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算冷的天气最适合睡觉,被窝里很是舒服。 沈棠睡得晚,搂着她就没放开过。元若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让人想再靠近一点。 起先的两三个小时,她俩都睡得熟,安稳又老实,后面就不大规矩了。人在睡着后不能控制自己,总会不停地翻动,这是没办法的事。 元若下半夜睡得不太好,总觉得被什么压住了,胸口沉沉的,呼吸都困难。 现实中的感受会在睡梦中化形,变得稀奇古怪。她做了一个难以言喻的梦,梦里有一只漂亮的猫枕在她胸口,她推了下,没推开。猫很乖,不闹也不叫,还比较通人性,它把爪子放在她胸口挠了挠,又用脑袋拱了两下,有点卖乖的意思。 元若没养过宠物,也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她扒开猫的爪子,揉摸小家伙儿的脑袋。猫在她手心里蹭蹭,伸出舌头舔她的手心,还凑过来舔她的脖颈和脸,可爱得不行。 猫越变越大,从小小的一只长成了跟她差不多的样子,不过还是那么黏人,乖巧听话。它身上暖和,毛茸茸的,元若忍不住把它抱住了,两条胳膊牢牢地攀着。 那猫也挺惹人爱,总往她身上拱。 梦境到这儿都是美好温暖的,但逐渐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大猫忽然化形成人,长着一张熟悉的脸,她把元若抱了起来,吓了元若一跳。 那么放肆,那么张扬。 元若醒了,一睁眼,外面的天都还没亮,时间还早,不过凌晨四点。 她正靠在沈棠怀中,还搂着对方的腰,而沈棠也把手搭在她背上,难怪做梦时会感到呼吸不顺畅。她把被子推开一点,又离远一些,动作很轻,尽量不惊扰到对方。 梦中惊醒后就很难再入睡,那些怪异的梦境纷至沓来,画面纷纷往脑子里钻。明明以前做梦醒来后都是模糊不清的,这回却什么都记得,连梦里的人神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裹着被子动了动,叹了口气,最近真是魔怔了。 凌晨四点的天还有点冷,凉意直往身上钻,也许是元若动的时候抖了下被子,让风灌进来了,熟睡的沈棠被惊动,在这时微微睁开眼。 这人睡得迷糊,动了两下又挨过去,非得挨着元若的身子。 元若偏头看了下,有些无奈,又不能把人推开,只能让她挨着。 房间里暗沉沉的,元若看不清沈棠的面庞,依稀能瞧见这人模糊的侧脸轮廓。大抵是两个人睡在一块儿比较暖和,沈棠整个人都热乎乎的,元若不由自主就靠过去一点,紧挨着对方。 良久,她再次合上眼睛,安心地睡去。 五六点,外面高楼里的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街道上的车子多了起来,C城在薄薄的雾气中苏醒,又是新的一天。 元若在这时候又醒了一次,她睡眠浅,被沈棠搂了一下惊醒的。昼短夜长的时节,这会儿还没天亮,房间里更是昏沉,她睡相不好,都快掉到床下去了,前面是空的,后面抵着一个人,缓了半分钟,她轻拍了下沈棠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小声说:“往后些,要掉下去了。” 闻言,沈棠后退了些,顺带拉着她一起。 “几点了?”元若问。 沈棠拢紧被子,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胳膊上:“不知道,应该快六点了。” 窗帘只拉了一层,依稀能瞧见对面楼房的亮光,能凭借这个猜时间。元若伸了下腰,感觉有点冷飕飕的又蜷缩起身子:“那还早,再睡会儿。” 沈棠却说:“睡饱了,不困。” 元若不搭理这人,虽然自己也没有困意。沈棠不太自觉,似是没听到刚刚的话,再凑过去些,往被子里一缩,而后挨近元若。元若穿的轻薄睡袍,如此就觉得有些冷,便赶紧扯了扯被子,摁住这人。 “别乱动了,安生一点。” 房间里静谧,身上的人不动了,只把脑袋枕在她身上。 既然双方都睡不着,那只能再聊聊天,以此打发时间,没事消磨一下子。 沈棠在找话题,先开口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元若暂时没吭声,酝酿半晌,过了一会儿才说:“没什么打算,也就那样,过阵子再看。” “要不要出去旅游一趟?” “什么时候?” “过年期间吧。” “那时候人多,走哪儿都得成堆打挤。” 沈棠想起去年过年出去过,去的泰国,游客确实挺多,而且也没玩尽兴。她想了想:“过年前后去吧,这次去人少的地方。” 元若没说话,像是默许了。 沈棠抵过来:“我们两个去,不带其他人。” 可真够直接的,小心思不少。 元若望了这人一眼,却瞧不见她的脸,只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兀自思索了片刻,她没有直接拒绝,平静地说:“你能考上B大就去。” “那时候还没面试,得之后了。”沈棠说。 元若自是清楚这些,故意这么说的。然而沈棠就是想去,不要脸不要皮地磨她,还破天荒地说好话。 她们每年都会出去旅游,但回回都是带着杨何英老两口或大哥一家,甚至是全家一块儿,没有哪一次是她俩单独去的。沈棠有私心,元若清楚这人是什么性子,不管怎么样都不松口。 两人在床上抱作一团,一个逼着追问,一个闷不吭声。 最后是沈棠把被子一掀,将元若罩了进去。 隆起的被子不住地拱动,一只白皙光滑的脚伸出来又缩回去。 