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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红英

时间:2023-11-15 21:00:16  状态:完结  作者:橘子霜


日气渐消下去,天边擦上一道橙红的羽状彩云。走到这里,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兀长的甬道,脚踩在石砖上的回声萦绕往复,四周都静悄悄的,苏玉卿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忽然,一阵笑声像空中飞荡的银铃骤然响起。


有风刮过,吹起她的裙角飘扬,不知从哪落下桃花花瓣来,片片浅红,苏玉卿伸手抚了抚,腕上的金镯叮叮当当顺着风和鸣。


此处应当是一处宫殿的后门,刚刚的笑声从左侧传来,苏玉卿低头思量片刻,等笑声再度传到她耳畔时,她不禁心意一动,朝着那笑声过去,她走了几步抬脚侧过身,目光定在上头。


只见一条笔直的宫道上,空无一人,旁边宫门深掩,从朱红大门里探出一枝桃花,二尺长的枝干上缀满嫣润粉红的小花,花开喜人。一只细小的手握着桃花伸出去,抬起又落下,逗弄地雪色跟着花枝绕着圈地蹦跶打转。


笑声就是从门后传出来的。


苏玉卿暗暗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觉得她是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子,是宫里人,并且不认识娘娘的雪色。


“你来抓呀——”


话音未落,花枝被人一把抓住,门后女孩惊愕地瞪大眼睛,与来人猝不及防地对视。


雪色乖顺地蹭了蹭苏玉卿的腿,在她身边盘腿坐下。女孩使了两下力,花枝另一头却没有任何松动的意思。


眼前的女孩身量纤弱,估摸着只有七八岁,一双睁得溜溜的圆眼扑闪着睫毛,脸颊晕红,因为用力露出气鼓鼓的神情,像发怒的河豚鱼一样鼓起来,煞是可爱,穿的是过时发旧的苏杭绸料子,头上发髻松散,袖摆有泥点,通身一应装饰全无。


苏玉卿拿不定她的身份,仍旧拽着桃枝问她,“你是什么人?”


女孩不回答,咬牙憋着气全身都在用力,脸鼓胀得红彤彤的,右手不够,伸出左手两只手一块拉,树枝刺红了手心留下浅浅的印子,无论如何也不松手,势要把桃枝夺回来。


奈何人小力弱,抢夺之中,几朵桃花扑簌簌掉下,雪色见状上前用爪子捞着玩。


“你是谁?”苏玉卿又问了一遍。


女孩看了看她,忽然松手,另一端的力道骤失,她来不及反应,一个踉跄倒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再抬起头,门后的眼睛突然盛满笑意,脸上狡黠一闪而过,她道:“我是公主啊!”


声音清脆响亮。


公主?


苏玉卿也是头次入宫,她不认识什么公主,只是她这副样子……委实称不上一个公主。


“你也要摘桃花吗?那你得拿东西跟我换!”女孩说话底气略显不足,但眼神悍然无惧,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你要是没有银钱,你的镯子就刚好可以换它,怎么样?”


苏玉卿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的一串金镯子,停顿片刻便褪了下来,一串五六个虽不是实心,胜在工艺繁复,花纹独特,内侧刻有如意楼首席屈师傅的刻印,是他亲作,盛京城独一无二。


女孩先只拿了一个,放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又拿了一个,把剩下的推还给她,“我要两个就行,两个就够买了。”


苏玉卿一时不知说她识货还是不识货。


她奇怪地看着她,“你是几公主,母妃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女孩拿了镯子,也没有走,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是十七公主,母妃是杜才人,不过她现在在睡觉,我叫不醒她,没人跟我玩,我就一个人出来了。”


说到这里她有些丧气,小小的脑袋垂下去,散乱的发髻歪在一边露出头顶的发旋,毛茸茸的一团,苏玉卿感觉心尖颤了一下,有些想伸手摸一摸。


还没等她抬手,宫道口处响起脚步声,“哎呦,小娘子怎么在这里?娘娘那边正急着找呢?”内侍李展领着一大群太监着急忙慌地赶来,额头渗出一圈汗珠,拿袖子匆忙擦了,抬头看了看,“此处是河洛殿,偏僻得很,没什么好玩的,小娘子快些跟奴才回去吧。”


苏玉卿“嗯”了一声,跟他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门早就关上了。


等见到苏昭仪和苏夫人,两人都没说什么,只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叮嘱她往后不要乱跑,没人在意她手中凭空而来的桃花。


她捧着花枝顺理成章上了马车,从西华门出的时候,马车停下,禁卫照例查通行手令,她不禁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宫城,漫天云霞彩光中,金碧辉煌的宫城气势恢宏,一望无际,犹如盘踞的巨龙,蓄势待发,足有吞天噬地之威。


她目光深锁,苏夫人明显误解,开口安慰她,“你阿姐生产的时候,或许还有机会再进宫。”


她点点头,手里摩挲着花枝,桃花鲜妍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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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九年,一场席卷半个朝堂的文字狱历时七年落下帷幕,江南党人被牵连者数万之众,抄家、问斩、流放而致使骨肉离分、妻离子散者又不计其数。史书载:时江南书院,十室九空。

又三年大比,各地举子纷纷入京,京城最大的马球赛上,观者如堵,欢声笑语,掌声雷动。

怀真郡主策马扬鞭,笑靥如花,赛场出尽风头,被人群簇拥着的她一眼盯上躲避不及的陆昭兰,叫住后问他叫什么名字。

“小生陆……昭。”

