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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飞扬醉游园

时间:2023-11-13 07:00:04  状态:完结  作者:船角牧笛声

芝荔的思绪随着思琪的问题又回到了那年端午的那个美好的下午。

此时,志刚却掀开门帘进入,开口道:“芝荔阿姨,我想跟您说句话。”

思琪识趣地接过芝荔手上拎的菜篮进了屋。

志刚开口道:“那天刚搬进那个院子的时候,你穿一件深灰色长风衣,里面套着一件暗红色旗袍,脸上有几分愁容,站在玉兰树下,花瓣落在你肩膀上,你伸手轻轻拂去,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景象,芝荔,我对你是真心的。”

听到如此露骨的表白,芝荔顿了一下道:“我心里有人了,那玉兰便是她送的。”

“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听到此处,芝荔不禁红了眼眶,没有说话。

“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是新社会了,你要往前看。”志刚有些不耐烦地道。

“不管往前看还是往后看,我心里处处都是她。”芝荔平静地看着徐志刚说道。

当晚,芝荔坐在空空荡荡房间里,拿出笔墨纸砚写道: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思琪洗漱完毕回房,凑上前去看芝荔写的字,不由得叹了口气喃喃地重复道:“当时只道是寻常……”

拿着自己写好的词,芝荔心里默默地想着:“那年在重庆,还觉得这首词不吉利,却不想,一语成谶,笛飞,你是真的离我而去了吗?”

思琪看着芝荔一脸怀念的神情,也不由得充满怀念地开口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刚嫁进苏家时,她带着我们两个去打网球,我们三个还一起玩了飞花令,嗯?”

听着思琪的话,芝荔也想起了当年的往事,那年,还处在鼎盛时期的苏家刚给笛飞买了敞篷的轿车,笛飞带着自己四处游玩,可如今再回首,那段时光,美好的不像是真的。

思琪接着怀念道:“还有那年在上海,她阳光明媚的笑容,弹着钢琴,那么好看。后来嫁进苏家,她对我也是那般温柔。”

听着思琪的回忆,前尘往事涌上心头,芝荔心中阵阵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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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国殇深处风尘恶


很快,□□进入激烈阶段,芝荔和思琪也被迫搬出了苏家,芝荔住进了一间更为狭小的格子间,思琪干脆被判□□罪,关进了监狱。□□还在苏笛飞的墓碑上和苏家西院笛飞的卧室门口喷了两行大字:“大资本家的小姐,军统大特务苏笛飞”

1968年的清明节,藤芝荔来到笛飞的墓前,看着被砸碎的墓碑,不由得泪流满面。恰巧赶上思琪所在的女囚犯一组被安排在这里劳改,思琪趁人不备,也跑来看笛飞的墓,见到墓地被捣毁,思琪不由得嚎啕大哭。

“别哭,笛飞不在里面,她会水的,不会死的。”芝荔笑着,却流下了两行热泪。

回到家中后,芝荔从房间角落里抽出一块活动的砖,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的很仔细的包袱,打开后,正是当年笛飞说喜欢的深绿色旗袍和那个温润如玉的汝窑青瓷茶碗。芝荔换上了旗袍,又用汝窑的茶碗沏了茶。芝荔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端起茶盏看着,喃喃道:“笛飞,你不是最喜欢姐姐穿这件旗袍吗?姐姐穿上了,茶也给你泡好了,你怎么还不回来看呢?姐姐……真的好想你。”

忽然间,□□小将踹开了门,领头的喊道:“有人说看见你今天去给军统大特务苏笛飞上坟了是不是?”

“竟然还敢穿这样的衣服。”另一个小将喊道。

“还用这样的茶碗,这不是‘四旧’是什么?”

“亡我之心不死!”,“听说她在旧社会是□□。”,“不要脸!”,“看她那一双狐媚眼睛,不知道要勾引谁!”,“这么大岁数了,穿成这副样子,不是骚货是什么!”,“你这个老娼妓!”

