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问:“何为追妻火葬场?” 花弦狡黠一笑:“两人身心舒畅的好戏。” 从落月谷中出去,便是弥漫着瘴气的密林,再往前走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群山,层峦叠嶂,幽暗寂静,好似暗藏危机。 故地重游,两人都有了不一样的心情。 朝云的修为为了孕育朝暮失了一大半,但即便是现在的她,若遇上先前的局面,也能轻松解决。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花弦摘了一束野花,把毒素祛除干净后递给朝云,朝云接过花,眼中蕴着笑意。 “什么问题?” 野花美得很绚丽,但朝云的容色一点也不输给它。 “再次相见时,你明明那么恨我,为什么还要保护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让我陷入险境。” 当时她们误会还没有解除,她把皎皎明月拉入泥潭,吃干抹净后又一走五年,这五年里朝云被人追杀,东躲西藏,那样强烈的恨意下,遇到危险时第一反应竟然是保护她。 “没有为什么,心里那么想,便也就那么做了。比起被欺骗利用,我更受不了失去你。” 朝云比她之前遇到的任何人都疯,可她的爱意也是那么强烈,强烈到花弦久不跳动的心,为之震颤。 花弦眼眶有点发热,她不愿被朝云看到,转身故作轻松地问:“那现在呢?是不是还有残存的怨气没有消除?” 朝云什么都没说,把她拉进怀里,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傻瓜,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有什么怨气?” 花弦想想也是,勾唇笑起来,凝在眼睛里的泪水溢出来,打湿了朝云的衣襟。 朝云连忙查看:“怎么哭了?” 花弦看着她眼里的紧张和心疼,突然觉得幸福,勾着她的脖子亲了上去。 本是蜻蜓点水般的吻,但花弦放开之后,被朝云一把拉了拉了回去,于是这个吻就顺其自然的加深。 唇齿纠缠,气息交换,那些在岁月里暗生的情愫生根发芽,以燎原之势成长。 小九蹲在角落里怀疑统生,明明骗宿主吃了“药”,还在她脱离世界的时候,抽取了她较为强烈的情绪,按理来说不会出问题。 可现在的情况好像跟它想象的不一样,宿主不仅再次有了情感波动,还为了攻略目标自愿留在小世界。 情况很是不妙啊。 一个深吻结束,两人脸上都有些泛红,花弦微微喘息,伸手抚上朝云的脸。 “脸怎么这么红?” 朝云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不接茬,而是把她揽的更紧,唇贴着她的耳朵道:“大概是被你勾起了火吧,所以我们快些出去,找个能休息的地方……” “这里又不是不行。”花弦打断她的话。 朝云狠狠噎了一下,她知道花弦大胆,但没想到这么大胆,这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她可没有做那种事让其他物种观赏的习惯。 最终朝云劝花弦打消了这个念头,两人加快速度下山,在天黑之前到达了九溪镇。 九溪镇是离上京最近的一个镇子,繁华不言而喻,再加上正值上元佳节,自然热闹无比。 河水已经解冻,少男少女们在河边放花灯,两人刚走过去,一个小女孩拿着花灯过来问她们买不买花灯。 花弦将她鼻子冻得红红的,拿起一盏花灯看了看,道:“来两盏。” “十文钱。”小女孩道。 花弦摸了摸身上没钱,把朝云的钱袋掏出来,拿出一锭银子给她。 小女孩:“这太大了,我找不开。” “不用找,天气太冷了,你拿着钱就回家去吧。” 小女孩摇头:“爹娘教导我,不能占别人便宜,如果你们没有小钱的话,我可以送你们两盏。” 花弦被她可爱到,摸摸她的头:“你不能占我的便宜,难道我就能占你便宜了吗?” 小女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为难地看着她。 许是两人的容貌太扎眼,只一会儿工夫,小女孩的简易小摊前就围了很多人,大家纷纷要买她的花灯。 花弦又摸出一锭银子,道:“在场所有人的账我一并结了,卖完就回去吧。”说完对周围的人喊:“各位,朝姑娘请大家放花灯,祝大家元宵快乐!” 在场的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花弦已经挑好花灯,跟朝云携手离去了。 小女孩手里攥着两锭银子,怔怔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肯定是仙女。” 两人来到河边放花灯,朝云突然说:“你摸她的头了。” 花弦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明白她的意思后失笑,伸手摸摸她的头。 “怎么连小孩的醋都吃啊,那我也摸摸你。” “嗯。”朝云往她跟前凑了凑,方便她摸。 放完了花灯,两人去了镇上最大的酒楼,虽然她们老早就不需要依靠食物来维持生命,但来了人间,自然要入乡随俗。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花弦拿着朝云的钱装大款,把招牌菜点了个遍,付完饭钱也就所剩不多了。 “出门怎么不多带点钱啊,这都不够我们一天的花销。” 朝云捏捏她的脸蛋:“你给那小姑娘的银子,足够我们在这酒楼吃好几顿了。” 花弦噘嘴:“你是在怪我乱花钱咯?” “哪敢,夫人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没了我再想办法。” 花弦扬着下巴,眼中浮上笑意:“这还差不多。” 小二端着菜上来,花弦被美食吸引,专心品尝美食,忽而一股熟悉的气息飘过,花弦抬头看朝云,显然她也察觉到了。 “暮暮也在这里?” 