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找着乐子聊着天,风铃声一响,一个女生拉开了店门。温梦循声看过去,是熟悉的面孔,便扬起笑打着招呼:“下午好啊Shirley,喝点儿什么?” Shirley就在后面商务大楼里上班,也是元梦的老客户了,“我们销售经理弄了个周三奖励,按每周小组业绩奖励下午茶呢。” “哟,那你这是大客户啊,我刚还说营业额不美丽呢。”温梦引着人走进来,示意齐彬点单。 拿出手机,Shirley冲齐彬客气的笑了下:“四杯拿铁,三杯澳白,一杯摩卡和两杯冰美式。” 齐彬快速输入又和客人确认了一遍订单内容,这才下单传送到咖啡机旁的机器上,那边的元凌韵处理完手上的外卖单后,便着手开始制作。 绕进吧台帮忙打包封口,温梦一双眼来回在前面交谈的两人身上打转,还不忘要元凌韵一起吃瓜。 抬眸瞥了眼就收回了目光,她低声提醒了一句:“你别忘了齐彬有女朋友了。” 对哦,温梦清醒过来,但看齐彬也没什么出格的行为,为了营业额,最后等咖啡都打包好后,热情的开了口:“这你一个人拿也够吃力的,齐彬你帮人一起送上去呗。” 望着沿路走沿路聊着的两人,温梦美滋滋的看着下午的营业额,得了空转身对元凌韵说:“这几天你没约啊?” 她那心思一眼就能看到底,元凌韵收拾着卫生回:“她请假回老家了,说是家里老人生病了要回去看看。” 肯搭理她就是有的聊了,温梦饶有兴趣的凑上去继续问:“那你们的两天一夜到底有没有什么进展嘛?” 将手中的抹布清理干净,元凌韵手掌撑在水池边,寻思一番也不确定,“也没什么太大进展,还是老样子吧,感觉她已经把我当成很好的朋友了。” “你难道是冲着交朋友去的啊?” 当然不是,元凌韵回想这一路发生的一切,她很清楚,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把她当朋友看过。 仅仅一个朋友的头衔,装不下她内心的喜欢。 “阿梦,你知道的,我其实不太会追人,”元凌韵眼中带着无从,“告了白可能连这样冠冕堂皇的联系我都做不到了。” 温梦哪里会不知道呢,但她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好友这样被一份看不清道路的感情围困,“我并不反对你喜欢女生,可我只是希望你也是被疼爱的那一方。” “阿韵,虽说性向可以后天改变,但我觉得你应该明白,放眼整个世界,LGBT毕竟是少数群体,许多人的性向也许就是天生注定的异性恋,早些明白也避免越陷越深不是吗?” 眼中的迷茫没有消散,元凌韵双肩微微耷拉了下来,或者是该勇敢一次,也许不会那么糟呢。 而远在另一座城市的情况,却好像要坏上一些。 N市第一医院,方翊来调整好病床的倾斜高度,将被子往上拉了下,坐在一边握着老人家的手说:“外婆,你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啊。” “你工作忙还专门跑回来,会不会耽误你上班啊?” 方翊来摇摇头:“现在都是旅游淡季了,没什么事情的,您就别操心了。话说明天您真的能出院吗,要不再住几天看看情况?” “我自个身体我难道不清楚啊,都是老毛病了,就是一下降温了没太注意,”老人家握着她的手,一脸慈祥,“再说医生都让出院了,你才是别操心啦。”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方翊来自小就和她外婆亲近,周一在家接到她妈妈的电话后,立马就向公司请了假,当天简单收拾了些东西坐高铁赶了回来。 瞧着自家孩子乖巧的模样,老人家心里也是高兴,毕竟也很久没见了,祖孙俩拉着手还聊了不少,直到一个拎着保温壶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来的是方翊来的母亲王瑶,她才约五十的年纪,头发却已经可以看见几丝花白,穿着一件黑色袄子,下面是阔腿的长裤,没有过多打扮,但还是可以依稀瞧出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 “妈,好些了么?”王瑶将保温壶递给方翊来,走到床前弯腰问候。 “没事儿,好多了。” 方翊来将病床上的餐桌板支了起来,移到老人家跟前,接着又倒了一小碗汤挪到她面前,“外婆,喝点儿汤吧,也差不多到饭点了。” “对,这汤是我下午煲的,你尝尝补一补身子。” 本来今晚王瑶是准备在医院守夜的,可方翊来坚持还是她来,没有办法想到家里的情况只能点头答应:“明天上午我和你舅舅来接外婆出院,你是明天就回A市呢,还是……” 方翊来拎着之前的保温壶送王瑶出去,想了下回:“我周五上午走吧,晚上的工作应该耽误不了。” “行,你外婆也是挺想你的,多留一天陪陪她也好。”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想到她上次回来还是过年那会儿,这一晃也这么久没见了,心中难免还是想念的。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王瑶指了指前面,“那我回去了,医院陪床你就自己注意点儿了。” 拿出手机看了眼,方翊来没有太多表情,“坐车回去吧,大晚上的公交难等。” “没事的,坐公交方便,打车多贵啊,我……” “我在上面已经叫车了,”方翊来看了下网约车来的方向,“还有几百米就到了。” 王瑶搓了搓手,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安静的站在院门口,直到一辆车停在了路边。方翊来替对方打开后座车门,又将保温壶递给了她,“到家你直接下车就好,费用我这边直接扣的。” “诶,好,那你快些上去吧。” “嗯。”方翊来看了眼司机师傅,将自己的手机尾号确认了一遍,就关上了车门,看着车辆驶出才转身离开。 