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停在了二十楼,陆龄帮忙按着电梯,余深提着蛋糕走出电梯。 她一出电梯就得到了二十楼整层员工的关注。余深也无所谓,照旧大摇大摆地提着蛋糕走到二十楼的最深处,王总的办公室。 不过王总也没让她走太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王总只是听说余董事长来了,他马上放下手上的工作就出来迎:“董事长,您怎么来了?” 三层的蛋糕确实是大的,余深提到二十楼中央已经气喘吁吁。她见王总自己出来了,抬手一擦脑门儿上的汗,对着王总露出一个非常真挚朴实的笑容:“我来给你送礼呀,王总。” 王总虽然嘴上说着‘那怎么敢’,但是脸上的笑容早出卖了他。 余深把蛋糕放到他面前,说:“我是刚刚当上董事长,还有很多事情不懂,希望王总以后能多多帮助我。昨天我听有人说,王总您说我动了您的蛋糕,这不,今天我就给您补上一个,三层的。希望您别介意我动您蛋糕的事儿哈。” 王总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 四下响起一些没有忍住的偷笑声。其他员工看余深和王总的眼光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谁听不懂‘动人蛋糕’这种话本身的含义是指被动了自己的利益?可偏偏余深真的提着个蛋糕,风尘仆仆又真诚十足的来了。 她说话时还微微仰着头,看王总时犹如小妹妹看大哥哥,眼里全是仰慕和真诚的无知。
王总的脸先是红了,很快又转青,最后甚至都开始发紫。 陆龄发现余深把嘴唇抿了,正在往里凹,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忍笑的动作。 那边王总的汗都已经滴下来了,支吾半天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余董。” 余深把嘴唇从嘴巴里放出来,摆出一个很惊讶的表情:“啊?那您的意思是……?” 王总擦了擦汗,“我,我没什么意思……我不是……我错了余董……这个……蛋糕……” 余深轻轻拍了拍蛋糕盒子,语调轻快:“您不用跟我客气,这个蛋糕也不值多少钱,您拿去吃就好了。如果您吃不下,也可以和前几天刚刚被调走的周总一起吃。”
这话里威胁的含义就很明显了。 王总是当时股东大会里唯三没有投支持余深的人。那个前几天刚被调走的周总也是。至于另外一位也没有支持余深的张总,因为余深上任后他过分的老实本分,所以他还是安安稳稳的待在原位没有动弹。 王总怎么可能听不出余深话里的含义。他马上就说:“您客气了余董,这个蛋糕我不跟周总分,我肯定是和我们二十楼的大家伙儿一起分。有了好东西,当然是我们一家人分享了。” 他说到这里,直起腰杆儿来看向这一楼的员工们,“大家你们说,是不是?” “是——”
余深对这种职场场景其实膈应得慌。 但是既然王总成功接收到了她的消息,她也无所谓看两眼。 余深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表,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她说:“王总,最后衷心提醒您,有话烂在肚子里,别乱说。”余深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又指一指王总挺挺的啤酒肚,显得非常恨铁不成钢。 王总连忙点头,一路送余深和陆龄出了余氏集团的大厦。
陆龄和余深回到阳县。据点里已经是暖洋洋的了。余深趁着彻底入冬前给据点里装了墙暖,这样冬天就不用开空调了。 汪蕊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脚上是一只小兔耳朵的棉拖鞋,她站在客厅门口见到她们两个人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回来啦。” “嗯。”余深放下行李箱冲过去抱住汪蕊,“想你啦,宝贝。” 汪蕊龇牙咧嘴地驱赶她,“呀,呀,好啦,你女朋友还在这儿呢。” 陆龄跟在后面关上门,听到汪蕊点自己的名,漫不经心地说:“无所谓。习惯了,只要你家那位不在乎就行。” “我不在乎——”段宁亭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陆龄找了半天都没有看见他人在哪里。 汪蕊摆摆手,“在我屋呢。不用管他。” “行吧。” 汪蕊好不容易挣脱开余深爱的束缚,帮余深拉起行李箱。她上楼之后非常突兀地说了一句:“我和段宁亭准备明年结婚啊。” “哦。哦?!” 实在是汪蕊的语气太过轻描淡写了,说的像是报今晚菜单一样。以至于一开始陆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了,又被她们的速度之快震惊:“怎么这么快啊?!” 汪蕊把行李箱拉上二楼,“打算过年的时候带他去见我爸妈一趟,然后就定了。” 余深跟在后面出声:“他跟你求婚没有?” “嗯。”说到这里,汪蕊的脸‘噌’一下就红了,“昨天刚求的。” 陆龄眼睛都瞪圆了,一手搭上汪蕊的胳膊,“你就答应了?!” “对啊。”汪蕊理所当然地说,“我觉得可以呀。” “好。你觉得好就是最好的。”