朝云点头:“不仅在这里,而且离我们很近。” 孩子是由朝云孕育的,她跟暮暮的感应比花弦更强烈,甚至可以大致推断出具体位置。 “在……西北方向五百米处。”朝云说着就要起身去找人,被花弦一把拉住。 “安心吃你的饭,女儿有人跟着呢。” “谁?” 花弦把周围的客人屏蔽了,手指伸进茶杯里沾了点茶水,弹向空中,成为一面波光粼粼的镜子。 首先出现在画面中的是一条相当繁华的街道,接着朝暮的身影慢慢浮现,她身后果然跟着个人。 “景泠?”朝云有些惊讶,随后怒道:“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了暮暮,还敢缠着她?!” 朝云蹭一下站起来,凳子被推的“刺啦”一下,十分刺耳,花弦“嘶”了一声,再次拉着她坐下。 “你想干嘛?” “我去把那有眼无珠,不知好歹的东西打跑!” 看着朝云咬牙切齿的样子,花弦莫名想笑,她一只手拉着朝云,另一只手慢条斯理的品尝佳肴 “暮暮的修为比之你如何?” “她继承了我的魔力和你的仙力,别说我,就是你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那不就得了,区区一个景泠她难道对付不了吗?之所以没把她赶跑,是因为想让她跟着呀。” 朝云不理解,这又是什么道理? 花弦挠挠她的掌心,道:“小女孩的心思嘛,弯弯绕比较多,你这种打直球的不明白也正常。咱们只要知道女儿安全就行,其他的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吧。” “可……” “哎呀,别这啊那啊的,菜都凉了。” 花弦倒是能理解景泠,毕竟暮暮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一直以长辈的心态对她,就算暮暮一直说喜欢她,也只当是戏言,却没想到那小孩对她执念这么深。 我拿你当外甥,你却想当我女朋友。 这种身份和心态的转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但如果说她对暮暮一点喜欢也没有,花弦是不信的。仙魔大战结束后,她本可以回涂山,却一直留在落月谷,难道是因为落月谷空气比较好吗? 这人啊,总是当局者迷,看不清自己的心就算了,还要口是心非。 她不追妻谁追妻? 花弦觉得好笑,朝云:“想起什么开心事儿了,笑得这么开心?” “在想今晚怎么让你开心。”花弦故意凑近她,说话时还不忘往她脖颈间吹气,朝云果不其然耳朵红了。 都老妻老妻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纯情,让人想把她压在身下欺负。 花弦吞了口唾沫,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食物上,却突然有种食之无味的感觉。 “我们去客栈吧。” “啊?不吃了吗?” “不好吃,想吃点别的。” 繁华的街道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穿梭,前面走的女孩身着白色衣裙,披着一件同色披风,头发简单扎了个灵蛇髻,除了一支碧玉簪子,没有过多装饰。 虽然打扮的很朴素,但那张脸却一点也不普通,让人见之难忘,视线随着她而移动,半晌才回神。 跟在她身后的少女也不遑多让,虽然美得没有那么夺人心魄,但身上自有一种温婉柔美的气质,此刻她虽眉头紧蹙,但一点不影响她的美貌。 景泠自知理亏,也不多说话,安静地跟在朝暮身后,她走她也走,她走她也停。 “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朝暮转头看她,眼神似有不悦。 景泠顿了一下,回道:“你第一次……来人间,我……保护你。” 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朝暮直视着她:“千里迢迢从涂山跑到这里,就是为了保护我?” 景泠:“嗯。” 朝暮暗暗叹口气,耐着性子问:“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 是有的,但竟泠还没想清楚,脑子里一团乱麻,此番来找朝暮也是冲动之下不管不顾跑来,根本没想好要怎么跟她说,所以只能傻傻跟着。 见她沉默,朝暮抿了抿唇,失望道:“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人保护,这天下间能伤得了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说完倨傲仰头,继续往前走去,景泠抬步跟上,依旧沉默。 朝暮知道她跟着,脚底下一拐,往镇上最大的花楼走去。 景泠不知花楼是什么,但看着里面的莺莺燕燕也猜到了几分,脸色不悦起来。 “你要去这种地方?” “嗯哼,怎么了吗?” 景泠拉着她的袖子,眉头紧蹙:“这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去别的地方玩吧?” 朝暮歪头,唇角翘起:“那什么地方是我该去的?你知道的,我畏寒,这种天气不去喝酒就只能回去睡觉,可是孤枕难眠,被子太冷了,除非姐姐你陪我一起睡。” 景泠呼吸微窒,不知该作何回答。 朝暮自小黏她,两人同床共枕了无数回,不过那都是她小时候的事了,自从这孩子跟她表白之后,她就再也不让她上自己的床了。 见她不语,朝暮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走了进去,门口的龟公面泛难色,朝暮拿出一锭金光闪闪的金子,他们就不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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