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泠是心有不安才跟着她来到联城的,没想到竟会遭遇不测。她更没想到木泠的死能给自己的内心带来如此沉痛的重创。
木泠在她面前倒下的那一瞬间,恨不得就那样随她去算了。
一个人影闪现出来,于她七尺左右的地方站立。
许杜笙在没看清那人的面孔时还以为她是从阴间来勾命的鬼差。
来的人是叶玄初。
“许属长,现在您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助吗?”
许杜笙愣了一会,问:“你到底是什么?”
“青鹓教教法。来往于人天两界。”叶玄初说,“只要您愿意与我们交换利益,我们可以为您做成任何事。”
许杜笙站起身,与她四目相对,说道:“我想做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实现,这你也答应?”
“不管是什么,只要付出对等的代价,我们就可以帮您实现。”
“好。”许杜笙的眼里闪着冷硬决绝的光,“其一,灭掉扎根联城的帮派,其二,让我成为国首。” ----
第34章 (三十三)寒狱即事
铁栏门“嘭”地一声闭紧,许念一被狱警关进了监房。
过了会,隔壁的两间房内传来哭声,在密闭的楼道内格外清晰地回荡着。
对面监房里有很多双眼睛正朝许念一她们这边探看。
哭声仍在继续。
此时应该是十点左右。那些旧犯经过了一天的劳动后困累不堪,需要好好睡一觉。而某些刚入狱的新犯因为心态崩塌而不停地哭嚷,打扰了她们休息,她们对此颇有意见,于是骂声迭起——
“闭嘴啊——你个晦气鬼!”
“再喳哇老子明早弄烂你的立口!”
“死/批/相!不想吃脏饭早干嘛去了?”
……
骂声引来了狱警。她拿着警棍在铁门上狠狠地敲了几下,吼道:“都吵什么吵?不要睡的吧!”
犯人们立即安静了。
刚才的那一阵插曲,令许念一心口作紧,想着以后可得小心言行了,既不能得罪狱警,也不能惹那些横脾气的旧犯。
可她不去招惹她们,不代表那些人就会对她井水不犯河水。
许念一皮肤细滑白嫩,个子中长,天生一副“毓态”,自然而然会使不少犯人想入非非。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有一个对柔美型衍性感兴趣的旧犯坐到了许念一的身边。她见许念一依然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食物,仿佛一点都不在意陌生人向自己靠拢,就对其放肆起来。
她将手滑到许念一双腿/间,贱兮兮地问:“你真的是衍的吗?”
许念一将食物咽下,斜瞪着她:“不然呢?”
“我们来做一笔交易,”那人眯起色眼,“我用半包烟换你的一次,怎么样?”
“我不抽烟。”
“你现在不抽烟可不代表以后不会抽,”她说,“这里的日子可不好熬,你迟早要吸烟解压的。”
“把手拿开。”
“如果我不呢?”她手上的动作更甚了。
“那就坐老虎凳去!”她的脖子突然被一只手给钳制,衣领被揪住,然后整个人被提起来。
帮助许念一脱离骚扰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狱犯。
狱犯怒目圆睁地问她:“色胚,你又她妈搞事!想死是吧?”
“怎样啊?你直接弄死我好了!”
狱警发现异常情况,立即走过来厉声呵斥:“你们俩!给我迅速分开!”
身材高大的狱犯将骚扰许念一的那人推搡到狱警身边,说道:“长官,我是五区的大队长,这家伙总是欺诱新犯,多次劝导还是不思悔改。”
“是吗?”狱警走近一瞧,发出一声冷笑,“嚯!又是你这个老油条啊,皮痒得很!”说完就扬起警棍狠狠地给她了几下,老油条抱着头哀嚎起来。
旧犯们对此习以为常,而一些胆小的新犯看到这种场面吓得馒头都咽不下去了。
最后,她被狱官拽到了饭堂外去受罚。
队长来到许念一身边,说道:“刚才受惊了吧。你愿意的话,可以把她的那份吃了。”
“不用。”许念一答道。
“行吧,”队长动作豪爽地坐到她身边,自顾自的道,“不吃我吃。”
她吃了几口后问许念一:“你是昨天刚来的吧?”
许念一瞟了她一眼,从喉咙了发了一声模糊的“嗯”字音。
“看起来你蛮能适应唉,心态一点都不崩。冷那……你因为什么进来的?”
“恶意伤人。”许念一听见了熟悉乡音,觉得很亲切,不由的对她起了一丝好感。
“我是因为盗窃。”队长顿了顿,“你是几中队的?”
