的心口。 但易初身形若电,一瞬闪开她的剑,一把抓住了苏清越。 苏清越闪身过来,挡在易初面前,“铛”的一下打落了寒冰剑。 易初抬眸,望向一袭大红喜袍,七窍流血,双目赤红的冷凝道:“怎么,长公主不是请我们过来演这场戏,逼你未婚妻自杀,取她龙骨的嘛!” “现在见她愿真心为你死,你就舍不得了嘛!” 冷凝握剑,抬手捏诀:“矫若游龙!” “吼!” 游龙剑意冲天,直直朝苏清越冲去。 苏清越足尖一点,狠狠跃起:“矫若游龙!” “吼!” 游龙剑越过冷凝,疯狂朝下方的梁泽渔冲去。 梁泽渔不过元婴修为,怎么能挡苏清越的剑意。 冷凝面色大变:“阿泽!” 她闪身挡在梁泽渔面前,设下的防御寸寸碎裂。 所有的防御被破开,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仰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噗!” 梁泽渔连忙伸手去扶她:“凝儿……凝儿……” 冷凝为了破开缚神索,本就耗费了九成修为。如今生受一剑,竟然是经脉寸断,奄奄一息。 易初与苏清越飞落在鸾车上,梁泽渔一把握住冷凝的肩膀,狠狠地看向她二人:“两位与我有什么仇怨,只管冲我来就好!” “为何要伤害我妻子。” “我们打不过你,索性就连我也一并杀了吧!” 梁泽渔说到之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易初与苏清越对视了一眼,易初望着重伤不起的冷凝道:“别装了长公主,你既然想要梁泽渔的龙骨,现在就可以要了。” 梁泽渔的泪怔在了脸上,看向冷凝,满目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易初双手抱臂在前:“意思就是,你的妻子想要你的龙骨,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赌你是真的爱她的,所以找我们演了苦情戏。” “谁知道事到临头她却反悔的。” 易初显然有些不耐烦,伸脚踹了踹梁泽渔:“将你的龙骨交出来,我就不杀你们二人。” “是这样嘛……” “是这样嘛……” 梁泽渔擦了一把泪,望着冷凝,又哭又笑:“你要试探我的真心,何苦把自己的命搭上。” “不就是龙骨嘛,我给你就是了!” 话音落下,沈泽渔伸手插入自己的胸骨:“啊啊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里,她生生地将自己龙骨拽了出来。 躺在她怀中的冷凝望着她的举动,想要抬手,阻止她的一切。 就在龙骨拽出来的一瞬间,城主沈落与慕容月及时赶到。 “天罗地网!” 令诀落下,捕灵网猛地朝苏清越与易初扑来。 易初一把抓住苏清越的手:“跑!” 以她们现在的修为,虐梁泽渔冷凝没问题,想要对付沈落和慕容月,那就只有被虐的份。 三十六计,先跑为上。 沈落与慕容月也不恋战,赶跑易初与苏清越之后,飘落在这对新人面前。 冷凝已经是气息微弱,濒临死亡。 梁泽渔挖出了龙骨,也好不到哪里去。 慕容月摇头惋惜道:“真是对苦命鸳鸯。” “哎……”沈落将梁泽渔打横抱起,对慕容月道:“先将她们带回去,让孙先生诊治吧。” — 易初与苏清越跑得贼快,三两下甩开追踪后,跟着沈落回到了城主府。 孙一景分别为二人诊治,很快就得出了定论:“梁东家的伤,是因为失去龙骨。她这一身修为,是因为有龙骨做支撑,才得以修炼。” “失去龙骨之后,修为不断下跌,只怕是救不回来,从此以后只能做个凡人了。” 慕容月忙问道:“那能把这龙骨放回去吗?” 孙一景摇摇头:“龙骨好取却难放。” “此等天物,要辅以天地灵物的精血,才能将龙骨放回去。” 谈话间,躺在小榻上的冷凝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对众人道:“要是以我的灵根换呢?” 众人回眸望向她,很是惊讶。 冷凝苍白着一张脸,强撑着身体站起来。 她踉跄地走到床边,身体滑下去。慕容月连忙去扶她;“哎……公主小心。” 失血过多令梁泽渔昏迷过去,唯有胸膛洞开那处不断地渗出血来。 冷凝伸手,落在她的胸膛上,指尖染上她的血,眼眶泛红。 她手上沾着血,触摸着梁泽渔的面庞,回眸望向孙一景,眼含祈求:“阿泽是梁家唯一的传人,她这根龙骨,也是三百年前蛟龙神渡劫,被梁家先人所救,为报答梁家之恩硬生生卸下的本命脊骨。” “为此蛟龙神失去了龙身,却了却了因果。” “这是阿泽传承自先祖的福报,她因我生生挖出龙骨,我就得还她一根仙骨。” 冷凝转眸,望向床上的梁泽渔,泪珠滚滚而落:“以我寒冰水灵仙根,还她龙骨。” “能否?” 孙一景沉默起来:“这……” 孙一景乃是当世医道大能,一年前用食心魔蛊治好了慕容月的魔气,此后都是沈家的座上宾。 