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不是傻子!你他妈心里清楚得很,你是不愿意说!” “现在为了一个外人.....”李建树怒极反笑,“好啊,好啊。” 李建树捂住林芳尘的嘴,拉着她跪在地上,而自己蹲在后面,发狠似的挥拳打在江清客的身上。 “唔.....呜呜.....” 林芳尘看着江清因为疼痛越来越苍白的脸,突然意识到了,为什么江清为什么一定要回家。 也意识到为什么一定要带自己走。 眼泪不断地重复着模糊她的视线,林芳尘在这一刻明白了,李建树做的事是多么的可恶。 不知道打了多久,李建树的怒气平复了些,看着垂着头一动不动的江清客,拉着她的头发逼迫她仰起脸来。 “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你不过是个我带回来的货!她怎么可能会向着你?” 李建树像是在警告江清客,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你算什么东西?她就是个傻子!傻子知道个p!我他妈给她糖,她就乖得他妈像只狗!!!” 江清客泛白的唇角微微勾起,“你...可笑。” “你说什么?” 江清客的声音很轻,但是李建树听见了。 “爱上她了。”江清客的声音还是很轻,“她会知道你的感情吗?还把她送出去.....简直可笑。” 李建树拉着江清客的头发逼近自己,“谁说我爱她了!” “那你和她妈做的时候,在想什么?” 江清客没有说过这么粗俗露骨的话,但是看到李建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却觉得心中快意更甚过那点难以启齿。 “她们很像是吗?” “你得不到她的。” 江清客笑出一口血,缓慢凑到李建树耳边,“你算什么东西。” “啊——” 李建树捂着耳朵站了起来,血滴滴答答从手缝中流出来。 江清客吐掉嘴中的肉块,满是血的嘴唇迤逦娇艳,平静地评价道,“恶心。” “干什么啊!” 隔壁传来林海不耐烦地怒吼,李建树恨恨地看了眼江清客,拖着林芳尘走出了厨房。 “海叔,没事。” - 关门声响起,江清客嫌恶地皱着眉,吐掉了满嘴的血腥味。 李建树根本不敢让林海知道他真正的心思,他对林芳尘的占有欲已经到达了病态的地步。即便是发泄欲望,他不来找自己,却叫林芳尘去他屋子里。 这只能说明,李建树对林芳尘的欲望很大,大到他已经没法控制了。 什么爱,不过就是得不到的蠢蠢欲动。 人渣会懂爱吗?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江清客已经有些疲惫了,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一直用手指刮挠着她,她恍惚地睁开眼,却看见自己的手正垂在地上。 “你快走。” 林芳尘还在往她口袋里塞着什么,江清客猛地清醒过来。 “你和我一起。” 林芳尘拉起江清客往外走,“你往哪边走都好,不要走大路。” 江清客忍着腿上的痛,快步跟上林芳尘,林芳尘还在说,“不要问别人路,自己走。” 江清客超过了林芳尘,跨过院门,手上的却被人拉了一下。 天已经开始有些泛青,林芳尘很小声地说道,“你要记得路。” 江清客有些不安,重复说道,“你和我走。” 十四年,林芳尘没有一刻是聪明的。 连如何让江清离开,都是问曹吉想的办法。 林芳尘把江清客推了出去,“快天亮了。” 天确实快亮了,要是错过这次机会,自己或许永远都逃不出去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林芳尘又不想和她走了。 但是她看着那双满是不舍的眼睛,还是许诺道,“你等我来接你。” - 江清客转过头的时候,脑中只留下了那张白皙脸上,细细浅浅的笑容,一同那张闪着微光的,脆弱的糖纸。 江清客不敢停歇,一路往山下跑去。 她顾不上腿上的疼痛,顾不上腰腹的淤青,她钻进林子里,沿着河流一直走。 天开始蒙蒙亮了。 陆陆续续遇上了几个人,江清客很迅速地避开躲进草堆里,躲进小洞穴里,甚至躲进小坟包的墓洞里。 天光大亮时,她已经翻过了一座山,山脚下的溪流往着大路去了。 她就着溪流喝了口水,选择沿着上面的树林走下去。 路上什么吃的都没有,江清客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一个黑色的土豆,两个棒棒糖,以及一叠糖纸。 江清客选在一个荒草丛生的土坳中,连带着皮吞掉了那个土豆,她捏起一张糖纸对着正是晌午的阳光晃了晃。 碎光闯入眼睛,她晃了神。 这是林芳尘最宝贝的糖纸,每天晚上都要拿起来数一遍的。 57张。 一张也不少。 全给自己了。 光刺的迷眼,江清客抹了抹眼睛,把糖纸放进衣服里面的口袋里,继续赶路。 连绵群山中,只要一直走总能找到出口的。 或许是老天保佑,熬过不知道多少个寒夜,穿过几片差不多样式的树林,渴了就可溪水河水,饿了就吃路边的野草。一路躲避着人,往密林中走..... 江清客终于走到了一条省道上。 “喂——这里有个女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别睡,别睡!” 江清客从没有这么累过,身边似乎停留了很多人,她费劲地想要睁开眼睛,耳边的声音却渐渐远去。
