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咬着不放的人,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懂点到即止,温梦摆摆手收好报告单,“我都PTSD了,还是单身保平安咯。” 店里还有事,两人也就抽空回来,将自己那份结果拿到房里,没一会就一起风风火火地又出了门。 房子里瞬间恢复安静,大概十分钟后,次卧的门缓缓打开,消化完一切的方翊来呆滞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回想她们的对话,咽了咽喉,打开手机开始翻找起什么。 晚饭两人各自对付,大概八点左右元凌韵才回了家,一打开门就看到客厅原本靠在沙发上的人瞬间坐直,她看了眼旁边的行李箱,走向卫生间问:“明天有团要出去是吗?” 听着隐隐的水流声,方翊来拿着手机站了起来,像是等着对方过来一样。“嗯,7号晚上才回来。” 没在意她的肢体语言,元凌韵点点头算是了解。方翊来却是等她路过之时,双手递上了自己的手机,满是慎重:“给你看。” “嗯?”诧异她这突然的举动,元凌韵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已接种完毕九价hpv疫苗的图片,不消片刻便反应过来,“下午你在家?” 方翊来双手交握在小腹前,“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当时在午睡。” 并不是在意她偷听,而是想到了温梦说的话,元凌韵忙解释道:“温梦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 “我明白,”方翊来完全理解,指了下手机说:“我大学时就自己打工攒钱接种了九价,三针已经打完。而且至今单身,没有过性行为,应该……没有安全隐患。但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去医院做……” “不用,”元凌韵打断她的话,上前了两步看着她说:“不用了,我自然是信你的,你完全可以安心住在这。” 方翊来胸腔浅浅起伏着,虽然这个事情起因很莫名,甚至可有说是无妄之灾,但这种被人无条件信赖接纳的感觉,真的,还挺好的。 ----
第四十一章 随着忙碌工作的到来,刚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人见面次数谈不上多,如之前刚熟悉那般,方翊来大多数时间都是带团在外,维系两人来往的也只是微信交流而已。 七月的榆城温度不算很高,行程也相对轻松。这次带了个精致10人小单团,她和导游一间房,宿在洱海之畔。晚间坐在窗前,看着深色静谧的夜景,她点开了元凌韵的微博,对方依旧没怎么营业,但如约在上月底发了一条vlog,她要看的也正是这段视频。 自从半年前闹矛盾没再往来后,她的微博方翊来再也没点进去,试图将元凌韵的痕迹彻底抹去。可今晚,在打开微博的一瞬间,对方ID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 刻意尘封的记忆,真是经不起一丁点儿风吹草动。 往前回顾了她的三条视频,感觉很奇妙,像是在补全这半年来的空白。去年年底的那段视频有许多眼熟的画面,不单指元梦和她家,里面还有万圣节的游乐园和那两天一夜的温泉之旅。 进度条走到结尾,视频里感觉到处都有她的身影,但镜头却完美避开了方翊来的出现。点开评论,有祝元凌韵来年顺坦的,有趁机表白大放厥词的,还有求看姐姐穿泳衣样子的。 脑中浮现烟雾缭绕下的女人,方翊来抿了下唇,心中默默附和起楼中楼的评论,确实很漂亮,也很勾人。 而今年三月底的视频,场景几乎都在S市,记录着元凌韵因疫情在家休息的时日。视频不算长,都没到二十分钟,可在镜头捕捉下不难看出,她的家庭很和谐很幸福,同她的天差地别般。 最近的一条,时间更短了。 视频记录着她从家返回A市,记录着在疫情下城市的萧条与宁静,记录着她一个人两点一线的平淡生活。 镜头语言传达着拍摄人的心态,方翊来不由自恋起来,哪怕有疫情的原因,但会不会或多或少也因着她们关系的疏远,元凌韵才会这样,让本该鲜活的春天笼上这层冷清的色彩。 整个行程没出什么大差错,只是临走前两天团里一位男士开始咳嗽发烧,把其他人吓得够呛。方翊来赶忙将人送当地发热门诊,输了液睡上一晚,人精神了,核酸检测结果也是阴性,大伙儿这才彻底放松。 结果没想到回程后,或许是到屋一放松,她也有点儿感冒的症状,连忙将自己关房间里,在今天的核酸结果出来前,选择尽量少的跟元凌韵有接触。 帮她备好药,元凌韵敲了敲房门,轻声询问:“你还好吗?我把药给你送进来可以吗?” “你放门口吧,”方翊来站在门边,即使反锁着手还是搭在了门把上,忍着喉咙的瘙痒说:“我结果还没出来呢,你别靠我太近,你走远些我再开门拿。” 知道对方也是怕传染到她,元凌韵配合地将药和准备好的温水放在门口,走向客厅。大概一分钟后,次卧的门才开了一个小缝,将东西一股脑拿了进去。 差不多晚上八点左右,方翊来才浑浑噩噩地从房间出来,将手机向着沙发上的人说:“阴性,看来是被团上那位客人传染了。” 确认不是新冠元凌韵也跟着松了口气,瞧她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也顾不上许多,起身凑近抬手覆上了她的额头。方翊来条件反射就往后退,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元凌韵另一只手顺势就揽上了她的腰间,把人勾向了自己。 