……

一群人挥舞着皮带朝芝荔砸来。

……

黄昏,人群散去后,蜷缩在角落的芝荔衣服已经破了,她拼死用自己身体护住的汝窑茶盏也碎了一个角。她小心翼翼地把旗袍换了下来,一点点缝好,又放进了那个角落里。然后穿一件贴身的短衣,一点点擦着身上的伤口。边擦边回想起笛飞刚回国的那年,在去往南京的火车上,小心翼翼地帮自己擦拭着伤口,不由得嗫嚅着:“笛飞,你别担心,姐姐不疼。”

芝荔鬓角一处伤口很深,刚好在临近太阳穴的位置。她草草地处理了一下便去了医院,然而护士却对她说这个地方距离眼睛和太阳穴都太近了,伤口又深,年轻医生不敢轻易缝针,比较有经验的医生因为成分问题被关进了牛棚。芝荔只得拿了些消炎药和纱布回家了。

第二天,当地的革委会孙主任找到了芝荔,他本是来跟芝荔谈话,让她烧毁旗袍的。可孙主任一进门,看见的却是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妇女,虽然鬓角裹着纱布,却依旧掩盖不住她眉间眼角的气质,那是一种江南美人独有的妩媚多姿。宽大的灰绿色旧褂也挡不住芝荔曼妙的身材。孙主任顿时起了色心,他关上门,一把拉住芝荔的手道:“芝荔同志,你受苦了。”

芝荔皱着眉挣脱了他,没有说话。

“我是革委会孙主任,只要我一句话,那些□□小将便不再敢来骚扰你了,好不好,芝荔?”

芝荔抬头,只见一张黝黑发红的国字脸,额头泛着油光,头发和眉毛都很浓很黑,却毫无光泽。眉毛上所有的毛发纠缠在一起,像两只黑色的蛆虫,他满脸堆笑,无比恶心地正向自己靠近着……

事后,革委会主任带着一副餍足如饱腹苍蝇般的笑容,边系衣纽边问芝荔道:“旗袍都烧了吧?可不敢再留了。你放心,我去跟小将们说,争取让他们不再来找你。”

芝荔眼神空洞,一动不动地赤身躺在床上,许久,她起身走到洗脸盆旁,看着空空的洗脸盆,她忽然脚软跪下,捧着洗脸盆,大声地呕吐了起来,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忽然她想到笛飞不让自己跪着,便随手拿了马扎坐上去。可这一起身,忽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连忙又扶着床沿,勉强坐在地上,头靠在床脚。昏昏沉沉中,芝荔想起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掉的过去。

在这样一个简陋的筒子楼里,在受到这样的侮辱后,芳月阁中伤心的往事又一幕幕浮上芝荔心头。

芝荔5岁那年,南京城中顶尖青楼的老鸨陈馥丽去苏州挑选家境贫寒又长相清丽的女孩子。那个年代大部分妓院的老鸨是赚快钱的,她们把命运凄惨的女子买来,养到十几岁,就开始为老鸨赚钱,绝大多数□□也是栖身于这种低级妓院中的。而像芳月阁这种高级青楼里,一般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姑娘,都是自幼被老鸨养在身边,悉心调教琴棋书画、诗词歌舞。虽然前期投资很高,但她们到了芳华正盛的年纪时,便可以为自己赚大钱,收入远非普通□□可以企及。这陈馥丽便是芳月阁中的老鸨,那年她手中的一个女孩子刚被南京当地的富豪以8000块大洋高价买走,芳月阁中的妓籍便空出一个,她便在附近苏州无锡一带遍寻女孩子。

陈馥丽在苏州乘船路过芝荔家门口时,一眼瞥见年幼的芝荔光脚坐在门前,晃动着双腿,闲闲地看来来去去的乌篷船。陈馥丽顿时眼前一亮,只见那女孩子虽然尚未成年,却能看得出一副倾国倾城的眉眼,最不得了的是那张樱桃小口,不厚不薄的嘴唇轮廓飘逸灵动,一张一合间看得出无限魅惑的气质。陈馥丽忙叫船夫停下,前去和芝荔说了几句逗孩子的话,然后走进芝荔家中,说明了来意,开出了高价,问她的父母是否愿意卖掉这个女孩子。