冬季中老年疾病发作高峰期,医院病房也没有多余床位供陪护人员休息,方翊来又嫌租的折叠床占地方,前两晚都是困了就在床边趴着将就一下,上午等她妈妈过来,再去距离医院不远的段思思新房补个觉。 将隔断的帘子一拉,方翊来靠在椅子上,捏了捏鼻梁多少还是会觉得疲惫。 将孙女的乏倦看在眼中,躺在病床上的人也是心疼不已,“来来啊,要不上来躺着和外婆挤挤?” 方翊来回了一抹笑,替她掖好被角,“您就好好休息吧,我这年纪轻轻的哪有那么脆弱,等明儿出院了我再好好睡一觉就是了。” “25岁可不小咯,你妈妈24岁可就生了你哦。”外婆满眼欢喜,还故意压低声音说:“隔壁床的趁你不在还跟我打听你呢,说他家孙子还没对象。” “外婆,”方翊来嗔了她一眼,“你怎么也催我啊。” “咱们来来生得这般漂亮,外婆才不怕你找不到伴呢,”老人家慈眉善目的却又透出一点儿愁绪,“外婆只是想看到有人能陪着你,伴着你,让我们来来不这么孤单啊。” 鼻尖感到些酸涩,方翊来抿着唇摇头:“我才不孤单,我现在生活蛮好的,有朋友有工作,很挺充实。” “外婆没有催你的意思,外婆也知道因为家里的情况,你不太想结婚对不对?” 方翊来没有作声,只是将捂暖和的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了她的,听着老人家继续说着:“我知道你有你的朋友,可就拿思思来说,她结婚后会有她的生活,不可能再像你们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了。人都是会老的,你现在不想处对象外婆可以理解,可以后呢?” “身边的人都有了各自的家庭生活,那时候我们来来该怎么办呢?”外婆紧了紧她的手,“哪怕你很坚强很独立,可一个人总有脆弱的时候,外婆只是不想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去承担这些啊。” 见她久久没有开口说话,老人家叹了口气,“是不是嫌外婆唠叨了啊?” “没有,”方翊来抬头看向她,挤出抹笑,“我知道外婆是为我好,但感情这种事,也强求不来,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 知道一时半会不可能说服她,老人家也不勉强,喝完药便阖眼试着入睡,徒留她一人坐在床边,思绪放空。 晚上十点,除了房间门口那一盏灯亮着,屋里的大灯随着病人的沉睡也跟着关了。方翊来确认了遍自己外婆的情况,便起身走到了窗边,太阳穴连着的半圈头泛着疼,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倚着窗台盯着窗外并不算安静的院区。 怕吵到他人专门调的静音,所以当元凌韵消息发来时,手机只轻微震动了几下。 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方翊来忽然就很想找个倾诉的对象,她其实从来都不愿和旁人分享关于自己的事情,毕竟她深信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感同身受,说多了指不定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元凌韵,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本是想问问她在家是否一切都好,现在看着答非所问的回答,元凌韵坐在飘窗上,立刻就切换到通话界面,可刚准备点拨打的手指停了下来,冷静后又回到了微信,“当然,只要你想…” 之后的手机迟迟没有回复,元凌韵看着由明转暗直到息屏的界面,将头后仰抵在了墙上。 独自走到了安全通道,方翊来坐在阶梯上,这才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响了三声,对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方翊来捏紧了手机,抿唇嘴角有些偏下:“元凌韵,我记得你说过,曾经你以为你和你初恋会在一起一辈子是吗?” 没料到她半夜打过来是问这个问题,元凌韵顿了下:“嗯,怎么会想到问这个?” “你能和我再讲讲你们的感情吗?”在空荡的楼梯间,方翊来的落寞完全不用掩藏,“我想知道能在一辈子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我和她没有在一起一辈子,”元凌韵伸长了腿,眼睛瞟向对面那一扇扇亮着的窗口,“方翊来,我也很想知道能在一辈子的感情是什么样的。” “人真的非要结婚吗?一个人难道真的不能生活的很好吗?” 她并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可元凌韵也不愿趁机说些违心的话:“这世上有很多婚姻幸福的人,也有很多离婚受伤的人,我们不该去定义婚姻的好坏,可同时你也该知道,其实婚姻并不是一个必需品。” “我也认识许多没有结婚孑然一身,依旧过的自在快乐的人。现在社会这么发达,我们确实不该太过局限不是吗?” 之前的方翊来不会这么直接,可不知道是今晚的缘故还是对面是已然熟识的原因,她脱口而出:“那你会结婚吗?” 元凌韵启唇却没有发音,停了三秒才回答:“如果可以的话。” “嗯?” “我不排斥婚姻,”元凌韵低头笑了下:“如果这个世界需要用一张结婚证来证明两人相爱的话,我很乐意同我心爱之人步入婚姻殿堂。” “可我对婚姻却没有什么好感。”方翊来吐了口气,似乎没有面对面诉说那么大压力,隔着手机她好像能更轻易说出一些内心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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