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吵了这么久还是绕回了不切实际的感情宣言,锦玉成着实有些心累, “等你经济独立了要是还和她在一块儿,我会亲自送你们出国办婚礼。” “不用你假好心!你再也不是我姐姐了!” 锦玉卓被姐姐冷漠的态度激得眼都红了,转身蹬蹬蹬跑出门外,扶着门犹豫了一下,看到姐姐好整以暇的背影终究是下定决心用力把门狠狠一甩。 只见大门急速冲向门框,锦玉卓没忍住闭上了眼,等那声足够发泄她怒气的震耳欲聋的摔门声在耳边炸响…… ——可是没有。 那道厚实的防盗门在离门框还有0.01毫米的时候陡然停了下来,继而极轻极缓地合上,一点不该有的噪音都没有发出。 锦玉卓愣住,她忘了姐姐住的这栋公寓的大门都装了静音装置,应该是为了有效防止作息不同的邻居出行产生邻里矛盾。 ——可她只觉得更生气了,一跺脚一握拳不顾形象地在门外尖叫一声,扭头冲进电梯里,心里还暗暗发誓: 除了过年过节回家,她再也不要见到姐姐了!
就算隔音良好,妹妹的尖叫到底是传到了房内。 锦玉成低低笑了声,并不多当回事。 无非是她这个姐姐好心多嘴说了难听话,冲姐姐发点脾气也没什么,妹妹就算再幼稚也会长大,迟早会为自己的选择承担风险。 正想着妹妹工作后真带了一个女朋友回家自己该怎么和父母交代,智能管家出声询问打断了她的思绪, “刚才捕捉到您妹妹【锦玉卓】疑似声称与您断绝亲属关系,请问是否关闭她的入户权限?” “维持权限。” 没眼色的人工智障总是在不该操心的地方瞎操心,AI发展得再智能也只会按照设定好的固有模式运行。 锦玉成默默吐槽,调整好情绪,去吧台把伏特加扣进剩下的旺仔牛奶罐里。 唯一的酒杯被摔了,她晃了晃旺仔铁罐,仰头灌了下去。 周五的夜晚可以放纵沉醉,耽搁太久的周末快乐时光终于开启,总算可以尽情享受了。 终端与植入式光脑相连,全息视野展开,眼前显现出一行大字: 锦摇光少侠,江湖久别,恭迎大驾…… 随后是一阵不同以往的头晕目眩,沉入黑暗中的锦玉成最后模糊地想着: 刚才的酒,比例似乎不对,酒的分量占太大了…… ---- 开文大吉!
10.20:根据热心读者建议终于有空改了下第一章!之后会慢慢把后面太过长的段落分割一下~不会大改剧情,请放心!
第二章
“摇光、摇光?醒醒!” “……别吵。” 起床气带着冷漠传出来,敲门的朴实汉子愣了愣,一时之间倒是不敢再催促。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妈妈叩了叩房门,又唤了一声。她趴在门上侧耳细听,没听到什么动静,便轻轻开门进去,却被床上已经坐起身的人影吓了一跳。 “嚯!乖乖儿坐起了也没声儿,倒叫老妈子吓一跳。” 面上带笑的慈祥老妈妈絮絮叨叨地拿着脸盆走过来,绞好了温热的毛巾眼看着就伸手要敷上她的脸,床上的女子皱着眉头侧脸避了开去。 老妈妈手一顿,放下毛巾伸手就要贴上她额头, “可是哪儿不舒服?我就说不能让你一个女娃娃和那群莽夫拼酒,再好的酒喝多了也伤身呐……可要让吕大夫来看看?” “……不用。” 额角一抽一抽的疼,一些陌生的记忆一股脑儿涌进了脑海里,她默默消化着信息。 这次倒没避开老妈妈的手,由着探了她的额头。 额头不烫,但听着她的嗓音带着宿醉后明显的沙哑,老妈妈还是急急放下脸盆,说要去找那什么“凌尘宗”出来的医术高超的吕大夫来。 她拿过放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脸,按着太阳穴试图回想昨夜。 零碎的记忆里,一群身披铠甲的武人围着篝火,高声谈笑间豪迈地举起大碗,碰盏后一饮而尽,不知是酒色上脸还是篝火颜色,每个人的脸庞都是红彤彤的…… 她看着自己被劝着,于是也学着身边的将士们举杯一饮而尽,而后天旋地转,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 意识模糊时,身边有人焦急地喊着:“摇光!摇光!”…… 是了,她叫锦摇光……怎么醉了酒断片得这么严重,差点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不过幸好是她一向沉得住气,不叫方才那位将她带大的黄妈妈察觉了去。 不多时,门外响起匆匆的脚步声,黄妈妈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摇光可还好?我带吕大夫来啦。” 锦摇光草草披了件外衫:“进来罢。” 她看着那位被尊称为良医的吕大夫切脉问诊,说她是宿醉后头疼,好生歇着就行;也不写药方,只对黄妈妈说做些温良味甘的吃食就好。 “不用吃药吗?”她想着那些黑漆漆的中药,嘴角有些发苦。 “哈哈哈……我哪敢苦着我们邢将军的宝贝闺女呀……” 锦摇光也随之笑了笑,又惯性压了压嘴角,目送吕良医和黄妈妈出去,一个人坐在床上拥被静静地思索着。 醉酒到断片,宛如失忆的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就算渐渐恢复记忆,面对如此亲切的关心,也还是不免冷漠和疏离。 却因为听到了“邢将军”这三个字,她心底莫名涌上一阵酸涩。 