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柔脸色惨白,她还真是低估了自己母亲,居然真的为了宁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沈之柔只觉得自己拿手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她修长的指节紧紧扣着手机,“对不起,我和他们说过别去找你,但是我妈他们不听,我刚刚给你打电话也不是让你给宁磊安排什么工作,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我妈可能要过去,总之对不起,我没管好我家里人,给你添麻烦了。” “你知道是麻烦就好,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沈之柔,你知不知道这真的很荒谬?但凡要脸的人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情来,还请你和你的家人说清楚,我和你只是打算结婚,不代表你们家的事情我要全盘接手,真是浪费时间。”鹿瑶说完这番话就挂断了电话。 沈之柔攥着手机的右手已经泛红,脸色一片苍白,眼神更是有些涣散,她和鹿瑶的关系好不容易渐入佳境,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要做这种事情来伤害她呢? 沈之柔只觉得遍体生寒,这几年和母亲这边表面上的和谐相处,也全都被这次的事情撕碎,血淋淋的现实摆在面前,母亲之所以会对工作后的自己抛出橄榄枝,无非就是看中了自己以后还有点儿利用价值,就像现在这样。 沈之柔自嘲的笑了笑,硬是把盈满眼眶的眼泪忍了回去,哭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她得回趟家和家里说清楚以后不要再去妨碍鹿瑶工作。 沈之柔回到办公室和主管请了半天假,开车来到了母亲那里,她刚走到楼道里就听到母亲刺耳的叫喊声从门里传出。 沈之柔深知这种事情逃避不是问题,她必须要把事情和母亲说清楚,想着沈之柔敲响了母亲家的门。 过来开门的是康得发,见沈之柔过来了,有些尴尬的打招呼,“之柔来了,先进来吧,宁磊他们也在。” “那鹿瑶什么玩意儿?和我女儿谈恋爱还敢不尊重我?居然还叫保安赶我们出去,你说说我活这么大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怎么会有这种人。” 宁建芳大声控诉着自己对鹿瑶的不满。 刘凤霞在一边帮腔:“就是,那个什么鹿瑶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还不见我们,真是搞笑,没有二姐哪儿来的沈之柔,哎,沈之柔来了,你快过来评评理。” 沈之柔冷眼看着面前絮絮叨叨的母亲和舅妈,突然觉得自己从前想从母亲这里得到温暖的想法太可笑了,自己从始至终对于母亲来说只是个能用一用的工具人而已。 沈之柔听着吵嚷的声音,只觉得脑子里一片轰鸣,她大声的喊了一声:“够了,都别吵了。” 宁建芳被她突然拔高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带着刘凤霞也住了嘴,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妈,你们知不知道今天做的事情很不尊重鹿瑶,也很不尊重我,你让鹿瑶和鹿瑶的家里人怎么看我?想着攀附人家的可怜虫?还是带着一堆占便宜没够的亲戚想着占人家便宜?鹿瑶只是和我在交往,人家没有义务为宁磊安排什么工作,再说了,宁磊都25了,他除了吸血和啃老还会干什么?进人家公司负责啃老吗?你们真是太可笑了。” “什么叫啃老,沈之柔你会不会说话,艹,你再说一句。”宁磊气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显然是想对沈之柔动手。 康得发揽着宁磊,“这是干什么呢?都是一家人你还想对你姐动手?” “我才没有这种姐,一点儿用都没有,连给我安排个工作都做不到,还有脸回来?我呸。”宁磊往沈之柔那边啐了一口,好在有康得发揽着到底没冲过去。 “就是,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是吸血鬼?”刘凤霞气不过想过去推沈之柔,沈之柔一把攥住了刘凤霞的手腕儿,用了全力,把刘凤霞攥的生疼。 “你们的确是吸血鬼,妈,我奉劝你一句,你自己当了一辈子扶弟魔,舅舅他们一家到底为你做过什么?还是人跪的久了就不会站起来做人了?”沈之柔甩开刘凤霞的手直视着宁建芳。 “啪”的一声脆响,沈之柔只觉得自己左侧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疼,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不过是说了实话,母亲却已经把刀刃对准了自己,说到底自己才是这个家多余的人。
第三十一章 “沈之柔,没有我哪儿来的你,我告诉你,还轮不到你来教育我。”宁建芳也是气得不轻,自己刚刚使了全力,现在手掌还火辣辣的疼。 沈之柔脸侧生疼,却也比不上心里像是被刀尖一点点刮开伤口那么难受,但眼前的事情却也让她认清了现实,即便这几年自己和母亲这边能维持表面的和平,可母亲从来没有把自己和妹妹放在心上,自己身边的亲人只剩了妹妹一个,或许还能加上鹿瑶。 但自己家里人一直这样闹,沈之柔也不确定自己和鹿瑶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了,她是缺爱,但她不傻,母亲都这样表态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执着所谓的亲情了。 康得发也是愣了一下,推了宁磊一把又过去拽宁建芳,“你这是干什么?之柔都多大了你还对她动手?这是你亲女儿,宁磊是你弟弟的孩子,宁建芳你脑子清醒点,要说起来,是咱们对不起之柔她们多一些。” 宁建芳火气上头哪儿听得了劝,气急败坏的指着沈之柔接着说:“你以为我说错了吗?要不人家就说呢,不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到底是不亲,你看看她现在像什么样子?自己飞上枝头不愿意认我这个没钱的妈了是吗?沈之柔我要诉你,鹿瑶是我找人给你介绍的,你休想甩开我,她想和你在一起,宁磊的工作问题就必须解决,你听见没有?” 