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没说完便被念晰一把捂住了嘴,念晰笑眯眯提醒她,“不要说全名,叫魏姑娘。” 怎么说也是皇室宗亲了,哪怕出门在外,只要周围有魏国人那便要少直呼大名,否则说不准要生出事端来。 念晰眨了下眼,连忙点点头,她的眼珠子到处乱转了几圈之后才悄摸的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你们口中的魏姑娘要伤心啊?” 据她所知,魏语璇在十年后可是正常继位,史书里对魏清弭魏语璇两人的母女情描述的那叫一个母慈子孝,堪称皇帝里接位最顺利的太女。 几人对视了一眼,余姝冲南斗招了招手,示意她再过来些,揽住她的肩膀后一边带着她往前走一边说道:“你觉得,你如果是皇帝,会在什么情况下,将你身边得力有用的手下从极为诡谲危机四伏的朝堂丢到这么个和平又油水多还能镀金的地方来?” 南斗略一思索,试探回答道:“那估计得极为信重又极为宠爱,怕对方出点什么事才能做这种完善的安排?” 这样的安排显然是煞费苦心的,除了很在乎这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吗? 余姝闻言扬眉,捏了下她的脸,“比我想的聪明点儿啊。” “魏长安从小被她养大,感情极为深厚,怕是已经超越了我们的魏姑娘了。”余姝悠悠叹息道。 便是如此,魏清弭才会显露真情来,将魏长安调走。 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立了魏语璇为太女,不是假的,更不是她们所认为的权宜之计,而是真的。 既然魏语璇想要太女之位,那就要接受魏清弭为她设下的狂风暴雨般的考验,也要接受残酷的审视,这是一条很难的路,未来可能波及到的不止是母女二人,而是整个朝堂。 就像鹰之间的母女关系,没有温情,只有磨练,可以毫不犹豫将对方推下万丈深渊。 面对魏语璇,魏清弭不会有半点温情,她只是在训练一个能够接任她的位置,留住她的盛世的机器。 真正得到她舐犊情深的,是魏长安。 而魏长安作为天子亲信也清楚明白这件事,未来要上位的只有魏语璇。 傅雅仪她们这群人与魏语璇的关系,魏长安是知晓的,虽然现在魏语璇依旧处于失忆状态,但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依旧说不准。 可有一点说得准,一旦魏语璇上位,第一个可能要清算的或许就是她。 与其到时候再被针对,不如现在便识趣一点示好,免得未来还要面对冲突。 同时,她也是在保护魏清弭,新老狼王的交替,总会有损伤,她并不想让魏清弭受到伤害,所以她宁愿提前将魏清弭的打算告知魏语璇,让魏语璇心中也能感念一二。 而她对傅雅仪几人说的话便是第一步的试探。 但这是在傅雅仪和余姝看来并不是个好主意,虽然魏语璇口口声声对魏清弭只有恨,可事实究竟如何只有魏语璇自己知晓,魏语璇知道这个消息后是松了口气还是更恨几分也没有人知道。 南斗听得似懂非懂,却也明白了她们后世史书上记载的必然是有问题的。 重港长街今日的人并不算多,只有一些渔民打了鱼,又或者在海底捞到了哪艘可怜的沉船上的珍宝,倒是还真被南斗和念晰淘到了不少好东西。 南斗还买了条咸水鱼回去养,这里的气候炎热,鱼也长得五彩斑斓颇为好看。 等到回了客栈,余姝和傅雅仪却并未各自回房,反倒转了一圈后才一同回了傅雅仪的房间。 刚一回房,余姝便被傅雅仪扣在了门边,女人身上的冷香四散,将余姝裹得严严实实。 余姝被迫仰头看向她,“夫人,你干嘛啊?” “是吗?”傅雅仪压低了声音,指尖细细摩挲着她的手腕,慢条斯理道:“今日你应该玩得很开心?” 余姝:“嗯?” “我看你今日和不同的女人搂搂抱抱很开心。”傅雅仪淡声说道:“什么时候也和我这么抱抱?” 余姝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眉眼顿时弯成了一汪月,“我没抱过你吗?” 事实上还真是,出门在外,哪怕人人都知道余姝和傅雅仪是一对,两个人也都是颇为得体的,顶多余姝坐马车累了的时候将头搭在傅雅仪肩头,那小距离保持得可明白了,谁也看不出两个人私底下玩得有多花。 毕竟傅雅仪本人就长了一张冷淡还带点锐利的脸,不笑的时候哪怕别人知晓她本性颇为恶劣也不敢造次,不知晓的那自然更是不敢造次了。 仔细想想,还真没她今日搂着南斗和魏长安这么自然。 “想起来了?”傅雅仪睨她一眼。 余姝闻言认真点点头,她抬手一把搂住傅雅仪的脖颈,然后将整个身子贴进了她怀里,紧紧抱住她,“想起来了,所以现在多抱一抱夫人。” 傅雅仪轻哼一声,揽住了她的腰,侧过头吻了吻她的脖颈,“这还差不多。” 余姝也轻轻哼了一声,却和傅雅仪的轻哼有着不同的含义。 千楼之最喻意为在这淡马锡的酒楼里做最好,事实证明他们确实做得很棒,这间房朝向海面,还用了从西北流传到东南的透明琉璃工艺,余姝从傅雅仪脖颈间往外看,昏暗的房间里被月光余晖漫灌,更远些的地方便是辽阔而波光粼粼的海。 她侧过脸,也唇齿擦过傅雅仪的脖颈,最终附在她的耳畔,又吻了吻她圆润的耳垂之后才放轻声音问:“今日我和这么多女人搂搂抱抱,夫人不惩罚我一二吗?” 傅雅仪漫不经心揽在她腰间把玩着落下的发梢的手一顿,她垂下眸子瞧向余姝含笑的脸,那双杏眼里这次掺着的却是明明晃晃的引诱。 傅雅仪眸光渐深,她勾了勾唇,眼底酝酿出一点恶劣,缓缓抚摸着余姝的后脑勺,掌心温凉,语气却极其正经:“嗯,你说得没错,确实该惩罚一二。” 果然有默契的情侣玩起情趣来都会显得更合拍。 我是不是卡得一手好文(狗头.jpg)