可是换仙骨这件事…… 慕容月将手搭在冷凝肩上。面有不忍:“你们妇妇二人遭此横祸,能够脱身已经是侥幸。” “你现在重伤在身,剥去仙骨,只怕霎时就会成为凡人,撑不到仙骨重新长出那日。” 她叹息一声,很是怜惜道:“不如还是等你养好身体,再从长计议吧。” “我的伤还有机会复原,但是阿泽的伤不能。” 冷凝下定了主意,对苏一景道:“动手吧孙先生。” “既然公主执意如此,那我就试一试吧。” 打定主意之后,孙一景设下阵法,以迷穀花香昏迷了冷凝,开始挖出她仙骨。 她持刀,落在冷凝的胸膛,正要落下之际,冷凝却“唰”的一下睁开了眼。 “寒冰!” 她召唤寒冰剑,一剑劈向孙一景:“矫若游龙!” 令诀落下,寒冰剑砍砍入孙一景左肩。 孙一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长……长公主……” 冷凝握剑,冷哼一声,震开婚服,露出内里的绣金龙袍,望着小榻上的梁泽渔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我一剑……” 就在这时,慕容月听到动静迈入屋中:“孙先生!” 她惊呼一声,冷凝见是她来,当即卷走龙骨,提剑离去:“风遁!” 她如风过境,霎时逃遁上百里,落在城外的凉亭里。 冷凝一落地,立马捂住额头,痛苦道:“阿泽……阿泽……阿泽快死了……” 但她挣扎了一番,很快又切换成冷酷的面容:“阿泽阿泽!如此儿女情长,怎堪大用!” “你是要成为国主的人,你……” 她挣扎着,又捂住了额头,眼泪簌簌而落:“可是阿泽……” “阿泽什么!不过是个龙骨拥有者,等唤醒师父,国主之位就是你的了!” “这北洲的天下都是你的,到时候就能杀了那个害死母妃的人!” “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 争执间,冷凝拔剑朝四周震去。 “砰!”的一声,白雪炸开,纷纷扬扬落下,一片狼藉。 像是使用掉最后一点灵力,冷凝委顿着身体,跪在了凉亭里。 一直在隐身观望的易初抬手捏诀:“缚神索,束!” 她一瞬将冷凝束缚住,飞到她身边,将十二枚金针插入她识海中,使得她昏迷过去。 苏清越立即飞落在冷凝旁,扭头看向易初:“如何?” 易初捏住冷凝的手腕,替她把脉,好一会才拧眉道:“没有中蛊,没有被人用符箓操控的迹象。” 易初仰头,望向苏清越:“除了常见的伤之外,没有任何罕见的疑难杂症。 苏清越皱眉,很是不解道:“这就奇怪了,既然是这样,那为何她与昨日杀梁泽渔的冷凝好似判若两人呢?” — 易初放开了冷凝,未免沈落渔慕容月追来,两人设下屏蔽大阵,在凉亭里围绕着冷凝打转。 易初将手抵在下巴上,将已有的线索捋了捋:“冷凝取龙骨,是为了让她师父醒过来。” “她会游龙剑,那她师父应该就是剑鬼李游。” 苏清越颔首,很认同她的推测:“我也是这么想的。” “嗯……” 易初绕着冷凝走了一圈,与苏清越道:“按照我们先前做沈落任务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李游这时候已经和蛟龙神决战,在人间失踪。” “结合店小二说的,冷凝是在北海游历重伤被梁泽渔相救。如此可以推算出来,会不会是冷凝在北海捡到了李游的躯体,但李游伤重,神魂逃脱去了别出。” “所以冷凝要取梁泽渔的龙骨招魂呢?” 大修士重伤之时,都会如颜飞羽或者金松直一般,舍弃肉身,神魂逃遁的。 易初的猜测很合理,苏清越点点头:“的确是有这个可能。” “但是冷凝为何判若两人呢?” 易初蹲下身,点了点冷凝的眉心,与苏清越道:“我猜是神念不合导致的。” 苏清越不解地看向易初:“神念不合?” 易初想了想,与她解释道:“修士在分神期时,大多都会把自己的分身分出去,在人间游历,体验七情六欲,以便更好渡劫。” “大多数修士都能神念合一,迈入合体期。” 苏清越虽然没有分出分身去游历,但也明白易初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冷凝是有两个不同的神念在打架?” 易初点头:“极有可能。” “她很矛盾。” 易初站起身,望着冷凝道:“不管是在城楼,还是在城主府中,她一心扑在梁泽渔身上,仿佛爱她爱到生死不能。” “但转眼间,又能毫不留情地伸手出剑,硬生生地拽出梁泽渔的龙骨。” 易初回想起昨夜那个画面,一阵胆战心惊。 她深深凝望着冷凝,与苏清越道;“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冰海国的王宫,只怕是一个多事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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