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盛景郁,在鹿昭心里,她没有那么重要,是个随时可以作为交换的人。 而偏偏盛景郁是能听懂这些话的人。 她就这样同盛明朝四目相对着,从昨夜就惴惴不安的心猛地被扎进了一根长刺。 “小郁,何必喜欢一个不值得的人。”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话起作用了,盛明朝接着便伸过手去,想一边说着,一边安慰自己的女儿。 “啪!” 手被拍开的声音在空间里来得清脆,盛景郁手抬得利落。 即使她现在还坐在病床上,即使她刚刚被人暗示自己的轻微。 她依旧倔强,昂首挺胸的,笔直的脖颈被日光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就像是一只永远都不会低头天鹅,倔强着独立:“值不值得,也不是您说了算的。” “阿郁,不要这样对盛先生说话,盛先生也是为你好。”程辛在一旁看得紧张,不由得劝说起来,“要不是这样,怎么能看得出来这个人其实是别有用心啊……” “别有用心?” 程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景郁重复着打断了。 放在桌板上的卡被无视着,随着桌板的掀开掉到地上。 盛景郁起身下床,对程辛的话反问道:“要你们帮她替母报仇究竟是鹿昭的目的,还是你们向她提出的条件?” 这就是语言的逻辑,程辛想学盛明朝,却连皮毛都没有学来。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盛景郁的理智就逮住漏洞,迅速反应了过来。 程辛被问的哑口,事实也被她说的像假话:“当,当然是她,她提出的了……” “是吗?”盛景郁冷笑了一声,用一种冷漠疏远的神情看向程辛,也将这份疏远馈赠给盛明朝,“与其劝我相信,还不如好好想想扯谎的话。” 说着,盛景郁就想要绕过这些人独自离开。 可接着盛明朝宽厚的手掌就落在了她肩上,日光将这男人高挑宽大的身形漆黑的印在盛景郁瘦削的背上,沉重的铺满了冬日的凉意。 “什么都好,这就是鹿小姐要我带给你的答案。”盛明朝语气沉沉,对盛景郁宣布道。 “鹿小姐昨晚已经离开A市了。” “所以小郁,我们也该回家了。” 说是带盛景郁回家,实际上是押解。 几个保镖严防死守,黑压压的影子矗立在门外,盛景郁跟本逃无可逃。 盛明朝:“不要让小姩久等。” 作者有话说: 小鹿:呜呜呜呜呜呜,老婆……
第124章 日光照着雪的影子划过玻璃,在客厅落下一片纷纷扬扬的热闹。 盛景郁闲适的坐在沙发,借着窗外落进来的光,翻看着一本书。 隆冬腊月压得世界一片寒冷安寂,停落在窗侧的雪似乎在羡慕屋子里的温暖。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雪的愿望被听到了,忽的一下玄关处的门就被迎风推开了,室外自由的雪跟房间里安然的暖意做着交换,一下掀起了盛景郁的裙摆。 盛景郁手快的按下裙摆,抬眸朝玄关看去,就看到鹿昭捂着耳朵从门口走进来,嘴里还念着:“啊……外面好冷,好冷。” 也不知道是在外面呆了多久,这人的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让人不忍苛责,只忙走过去帮她掸去身上的雪,关心道:“要不要上去换身衣服?” “不了。”鹿昭拒绝了盛景郁的提议,而后借着盛景郁留在自己肩上手,径直就朝她靠了过去。 因着房间里热气开的很足,盛景郁穿的还是秋日里的那套轻薄裙子。 而此刻鹿昭靠过来,冷气全都贴在她的身上,盛景郁的腿下意识的向后缩了一下,接着却被一枚膝盖抵了过去。 没什么铺垫,鹿昭低头蹭过盛景郁的唇,继而吻了下去。 而盛景郁不喜欢寒冷,鹿昭靠过来的瞬间她原本是想推开她的。 可手臂刚刚抬起,原本准备要横在两人之间的手却调转了航道,环过那微凉的后背,扣在了她的脖颈。 盛景郁用力地,万分眷恋的抱住了吻过自己的鹿昭。 她的心跳随着海风的灌入不断加速着,每一下都让她产生一层更浓与的贪恋的渴望。 相比于鹿昭的张弛有度,盛景郁的回应更加的急促。 她不断纠缠,不断汲取,就好像她们已经很久没有接吻了似的。 可是能有多久呢? 不是今天早上还互道过早安吻的吗? 反问从盛景郁的脑袋里闪现,她这么想着,微扬起的视线突然卡了一下。 就像是原本运行顺畅的程序忽然遇到了连接不畅的线路。 似乎是察觉到了盛景郁这一瞬的分神,鹿昭轻咬了她一下:“不专心。” “我唔……” 盛景郁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开口想要解释,接着就被鹿昭的唇堵了回去。 似乎是在惩罚自己的不专心,这人的吻也比刚刚要用力了很多。 荔枝一颗一颗的撞击在盛景郁的口腔,接着海风将她承托起来,宽松的拖鞋滑下了她白净光洁的脚,如玉般雕琢过的脚踝摇晃着抵过对面人故意宽松的工装裤。 没有关严的玄关鞋柜发出一声轻响,盛景郁的腰抵在了柜子的边沿上。 这人的柔韧性是从小就练起来的,鹿昭每侵略一度,她的腰就向下弯去一度,直到昏黄的小灯将重叠的影子打在门侧,脚踝不得不通过勾住什么来保持自己的平衡。 轻盈的裙摆不堪重负,施施然顺着挑过的手指飘落了下去。 挂在衣服上的雪抖落在地上,热气将积攒的白色融化成水,柔白的日光落在瓷砖上,却是一片分不开的乱糟泥泞。 