第164章 海上征途2 余姝第二日醒得很晚,她做了个梦,梦里是头顶雕花华丽的天花板,是地上铺陈的大理石地砖,是颇具南洋特色的墙面与茶壶,是一只被水液弥漫带着薄茧的手。 她似一只引颈就戮的天鹅,高昂起下巴,这只天鹅在海浪起伏间颠簸,绷直了腿,紧紧咬着唇瓣,不敢发出一丁半点儿声音。 余姝记起了傅雅仪带着汗意的脸,长发抹至脑后,只留下冷艳的五官,远山黛眉丹凤眼,标准的美人面,她喜欢听傅雅仪低低哼笑,也喜欢听傅雅仪哑声让她放松些。 她从床上起身,手腕上还有一圈浅浅的红痕,窗外现在是高悬的太阳洒进炙热的阳光,房间四角放了冰盆,带来一股凉意。 余姝面上还带着几分懒散,房门外有人在轻轻敲门,她也只是曲起手臂托着侧脸,说了句进。 众所周知,傅氏下的姑娘个个不要脸,那敲门声也很少有这般轻而缓的,哪怕是元霰都不会如此,只有赵玉和南斗会这样。 不过赵玉是个更守礼些的人,敲了三下之后肯定不会继续敲,要等里头确实无人回应才会复敲三下再喊一声“余姝姑娘,可醒了吗?”。 南斗是个乖小孩,说话做事虽然单纯,却很有教养,显然被教育得极好,余姝面对她会更轻松,甚至因为和傅雅仪呆久了,见着了她会忍不住想逗逗她。 进门的果然是南斗,她本是大咧咧走进的门,可抬头见了眼余姝又连忙低下头,讪笑道:“余姐姐还没起床啊,那我还是先走了。” “等会,”余姝随手披了件衣服在中衣上,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后才问道:“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南斗垂着眸子,慢吞吞说道:“就是念晰姐姐在重港长街上发现了一批五百年前的古董在贱卖,让我来寻你要点钱,好赶紧买下,她说到时候倒手一卖起码能翻上百倍,正好回落北原岗之后她就去把康月当铺改了,改成康月古董铺。” 出门在外,余姝管的是整个傅氏的财政大权,要收支依旧要和余姝报备,这回带来了九十万两纹银的备用,这是一路上用来采买贸易的初始资金,另外还有十二万两的备用资金,诸如念晰要用大钱,是需要与余姝报备再到船上提款的,因为她们常用的流通商行只有两家,一家是自己的女子商行,还有一家是魏清弭上任后从蕃南脱颖而出已经在整个魏国成为第一大商行的蕃南商行,偏偏这两家都没有开到南洋来,所以她们只能准备现金,带来的金银填满了半艘商船。 当初女子商行走到明面之后康月当铺就失去了它的掩盖作用,闲置了很长一段时间,念晰有把当铺改成古董铺的想法并不出奇。不过余姝倒是对她说的那批五百年前的古董有了点兴趣,不在于究竟是什么古董,而是五百年前的古董是怎么流到的淡马锡来。 这里与陆地并不接壤,甚至可以说就是个四面环海的岛屿,能流通的这里的东西必然是走过海路的,而重港长街里摆摊的小贩,大多数所谓的古董都是假的仿制的,尤其是来这里的魏人多了之后,仿制之风盛行,需要极好的眼力才能捡漏,真正的古董很少很少。 走在路中,南斗向她解释道:“念晰姐姐说那批货显然过了海路的,估计是商贩从水里捞出来的,商贩不识货,以为是最近的哪几条商船沉船了,拿出来添数的,对外打的旗号是三百年前的老古董,但是念晰姐姐仔细看过了,和我说是五百年前的。” 南斗经历过的朝代并没有在淡马锡附近的海域挖出来过这些东西,历史上也并没有记载过这一批东西,要么是是当年就被念晰偷偷买下收藏并且世代都没有再见过光,要么便是在历史战乱中毁坏了,否则但凡还存在,历史书上都不应该对这一套古董没有只言词组的记录。 可余姝想得更多,她很好奇五百年前的古人究竟是如何来到淡马锡的,那时也没有测出洋流风向,船只脆弱,走不了这么远的。 余姝出门吩咐人去船上取银子,自己和南斗很快便到了重港长街。 白日里重港长街人声鼎沸,魏国商人随处可见,但大多入乡随俗,船上了她们当地的衣裳,这里的商贩会杀客,尤其是魏国来客,杀得最狠,穿着当地衣裳,讲价也好讲些。 而念晰所在的位置竟然也不在主街,而是在更深且寂寥无人的巷子里,摆摊的是个皮肤黝黑的渔女,念晰蹲在旁边看茶盏,她翘着脚坐在小椅子上头摇摇晃晃,手里拿了本西北书社发行的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见着巷口又来了人,用不太流利的官话说道:“不是吧大财主,要买东西还要别人送钱啊?你们到底买不买得起?” 苏马锡的女人皆偏外放,做生意比魏国女人做的更多,打渔为生的女人大多也会出来摆摊,作为养活一家老小的主力,至于男人,这里的男人更多的是好吃懒做自大傲慢,将女人当仆人丢出去赚血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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