那时,芝荔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了,她现在的母亲是父亲的续弦,又和父亲生了一个儿子,便是芝荔同父异母的弟弟。芝荔家中虽然不富裕,但当时还不至于到卖儿卖女的地步,芝荔父亲便生气地把陈馥丽赶出了家门。可谁知没过多久,芝荔父亲便得了怪病。为了给他治病,芝荔的继母卖掉了房子,却也没能救活他。父亲死后,芝荔的继母带着芝荔和她的弟弟四处投靠无门,最终沦落到沿街乞讨。走投无路之际,继母想起那日到访的陈馥丽,便把芝荔送去了南京。

陈馥丽自然是大喜过望,她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以她毒辣的眼光,看得出芝荔先天条件极好,悉心调教,日后必成大器。于是从芝荔继母那里花了200块大洋买下了芝荔,200块在当时买卖孩子的市场中算是比较高的价格了,芝荔继母拿了钱,欢欢喜喜地去了。

藤芝荔本名滕紫熹,原是出生时,算命先生说她五行缺火,父亲便为她去了这个很热烈的名字。而陈馥丽见芝荔气质清丽,便取蒹葭苍苍之意,给她改成三个草字头的字,看起来枝枝蔓蔓,甚是清丽好看。也是因为芝荔,芳月阁中后面再买进来的女孩子都叫草字头的名字,比如芦菁。陈馥丽看出芝荔难得的灵性和聪慧,不惜斥巨资请非常优秀的昆曲、琵琶、书法、诗词等等各方面的先生悉心调教芝荔。

芝荔天资极高,加上对诗词歌赋兴趣极深,她每一方面都学的很好,一直到14岁。九年间,她都过着类似女学生和千金小姐的生活,除了没有父母,她倒也从未感受过生活的艰难。然而,15岁那年,芝荔的噩梦开始了。陈馥丽给她请了另一位吴先生,芝荔以为要新学些什么功课,便问道:

“妈妈,这位吴先生是要教女儿什么呢?”

“教你懂得男人。” 陈馥丽面色平静地说。

芝荔一愣,心里便很快明白了。虽然她每天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但她看过比自己大的姐姐每天接客的生活,也对自己的未来有些预判。虽然不愿意接受,却也只得默认了命运的安排。

当晚,芳月阁中,陈馥丽让人搬了一架半透明纱质屏风放在卧房内,她带着芝荔坐在屏风后面,屏风前是芝荔姐姐的床。那吴先生走进房中,二人开始缠绵,芝荔脸颊绯红,低了头,陈馥丽却抓着她的头发强行让她看。一晚上,那吴先生用遍各种招式,有时温柔细腻,有时粗鲁不堪,甚至下重手打了芝荔的姐姐。然而整个过程,芝荔的姐姐都是曲意逢迎地笑着,未曾落过一滴眼泪,甚至不时发出享受的声音。芝荔在屏风后,被陈馥丽盯着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不禁眼泪直流,身体不住地颤抖。事毕,陈馥丽对芝荔说:“看看你姐姐,你要做的比她更好,才能讨得男人的欢心。你要伺候的男人非富即贵,你更要学会怎么在床上抓住男人的心。”

这是旧时代青楼中常见的高级□□性启蒙方式,低级□□的方式则要更加悲惨了。像芝荔这等女子,陈馥丽希望卖出好价钱,故而要保持其处女身。可同时又要让她学会取悦男人,放弃尊严。让她观看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女性受□□的过程便是最好的教材。那天晚上,芝荔彻夜未眠,整夜头痛欲裂,姐姐受折磨却保持微笑的诡异情景在她眼前挥之不去。那一晚后,芝荔感觉自己心里曾经仅剩的一点点温热也被抽走了,同时也添了她这一生都从不曾医好的头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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