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我为什么要负责。但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那个女人说只要我送它去医院她就告诉我怎么回去。”余燕子仔细地措辞,最后说,“我扛着它朝那女人指的方向走,走到一半它跟我说它要结婚,我就带它到了刚才的地方。”
程玉怀疑地问:“它用什么跟你说话?”
余燕子摊手:“手语。”
早该想到的。程玉往地上一瘫,余燕子又道:“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你一大早就不见了,我和大师四处找你。”程玉想起这事就来气,随便地说“我们找遍山上村子,然后去了祠堂……”
“去了祠堂,”余燕子说,“就没有了?”
“当然有,在祠堂里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我遇见一条特别长的蛇,要不是它我就不会往外跑,我不往外跑就不会掉进水里来到这个鬼地方!”程玉说到这里更加局促,扭捏着说,“大师为了救我被蛇咬了,但是我没管她,跑到外面去了。”
“你对大师见死不救?”余燕子瞪大眼睛,“活该你掉进水里。”
“我没想见死不救,但是当时的情况太恐怖了!”程玉拍着腿争辩,“而且我都掉进这个地方,见死不救算什么。”
她的声音在这阔大的空间里回荡着,余燕子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难道这个地方是地狱?我们两个因为作恶多端所以被关进来了。”
“我什么坏事也没做,”程玉立起手发誓,又心虚地把手放下来,“除了刚才丢下大师一个人逃跑。”
“连我都不会丢下你逃跑。”余燕子说,“你罪孽深重。”
程玉慌了神,道:“怎么办?”
余燕子说:“要么留在原地等死,要么到处乱走,看看能不能发现可以出去的通道。不过大师应该会来救我们吧。”
程玉赶紧说:“她绝对会来的,你不见了她也很着急。”
在原地等,无非就是两个结果。要么周锦来救她们,要么她们死在这里。死这个选项还有两条支线,一种是饿死,一种是被刚才那群人追上来拖回去,到时候会怎么死,那就不好说了。
“走吧。就算是乱转,也总比坐以待毙好。”程玉长出一口气,站起来认命般地说,“总不能等着天塌下来,大家一了百了。”
“说得也是,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放我们出去。”余燕子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脆裂,整个黑色空间如同被打碎的万花筒般碎裂开来,黑暗仿佛一块块摔裂的镜子,纷纷从半空中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招待所因渗水而略微发霉的天花板。
“不是吧。”余燕子仰头看着散去的黑暗,坐在地上说。
“她们在这里!”许双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举头望去,这个方位显然就是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安鹏举第一个跑到两人身边,余燕子和安鹏举忽然回想起白天的事,都愣住了。 ----
第20章 不必破费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啊?
安鹏举战术后仰。真是苍天有眼哪!
谢昭阳跟在她后面进来:“你们也结拜了?”
“不不不,我们被拉去结婚了。”程玉惊魂未定,捂着脑袋说,“真的很恐怖,我还以为余燕子是我老公。”
“我不是你老公,我是你老母!”余燕子最烦她乱说话,抬手用力扇程玉的头,有理有据地反驳道,“没看见我端着盘子站在你和无脸怪前面?你们拜完天地就该拜我了。”
程玉深受打击无法缓过神来,许双卿心疼地把她搂住一顿开导。给她拍完背许双卿才抬起手来,问:“你身上怎么全是水?”
“我知道!程玉偷看燕子洗澡被打了。”谢昭阳举手发言,“冤冤相报何时了,教会学生害死老师。”
余燕子站起来猛抽她一巴掌。
“我掉进祠堂门口那条河里了。”程玉这才想起不对,抬头问,“我们刚才在婚礼现场,为什么会突然跑来这里?之前也是,掉进水里应该被水冲走或者直接上岸。”
“你是一路游回来的。”唐霖扯掉她肩上的水草,“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自掘坟墓,昨晚发疯把所有衣服毁掉了。”
程玉不记得这事,问:“那我等下穿什么?”
谢昭阳再次举手发言:“小安那里有件肚兜。”
安鹏举冲上去掐她:“这个梗你还要玩几遍!”
周锦把符纸拍在程玉身上,道:“慢慢烤干吧。”
“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我不想留在这里。”程玉哀嚎道,“连续两天撞鬼,要是我胆子再小一点就要彻底吓死了。”
“等你的衣服烤干我们就走。”周锦抬头看向窗外,“这里没有遗留物,我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不对吧,如果这座村子里没有鬼的话,那我们遇到的那些是什么?”程玉把安鹏举和谢昭阳拉到身边组成受害者联盟,“我们都遇到了,尤其是我,还被害了两次。”
“是不是这个?”许双卿把从柳奶奶房间里捎带上的蘑菇拿出来,“木乃伊和赌神都是你们的幻觉而已。”
“我们这两天每一顿都有这个!”程玉冲上去抢过许双卿手里的蘑菇,用力把蘑菇摔在地上,“采蘑菇的老婆婆为什么要给我们吃□□,我们又没有争着吃她的脑子!”
“她从一开始就没说过真话,”安鹏举耸肩,凑过来问程玉,“你说你掉进水里了,那你在水底看没看见草帽哥?”
