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剑一出,这妖族那还能有立足之地。 妖族之中曾有一个传言,钟月珏之所以这般厉害,只是因为她是处子之身而已。只要破了她的元阴之体,那么对方便不能练成那把神剑。 因此,妖族之中曾派出各色美人,试图魅惑对方,达成这一目的。 可是那些美人或死或残,可见对方人情不近,凶神恶煞。 更加要命的是,不知何故,钟月珏这一次是下了通牒,要求妖族之中,必须选出族长的嫡系美人,嫁去和亲。 说是和亲,其实就是送人质到对方手上。无非就是震慑妖族的手段而已。 对方如此凶残,那送去的美人,大抵是被玩弄侮辱一番,在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被无情宰杀。 因此,她哪能让陆金华去送死?! 其他妖族们吵吵嚷嚷,无非就是畏惧钟月珏,想让自己的妹妹当这个牺牲品了。 “可我妹妹虽然生的漂亮,可是才开了灵智,哪里懂什么智谋了。落到那人族手中,不是白白去送死吗!”陆金一冷笑道,“你们若是非让我花族一脉和亲,我去便是了!” “陆族长,妖族的安危为重,儿女私情为轻,还望你早做决断。”狐族的长老苦口婆心地劝道,“一旦钟月珏练成了‘破妄’剑,这天下哪里还能有我们妖族的立足之地?” “如今之计,需得借此机会,破了钟月珏的元阴之体,方才能够解我妖族之祸!” 陆金一蹙紧了眉头,甚是为难。 生死存亡的关头,为了妖族们,她们花妖树精一族,理应派人过去。 可这个人选却真是不好找——虽然甚少有妖见过钟月珏那道子的真容之后还活着,可陆金一偶尔见过一张画像,对方那双眼睛,深如寒潭,静如沉璧,不似俗世中人。 别说魅惑对方了,普通的胭脂俗粉在对方面前,别说让对方动心了,就是纯粹的笑料而已。 花族之中,汲天地灵气而生的,无非也只有两株而已。 一朵是牡丹花,正是自己。 一朵是山涧之间的金茶花,仿佛是天上的阳光凝结而生,没有半点杂质,金灿灿的一朵,散发着温暖而灿烂的光芒。 可惜小妹灵智初开,之前还不会说话,常常被族里嫉妒她美貌的花妖树精们,说是个空有皮囊的小傻子。 这等九死一生的事情,又如何能让她去做? “我去便是——”陆金一叹了口气,正要接下那婚帖。 一人穿着金衣,急匆匆地奔了过来。纷杂渲染的大殿里,像是蓦地多了一束阳光,点亮了众人的眼瞳。 纷扰嘈杂的声音,刹那间停滞下来,像是为了她的美貌而惊叹。唯有外面的风沙沙作响,像是为了少女不幸的命运而哀泣。 纯粹,干净,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少女立在那里,俏生生的,在这种众人环境的场合之下,捏紧了自己的衣角,有几分紧张不安。这细微的小动作,却更加显得她惹人怜爱了。 如果这束光落在一汪池水之中,再被狠狠的□□打碎,化成遍地的碎金,那又是怎样的一幅盛景啊。 众人沉默下来,因为无需多言,她这让妖族都惊心动魄的美貌,便已经是一切的答案。 陆金华急急开口道:“姐姐,不可!” 族长抬手欲打,见到那比初生花瓣还要娇嫩的脸颊,又垂落下来。 “妹妹,你不知道这其中轻重……”陆金一见到众人的神色,已经觉得大势倾颓,势必不可挽回了,但她依旧想挣扎几分。 “不是我,也要有旁人。”陆金华清脆的声音分外坚定,她笑了笑,这一笑,光华灿烂,“我去,或许还能有几分生机。若是旁人,纯粹就是送死。” “妹妹……”陆金一的眼底里浮起来点点泪光,只是不愿意当着众人落下。 “还请诸位记得我花族的恩情,我陆金华的情,不是那么好欠的。”陆金华从狐族长老手中抢过那婚贴,冷下脸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 “你嫁过去便是了,非得如此吗?” 陆金一看了看那红盒子里所谓的嫁妆,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面目有几分狰狞。 这些东西,除去金银细软之类的日常用品,多是一些不堪入目之物。 这阵仗看上去不像是嫁女,反而像是送宠物。 “好姐姐,你别说了。”陆金华垂下了眸子,她修长的眼睫轻颤,本来就白皙的脸颊之上,更是因为惊惧,而显得血色全无,苍白如纸。 “大不了这位置我不要了,姐姐带着你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 “我俩自然能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可那些族人们怎么办呢?”陆金华开了口气,回身抱住了陆金一,用那清甜的嗓音撒娇般说道,“再说了,若是真让人族练成了‘破妄’剑,难道姐姐也真的能看着所有的妖族都被屠戮殆尽,而无动于衷吗?何况覆巢之下也有完卵,我俩也断断不能独善其身啊。” “可就算有人要为这件事牺牲,也不该是妹妹你呀。”陆族长的眼尾淌下两行清泪,“妹妹你才开了灵智,还未曾享受过什么,人间的繁华就要去送……” 说到此处,陆金一的声音哽咽,是说不下去。 陆金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她,心下有几分感动。 这里虽是幻境,可这位族长姐姐待自己属实不错。 说白了,陆金华自然也不是上赶着送死的人,只是她看到那位月虚宫少主的画像,同钟月珏长得一模一样,便知道这一趟,自己是不得不走了。 幸运的是,自己在跌入迷尘谷之时,运用了金丹之力,不至于迷失掉神魂,还记得自己是谁。 