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为疫情不看病吧?”温梦看着挂号单拉着她走向直梯,“这医院门诊部开着不就是治病的,发热门诊还在隔壁呢。” “可你不是打了四价疫苗吗?” “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况且你又没打。再说了,咱不年轻了,要把一切病源可能性杀死在摇篮里!”温梦手起刀落对着空气就是一掌,“万一那个沈老师当初……” 元凌韵将她的手拉下,扫了她一眼,“她不是那样的人。” “嘶,你不会还没放下她吧!” “胡说什么呢,”元凌韵终于白了她一眼,拉着她进了电梯,“只是没必要在那方面去贬低一个人,毕竟她也是个女性啊。” 温梦也觉得不对,收敛了些安分起来,攥着手里的单子看着电梯楼层显示突然就紧张起来。 事情起因还是前天她一个朋友跟她聊起,她的前前任男友被查出了尖锐湿疣,这是由HPV病毒感染引起的,被现在网友俗称菜花。 虽然她们交往都是两年前的事了,但这玩意儿是有潜伏期的啊,温梦得知消息后慌得一批,虽然她目测自己身上没长什么奇怪的东西,但以防不测,在查阅完相关资料后,昨天她就立马在网上挂了号,还不忘捎上元凌韵,甚至跟前任也打了个预防针。 疫情期间,又是工作日,妇科门诊等号的人不算多,大概半小时后就叫到了她们。 温梦拉着元凌韵一起进去,也不避讳她,老老实实跟医生交代了过程,希望做一个专门的检查项目。 作为妇科的大夫已经习以为常,询问了几个相关信息后,便敲起键盘开检查单,温梦仍旧发怵,忐忑问:“医生,我这个概率大不大啊?” “这个还是要看检查结果,但你打了疫苗,这一年来也没有相关症状,还是不要太担心,我们先做完检查再说。” “行,谢谢医生啊。”温梦拿过单子起身看着检查项目,就听到叫号器呼了下一位,她拉过元凌韵扭头对医生说:“下一位是我朋友,也是来检查一下的。” 医生接过挂号单眼神在她俩身上巡视了番,本着职业道德按规矩询问:“你也是和她一样的情况?” 元凌韵语气很平淡:“不是,只是她不放心让我顺道一起做个检查。” “结婚了吗?近期有无性生活?” “目前单身,近几年没有过,”元凌韵思考了下,觉得没什么好隐瞒,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大夫,便继续道:“不过我前任是位女生,且双方当时都未接种过疫苗。” “女生啊,”医生没有过多惊讶,开着单子回:“那比你朋友好多了,你们一起先去缴费,然后去科室做相关检查就可以了。” 元凌韵接过单子,“好,谢谢。”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诊室,温梦乐道:“什么叫比我好多了,因为你前任不是男人啊?这大夫真有意思。” “站在医生角度我风险小自然是好了,你才是未知数哦。” 温梦口罩下的嘴角一僵,推了下身边的好友,幽怨道:“闭嘴吧元凌韵!” 结果要在三个工作日后才能拿,两人回到元梦,体谅着元凌韵的身体,魏卓这个月几乎都上的通班。 他也知道两人去医院干什么,见她们回来装作不在意随口问:“结果什么时候拿啊?” “哎,端午节后咯,”温梦坐在吧台上,将口罩包好丢在垃圾桶里,“胆战心惊过个节。” “你也别自己吓唬自己了,都多久了,哪有那么容易中招。” 本是安慰的话语却反被温梦指着教育起来:“魏卓我跟你说,你可别乱搞男女关系啊,这年头疫情本就没个定数,你别仗着自己年轻好看的就去瞎招惹人家小姑娘。” 递了杯冷萃过去,魏卓蹙着眉反驳:“我什么时候乱搞男女关系了,我连女朋友都没有。” “哟,还没谈呢?真糟蹋了这副好身体。”温梦喝了两口咖啡笑道:“你不会初恋还在吧小朋友?” “什么小朋友,我已经24岁了,”魏卓很讨厌温梦把他当成小弟弟,“再说,初恋还在很丢人吗?” 温梦看热闹似的把元凌韵拉过来,挽着她惊奇对魏卓说:“初恋还在当然不丢人啊,多厉害啊!她家那个小领队不一样也是初恋还在嘛。” 这两人拉扯干嘛把她扯进来,元凌韵抽出被拉住的胳膊,和温梦拉开距离。 说到方翊来,黄萱一双眼瞟过来好奇不已,魏卓也看向了旁边的人,“还准备继续?那你不介意她当时去相亲了啊?” 介意当然是介意,可当再一次遇见方翊来后,元凌韵的心告诉她,她完全没有放下,还是那么在意,那么心动,那么想要去沉沦。 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到底喜欢对方什么呢? 答案是不知道,喜欢有时候无法具象到一点,那就是一种感觉,一种情绪。而在面对她时,这种感觉,这种情绪被无限放大了而已。 “那也不是她自愿的,这次除非她明确拒绝,不然……”元凌韵跟着落座,“感情这种事,哪来那么多一开始就情意相通的,终归是要后期相处的。” 听着这宛如大师般的见解,温梦支着脑袋问:“那你这徐徐图之图到哪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元凌韵悠悠道:“再怎么也得等人回来先吧。” 正端午那天方翊来随团回到A市,孙晓彤治没治愈她不清楚,反正她是带着打工人的疲惫坐上了地铁,只望能早些到屋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昏昏欲睡之际,微信消息将她闹醒,看了眼站点显示屏,本以为是工作信息,没想到竟是几天未联系过的元凌韵。 