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亦轻哼了一声。 “所以你想问什么?”临寒察觉他另有所图。突然提这个话题可没什么意思。 “嫂子你好敏锐啊,”被看破了用意,徐亦的态度软了下来,他缓缓敛起笑容,“我哥和我……我们都很担心姐,所以才想来问问你,想问下你,她那个前女友的事。” “姐她是在毕业后出柜的,说她有个交往了两年多的女友,下个月就带回国给我们看。”徐亦绘声绘色讲述着,“大半夜的把一家人都整精神了,妈倒还好,爸气到差点让人把她抓回来。” 人家的家事临寒不好评价,她继续沉默,心想着那人确实是这种性格。 “扯远了,”徐亦夸张叹了口气,“后续是,好不容易我们把爸安抚下来,做了一个月心理准备,她却一个人回来,说她们分手了。” “那段时间她的状态很不好,我们都觉得另有隐情,却没法问。” 后面的事,临寒大概明白了。至于徐古月为什么没告诉家里真相,她也有了大致猜测。 “所以你能告诉我吗?”徐亦低声道,“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她为什么这么伤害姐姐,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年认真的神情让临寒无处躲避,只能与他对视。她静静思忖着,不确定自己能承受说出真相的后果,或者说,怎样做才对徐古月更好些。 “其实我也不知道。”最终,她缓缓摇了摇头。 失望之色从青年眼里一闪而过:“这样吗。” “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猜测,”临寒放慢了语速,将心中刚下达的决定落实,“只是猜测。”
第二十九章 “她叫辰潇,是徐古月的大学同学,”临寒说着,看见徐亦拿出手机,补充道,“你不用查,因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完这句话,她停顿了半晌:“我不知道你们猜测过什么,但我想,真相和你想象的应该不太一样。” 徐亦放慢了车速,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确实出乎意料。” “不存在什么始乱终弃,也没什么复杂的爱恨纠葛,纯粹只是因为……意外而已。”临寒仰头看着车顶,“她没跟我说过详细情况,接下来都是我的推测。” “毕业后的那个假期,她和辰潇要一起去了S国滑雪,也就是这件事发生了意外。”说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停了下来,忆起徐古月曾经的话,“她说,那次是她任性了。” 闻言,徐亦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可能是因为,因为看到有人已经在玩,所以她们也去了还没开放的雪道。”临寒有些艰涩地回答道,“后来我翻过报道,那年确实发生过一个事故,但具体情况很模糊,查不到多少资料。” “辰潇她,大概就是在那次事故里丧生的。” 终于得到答案,徐亦愣住了,他想过千千万万,却未曾推测这个可能。 “所以说,姐她那样,不是因为伤心,而是……愧疚吗。” 那些暗中流过的泪,倒在手心里的药,或独自度过或灯红酒绿的夜晚,原来是对亲手埋葬爱人这件事,无法淡去的愧疚吗。 “对不起,”徐亦扭回头,看往前方的路,“我不该问你的。” “没事,”临寒摇头,“后悔得到这个答案了吗?” “怎么会。不知道的话就总想弄明白,早晚的事。”徐亦勉强笑了一声,“前面那段路就是你家了吧?” “对,左拐。”临寒确认道。 却见徐亦皱了皱眉头,打开了右转向灯。 临寒心中一惊:“你……” “刚刚那车跟了我们一路了,你认识吗?”徐亦突然正色道。 临寒疑惑地看向后视镜,夜晚的路车流稀少,他们后面只有一辆黑色的车。从外望去,看不清驾驶座上的情况。她答道:“不认识。” “再绕一圈就送你回去,应该是我多虑了。” 被他这么一说,临寒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这都什么年代了,不至于吧。” “可不是,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家里应该也没什么敌人。再说了,这大马路上全是摄像头,现在谁还玩这套啊,”看她略有些忧心的样子,徐亦活跃着气氛,“嫂子你也是,一看就是个正经人。” 转头去,却见临寒低着头若有所思。 “啊,你不会真……”徐亦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话就尴尬地断在了那里。 “你觉得那些摄像头开着吗?”临寒突兀地问了一句。说完后她自己摇了摇头,否定了心里的念头。 “嗯?”刚巧前方路过一个路口,徐亦抬头看了眼,“那么远,有没有红点都看不清吧,这话啥意思,你不会真惹了啥事吧,你干啥了对面这么大阵仗抓你?” 临寒被他一串连珠炮般的问句炸得头疼:“没,我前段时间帮老朋友干了点事,但应该追不到我这里来才对。” “真是找你的啊,”听到她变相承认的话语,徐亦惊呆了,“没想到有生之前还能碰到这种事,这是电影情节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这么问教我怎么答?临寒深吸一口气,忽视了他的问题。 徐亦却不会轻易放过她:“你怎么样我不会管,但要是牵连到我姐,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话题扯到徐古月,临寒饶是再不想答,也分出一份心神来,尽量平心静气地澄清道:“不涉黑不涉毒,不会牵连到她。” 