长长的吐息在玄关门口凝成白雾,随着人起伏的胸膛忽上忽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缓过神来时就看到房间里铺满了热意旖旎,盛景郁感觉这鹿昭的手指蜷在她掌心,呼吸也随着她的轻揉,一下一下的放缓。 温存着,鹿昭就又俯身过去吻了她的唇,接着在她耳边道:“我要走了。” 这话来的太过突然,盛景郁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来不及平复气息,就这样看向鹿昭,问道:“你要去哪里。” “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鹿昭说着,手慢慢的撤出盛景郁的手掌,“那里有很多很多好吃的草。” 这话来的似曾相识,盛景郁觉得好像在什么时候鹿昭也这样跟自己说过。 而她也做出了跟当时一样的反应,她不允许她离开,伸手重新抓住了她:“我可以……我可以给你的,你要什么样的草我都会给你的……” 可鹿昭却还是摇了摇头:“你给不了我。” 那琥珀色的瞳子衬着窗外的雪景,覆着一层凉薄。 鹿昭的唇瓣泛着充血的殷红,吐息略过唇角湿润,话比寒冬:“我不爱你。” 这话就像是一根针,狠狠地刺进了盛景郁的耳膜。 她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被鹿昭捏在了手里,她的每一个字都咬在这颗心脏上,尖齿刺的羸弱的器官满是破洞,每一口呼吸都来的困难。 “……!” 房间里沉沉寂静,盛景郁像是缺氧一般兀的喘息一口。 接着睁开了眼睛。 那灰银的瞳子在昏暗中格外明显,泪水折射着隐隐的光亮,于黑暗中清晰可见。 潮湿的感觉包裹着盛景郁的侧脸,眼眶不堪重负,放任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滑下,洇湿了枕头。 她又做梦了。 她又一次梦到自己跟鹿昭生活在一起的画面。 也又一次梦到鹿昭对着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我不爱你”。 即使是这样,盛景郁还是没有办法面对“鹿昭”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她一次又一次的梦到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因为太过心痛,问出“为什么”就蓦地醒了过来。 她修炼了二十九年的冷静克制,也不过如此。 骤缩的瞳子似乎适应不了房间里的干涩,沉沉闭了闭。 接着盛景郁感受到了太阳那在窗外天边擦过一丝亮意,都说冬日的夜晚是最短的,可她还是觉得难捱。 已经回来很多天了,盛景郁还是觉得自己就好像水土不服一样,无法适应这里。 明明这个地方才是她从小长起来的地方,这片土地也温度适宜,也远比A市要暖和。 可每天每次睁开眼,盛景郁想要看到的,永远都是那幢红色洋房里房间。 不是现在简单的陈设装潢,不是自己过去追求的像时间停止一样的安静。 而是繁杂的,让人有一种吵到眼睛的奢靡,尤其是她没天睁开眼就可以看到的欧式雕石膏窗户,还有在它后面簌簌摇晃的香樟树。 从A市回到南城,盛明朝并没有切断盛景郁跟外界的联系。 她可以联系得到陈安妮,联系得到宸宸,联系得到周焕音,也从她们口中得知鹿昭在圣诞那天停了几天工作后,但现在又继续正常进入跨年晚会的排练工作中了,甚至宸宸昨天还给自己偷拍了鹿昭的彩排视频。 所有人都联系得到鹿昭。 除了她。 “我不爱你。” 梦中的鹿昭亲口说的那句话到现在还没有消失,久久回荡在盛景郁的脑海。 像阴霾,像巨人的影子,更像海面上压境而来的乌云。 而她是没有船的人,只靠着一块浮板飘在海上。 没有海风,她寸步难行。 盛景郁心里知道,鹿昭不可能会说。 又实在害怕,自己若问起来,她真的会为了让自己死心对自己这么说。 不管是出于什么情形逼迫。 她都不想听。 床单发出细微的摩挲声,盛景郁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抱着膝盖将自己缩的小小,随着视线里逐渐明亮起来的光,低头埋到了臂弯里。 她的太阳不见了。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天空中露出了饱满的一轮红日。 日光穿过窗户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铺满,连带瑟缩在一团的盛景郁也不放过。 “当当当。” 像是计算好了天亮的时间,盛景郁的房间在这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她这些天不怎么喜欢理人,所以佣人跟管家也很少来打扰自己,听到这声音,她默然收拾起自己的情绪,用一种警惕冷漠的态度看向了门口:“谁。” “是我,你的小姩呀。”小姑娘带着些俏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说着,盛景郁便稍稍推开了一丝门,从门缝中漏出了一个小脑袋:“姊姊,早上好。” 盛景郁对盛景姩的到来有些意外:“公司不忙吗?一早就来我这里。” “公司的事情哪有姐姐重要。”盛景姩说着跨步走进了盛景郁的房间,还有点神秘兮兮的,“我今天来是有东西想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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