不多时,元若拱出脑袋,但很快沈棠又挨了上来,钳住她的下巴要寻她的唇,她赶忙躲开,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被子又罩了上来。 元若什么都看不见,挣动间,她感受到了耳朵上的湿润暖热,温柔而野心十足的触感转瞬即逝,让人心都紧了。 天亮了,两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被子都掉在了地上。 她们也没做什么,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就是有些皱巴。沈棠拉了下元若,元若低声嗔骂:“疯了你……” 沈棠回道:“没疯。” 元若找不出别的话来骂。 这个城市的烟火气息浓重,平实的生活之中夹杂着无数的念想,爱与情感两相交织,一半是现实,一半是憧憬。 出格的关系继续维持下去,如同发酵的酒,味道愈发香醇浓郁。 元若还算清醒,没有做过真正过火的行为,也不允许沈棠乱来。有些道理她们都懂,可一旦入了局,想要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很多事是食髓知味的,尝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只会越陷越深。 伴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考研在即。 元若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不去店里,没事就待在家炖汤啥的,她也不会去打扰沈棠,晚上连电视都不看了,沈棠温习时她就在房间里待着,到时候了又出去做饭。 关心沈棠的人不止她一个,元家其他人对此也挺上心,只是大家不敢给沈棠太大的压力,偶尔会在电话里问问,或者杨何英与元利和过来这边。 大家帮不到太多的忙,尽量给沈棠提供一个较好的环境。 元若有些紧张,比沈棠高考那会儿还紧张。 一天,几个朋友在何妤店里聚会聊天,得知这些后,姜云好笑:“阿若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你去考,小棠有那个实力,你甭瞎担心。” 元若辩解:“我不担心。” 一众朋友都笑了。 有人故意打趣元若,让她一定要在沈棠考研的那两天穿旗袍,寓意旗开得胜,为沈棠高中B大添薪加火。 也有另外的朋友揶揄地问:“阿若,小棠高考的时候你穿旗袍了吗?” 元若一愣,如实道:“我没去。” 当时她根本就不怎么上心,也不想给沈棠那么大的压力,元家的人都没有去陪考,她家也没这个规定,谁高考都一样,自己去自己回来。 朋友说:“那你这回可得去。” 元若还没应声,另一个人就笑着插嘴:“真当阿若在养崽呢,去什么去。” 朋友反问:“不是养崽是什么,阿若都养了四年的崽了。” 那就是一句玩笑话,无关紧要。元若跟着大家一起笑,心里却在认真地思考,她跟沈棠在外人看来就是这种关系么? 养崽,听着就纯粹。 然而她们的关系一点都不纯粹,沈棠也不是崽,这人又狠又横,她还咬了元若的手指一口,末了又讨好地去亲元若。 元若吃痛,憋不住气就打了这人一下。 “属什么的你,还咬人。” 沈棠愈发胆大妄为,不仅不理亏,还凑到她耳畔轻轻说这是要给她烙个专属印记。 元若好气:“幼不幼稚。” 咬一口,不到半天印记就会消失,还专属呢,什么都没留下,白白受疼了。 不过置气归置气,装模作样骂了这人,元若还真有种养崽的感觉了。既烦人,又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小崽不听话,尽爱乱折腾,你除了受着,不时还得装装样子。 沈棠把手放在她身上,讨嫌地再蹭了蹭脸,很轻。 元若有些动情,胡乱拍了下这人的背,又低低哼了声。 年纪小的崽子,尽做些让人难为情的事。 晚些时候,元若问:“过几天要不要我去陪你考试?” 沈棠倒在她怀里,亲昵地用鼻尖蹭蹭她的脸侧,干脆地说:“不用。” 元若哦了声:“那我就不去了。” 沈棠不在意地应道:“嗯,你留在家好好休息。” 元若在这个不会说话的身上拧了一把,微微用力,像是在惩罚对方。沈棠一点都不觉得痛,厚脸皮地握住她的手。 她们现在这样的状态用一个词来描述,叫做糊涂。 不负责任的糊涂,既放纵又无所拘束。 什么都不用考虑。 元若没想太多,爱啊喜欢啊,那样太矫情了,都不够准确,她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也不去深究,随性而行。 前一阵子她还是个正经的,不怀有任何杂念的人,近些日子却换了个角色。理智成了退潮的水,反复拍打着岸边,但最终还是渐渐消退。 她想着等考完研再来解决这些事,不急在这一时。 临考的前两天,元若独自去商场买了一件较为素净的新旗袍,款式虽普通,但很显身材,穿上颇有东方的韵味美。 考试的当天,元若还是跟着去陪考了。 到C大陪考的人很少,只有稀稀疏疏少部分人,考场拉了警戒线,无关人员不能进去。 元若表现得正经庄重,没把紧张露在脸上,还宽慰沈棠:“尽力就行,别有压力。” 沈棠说:“我没有压力。” 元若送她过去,分别前,这人又说:“你别紧张。” 考试共有四科,政治、英语、数学和专业课,分为两天。好些同学还没开考就弃考了,有人考完第一科就直接放弃,也有第二天才放弃的,能坚持考完所有科目都算是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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