“难怪她要把菜做得那么辣,原来是怕我们吃太多中毒而死。”唐霖肚子还饿着,她逐渐想通其中关窍,扭头看向周锦,“大师你是吃得最多的人,为什么你没事?”
周锦低头说:“因为我消化系统有问题。”
程玉崇拜地握住许双卿的手:“你真神了。”
许双卿白眼道:“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吧。”
谢昭阳思索道:“为什么唐霖和许双卿都没看见鬼?”
“大概是我吃了她的益达。”唐霖小声说,“午饭时我确实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吃过许双卿的药之后马上就好了。”
“许双卿的……”安鹏举和谢昭阳挤在一起,惊恐地看着许双卿,“你在宿舍里发展下线,我们必须报警。”
“而且,我在燕子带的书里发现了些新的东西。”唐霖拿出存在隔壁房间床头柜里的旅游手册,“刘氏宗祠对岸那片荒地上以前有座院子,原本是刘家的祖宅。”
唐霖说着,又拿出另一本册子:“然后我找到了草帽哥的族谱,细查当年可能与柳奶奶有交际的人。”
余燕子问:“你哪来他们家族谱?”
“问商店阿姨要的,这个也是丹楼村的土特产,每本十块钱。”唐霖翻开那本册子,说,“小安和宿舍长给了我灵感,果然发现柳奶奶和刘家人的关系不一般。”
“刘家人曾在南京发展,为避战火搬回丹楼老家,再也没回去过。”唐霖像是很避讳地说,“你们猜那片荒地上的祖宅是怎么毁的?”
安鹏举猜测:“地震?”
谢昭阳又说:“台风?”
“是被烧掉的。祖宅烧掉后不久,柳奶奶才搬到丹楼村里。”唐霖放下手里的书册,犹豫着问,“商店阿姨说她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柳奶奶就在了,那柳奶奶现在是几岁?”
许双卿张着嘴乱说:“六十?七十?”
“我再说一个,柳奶奶是一个人坐火车来丹楼的。”唐霖越说越害怕,“如果她当时是个上车不用买票的小孩,她怎么能一个人坐长途火车安全抵达这里?”
“南京战乱是一九三几年的事情,八十岁还是保守了,”程玉抓住余燕子说,“这个村子就是有鬼,柳奶奶专吃小孩延年益寿!”
“不管她今年多少岁都和我们没关系,她毫无根据地对我们下手,留在这里只会徒生危险。”程玉身上的水已经干透,周锦将程玉身上的符纸撕下来,说,“是时候走了。”
发生了那么多怪事,大家自然不愿在这里多待,于是纷纷四散收拾东西。但经历了昨晚的浩劫众人都两袖清风,只有余燕子有东西收拾。她的练习册收在床头的抽屉里,无比幸运地逃过了程玉的摧残。
周锦停在门外等她一起下楼,安鹏举在楼下大叫一声,两手拢成喇叭冲着阳台上的周锦喊道:“赵姐不见了!”
跟在她旁边的程玉吓了一跳,立马展开正义的质问:“你怎么喊得这么大声,想把柳奶奶召唤过来吗!”
安鹏举扭过脸吼道:“啊?你自己不也说得大声!”
程玉想想也对,于是抬头又喊:“肯定是柳奶奶不肯放我们走,她让我们去祠堂见她,说要送给我们小礼物。”
赵姐喜欢开车到处乱转,找不到人是常事。
周锦和余燕子对视一眼,两人一起下楼来,果然在车窗后头发现柳奶奶留下的字条。谢昭阳清清嗓子,很有感情地念道:“孩子们,想不告而别就走吗?奶奶舍不得你们,来祭奠室和我做个告别,我送你们一样特别的礼物。”
“这纸条是贴在车里的,想拿都拿不下来。”安鹏举用力敲着车窗,提议道,“别管赵姐了,我还没活够,在网上搜一下开车教程,我们自己开车回去。”
“路上会被查的,”唐霖靠在车门边叹气,“要是我因为找死失败进了局子,肯定没人愿意来保释我。”
“我的推理没错,她是个吃小孩的老妖精。”程玉害怕地挪到安鹏举身后,“去祠堂就是自己往火锅里跳,纯纯想不开。”
余燕子拿出手机说:“要不我们打车回去,从这里到市区有点距离,不过程玉应该会帮我们报销车费。”
周锦沉思很久,说:“我多画几张乘奔御风。”
程玉大为震撼:“你们真的不打算救赵姐?”
余燕子说:“等我们安全到家之后可以报警。”
“是赵姐开车带我们来的,我们应该带她一起回去。”程玉当即坐在地上不肯走,捶地喊道,“如果我出来玩把家里人玩没了,以后我姥姥说不定就不会再让我出来了。”
众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问题,连程玉都知道去柳奶奶要操办鸿门宴,要是傻兮兮地过去极有可能变成宴上的食物。周锦见她纠结,蹲下对她说:“我帮你吧。”
程玉跟抱住救命稻草似的搂住周锦,余燕子道:“看见没,人家被蛇咬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程玉这才想起周锦脑门上的伤势:“你的头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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