高高在上的小郡主甩着马鞭,笑得意味深长:“陆昭?我可记得你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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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年前狩猎林里,怀真郡主不慎被蛇咬伤,幸得路过书生冒着生命危险替她吸出蛇毒。

救命之恩,肌肤之亲,怀真郡主一见钟情芳心暗许,几次三番暗示对方可做自己的入幕之宾,谁料他不领情,多次推脱。

她恼羞成怒欲生米煮成熟饭,黑灯瞎火之下摸到对方竟是个女人。气急败坏的她当夜就扬长而去。

别后重逢,看她落魄,本以为自己会拍手称快,可心里却泛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第2章 白布


夜幕降临,天空泛着幽深的暗蓝色。


赵嫣小小的身影悄声潜行在暮色中,她趁无人注意,赶在巡官到来之前,钻进河洛殿,“啪”的一声关上宫门。


酉时初,巡官从内府出发,前往各宫宫道点灯,走到河洛殿恰好酉时三刻,赵嫣时间掐的刚刚好。听见外面动静消失,她躲在门后暗暗松了口气。


巡官经过各宫总要进去巴结奉承一番,但是路过河洛殿他们只在门口点上两盏灯,内里从未踏足过,盖因实在是没什么可巴结的。这里主殿住着被罚来禁足的郑婕妤,禁足之期已过,殿里仍旧冷锅冷灶的,只怕是再也不中用了。侧殿更不用说,宠幸一回便被丢诸脑后的才人宫里比比皆是。


主殿的建筑阴森森地在黑夜里张牙舞爪,赵嫣目不斜视踏上去侧殿的回廊,初春的晚风更寒凉一些,入了夜,一片料峭之意袭来,她缩了缩胳膊,想起曾经住在这里的郑婕妤。


她是个脾气很大的美人,如果她不说话的话,赵嫣觉得每日去给她请安也没什么难的,但谁教她老是拿鼻孔瞧人,整天在殿里大呼小叫,哐当哐当砸花瓶,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多瓶子砸,吵得人睡不着觉,所以她不太喜欢这个郑婕妤。


三个月前,一大早,雪下得很大,内府的人就来端着一块白布,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粗鲁地把人抬上竹架。雪天路滑,担架子的小太监一个没留神摔了一跤,竹架猛地一倾,白布下面滑出光溜溜一条胳膊,老太监破口大骂,一路上不停数落,就是没管竹架子上的胳膊,他们摇摇晃晃地消失在雪地里。


当时赵嫣躲在窗子后面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懵懵懂懂地问阿娘,郑婕妤去哪了?阿娘只呆呆地望着雪地同她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了,盖上白布的人就不会回来了。


不过她走了总有一项好处,那时候赵嫣冻得受不了的时候,搓着手跺着脚满宫乱窜,在赵婕妤的宫室里意外发现一筐没烧的炭,整整一筐,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到侧殿,那个冬天是她记事以来过得最暖和的冬天,还可以在外面尽情地玩雪。


赵嫣踏进殿门,月光随着敞开的殿门斜射入户,暗处角落里“吱吱”两声叫,被惊动后两只小东西沿着墙根离弦之箭一般窜出去,快得只捕捉到一串残影,她被吓了一跳,赶忙从桌子上抄起被罩住的煤油灯点亮。


油灯昏黄如豆,风吹得灯影摇晃。赵嫣关上门,用手小心护住脆弱的灯芯往内室走去,内室摆放简陋,除了床榻桌椅就只剩下一方梳妆台——为了过冬,她们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


此刻昏暗狭小的室内岑寂一片,有微弱的光从她手心溢出来。赵嫣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响起,她把煤灯放在桌子上,身子腾挪上椅子,小短腿够了够才艰难坐上去,快速掏出怀里揣着的两枚金镯,笑嘻嘻对着床帐里说,“阿娘,你看,我们有钱了,你想不想吃熏鹅掌,上次丹珠姐姐送来的我就吃了一个。”


帐子里没有应答声,静谧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赵嫣静静地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帐,她显得很紧张,晃动的小腿停下来,时间一下子变得很漫长。月光慢慢爬进来,照亮床榻上单薄的被褥微微隆起,半截手腕露出来在月光的映衬下泛出冷白色,肌理隐隐透着层青灰。


她目光扫过去,身体僵硬,空气也稀薄了几分。


慢慢地,她将镯子放回自己怀里道:“还是先给阿娘抓些药喝吧,太医院有些远,我不认识路,要不然明天找丹珠姐姐带我去,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空……”她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小,像是怕惊扰床上沉睡的人。


收好镯子后,赵嫣爬上床边的小矮塌,离得近了,鼻端嗅到一些难闻的异味,她在黑夜中无声地眨了两下眼睛,拉高自己的小棉被盖住自己的头。


月光徘徊入户,拉长缩短又拉长,于是她也睡着了。


后半夜刮了一场不小的风,赵嫣睁开双眼的时候,正对着屋子外面两棵桃树,她急忙跳下被窝去关窗,阿娘有咳疾,不能见风……


她牢牢记得这点,那个好心的女医官嘱咐过她。


赵嫣出房门,端起木盆去廊下打水绞了帕子,胡乱抹了一把脸,冷水冰得她浑身一激灵,长吁口气,头脑清醒了,走前不忘锁好门窗,做完这些她才放心出去。


丹珠是杜才人的侍女,年前事多,翠微宫的穆婕妤说人不够使唤,来河洛殿借走了人,至今未还。


她从角门溜进去,两个婢女知道她是谁都没管她,还顺手给她指了位置,“丹珠在后殿除草,今儿十六公主在宫里。”后半句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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