沈之柔在一声一声犹如泼妇骂街的声音里,只觉得遍体生寒,明明外面的气温足足有29度,还是冷的她牙关打颤。 “随你怎么样吧,下次你们再去闹事的话,鹿瑶那边会直接报警,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以后也不会过来了。”沈之柔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宁建芳在气头上还想去拉沈之柔,嘴里骂骂咧咧:“报警?好啊,你让她报给我看看,还有你,你爱回来不回来,我就当养了你和你妹妹两个白眼狼...” 沈之柔浑浑噩噩的出了门,后面母亲再骂什么难听的话她也听不到了,左脸的脸侧还微微有些刺痛,沈之柔不用看就已经知道了,肯定是肿了,她叹了口气又和公司请了一天假,毕竟不能顶着一张肿脸去公司。 她像个机器人一样,机械的开车回到了自己和鹿瑶的住处,期间门母亲还一连又打了几个电话,沈之柔都没有接,都已经这样子了,自己和母亲那边的联系也不用再继续下去了。 沈之柔一进家所有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一样,她以为自己这几年已经走出来了,不会再因为自己的家里条件不好而自卑了,可母亲只是做了一件事情,就轻而易举的把她打回了原型,沈之柔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鹿瑶和鹿瑶的母亲。 母亲和宁磊他们有手有脚,自己就算再劝也说不准那样赖皮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沈之柔只觉得脑子都快炸开了,手机的电话铃声隔几分钟就响起一次,沈之柔干脆按了关机,去卫生间门简单的冲了一澡,用湿毛巾敷着自己左侧脸颊。 沈之柔拿了手机想了一下还是给妹妹发了微信,让妹妹别告诉宁建芳她当了总裁助理的事情,省的那些狗皮膏药又沾上妹妹。 沈予绵的电话下一刻就打了进来,沈之柔一接通电话就听到了电话里焦急的询问声:“姐,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气死我了,我去找他们给你出气。” “别去绵绵,他们人多,而且我也不想把你卷进来,你工作单位的事情不要告诉妈那边了,她被舅舅家洗脑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对他们家无条件付出了,现在还想洗脑咱们给宁磊无条件付出,凭什么?我这次也想通了,以前奶奶不在了,咱们两个那么难也过来了,现在咱们只会过的更好,至于父母什么的,也不用再奢求了,以后我的亲人就只有你。” “姐,你现在在哪儿?我请假过去陪你。”沈予绵生怕姐姐心情不好,赶忙问道。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放心吧,我没事儿,倒是你,这几天才刚工作,不要请假,给人事那边留个好印象以后也好转正。”沈之柔哪儿可能让沈予绵过来,她家绵绵要是看到她脸上肿了,非得又去和宁建芳她们大吵一架不可,可那又有什么必要呢? “那好,姐你有事儿的话千万告诉我,不许瞒着我。”沈予绵还是对姐姐不放心。 “放心,我这不是第一个就和你说了吗?你就好好的顾好你自己的工作就好,不用担心我,还有就是,以后那个家能不回还是不要回去了。”沈之柔又嘱咐了沈予绵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的宁建芳冷静了下来也有点儿后悔,她这么做就等于和沈之柔那边撕破脸了,但她还惦记着沈之柔以后结婚的彩礼钱,因此也不想闹僵,把宁磊她们先都劝了回去,又给沈之柔打电话,准备说几句软话缓和关系,但沈之柔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没办法,宁建芳又给沈之柔发了好几条微信。 妈:之柔,对不起啊,妈刚才情绪确实有点儿激动了,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妈:我们今天做的确实欠考虑了,但是我也是话顶话赶到那儿了,真不是有意的,你脸上记得用湿毛巾敷一敷。 妈:你和鹿瑶说说好话,让她别把今天的事情放心上,实在帮不了宁磊,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妈:亲母女哪儿来的隔夜仇,可不能和妈就这么生分了啊。 沈之柔看着面前一条有一条的微信,只觉得头疼不止,脸侧火辣辣的疼痛倒是可以放在其次,心里的难受却是实打实的。 沈之柔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去哭,也强迫自己足够坚强,可眼眶里还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蓄满了泪水,无声的一滴滴顺着她瓷白的脸侧滑落,沈之柔蜷缩成一小团双臂环抱着自己小声的呜咽着,就像一只受了伤之后自己舔舐伤口的小奶猫一样。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哭过了,因为沈之柔从小就知道,哭并不能解决问题,在奶奶离开了之后,她自己已经很少哭了,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心里的那根弦绷得太紧了,又或是自己实在忍不住了,沈之柔肆无忌惮的环抱着自己哭着。 她不想让妹妹知道,怕妹妹担心,也不想让鹿瑶知道,怕鹿瑶觉得自己太过脆弱和麻烦,也不想让朋友平白无故的去听自己家里这些糟心事儿,所有的事情只能自己一个人消化。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沈之柔才觉得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她顶着通红的眼眶去卫生间门里洗脸,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要为自己而活,不要再去管母亲那边的事情了,可心里还是被割得生疼。 她和妹妹也是母亲亲生的孩子,为什么她和妹妹在母亲眼里就只是工具人呢?真的有父母能做到那么绝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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