过往消息已清除,点开整个页面只有“你到家了吗?”这一行字。 方翊来没有回复,也不觉得她们之间还需要存在这般日常的对话。谁知等快到站时又来了一条:“是还在忙?” 她呼了口气,却被口罩拦截,打了个转重新扑到自己脸上。 “不好意思,才看到,我还在公司,有些事要处理。” 发送完她就背好包拉着行李箱走到门边,待地铁停稳开门便一路准备出站。留意着手机,却一直再没有动静,直到出了站快到小区大门,口袋里的手机才又震动起来。 元凌韵:“你说你现在还在公司?” 停下脚步尽管心虚但她手上没有犹豫,“嗯。” 结果刚走了两三步,铃声在她手中重复的叫嚣起来,她盯着来电显示的那三个字,口罩外袒露的眉眼踌躇起来,还好对面没有过于坚持,没一会儿手机就平静了下来。 可方翊来却还是盯着它,没有再挪动步伐。夕阳西下,空气中仍旧滚着白日灼热的余温,让她后颈渗出了不少汗水。 刚刚准备迈腿,身后却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带着落寞传入方翊来的耳里。“所以,现在你已经这么讨厌我了?” 身子顿时间僵硬,方翊来感觉后背都冒出了许多汗珠,仓皇地回头,元凌韵就孤身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位置上,一双眼直直的看向了她。 “我……”想要解释,但撒谎就是撒谎,再多的找补也没有意义,“抱歉。” 元凌韵想过她们之间可能会回归客套,但着实没料到会是这般局面。“之前在我家,我以为我们至少还能做朋友,是我误会了?” “是我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哪怕对方带着口罩,可看着她的那双眼睛方翊来就好似没有办法说出太过决绝的话来,“我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 元凌韵并不想逼她,可若此时松手,只怕她们还是到此为止了。压下心中的负面情绪,她上前抬手握住了她的行李箱拉杆,直言问:“现在和我相处,你会厌恶或觉得是骚扰吗?” “当然不会。”这是实话,怎么会有人厌恶她呢。方翊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强势的人,从前她就是不讲道理的反复出现在她生活里,现在依旧是。 拉着箱子交到右手上,元凌韵伸出左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牵着她往小区里走去,“那就不算太坏,走吧,送你回去。” 她的手心很干燥,贴在手腕的肌肤上,触碰着那根逐渐加速跳动的静脉。“元凌韵,我可以自己……” “我知道你可以,”元凌韵没有停下,直接走到门禁处,这才看向她说:“我是怕你又跑了,还是先摸清你的巢穴比较好,开门吧。” 哪有这样的,方翊来挣扎了下右手,嘟囔着:“我拿钥匙。” 等小区物业检查了健康码和行程码后,两人这才继续往里走,元凌韵没再牵她,拖着箱子跟在她身后。 “箱子给我吧,我们这是老小区楼层低没电梯的。” “没事,几楼啊?” 方翊来可不由着她,指着她的小腹道:“你这才好些哪里能搬重物啊,给我吧。” 想想也是,元凌韵没有逞能,走在后面试图帮她托着点儿。可方翊来上上下下惯了,健步如飞地一下就上到了三楼。 “回来啦,吃过了么?”周琪正做着最后的收尾,不大的客厅里已经摞着不少纸箱。 将人引进屋,方翊来指着忙碌的人介绍:“她是我室友周琪。” 元凌韵客气地朝她点了下头,“你好,我是元凌韵。” “你就是元凌韵啊,”周琪起身看着这长身玉立的人,没注意一旁疯狂打眼色的人,惊呼:“她还总提起你呢,这下总算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是吗,她没说我坏话吧?” “哪能啊,夸都夸不完。”余光瞄着快要捶胸顿足的人,元凌韵笑得格外灿烂。 拦是来不及拦了,方翊来推着行李箱绕过客厅里的纸盒,引着对方到卧室。元凌韵虚掩着门,背靠着墙笑着轻声问:“你都是怎么夸我的啊?” “有完没完,”方翊来看着还算整洁的房间,瞪了眼墙边的人,“哪有你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失笑一声没再继续,她环顾着卧室,虽面积不算很大,但空间利用蛮足的,东西很多却不见乱。时间不算早,元凌韵直入主题问:“你明天要去看房吗?” 边整理着行李她边回:“对,已经约好了。” “夏晨兴陪你吗,还是你室友?” 方翊来却不解,偏头看她,“我这么大个人了,看房要人陪干嘛?” “怕你被骗咯,”元凌韵站直了身子,“明天几点出门?” 这语气和话语不要太熟悉,方翊来也跟着站起身子,“元凌韵,我一个人可以的。” 对比客厅各种收拾碰撞的声音,卧室里要显得安静的多,低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响起,稍稍留心也很容易被捕捉到。 “所以等我出了这间房子,你还是不打算再跟我往来吗?” “是不是在你心里,我真的已经进入黑名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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