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握着拳看向最后面的那个,那人浑身抖如筛糠,腿却像灌了铅。 这其实是涂山袖在温舒窈身上种下的术,任何企图伤害她的人都会动弹不得。 温舒窈生气地走到他面前,朝着眼窝出拳。 这一次凄厉的惨叫声冲破天际,街坊邻居纷纷开门查看情况。 穿得像街溜子、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三个大男人,呲牙咧嘴地围着个干干净净的漂亮小姑娘。 小姑娘非常“无措”地站在那里,脚边是碎了一地的花盆、断掉的长棍、以及碎裂的监控。 当即有阿姨大声呵斥:“你们几个男的在做什么!” 男人顶着红肿的半张脸:“不是——” 民众群情激愤:“还把人店门口的监控给砸了。” 混混们想要解释:“但——” 但邻居们一窝蜂涌上来,把刚站起来的混混按倒在地:“这得报警!赶紧报警!” “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赶紧打电话给家里人。” 温舒窈一听,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这怎么能让孟鹤眠知道?孟鹤眠会愧疚自责一个晚上,就不肯摸她了! 但耐不住有人辨认出温舒窈的身份,招呼道:“哎,这是孟家的店,这小姑娘是不是经常和小孟一起来着?” 温舒窈被围在中间脱不开身,只能跟着他们走。 眼瞧警局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慌张,怎么办,待会儿如何才能安抚家里那个脆弱人类的情绪。 一群大爷大妈押着三个混混,一路“送”到警局,把值班的警卫吓了一跳。 温舒窈都还没说什么,他们就已经七嘴八舌地将来龙去脉补充完了。 有热心肠的给孟鹤眠打电话,转头买了饮料递给温舒窈。 她亲切地开口:“压压惊,小孟马上就来接你了。” 温舒窈乖巧道谢,手却捏紧瓶子,小脸格外苍白,瞧得大妈又怜爱几分。 实际上温舒窈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想象孟鹤眠来时的场景。 呜,又要让孟鹤眠担心了。 正想着,警局的门被推开。 孟鹤眠神色冷如寒潭坚冰,眼眸黑沉沉的,周身气压低至冰点。 有人明明说好早点回家,哪知再见面就是在警局了。 她扫了眼乱七八糟的众人,迅速地锁定住自己家的小兔。 在长椅上瑟缩成一团,似乎被吓到了。 孟鹤眠匆忙走上去,牵起温舒窈的手,低声道:“有没有受伤?” 温舒窈摇头。 旁边骨折、捂肚子、眼窝已经肿了的三兄弟:? 离谱,这些人看不见他们身上的伤吗? 只有值班的警/察随口问:“你们这是怎么搞的?砸人家店砸自己身上了?” 温舒窈赶紧出声:“是他们自己摔的。” 她紧张地握拳,盯着那几个混混,生怕自己被暴露后给孟鹤眠添麻烦。 实际上这样直勾勾的视线,落在那几人眼里就变成了赤/裸的威胁。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自己掂量着办!乱说话出去就揍你。 谁会相信,一个柔弱小姑娘能把三个大男人揍得满地乱爬。 到时候问他们要证据,可监控已经被他们自己砸了啊!就算真去验伤,也保不准被这恐怖的小姑娘报复。 为首的甚至顾不上疼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鞠躬。 “对、对,是我们自己绊倒花盆,不小心摔的!” 几个小弟跟着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孟鹤眠:“......” 她回头,温舒窈垂眸揪住她的衣袖,只敢揪一丁点,看起来可怜极了。教人舍不得责备。 孟鹤眠冷静地询问:“我可以先带家里人回去吗?” “也行,做个笔录,商量一下赔偿方案就可以走了。” 后续的事情并不复杂,又在警局耽搁了一小时搞清楚事情的经过。 那几个混混一口咬定是他们自己无聊,想要找点乐子才去砸店,没想到踩到花盆摔成这样。 打架这事提都没提,还嚷嚷着可以赔钱。 孟鹤眠很有礼貌地向邻居们道谢,承诺改日登门送上一盒点心,才牵着乖得一声不吭的小兔回家。 回到家里,孟鹤眠刚送开手,温舒窈就怯怯地拉住她。 “你别生气啦,我没有受伤。” 孟鹤眠面无表情:“我没生气。” 温舒窈怎么会相信,小小声地抱怨:“可你脸黑得像是要去杀人。” 孟鹤眠不禁抿唇,尝试让自己放松下来。 天知道她接到邻居电话的时候有多害怕。 恐惧和紧张像潮水一样把她淹没,跑在路上时她常常忘记呼吸。如果温舒窈在今晚出事,她不会原谅自己。 她叹了口气:“我要气也应该气自己。” “窈窈。” 温舒窈连忙上前,亲亲孟鹤眠的脸颊。 “以后这种事情——” 温舒窈直接堵住孟鹤眠的嘴,啄了几口。 然而孟鹤眠偏头,坚持要把话说完:“不要轻举妄动,我怕你——” 温舒窈这就开始掀她衣服了,手像小鱼一样滑进内里,去解她的内衣扣。温热的手指过处带起过电般的酥痒。 孟鹤眠连忙按住温舒窈不太老实的手,脸上写满无奈。 “我怕你出事。” 温舒窈努力把自己贴上去,争取两人之间毫无缝隙:“我可厉害了,一拳打三个。” “那也不能——” 温舒窈这次直接打断:“为什么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感受到胸前的柔软,孟鹤眠深呼吸,只好顺着她回答。 “哦,因为最近得罪人了吧。” 不用问那几个混混,孟鹤眠猜的出是谁干的。 能做出这种不动脑子的事情,除了他那个气急败坏的爹找不出别人了。 