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子玉愕然片刻。
蒋玠旻在蓝子玉怔愣的间隙,推门走了出去。
这要是发生在蓝子玉刚刚认识蒋玠旻的时候,她大概会同意吧。
毕竟当时的蓝子玉就只认识蒋玠旻。
广阳王要来了,一众官吏随同蓝子玉在城门口等候广阳王的到来。
广阳王看到蓝子玉的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
所幸蓝子玉会男声,瞒了过去。
随同广阳王来的还有一个约摸二十岁的少年。
少年华冠佩玉,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会客厅里,广阳王跟蓝子玉介绍了这个少年。
夙凝,在京城用“宁之”这个名字上过一段时间的学,现在在广阳读书,准备就要考状元了。
广阳王介绍时的用词像极了向他人闲唠自家逆子的家长,但语气却是板正的。
蓝子玉听罢,对着夙凝作了一揖,“拜见世子殿下。”
夙凝连忙扶起,说道:“蓝大人太客气了。”
广阳王也笑着说:“夙凝小辈,蓝大人无须跟小辈客气。”
夙凝起身,对着广阳王一拜,说:“父亲,您和蓝大人有事相商,孩儿不便打扰,就先退下了。”
广阳王颔首。
待夙凝走后,广阳王看向蓝子玉,继续说道:“但你看起来跟夙凝差不多大。”
蓝子玉微笑道:“下官还未到而立之年,世子殿下应该也有弱冠了吧。如此,年龄上应该相差不大了。”
广阳王笑了笑,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蓝子玉。
“本王一路过来都没有听到一点白真教的风声,蓝大人行动雷厉风行呀,这事刚传到圣上耳朵里就平息了。”
蓝子玉坦诚道:“白真教神出鬼没,若是不把白真教教主擒住,蛰伏一段时间后依旧会扰乱人间安定。”
广阳王点头。
夙凝在回房的路上,偶然看到两个姑娘坐在院中石桌旁有说有笑,便好奇的走过去看。
贺婉娇正和玉儿在玩七巧板,却总也拼不进去,乐趣大概也由此而生吧。
因为蓝子玉穿着很朴素,作为侍女的玉儿自然不能抢了主人的光,打扮也是十分素净。
但贺婉娇就不一样了,她是整个太守府打扮得最光鲜亮丽的人。
正因如此,夙凝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贺婉娇。
“你们是?”夙凝走到她们面前。
玉儿不认识夙凝,但见其穿着华贵,俯身便是一拜。
“你是?”贺婉娇完全不跟夙凝客气,指着他问道。
“在下夙凝。”夙凝礼貌作揖。
“夙凝?”贺婉娇依旧不认识来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夙凝笑了笑,注视着贺婉娇温软的眉眼,解释道:“我是跟随广阳王前来上郡督查上郡太守的世子殿下。”
玉儿听闻来人身份尊贵,俯身又是一拜,问候道:“奴婢见过世子殿下。”
贺婉娇这才后知后觉,躬身一拜,道:“见过世子殿下。”
“无需多礼。”夙凝虚扶起贺婉娇。
“你刚刚说什么?”贺婉娇还在纠结夙凝刚刚说的话,“督查什么?”
“督查上郡太守。”
上郡太守不就是蓝子玉嘛。
贺婉娇紧张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夙凝笑了笑没回答,问道:“我听闻蓝大人还未有家室,那你是谁?”
“我……我……”贺婉娇也回答不上自己是谁。
说是蓝子玉的发妻,但又未成婚;说是新任工部尚书的亲妹妹,但新官上任三把火,脚跟都还未立好;说是皇上封的追思公主,但封的也只是个虚名。
这时,小言走过来,说:“小姐,服丧未满,不言红事。”
贺婉娇顿时有了底气,说:“等丧期满了,蓝大人就会娶我了。”
“你……”夙凝犹豫了一下,决定不跟有着几分孩子气的贺婉娇客气太多,开门见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贺氏嫡女,婉娇。”
夙凝恍然大悟,“贺氏?贺伟节之女?”