她和钟月珏两人是这场迷梦之外的人,自然不能再次久留,以免真的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不知道钟月珏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不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将她唤醒过来。 这边陆金华在脑子里盘算着该如何唤醒钟月珏,那边的陆金一见她神色凝重,还以为她在为了自己的命运而黯然神伤,不由得更是心痛。 “妖族欺人太甚,送来的东西都是这些,我帮你烧了便是!”陆金一回过神来,从箱子里捡出来几样东西,就要丢出去。 “等等!”陆金华拦住了她,她定睛一看,不由得面上的几分通红。 有一套东西,是狐族送来的雪白的尾巴,足有半人高,毛茸茸的,摸上去十分柔软。 那尾巴后面,连着一根两指宽的白色妖骨。而那雪白的头饰戴在头上,便可以跟使用者连为一体,像是真的一样会动。 竹子精送来的,便是打磨的十分光泽,打在肌肤之上足以泛起红痕,却并不会伤筋动骨的戒尺。还有树精们送来的藤条。 而花妖们送来的铃铛,尾端用细线系好。那极细的银丝锐利无比,无论是挂在何处,都无比便利。那铃铛材质特殊,还会发出月下花笑般的声音,散着一股香气。 还有蜘蛛精送来的韧性十足,刀砍斧削都不会断,却又柔软细腻,绝不会划伤皮肤的绸缎。 树精们送来的,遇到水会自行滚动,发出好听声音的木头珠子。 还有好多陆金华从未见过的东西,似乎也哪里怪怪的。 陆金华有些头皮发麻:不会吧,不会吧,她冰清玉清不染俗尘的好师姐,不过是入了一场迷梦,不会换了个芯子吧? 不过陆金华转念一想,这里仅仅是幻境,只要别弄得自己灰飞烟灭,再也醒不过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做不到真的。 如此想来,还真有几分别样的刺激之感。 陆金华的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像是开了染坊似的煞是好看。
第102章 出嫁 陆金华嫁的那天, 恰好入冬。 泛黄的花叶上都凝结了一层冰霜,正如陆金一眼中抹不开的愁绪。 尽管知道这里是梦境,可陆金华并不太擅长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她不忍心回头看向姐姐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 只是缩在软轿之上, 心绪沉沉。 蓦地,轿子停了,有人上来了。 陆金华不是个安分的,她掀开自己的盖头一看, 正是姐姐。 “姐姐?”陆金华又惊又喜。 “嘘——”陆金一凑近她的耳边,将掌心打开,一株拇指大的红色小花在她掌心之中悄然绽放,异香扑鼻。 那香气极浓, 比平常的桂树更要浓烈的几分, 其中还隐隐夹杂着酒和其它陆金华说不出来的味道。 她只是这么闻上一闻, 便是红晕上脸, 身体燥热,脑子晕乎乎的,像是醉了一般。 “这是‘醉情’,是我们花族之中的不传之秘。这花, 本有催情之效, 又是用最补的酒, 女人动情时的春潮, 日夜浇灌,酝酿而成。” “寻常人只要闻上一点, 就可以让贞洁烈女变成淫`荡娇娃。”陆金一在她旁边耳语道, “这花三百年才开一次,恰好赶在你出嫁这天。看来, 苍天也不是只庇佑人族啊。” 在陆金华惊疑不定的眼神之中,陆金一又补充道:“你用妖力将之裹好,收到自己的丹田之中。若是钟月珏与你欢好,你释放一点,她便意乱情迷,不能动弹。趁此机会……你破了她的元阴之体……” 陆金华来不及拒绝,姐姐便抹了一把眼睛,下了轿子,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轿子在吹吹打打的声音之中,渐渐远去了。 妖族这边还算是正常,到了人族那边边,越发的不对劲起来。 “妖族又送人过来了?”月虚宫的弟子嬉笑道,“哟,看这身段,还是个清纯可人的女妖精啊。” “这是少主的妖,你别多动歪心思。”另一个警告他道。 “少主怎么可能会对这些低贱的妖类动心,不过是玩玩泄`欲罢了。最后还不是赏赐给下人了吗?”前一人不以为然。 “少主还没碰过她,你要多手的话,小心自己的狗命。”另一位语气放重了些。 那人迟疑了片刻,变得规矩了起来。只是让陆金华背着手,将她双手缚在了背后。又用绳索在身上绕了一圈,让陆金华动弹不得。 接着陆金华的脚踝上一凉,似乎被套上了什么金属的圈子。她往下一瞥,隐约看见那是一条银色的链子。 这链子看着细,并不沉重,不至于划伤她脚踝之上娇嫩的肌肤。质地却特殊的很,将她周身的妖力都锁的严严实实的,是半点也运转不能。 如此,别说犯上作乱了,就是想做些诸如跑跳之类大点的动作,都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她刚想说话,才张了张口,一条白绢便抵着她的嗓子眼儿,塞进了她的口中。这下子那些疑问的话语,都变成了嗓子眼里含糊不清的呜咽,像是什么受伤的动物幼崽。 陆金华被折腾得郁闷无比:钟月珏,我的好师姐,你尽管在这儿折腾我,等回到宗门之后,有你好看的,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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