邢将军,邢天河,她锦摇光的义父,龙骁营出身的一员大将。 当年与匈奴一战大捷,回洛京得知多年至交锦家被污蔑通敌叛国满门抄斩,他匆忙赶去,却只在屠夫刀下救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 邢天河放弃了此战所得功勋,只为换这女娃性命。 听黄妈妈说,那一夜满天星斗,夜凉如水,沙场浴血而归的将军仰头逼回热泪,指着天边北斗说: “将星归隐,斗柄斜立,破军在上。就叫她‘摇光’罢。” 破军,亦称摇光,是北斗七星最末的一颗星,被称为“耗星”,主破坏、消耗。 不破不立,邢天河倒是在她身上倾注了许多期望,也不知那些权臣有否对这罪臣之女还取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名字心生厌恶。 窗外传来点兵操练的声音。 天色早已大亮,锦摇光擦去无意识流下的眼泪,起身环视屋内陈设。 最显眼的地方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套盔甲,一柄长枪。 她利索地扎了个高马尾,穿好衣物想要拿起长枪。 只是伸出手去时,看到自己白皙嫩滑、一丝茧子也无的手到底是有些疑惑。 她再去看镜子中的自己,细眉杏眼,琼鼻小嘴,一张小脸不过巴掌大,明显是江南女子的模样。 记忆中义父总说她长得像淮州的娘亲,但这细白莹润的肌肤,在这黄沙大漠的边塞未免也太不合衬。 自己的脸自然是熟悉的,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锦摇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疑惑地皱起了眉,眉头一皱倒是多了些熟悉感,恍惚想起要为了谁树立威严,从小到大都板着个脸,努力地学习喜怒不形于色。 为了谁呢? 义父偏宠疼爱,身边将士们也跟着宠她,她又是家里唯一的独苗苗,谁还会需要她来管教呢? 似乎有个答案将要破土而出…… “叩叩”。 门外有人敲门,听声音像早上叫她起床的那个男人。 锦摇光把门打开,对着人脸搜罗记忆,似乎是义父的得力干将,叫江中源的? “摇光起来啦?” 江中源对着她笑得憨厚,不同于锦摇光养护得当的肌肤,他脸上粗糙泛黄,手上也全是茧子, “听说你昨晚喝酒难受,我去喊来了那几个劝酒的小子们给你赔罪。”说着肃起脸往身后一招,喝了一声,“还不快滚过来!” 几个躲在廊柱后的少年立刻跑过来皱着脸开始作揖弯腰: “摇光妹妹哥儿几个真的错了……” “什么妹妹……” 锦摇光有些不适这个太过亲密的称呼,还没说完就被一旁江中源打断,他带了几分愠怒一脚朝最近的那人踢过去。 “什么妹妹!你们还有脸攀亲戚!要喊锦左卫!” 左卫将军,是了。 龙骁营前些日子带着兵收复了漠北匈奴长期占据的岳城,锦摇光带军也立了功,这是新近赏的军职,但…… “龙骁不论军职。” 她拦住那些倒头又拜的人,挥手叫他们离开,只觉得刚宿醉后醒来脑中纷乱没有头绪,看似逻辑完美却处处是漏洞。 她一个罪臣之后怎么会有人心无芥蒂赏下军职,更何况还是女子…… 一旁的江中源还在念叨: “摇光你就是脾气太好,多多板起脸才能御下立威,我们从小到大都这样教你,偏偏大将军不愿你多有约束……” 锦摇光看他一眼,学习立威是为了带军,倒是解释的通。 她转身进屋拿起那柄看着挺沉的长枪,竟意外的很顺手。 体内似乎是有一股力气,就像呼吸一样轻易,随手就能将看似沉重的长枪抡起来,招式身法也都随即在脑海中浮现。 江中源见她把枪别在身后,一脸欣慰, “练枪日日不落,这才是我们龙骁的好儿郎。” 锦摇光冲他点头示意, “我想一个人去练功房,江叔不必过来陪我。” “欸好好好!” 江中源笑起了一脸褶子,看着她走下楼去。 少女的身影消失后,他仍维持笑意的脸上却透露出一丝古怪的僵硬。
练功房内门窗紧闭,锦摇光试了些招式,练出汗来又静静打坐运气,思绪在运动后显得通透,方才酒醒时仿佛被硬塞进来的记忆也变得合理了许多。 此处是漠北军营,江湖门派“龙骁营”主营也在此处驻扎,混编入军共同御敌,身为龙骁营的锦摇光因此耳濡目染知晓了朝堂和江湖许多事。 女子任职是斐朝起。 老皇帝沉迷炼丹求长生不问政事,太子先天失智无能有如总角稚童却并未被废弃,泰安长公主司马灼手握摄政大权,大力举荐了许多女子入朝为官。 夺嫡之心路人皆知,牝鸡司晨的言论甚嚣尘上。 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内有新老政权明争暗斗,内忧外患之下司马灼却借政敌右相之手,下令封禁昆仑,又挑起江湖武林的怒火。 昆仑是年年武林大会相聚之地,传闻昆仑山巅有一柄天下第一的碧魄剑,得之天下无敌,而只有武林第一人才能问鼎昆仑,有机会去搜寻那柄传说中的宝剑。 如今昆仑被禁,江湖中人自是愤愤,只有溶月阁阁主姬溶月响应号召,称“愿为长公主手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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