不过尽管陆龄这么说,等见到段宁亭的时候还是用老家方言和段宁亭语气不善的絮絮叨叨交代了很多。 余深没听,但是能猜到陆龄无非就是叮嘱段宁亭好好照顾汪蕊,没什么别的。 她坐在陆龄边上,把陆龄对段宁亭的絮叨当作背景音乐,无比认真地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要和陆龄求婚啊,不然好像别人都结婚了……
直到陆龄交代完段宁亭,又交代汪蕊明天把袁仔和方如希抓回来开年终总结会,余深都没得出一个头绪。 一方面她觉得陆龄需要一个完整的求婚仪式,另一方面她觉得陆龄并不太热衷于结婚。她记得上次提起来的时候,陆龄的反应就淡淡的,不是很热情。
两个人洗漱之后躺到床上,陆龄问她:“你今晚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余深说:“在想要不要跟你求婚。” “不用。”对方拒绝的迅速程度是余深没有想到的。 “为什么啊?” “不喜欢那种仪式。”陆龄的脸在黑暗中被手机光照亮一小块。 余深把身体蠕过去,凑近陆龄,去看她的手机。“你要买什么啊?” 陆龄的手指划动着屏幕,面不改色地说:“我想看看现在有没有卖杨桃的。好像过季了,水果摊很久没有看见了。” “哦,好吧。”余深乖乖的应。
陆龄暗中抚了抚自己狂跳的心。 她其实没有在看杨桃。她是想买准备给余深求婚时用的东西。 ----
第34章 元旦和心甘情愿地被骗者
陆龄这一晚一直在等余深睡觉。但是余深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兴奋,一直絮絮叨叨的和陆龄聊天。 直到陆龄真的刷到了杨桃。 她看了一眼价格之后飞速地扣下手机。“不行,不能给你看这个,你赶紧睡吧。” 余深不依:“为什么啊?” “哎呀,这个不是你小孩子看的。”陆龄敷衍,推她肩膀。 余深不动,在黑暗里眨巴着眼睛说:“不就是你给我卖杨桃卖贵的事情吗?我当时就知道了。” 陆龄顿时心虚的语气都飘忽了:“啊?什么卖贵?有这事儿吗?” 然后她不等余深接着说话,把余深的上半身往被窝里按,“好了好了,都十一点了,你也该睡觉了。明天还要开会呢。” 余深在被窝里,抬起脑袋,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显得亮亮的,“你应该退我多余的钱。” “什么啊?什么多余的钱啊?”陆龄眼睛眨得飞快,努力假装若无其事的同时准备一翻身把这件事儿敷衍过去。 余深侧身坐起来,把脸凑到陆龄脸边,语气软软的质问:“你怎么耍赖呀?” “没有,没有的。”陆龄伸手捂住余深凑过来的脸。 余深笑嘻嘻的对着陆龄的手掌吹一口气,“就有。哪个好人家杨桃卖15块钱一个的?我聊天记录里还存着证据呢,你要不要让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陆龄知道自己是敷衍不过去了,干脆掀开被子坐直,一叉腰,理不直气也壮:“那你干嘛要买呀!你别买不就行了嘛!” 张牙舞爪,真像个小老虎。余深心想。 她跟着陆龄一起坐起来,“因为我那个时候就喜欢你呀。” “啊?” 余深对上陆龄的震惊,她震惊的时候好可爱——眼睛圆圆的,嘴巴圆圆的,像个小表情包。余深忍不住伸手去戳陆龄的脸颊。陆龄受惊,合起嘴巴,余深又改用指腹和掌心贴到她的脸上,轻轻一揉。 “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余深的声音不自觉地放的柔软,温柔的好像在给陆龄说睡前故事,“你和袁仔蹲在路边吃杨桃。我当时就想这两个人真是……” “没有公德。”陆龄默默的接话。 余深眯起眼睛,“哈”笑了一声:“不是。我当时想你们两个好有意思。我记得袁仔穿一件灰色的跨栏背心,像刚打完篮球的大学生,脑袋上都是汗。你在他边上穿一件黑色衬衫,把黑色的长裙掖进大腿里人为改成长裤。然后你们两个大口大口吃杨桃,吃的乱七八糟的。” 陆龄一边听余深描述,一边脑补当时的画面。 可任凭她怎么想,她都没明白这个场景有什么值得余深对她一见钟情的。“你说的我俩像流浪汉。” 余深把上半身歪进她的怀里说:“我当时被陈文情搞到阳县,可是那时候还没有在车上找到那个视频证据。整个人沮丧的不得了。然后你就出现了,乱七八糟的吃着杨桃。可是你一点都不像流浪汉,你像刚带着袁仔劫完富,准备去济贫的侠女。” 陆龄被余深说的不好意思,老老实实地搂着她自嘲:“还‘侠女’呢,你能认出我是个‘女’就不错了。” 余深在她怀里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可是你就是很帅啊。你想,侠女和落难公主,哇,绝配。” “落难公主是谁?”陆龄佯装不知道,大眼珠子从上到下绕了一圈,刚刚发现怀里余深一样,“哇,难道是你?” 余深张口就咬她胳膊,不过力气很轻,炖了一整天的米汤都咬不动。陆龄逃也似的抽出胳膊来,“你属狗的啊?” “我属于你的。”余深就是很妙,什么时候说情话都会让人觉得油而不腻,这一次奉上白眼,但下一次还想听。 陆龄捏她的鼻尖,听她继续说:“反正你问我要十五块钱一个杨桃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女的唬人呢。但是我想劫富济贫嘛,谁让我是富呢,劫一下就劫一下吧。更何况我想认识你,想和你谈恋爱,所以——” 余深说到这里,咬住牙齿笑眯眯地看陆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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