温舒窈蹭了蹭:“那需不需要我帮你想想办法?” 小兔首战告捷,现在自信心膨胀,自觉应该让孟鹤眠狠狠夸她,顺便摸摸! 孟鹤眠哭笑不得:“我自己能解决,不麻烦小兔仙。”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 孟鹤眠不假思索:“明天就去。” 否则难以安心放温舒窈出去玩。 她抬手揉了揉温舒窈的头,语调温柔:“今晚早点休息。” 说完就准备洗漱去了。 徒留温舒窈呆呆地愣在原地。 她刚才其实想问,孟鹤眠什么时候可以和自己涩涩。 她食髓知味,最近越来越想,想与孟鹤眠毫无保留地拥抱、亲吻。哪怕只是寻常的抚摸都足以激起湿漉漉的欲念。 可惜。 小兔握拳,可惜孟鹤眠怎么就那么能禁欲呢! * 孟鹤眠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温舒窈还在熟睡。 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人,她努力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让温舒窈松开手。 她留下张便签贴在最现眼的地方,告诉温舒窈自己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随后出门打了辆车,直奔市里最好的医院。 她在VIP病房前报上名字和身份,护士有些惊讶:“你说你是他女儿,可是那位先生姓李啊。” 孟鹤眠满不在乎:“我随母姓。” “稍等,我去询问一下。” 护士匆匆离开,而后又回来,领着孟鹤眠去病房。 孟鹤眠独自走过待客厅,不急不缓地来到最里面的房间。 病床上躺着个瘦削的男人,状态看上去很差,鬓角的头发已经白完了,比记忆中苍老了至少三十岁。 他见了来人,拍拍身旁的小男孩:“鹤鸣,你先出去,我和你姐姐说会儿话。” “姐姐”两个字咬得极重,惹得小男孩多看孟鹤眠两眼。 他一走,孟鹤眠漫不经心地锁上门,自顾自地站在窗前看病历。 半晌,扯出一声嘲讽的笑来:“我还在想为什么你突然没脑子了。原来是瘫痪在床,所以急了?” 脊髓受损导致下半身瘫痪,外加不同程度的内外伤,估计短暂的后半生他都得在轮椅上渡过。 这种言论明显刺激到了当事人,他闷咳几声,手重重拍在床上。 “鹤眠,我都不知道当初那点事,能让你恨我这么久。我好歹是你亲生父亲!” 孟鹤眠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翘着腿,嘴角勾得十分愉悦,一副落井下石、大仇得报的模样。 “你说得对,我记仇,道德低。那你还在指望什么?” 温舒窈不会知道她有这样一面,剥开那层冷静的外在,里头全是经年累月生长的荆棘。 否则她不会用工作把生活堆满,一次次加班到深夜凌晨,放任自己生病不去治疗,清醒地看身体一点点垮下去。 她那时就像冰冷燃烧的火,连自身都可以作为燃料。 孟鹤眠愉快地点点脚尖,闲聊般:“前段时间的事情闹这么大,你一定很焦头烂额吧?否则也不会急得把自己送病床上。 她压低声音:“听说你这些年来一手包揽厂里的事务,那些亲戚没分着半点羹,现在你还在妄想他们能白白帮你忙?” 男人死死地盯着她,已经把床单揪出了褶皱。 忽地,孟鹤眠话音一转,倾身向前慢悠悠道:“或者,我来帮忙。” “好在我还是你名义上的女儿,只要你出点什么事,我就能成为弟弟的合法监护人。” 她拍拍手,似乎觉得这方案特别好,而男人额头绷起青筋,差点没咬碎一口牙。 孟鹤眠挑眉:“你猜到时候你儿子能拿到多少家产?” 这是已经挑明的威胁。 男人脸憋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你、你——” 他傲慢太久,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在什么时候羽翼丰满,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而现在,这个曾经不被放在眼里的女儿扼住了他的命脉。 她完全有能力搅混这滩水,让他多年努力付之东流。 孟鹤眠还在悠哉悠哉地说:“外面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盯着,你舍得大权旁落,舍得你亲儿子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吗?” “劝你还是早点把厂卖出去,至少还能拿得到钱不是?” “否则……” 她话没说完,也不需要说完,该明白的人自会明白。 男人猛烈地咳嗽起来,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可孟鹤眠只是看着,冷漠且无动于衷。 许久,日光静静地透过窗帘照耀到人身上,金碧辉煌的装饰却不知为何显得老旧而衰败,房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男人似乎又苍老了几分,声音喑哑:“财产会有你的一半。” 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嘶吼道:“但我要你签协议,不是你的东西分毫不能动!” “成交,”孟鹤眠答应得相当爽快,走前还不忘“善意”地提醒:“在你儿子成年前,你可千万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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