她心口一紧,局促的呼吸一下上升,喉间又开始止不住的咳了起来。在她抬手想要推开面前这个人的同时,本搭在额间的手却环到了她后背上,一下一下,温柔地帮她舒缓着气息。 除开横在她们之间的那双手,方翊来几乎可以算是被抱在了她怀里,而元凌韵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就这样环着她直到她停止了咳嗽。 “会传染的,”几不可闻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元凌韵控制着呼吸,慢慢放开,听着她继续说:“你不要离我太近。” 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元凌韵虚扶着她的肩膀问:“晚上想吃点什么?” 她摇了几下头:“没什么胃口,头昏昏沉沉的就想去睡觉。” “空腹也不好吃药啊,”元凌韵耐心的跟她对话:“我下点鸡蛋面,你陪着吃一小碗好不好?” 方翊来这才抬起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又看向她,“这个时间你怎么还没吃饭啊?” “担心你啊。”元凌韵轻柔一笑,弓着腰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下,站直后抬手碰了下她的头顶,“坐一会儿,我去下面。” 她捂住了脑袋向后缩进柔软里,隔着靠背小心翼翼地看去厨房的方向。方翊来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连贯的举动让她有些想入非非。 介于感冒,吃面时方翊来选择错开没有和她面对面。分量确实不多,但碗里的蛋倒是不少,吃完胃里着实感觉踏实了些。 等洗漱吃完药,时针也指向了十点。被感冒折腾的人靠着门框,有气无力的说:“那我先去睡觉了,头晕的厉害。” 望着逐渐关上的房门,元凌韵快步上前出声制止:“可以不锁门吗?” “嗯?”方翊来身体靠在房门上借力,不太理解对方这个要求。 元凌韵站在门前,一双眼柔柔的看过去说:“我怕你晚上发烧,把门虚带上可以吗?” 从小到大都习惯关门睡觉的人还是有点儿犹豫,可面前的人此时实在温柔的有些不容人当面拒绝。 见她一直没作声,元凌韵微垂了下双眸,“那你不舒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一个人硬撑好不好?” 单音节的回答算是允诺了她的要求,方翊来没再多说什么,关上了房门。 夜间难耐,躲不过还是烧了起来。方翊来起身关了空调,出去倒了杯水,依稀望过去,元凌韵的房门紧闭。想到睡前她的叮嘱,方翊来咽下最后一口水,又接了杯偏头独自回到了房里。 只是在关门时,迟疑了番,最终没有落锁。 没有刻意上闹钟,许是心里挂念着,元凌韵午夜还是辗转渐醒。看了眼床前的手机,凌晨三点五十七,她睁着眼让思绪回笼,在四点整踏出了房门。 开门声没有惊动床上的人,方翊来皱着眉面朝外蜷缩侧卧着。元凌韵看着床头摆放的温度计,拂开她黏在额上的发丝,对着额头测了下,滴的一声过后,显示了37.8度。 清晨的阳光印在窗帘上,方翊来苏醒时,下意识视线就开始寻找着什么,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元凌韵正盘着手耷着脑袋闭目休息。 所以,昨晚的一切并不是她的梦境。 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但她记得对方拍醒了自己,还喂了一颗药给她。向来亲疏有别的人,不知为何,在看清是她后,也就乖乖就范了。 在方翊来记忆中,已经很久没发过烧了。最有印象的一次,还是上小学时,也是因同桌染病传染给了她,回家后那夜烧得格外严重。 王瑶当时正怀着孕,当她咬着牙敲响父母的房门时,出来的方国胜一脸不耐烦,没等她开口就囔囔起来:“大半夜不睡觉吵什么啊,不知道你妈妈怀孕难受啊?” 已记不清当时的自己是如何回复的了,方翊来只记得那夜方国胜找了药塞给她,还让她多盖层被子去捂身汗。 反正最后她还是痊愈了,也不知道是那药起来作用还是她抵抗力好。但自那以后,她就开始加强锻炼好好吃饭,因为她知道,生病是真挺难受的。 可昨晚,在元凌韵温和小心的物理降温里,她不知不觉就安心陷入了昏睡,再无一丝想要避开的冲动。 人在脆弱的时候,是真的很容易去依赖她人,对吧? 好在她身体底子不错,吃完药睡了一觉,早上醒来整个人差不多恢复了。元凌韵又替她量了次体温,在正常区间内,便也松了口气。 中午叫了附近一家还不错的粥店外卖,元凌韵将咸鸭蛋剥给了对面的人,问:“你身体刚好真的可以工作吗?” “这不是还有今明两天休息么?”方翊来不讲客气接了过来,安排好的团期是上午发来的,她是觉得眼下能有团带还是争取多赚点吧,反正现在身体也好转了,再养两天问题不大。 知晓她的固执,元凌韵也不好多劝,只望这两日她能恢复完全。 这次生病就像个小插曲,两人都没再挂嘴边,各自忙碌着各自的生活与事业。交集又放在了微信和网络上。但她们知晓,有些关系好似无形中有了改变。 例如,元凌韵又开始同她分享起生活,虽不是天天都有,但隔三岔五的,或是她今日新学的菜品,或是一杯完美的拉花图案,又或是楼下那只翘着尾巴朝她走来的黑色猫咪。 在大巴车驶过一个个收费站,跨越各色河山时,她的消息宛如一阵清风,扬起她心中的一丝欢愉,又带着两人的心跳呼吸,飘向更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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