“三中队。”
队长直接说道:“以后遇到这种事就跟你的中队长说,她会帮你的。找我也行。我挺喜欢你的,性子蛮好,不闹。”
许念一只觉得她的话有些荒唐可笑——好性子和囚犯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不得已的装乖罢了。不过话说回来,跟一个旧犯混熟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后的生活应该会方便一些——更何况她是个管犯人的旧犯。
总的来说,监狱的日子又累又无聊。
周一到周五要在车间做八小时的工,早操加三餐的时间较长,算是休息,然后是冲澡、睡觉,七个小时后又是一轮回。有双休日,能做自己的事,相对的自由。
许念一的劳改活动是缝纫布料。这是一个能够轻松上手的机械活,但做久了会让人感到疲乏。
于是她试着跟旁边的人讲话:“你来这多久了?”
“三年了。”那人声音很嘶哑。
“那——感觉怎么样呢?”
“开始挺想家的,到后来只想着怎么睡好觉了。”
有一个负责监察的狱警走了过来,她们便掐断了聊天。
待狱警走了过去,许念一的同座便主动开口道:“我最牵挂的就是毓儿,以前一心顾着工作,没怎么陪伴她……嗐,一转眼她马上要读高三了。”
“表现的好不是能假释的吗?”
“我是□□,哪有那么容易?”
“呵,我和你的情况正好相反,我的阿令是官员,”许念一半开玩笑的说,“没准你们还认识呢。”
“我以前是这的属长,因为受了贿被下属告发了。”
许念一动作一僵,手指差点被缝纫机的针尖给戳破。
她的令亲就是因为揭发上头的领导而获得了竞选属长的机会。唉,这么巧的事又被她碰上了——这世界小起来还真是可怕。
星期六的上午阳光充足而暖和,冬天的寒冷仿佛全被驱走。犯人们正在操场进行难得的娱乐。
许念一坐在一处半阴半阳的墙根下,一边看着犯人们打篮球,一边琢磨着怎样弄到本子和笔。就在这时,车间里的那个同座向她走了过了来,打了声招呼后便在她身边坐下。
“在想什么呢?”同座问。两个人在做工时经常聊天,倒也算是朋友关系了。
“大阿姐,其实……”许念一咬了咬下唇,说道,“我是现任属长的孩子。”
对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叹了一口气:“无所谓了,本来是我有错。”虽然错误较小,可被许杜笙这样的人抓住后就会被翻倍放大。
过了会她又说:“希望她能比我做的更好吧。”
许念一觉得她这话多多少少掺了点假,不过她懒得深究。许念一问:“你有纸笔吗?”
“这些东西可以跟你们中队长说,关系不错的话应该会帮你要到。”
“哦……”
篮球场上突然传来一阵欢呼。五区的狱犯笑着围上去,分别跟大队长击了个掌。看着她们高兴的模样,一定是赢了比赛。
许念一盯着大队长,暗想:“向她要应该会更容易。”
她拿着矿泉水递给正坐双杠上的大队长,大队长愣了一下,然后接过水。
许念一双臂一撑,也坐了上去。
“能不能求你办件事?”
大队长仰头灌水,有些漏出来的液体顺着她的脖子淌进了大开的衣领内。
“哈——”大队长舒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她,“说啊,什么事?”
“我要写东西,能不能帮我要到本子和笔?”
“可以是可以,不这方面的掌控很严格,用完之后都要上交,不能私藏。”
许念一听了,说:“可不可以稍微对我管宽一点?要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
许念一轻轻点头。
大队长跳下双杠,说道:“跟我来。”
许念一被带到一处有些隐蔽的半封闭地带,有两个人在敞口处放哨——她有强烈的预感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大队长要许念一口她,许念一照做了。
过后,大队长把许念一压到草地上,对她说:“不能叫出来,听见没?”
许念一点头答应。
她的裤子被扒下来,然后被毫无体恤可言的手指贯穿。
好疼!许念一用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则用力地攥紧了草皮。
她的腿被抬搁到大队长的肩膀上,在其蛮狠地撞击下,那里传出了怪物般淫靡的声响。
许念一哭了,她死死捂着嘴,不敢发声,任凭泪水滴在枯草上。
大队长完事后,没有说出半点安慰语,直接走了人。
许念一以为已经结束了,但是又来了两个人——是两个五区的中队长。
这场交易好像没完没了。
许念一的身子陷到了泥浆沼泽里,但是她不能挣扎,更不能哭出声,只能忍受着她们……
深夜,许念一蒙在被子里无助地抽泣。悲怆的洪波猛流自四面八方奔腾而来,她似乎已经陷落至万劫不复之地,无处安身,飘摇无依,可怜又可悲。
哭了一阵子,许念一平复了情绪。她掀开被子,将车线本、笔以及额外给的小台灯拿到床上,她打开台灯、裹着被,弓起身子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没什么多余的构思,她只是由着笔尖倾泻悲伤。
可吊诡的事情发生了——在她写了七八行过后,本子上竟浮现出一首小令——
身也疮,心也疮,浮海难逃世悲霜,困囿知与谁?
道也空,性也空,数波流尽一帆悠 ,茫字谜千秋。
本来是个令人悚然的灵异事件,许念一对此却心服——这首词完完本本地刻画出了她现下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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