第8章 “你告诉我,你想不想嫁人 “她身上有伤,跑不了多远!快他妈去找!” 林海踹翻凳子,朝着柴房走去,“他/妈/的,一个傻子要上天不成!这种事也敢做!!!” 李建树转身跑出了院门,眼神阴晦,他没有想到这个傻子既然真的敢从他身上偷钥匙。 “傻子!滚过来!” 柴房的门摇摇欲坠地晃动,里面一片漆黑,火烧柴木的味道久久不散,林芳尘就坐在那张木凳子上,呆呆地望着那一大片焦黑。 听见林海的怒吼,她瑟缩了下,还没转头,头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紧接着被拽着头发拉到了鸡圈中,巴掌落在脸颊上,瞬间洇出一片红。 “你/他/妈一直在骗我们?你是真傻假傻!婊子.....要是被她跑出去....看我不把你打死....” 林海抬脚踹在林芳尘的肚子上。 林芳尘极快地抱头蜷缩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习惯性地保护姿态。 她死死咬着牙,对江清离开的不舍,加之身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从一开始无声的泪,哀嚎,到最后不受控制地啜泣。 “真他/妈/贱....谁他/妈养你吃养你喝....妈/的,养条狗都比你好....” 林海踹累了,点出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厚的白烟。 “妈/的,妈/的....” 林海吐出一口痰,落在林芳尘的脚边,他恨恨地把它蹍进土里,焦躁地来回用力搓着。 “要他/....妈/的.....” 林海脑子混乱,他担心那个女人跑出去。 他知道他们这是犯法的,一直以来都没有问题....要是....这一次... 林海想着,胸口刚刚歇了的火气,又噌噌地往上冒,眼神阴沉沉的盯着林芳尘,径直把快抽完的烟头直接蹍在林芳尘露出的脖子上。 “啊——” 脖子上细嫩的皮肉被猛然一烫,林芳尘挥着手想要打落那一抹灼痛,却在无意间挥到了林海的脸上。 林芳尘挥得很快,很用力。 林海被打得一懵,满腔的怒气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她拽着林芳尘的头发拖进厨房中。 还在烧菜的徐胜男目不斜视地翻炒着锅里的菜,直到林海从灶膛里夹出一块被烧得通红的柴火,她的手才微不可察地一抖。 视线跟着那块通红的木炭,压在了林芳尘白皙细嫩的小腿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声在小小的厨房中回荡,窝在徐胜男脚下的母鸡扑腾着翅膀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徐胜男被钉死在原地,身子跟着不可遏制地颤抖了起来,手上的锅铲滑落在地上,眸子瞬间被赤红淹没。 “她....她是.....” 林海转头看过来,目光像是淬了毒,“你说什么?” 徐胜男极快的缩回头去,摇着头又开始机械般地翻炒着锅里已经熟透的菜。 林海撇开木炭,扒开林芳尘被冷汗浸湿的发丝,逼迫她仰着头,“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打你老子的吗?” “你现在是长脑子了?帮着外人对付你老子?看我坐牢你就高兴了?” 林芳尘急促地呼吸着,根本听不见林海说了什么,无助得一直往后缩,一直摇头。 “是太久没打你了,让你觉得我/他/妈的是不是脾气太好了?”林海又落了一巴掌在林芳尘脸上,“是不是不打不长记性!啊!” 炭火木棍重重地落在林芳尘的身上,棉衣被烫出一片片焦黑,疼痛蔓延全身。 到最后屋子里只剩下棍棒挥打声,以及女孩微弱的喘息声. - “海叔.....” 李建树刚踏进厨房,就看见缩在地上颤抖得厉害的林芳尘,他恍神了片刻,才坐到凳子上。 “怎么了?” 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微颤。 林海看了李建树一眼,李建树胸口起伏了几下,才说道,“旁边的农户都没有见到陌生的女人....她可能.....” 响亮的掌声落在李建树脸上,李建树没有吭一声。 “我他妈造孽了吗?!带回来个畜生,生出个白眼狼!!你/他/妈知不知道我们会怎样!!!她跑出去了,我们会坐牢!坐牢!!!你是不是和她一样傻了?!” 林海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你/他/妈回来干什么!人都找不回来!去找啊!一个女的能走多远!!!” 李建树摘下眼镜,搓了搓脸,“海叔,这么多山头,她怎么跑....再说她怎么可能会带着警察回来...” “这里这么偏僻,警察都不愿意来。” “万一,万一呢!” 林海咬着烟,强迫自己平复了下情绪,瞥了一眼林芳尘,沉默半晌,道,“我会把这个傻子卖了,就方家了,以后.....你自己独干吧。” 李建树埋在手中的眼睛覆上一层荫翳,嗓音平静道,“不是说十万太少了吗?” “白眼狼养不熟。” 林海吐出一口白烟,露出满是斑点的黑牙,“趁早卖了找个地方落脚....小孩再生几个就是了....” “婶子落了这么多胎,还能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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