贺婉娇听到别人提起自己生父,就忍不住眼睛一红,点了点头。
“你爹很务实肯干,是个好官。”夙凝垂眸复又抬起,叹道,“挺可惜的。”
贺婉娇别过脸,调整好情绪,收了眼泪。
夙凝的目光落到桌上的七巧板,坐下就开始拼。
“这不是小孩玩的吗,你们怎么在玩这玩意?”夙凝一边拼一边说道。
“搞得好像很简单一样。”贺婉娇负气坐下。
贺婉娇话音刚落,夙凝就拼好了七巧板,单挑眉戏谑的看着贺婉娇瞪大的眼。
“这么快?!”玉儿也惊叹夙凝的速度。
“小孩子玩的玩意。”夙凝又是一挑眉,期待着贺婉娇接下来要说的话。
贺婉娇脸一扭,转头就走。
“不玩了?”夙凝在后头问。
“你不是说是小孩子玩的吗,我又不是小孩子。” 贺婉娇说完就走了。
贺婉娇走出一段路后,夙凝追在后面喊道:“我对上郡不熟,你改天带我去逛逛呗。”
贺婉娇没理会,玉儿默不作声的跟在贺婉娇的后面。
蓝子玉要陪广阳王喝酒,一直喝到深夜,广阳王才肯放蓝子玉离开。
李瑨仪扶着醉醺醺的广阳王离开后,蓝子玉才扶着晕乎乎的脑袋摇摇晃晃的回房去。
她一点都不开心,这是她为官以来喝酒最多的酒局。
贺婉娇很担心蓝子玉,一直徘徊在内院院门前等候着,看到蓝子玉摇摇晃晃的走过来,连忙跑过去搀扶住了她。
蓝子玉本欲推开,可抬眼看到是贺婉娇,颓了下去,由贺婉娇搀扶着往里走。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贺婉娇皱眉问道,“一身的酒气。”
蓝子玉一阵反胃,实在控制不住,猛的呕出一摊水。
旁边照看的小言连忙帮忙搀扶。
贺婉娇扶着蓝子玉连连回避,绕开那摊秽物往里走。
小言知道蓝子玉一向不喜别人进她房间,到房门口时,她便自动回避,由贺婉娇独自扶蓝子玉进屋去。
“娇娇。”才刚进房,蓝子玉就嘟囔一声贺婉娇的小名。
“谁让你喝这么多酒,难闻死了。”贺婉娇嘴上说着嫌弃,心里还是很心疼。
小言把房门关上便离开了。
贺婉娇将蓝子玉扶到床上,便要离开。
蓝子玉才刚躺下,看到贺婉娇要离开连忙伸手拉住了她。
“别走。”语气里尽是恳求和不舍。
“我去拿湿毛巾给你擦擦脸。”贺婉娇好声安慰道。
蓝子玉这才放心的缓缓松开手,闭上了眼。
贺婉娇在拧毛巾的功夫,蓝子玉扶着床沿又剧烈呕了一阵。
贺婉娇拿着毛巾冲过去搀扶起刚呕尽的蓝子玉。
蓝子玉疲惫的躺在贺婉娇怀里,由贺婉娇给她擦脸。 ---- 感谢在2023-08-31 15:10:54~2023-09-04 01:13: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辣条不能太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白真教
湿毛巾冰凉的触感不一会便将蓝子玉擦了个清醒。
但她觉得累,还想依赖在贺婉娇怀里。
贺婉娇将蓝子玉安置在床上,缓过来的蓝子玉以为她要离开再次拉住了她的手。
“别走。”蓝子玉的声音之前清晰明朗多了。
“我一会就回来。”贺婉娇另一只手轻拍蓝子玉的手,安慰道。
蓝子玉这才肯松手放她离开,
贺婉娇找了好几块抹布来遮盖床边蓝子玉刚吐的那摊秽物。
许是找抹布费了点时间,贺婉娇回到里间时,蓝子玉已经坐在梳妆台前的椅上了。
“你怎么起来了?”贺婉娇走过去。
蓝子玉不作声,暖黄的烛光摇摇晃晃,清晰的五官明灭可见。
贺婉娇走过去,只见蓝子玉领口松垮,诱人的锁骨清晰可见,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娇娇。”蓝子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拉过贺婉娇的手。
“怎么了。”
“你明天收拾东西回去找你哥哥吧。”蓝子玉松开贺婉娇的手,“让他给你指一门好亲事。”
这段话让贺婉娇措不及防。
“蓝子玉,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贺婉娇生气的将手里的抹布全扔在了地上,“我离家千里、一路舟车劳顿跟你来这书信不通的边境,还不到一年,你就这么无情无义的遣我回去?”
“那你好好看看!”蓝子玉一把扯开衣领,松松垮垮的裹胸露了出来,刚刚愤然的语气全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凄婉,“我也是女人,注定没有好结果。”
贺婉娇注视着蓝子玉衣裳下欲遮未遮的裹胸布,呆住了。
蓝子玉瞒了这么久,这下终于不用瞒了,她长吁了口气,瘫在椅上,疲惫的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蓝子玉感觉自己被人抱住,睁眼时,贺婉娇的脸已经贴近了自己的脸。
蓝子玉怕贺婉娇摔了,下意识搂住贺婉娇。
贺婉娇靠在蓝子玉的肩窝里,红着眼睛说:“子玉,我跟你说一件,我从未跟他人说过的事,就连我父母,我也从未跟他们说过。”
蓝子玉对贺婉娇知情后的反应有些意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抚上她的长发。
“小时候,家里来客人,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我能看出我爹娘对他的敬畏,应该是一个达官显贵。然后他趁我爹娘不注意,诱骗我到角落……摸…………摸了……我。”后面那句说得尤为小声,只有贴耳听才能听到。
“那人是谁?”蓝子玉光是听着,便气愤的皱起了眉头。
“我不记得了,他就来过一次,自那次后,我开始畏光,整日都是躲在房间里,爹娘都以为我学乖了,有闺中女儿的样子了,其实,我每次想起都会犯恶心,难受。但我又不敢跟爹娘说,怕他们无能为力,反倒平添忧伤。”
“你一直都很懂事。”蓝子玉拨开贺婉娇额前掉落下来的碎发。
“虽然我当时还什么都不懂,但还是能懵懵懂懂的知道这种事很羞耻,说不出口,也无处可说。我不像我哥哥可以上学云游结交到不少朋友,我整日都是待在府中,一个朋友也结交不到。这件事便沉在了我心里,伴随着我长大,也成了我厌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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