对她的答复不置可否,徐亦哼一声:“行吧,那你说说,现在怎么办?” “你多转几圈,我打个电话问问。” 对话除了最开始的一句“Hi”,就没有徐亦听得懂的词了。 他漫无目的开着车,心绪四处漂泊。依稀记得徐古月提过,临寒也是留学回来的,那跟她对话的人可就真是老朋友了。 临寒的语气是他没想过的严厉,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冷淡温和的人原来能这么有脾气。简短的两三分钟后电话就挂了,他哼哼两声,询问临寒聊得怎么样。 “前面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吧。”临寒道。 “不太好吧,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安保完善,应该够安全。”徐亦迟疑。他到底不允许自己放女孩子一人入虎口。 “人家不是寻仇的,”临寒摇头,“问题不大,我会处理好。” 徐亦不再阻拦:“要帮忙报个警吗?” “没那么夸张,我晚点会报平安,”车辆靠边,临寒拉开车门,“放心,我不会也突然消失的。”不知是对他说,还是隔着他说给另一个人。 “好,”徐亦对她不知该作何感想,随口开玩笑道,“等有空了,要么给我解释,要么等着我姐去找你要解释。” “暂时别告诉她。”临寒却认真回答道,做了第一个选择。 隔着约莫几十米,后面那车也停了下来。有人下车,帮临寒拉开了车门。 徐亦从后视镜里瞅着,那人五官深邃不似亚裔:“真敬业啊,圣诞节的晚上还出来工作。” 话落,干笑了两声,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火,目送那辆车从他身侧驶过,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手机振动了两下,徐亦划开屏幕,是徐古月的询问到了。 “人已经送到了啦。”他心情复杂地回复道。 至于具体送到了什么地方,就不是他知道的了。 临寒靠在座椅里闭目养神,感应着车子七弯八绕,逐渐驶离她熟悉的街道,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这房子怪漂亮的。入目是璀璨的灯光,让她在紧张中仍忍不住多欣赏了两眼。 她被领到会客的书房,桌案后已经有人在等她了。 伏案工作的男人看见她,又写了几笔才停下,手势指引她入座。 临寒望着这个西装一板一眼大概是律师的人,谨慎地沉默着。 无需她问,男人开门见山:“几天前,我老板被截了一批货。” 此言一出,临寒心里便有了底。 从她的神情里得到想要的信息,男人继续陈述:“我们一直以为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排查了很久,才发现原来是遭到了外部潜入。你做得很巧妙,差一点,只差一点,我们就找不到你了。” “你想要什么?”临寒不与他废话,直白地问道。 “要回那批货。”对方也不寒暄,表明了要求。 眉头轻蹙,临寒摇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自始至终都没碰过那批货,甚至不知道那是些什么。” 得到这样的回答,男人并不意外:“那好吧,联系你的Boss,我的老板想和他谈一谈。” “你们自己找不到他吗?”临寒略有些惊诧地反问。 “实际上,因为一些不愉快的经历,他拒绝与我们交流。” 回忆起车上的通话内容,临寒问道:“联系不上他,我就得一直待在这里吗?” “不会,我们会想其他的办法。” 得到这样的答复,临寒知道应付过去是不可能的了。她打开手机,翻找出一个号码:“这是临时的,现在也许还能用。” 男人扫一眼记住它,将之编辑成消息发了出去。 临寒脚尖点地,在这舒服的办公椅上转了一圈:“要等多久?” 重新坐下来处理文件的男人思索片刻:“不知道,我只希望能先把这些事处理完。” 望见那如小山堆叠的文件,临寒心中哀叹。 “你这儿有咖啡吗?”
第三十章 徐亦在半夜两点等到了临寒的消息。他接起通话。 “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托人问的。”另一边的声音微弱模糊,透着一丝丝疲惫。 “你还好吗?”忽略这个灵性的回答深处的意义,出于基本礼貌,他问候道。 那边干笑了两声:“问题已经解决了,你还没告诉她吧?” “你猜?” “那就是没有,”临寒松了口气,复而轻轻道,“谢谢了。” 送她回来的人比较敷衍,把她送到了离家还有将近一公里的路口就放了,明显就是仗着她没处撒气。 正值凛冬,到了深夜,空气更加湿冷,更别提偶尔扑面而来的寒风。 临寒听徐亦问道: “你以前不会真是什么的大姐头吧?” 她正走得双腿酸麻呼吸不畅,闻言不禁苦笑:“那我一定是混得最惨的那种。行了,不聊了。这事我会跟你姐说的,打电话只是告诉你我人还活着。” 临近小食街,灯光逐渐明亮。 “挂了啊,我要买夜宵去了。” 明明只是普通的平淡的语气,徐亦却莫名觉得不爽。第一次见她像小白花,第三次见发现她是黑心莲,今天才知道她其实是披着羊皮的狼。 这要是再见一面……不敢想。 深思熟虑过后,徐小弟还是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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